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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小卖部(97)

作者:黄金圣斗士 时间:2023-05-06 10:24 标签:双性 年上 骨科

  “行。”任砚对林景禾笑笑,“麻烦了,林助理。”
  “不麻烦。”林景禾摆出公式化微笑,当年真是瞎了眼,喜欢上这狗男人。
  另一边,郝立冬吃过晚饭就往菜园子里跑,等着收林姐送他的圣诞平安果,独自一个人面对夜色,他才敢承认自己等的不是平安果。
  天完全黑了,他盯梢似的守着院子正门方向,生怕错过连政的车,打开微信又看了下林姐四十分钟前发的消息,连政下班了。
  算算时间,快到了。
  整整三天没有见面没有联系,郝立冬也失眠了三个晚上,想母亲,想哥哥,翻来覆去地想他们。连政送他多肉那天说,给他放三天假,他以为只是不过来吃饭,结果连政像消失了一样。
  他就想回到母亲离开前的样子,不见面没事,不能不联系。
  为什么不理他了……
  远处有光出现,郝立冬着急打开玻璃门,不顾寒冷的夜风跑到正门路灯下,好让哥哥看见自己,直到汽车逼近才发现认错了车。
  那车却忽然停下,随着车门打开,他短暂地愣了一秒后,失望转身。
  “立冬!”
  见到亲儿子,卓舒兰心里是惊涛骇浪,风卷得她浑身发抖,她追上去拉住儿子胳膊,仔细观察周围并小声请求:“跟我回车上说几句好吗,这儿冷。”
  “没什么好说的,”郝立冬抽回胳膊退了两步,“我不是同性恋,他就是把我当弟弟,没你想的那样,我也会走的,过完年我就走,我没有跟他们瞎说。”
  “不是那个意思,你肯来北城就好,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过年,打算带你去看看姥姥,一块儿过年……”卓舒兰记恨老太太封建迷信,不然她当初何至于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弄得现在进退两难,儿子不理解她。
  要不是从丈夫口中得知消息,她都不知道郝立冬瞒着她偷偷来了北城。
  “不用你操心。”郝立冬拒绝。
  “你爸也想来看看你,我怕你不高兴,就没让他来。今年上你姥姥那儿过年,你哥他不去,就咱们一家三口,好不好?”
  卓舒兰努力讨好儿子,丈夫虽还不知情,只当郝立冬是她干儿子,但提前给郝立冬灌输亲情,日后父子俩相认不至于陌生,自己也趁这时候多培养母子感情。
  她想得美好,却跨不过与亲骨肉分离近二十年的时间鸿沟。
  路灯下,郝立冬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生母,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光鲜亮丽,像拍电视的演员。
  这个女人抢了别人的丈夫,不顾没妈的继子,现在还想拉上他凑成一家三口过新年,怎么能这么伤害他哥?
  “立冬,你姥姥知道你的事儿,跟我——”
  “别说了!”郝立冬打断生母,“我没有爸,也没有姥姥,我只有一个妈,我妈叫郝金芳,就算她走了,她也永远是我妈。我求你别再找我了行吗?只会让他们起疑,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冷风呼呼作响,在北城二十多年,望着离开的背影,卓舒兰从未这么冷过。
  郝金芳拿了她的九十万肆意挥霍,没给孩子留下一分钱,理直气壮地管她要钱要房,打破她安稳的生活,把好名声全占了就撒手人寰。
  到头来,她里外不是人。
  跟奶奶打过招呼,郝立冬回二楼客房,倒在床上像蔫巴了的麦苗,没有一点生机。
  他对生父又产生恨意,之前是恨自己被抛弃,现在则恨对方不珍惜原配妻子,好好一个家非要弄散了,哪个孩子不想有个妈?为什么都要伤害他哥。
  如果一切能重启就好了,他宁愿自己没有来过这人世,只要他生父生母别相遇,别伤害无辜。
  敲门声拉回郝立冬的思绪,刚坐起来门就被推开,他看着一身西装的来人,手里拎着他在等的平安果,还有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礼袋,心跟着抽紧,实实在在地疼了起来。
  郝立冬低头用手抹了下发酸的眼睛,站起来喊对方,“哥……”
  连政给郝立冬放了三天假,给足时间和自由让郝立冬自己琢磨,顺便探个底,把该忙的忙了。三天下来,期间只接过任砚的电话,其它全与工作有关。
  这小没良心的,真就不找他。
  不过看到郝立冬一副要哭的可怜样儿,连政翻篇不计较了。他关门走过去,东西搁床头柜,在床边坐下又把郝立冬拉到自己腿上,胳膊就势环住他腰:“怎么还哭了?”
  “想我妈了。”也想你,郝立冬在心里说。
  一跟哥哥亲近,他就良心不安,可是整整三天没亲近,他舍不得推开连政。
  连政没有安慰郝立冬,而是静静地抱着他,及时替他擦去眼泪。
  被无形的安全感包围,郝立冬生出几分恐慌,只能逼自己去想生父生母的所作所为,用他们的过错来自我惩罚,唤回理智。
  他推开连政蹭一下站起来,顺手拿走平安果:“哥,林姐说这个苹果特别甜,我下楼去给你削苹果。”语气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连政伸手钳住郝立冬手腕直接往回带,郝立冬一个趔趄又跌坐在他腿上,手中礼盒摔落,本能攀住他肩膀寻求支撑,他单臂将郝立冬禁锢,稍稍抵近,只看一眼他挂着泪的怂相,掐紧他下巴就吻了上去,不再是那晚的和风细雨,带着极强的攻击性,舌头顶开并探入。
  郝立冬浑身蓦地一抖,有什么东西蛮横地挤进他嘴里碰了他舌头,陌生的、灼热的、湿软的,勾缠着他不放,待反应过来后,他惊恐地睁圆了眼睛,顿时呼吸不畅,缩起脖子“唔唔”挣扎着想躲,整个人却被牢牢圈住,逃不出连政给他制造的绝望处境。
  唇舌纠缠间,空气仿佛耗尽,他痛苦地呜咽着,被迫依赖于哥哥,顺从地偎在哥哥臂弯里,张着嘴拼命汲取哥哥渡给他的氧气。
  因为郝金芳的离世,连政一次又一次迁就,也一次又一次克制,还是太惯着郝立冬了,欲念升起前,他及时结束了这个略带惩罚的吻。
  彼此呼吸平稳后,他目光自郝立冬水润泛光的嘴唇而上,直视他微红的眼睛,说:“真想躲我,就不应该给我削苹果,知道么?”
  郝立冬木然地与连政对视,好像第一次离这么近,他都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亲哥哥。
  毕竟多吃十年饭,又游刃商场,连政轻易捕捉到郝立冬眼神中不愿向他吐露的心声,这心疼病一下就犯了,于是耐下心哄着:“这几天忙,今儿才有工夫来看你。”他将礼袋拿过来放郝立冬腿上,“给你准备的圣诞礼物,打开看看。”
  郝立冬低头去看,纸袋里有个深棕色盒子,隐约闻见淡淡木香,是他喜欢的属于哥哥的味道,很好闻。
  “我对气味比较敏感,小的时候闻不惯香水,”连政难得向郝立冬倾诉,“去国外头一年,在一个女同学身上闻到这味儿,突然想起我妈,她好打扮,喜欢喷香水,味儿一样。她走了太长时间,我已经不记得有妈是什么感觉,就那一年冬天,挺想她的。”
  连政没说,也是在那年,辛远不敢面对世俗的眼光跑了,他独自去国外留学,在那一年冬天感受到的孤独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当同为留学生的圈内人主动约他时,他没有拒绝。
  他清醒地堕落着,不过节不过年,一个人漂泊在海外。
  原来连政喷香水,是在怀念自己的母亲。
  郝立冬很想再多听听过去的事,却又害怕知道更多,这一刻他忘了拒绝,只知道哥哥需要安慰。他收不住眼泪,难过地抱住连政不敢哭,怕被奶奶和保姆听见。
  “就没见你这么爱哭鼻子的,”连政拿开碍事的礼袋,顺着郝立冬的背,“我听奶奶说,她过两天要带你去庙里烧香?”
  郝立冬不吭声,用力点头。
  “出去走走挺好,多穿点,再让你住两天,等烧完香跟我回家。”肩上的脑袋不动了,似在无声拒绝,连政又问,“欠我的鸡汤呢,我这儿不赊账,什么时候补给我?”
  好一会,郝立冬吸着鼻子说:“你不亲我,我就给你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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