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涅槃劫(124)

　　飞蓬“哼”了一声：“没兴趣。”他大踏步走向枫叶林外的方向：“我要去下一个魔将领地，尽快动手。”
　　“那是天级！”重楼紧紧跟在后头，眉毛边的毛几乎皱在了一起：“你不是说，天级魔将等你突破了再下手吗？”
　　“本来是如此，现在改变主意了。哪怕是暗杀，我也会杀了这些，早已无力自救的族人。”飞蓬没有回头：“死，总比受尽屈辱要好。”闻言，重楼暗自苦笑，没有再劝。


第123章
　　飞蓬不知道的是， 同在魔界为族人奔波的， 并不止他一个。离枫叶林很远的地方， 于飞蓬去魔都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城名为明夜城，是魔族长老骄虫治下的繁华城池之一， 此城之主为骄虫唯一的弟子，宋坤。
　　“嗯…最近…不少…啊…魔将…嗯…遭…殃…你…也不…嗯…收敛…一…啊！”床幔之中，隐隐传来一声低呼， 白皓嘴唇抖个不停，实在是受不住身上的魔那股子力道。
　　宋坤的动作一顿：“天级魔将，死了好几个，暗魔将那边已调集人手， 对那几位敢来魔界动手的天级神果围追堵截。”他按着白皓的腰， 轻描淡写的说着：“暂时，那几个神果是没机会再动手了。否则，岂非白瞎了魔尊嫡系之名。”
　　“他们…会不会…嗯……”白皓眼中露出焦急，死死扣住宋坤的肩膀，难得迎合了对方。
　　宋坤眸色一暗，其中莫名闪过黯淡。他停了下来， 垂下头轻吻白皓的额角， 微微一叹：“别担心，大比在即， 魔尊又闭关，不会亲自出手。”
　　顿了一下， 看着白皓依旧在抿唇的样子，宋坤不禁苦笑，继而说出了一个内情：“据我所知，墨月刀君亦在里面。作为九天玄女唯一的入室弟子，哪怕她才拜师不久，神族高层也不会放任这几位神果陨落。”不然，九天玄女颜面何存？！
　　远在神界，最高议事处，天仪殿
　　“啪！”九天玄女素面冷脸：“墨月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命令都敢不听。”她愤怒的拍着桌子：“现在，我根本联系不到她了。”
　　众神冷漠脸：“哦。”
　　“嘿，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九天怒意更深。
　　闻言，辰轩沉默不语，五魔神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厚道的羲和、常曦抽了抽嘴角，连句芒亦忍不住捂脸。
　　唯独蓐收说了句实话：“那你倒是解释一下，赤霄发过来的讯息，为什么要单独指出，你家小墨月手里的武器，能把魔将的魂魄冻成冰疙瘩？再一拳就碎了？”
　　他无语凝噎的直翻白眼：“你让你徒弟，带着化形的神器之灵，去魔界砸场子，现在好意思装无辜？咱们这里可没魔族使者，你这么作，亏心不亏心？”
　　“胡说八道！”九天一脸正直：“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不负责任那是诽谤。”她理直气壮说道：“我才收徒弟，本身又忙碌，让心神想通的神器之灵贴身跟着小墨月，为其布置修炼功课，有何不对？！”天界副帅的表情很是严肃：“我只是没想到，无垢会被墨月拐到魔界而已。”
　　在场的神族高层尽数无言以对，很好，九天是行动前，就把所有破绽都堵上了。如此，哪怕魔尊找上门，也找不出不是来。墨月这一行，有炎波、照胆都护着的无垢在，只要不作死的撞上魔尊，把他给惹毛了，绝对出不了大事。
　　是故，这一次神界会议便无疾而终。若不提魔界那边接到回复，赤霄气得跳脚，大抵是十分圆满的。
　　魔界
　　“嗯？”感受到强者接近，露宿野外，解决掉不少打劫者，正睡得香的飞蓬第一个反应过来，在外守夜的血棘、血月却无有任何声音，令飞蓬皱起眉头，警惕之色尽显。反倒是在枫叶林历练一段时间，成熟了不少的白泽，窝在墙角爬起来，对飞蓬摇摇头以示无事。
　　对白泽的直觉颇为信任，飞蓬舒展眉宇，揉了一把身旁当靠垫的雪狼，朗声道：“来者是客，来饮一杯否？”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一身黑衣的男子含笑走入帐篷，身后是耷拉着脑袋、跟霜打茄子似的血月、血棘：“我家两个小鬼，有劳将军费心了，血煞谢过。”来者正是修罗族大长老，唯一的元老血煞。
　　他不经意瞥过被飞蓬靠着的重楼，飞快的抽搐了一下眼角，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血杀闭关未出，怡玥最近还在秘境，争取突破至元老。”
　　他躬身一礼，奉上空间戒指：“还有拍卖会上的出资，给将军添麻烦了，很抱歉。”戒指内，是比拍卖行上所出翻了十倍还多的神石：“我能把这两个小鬼带走不？”
　　两个免费劳力没了……飞蓬遗憾的想着，可对于血煞一个元老亲自前来，态度又谦逊友好，自不好意思再强留两个向导。因此，他很有风度的解开了契约束缚，似是毫无留念的笑道：“好聚好散。只是个人建议，没到天级，还是别去一号战场的好。”
　　血棘、血月松了口气，对飞蓬躬身行礼以示感激，血煞笑意不改，又和飞蓬寒暄了两句，才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以平稳的速度离开了飞蓬的视线，他才后背热汗淋漓是停了下来，于两个小辈不解的目光中，低声唤道：“魔尊？”
　　“嗯。”远距离传音，重楼含着满意的声音传来：“做得不错，飞蓬没起疑心。不过，你说，本座要怎么样，把白泽亦调走？”
　　血棘还没反应过来，更敏锐的血月已瞪大眼睛，血煞微妙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说道：“宠物一个就够了？带两个上路太麻烦？”
　　“不行。白泽的直觉很厉害，而且是神兽，怎么都比普通雪狼更能拿得出手吧。”重楼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再想。”
　　这回不止是眼角了，血煞连嘴角都开始抽搐。他苦思冥想着，过了一盏茶时间，绝望的摇头：“恕我想不出来。”
　　“咳。”此刻，血棘也有所悟而瞠目结舌，血月则更进一步，其美眸闪闪发亮，已经开始为老祖宗与魔界至尊分忧解难：“魔尊、老祖，以晚辈看，白泽为神兽，气息浓郁好辨认，在普通的地级、天级魔将领域还好糊弄过去，等到了天级中阶以上魔将的城池，未免太明显了。”
　　血棘恍悟，在妹妹的眼神鼓励下，接口道：“抱着顶级神兽幼崽晃悠的二世祖魔，要么家世显赫、处处引人追捧，要么被怀疑是神族伪装，引起查探或追杀。不管是哪一种，飞蓬将军都不见得，还乐意随身带着白泽。”
　　“很好。”重楼的声线带起几分满意：“血煞，你带你家这两个孩子，到魔都去找溪风。他们接下来的历练，让新入嫡系的鬼谋睿安负责，血杀和怡玥想来不会再担心了吧？”
　　血煞眸光一亮，毫不犹豫拱手：“多谢魔尊，在下先退下了。”他拎起两个孩子，风驰电掣般飞向魔都。远在帐篷中，雪狼重楼睁开眼睛，随意的扫过和自己与飞蓬一个帐篷，显得无比碍眼的白泽，心中暗喜，很快就又能和飞蓬过二人世界了。
　　“你在想什么？”飞蓬一只手爱不释手的抚摸无比柔软的毛皮，另一只手正拿着一只酒壶，时不时灌上两口：“你给我酿的酒，还剩下一点了，你要不要喝？”
　　重楼回过头，伸出舌头舔了舔飞蓬的嘴角：“我喝了，你继续吧。”
　　“……”飞蓬的脸红了一下，狠狠的揪下一撮毛，被弄疼的重楼“嘶”的一声，抬眸竟眼泪汪汪的样子，弄得飞蓬无语凝噎的松开手，给他揉了揉：“少装蒜。”
　　重楼暗笑，装蒜有用不就好了嘛。但他聪明的没有说出来，只轻声说道：“接下来的魔将，都是天级，不好对付。虽然，你的族人大多与他们无关，多在他们麾下效忠的其他魔将手里。”
　　“我知道，魔尊的地图上画得很清楚。”飞蓬眸色一暗：“另外，天级魔将的城池，有传送阵。为节省时间，咱们直接过去，如何？”
　　重楼笑了起来：“放心，传送用的魔石，我包了。”他们两个来来回回讨论着，殊不知一边的白泽在狂翻白眼，那个不知身份的魔，你这么坑自己族人，也太胳膊肘往外拐了吧。
　　可对于飞蓬来说，这自是好事，他便没说出口，一直到重楼提议把其收入青穹风神珠，因为在天级高手太多的城池里，容易被看破身份，方怒道：“嘿，我神兽有办法伪装灵兽的！”
　　“我知道啊。”重楼不以为意的扫了他一眼：“但问题是，你伪装灵兽也依旧灵力充足。在我魔族的大城市，这种类型的灵兽，等着一堆人上来买吧。毕竟，魔女一族最喜欢各种宠物，不少魔族为了讨她们欢心，那是各种手段皆出。”
　　飞蓬好奇的问道：“魔女一族？魔族的女性吗？”
　　“不是。”重楼正色起来：“是指魔界自行诞生的魔女，她们生有不凡魅力，每一个都是修炼媚术的好苗子。成长起来后，与他人双修往往双方都能获益。不过，也不乏修习采补之道的。”
　　飞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最终还是遂了重楼的想法，把气鼓鼓的白泽劝回了青穹风神珠。至此，外面只剩下了重楼和飞蓬，以看似主宠的方式行走于魔界，没过几天便到了另一位天级魔将的治下。这位天级魔将并无恶习，只是手下的几个地级魔将，在拍卖会上买回过神果。
　　之后，飞蓬和重楼发生了第一次冲突——
　　“我要杀了他！”
　　“然后，引得那个天级动手，令其他几个地级逃过一劫？”
　　“那就让我眼睁睁看着，族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的对话，发生在夜晚，不远处的房间内，被吊在半空中，正好对着镜子瞧见自己被侵犯的神果，眼睛想闭不能闭，一滴滴泪珠滑落，却只能激起侵犯者的兴奋。
　　“你自己决定。”面对飞蓬的怒视，重楼还是退了一步，他无奈摇头：“你也听见了，这家伙下次会喊其他‘志同道合’的残渣一起。”见飞蓬怒意更深，重楼又道：“那个魔将现在注意很不集中，你不妨传音给你的族人，看他自己是想一网打尽，还是只杀这一个？”
　　飞蓬怔住，过了一会儿，随风隐隐传来的哭腔将其惊醒，他深吸一口气，趁着那个魔将心思完全在神果身上，传音询问：“古神族，飞蓬，执行任务前来。现今，有两个选择——灭掉你身边这个，给你一个干脆，眨一下眼睛；再忍受一段时间，等其他魔将到齐全灭，点点头。”
　　接着，重楼、飞蓬很清楚的瞧见，那个神果先是身子僵硬，继而轻轻睁开空茫的眼眸，勉强勾了勾唇角，重若万钧的点了一下头。而后，再无其他力气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