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欢宗武魔双修(35)
顾景昀:“……”
他为何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你没喝。”江琰一秒得出结论。
“……喝了。”顾景昀想起那一瓶黑乎乎的药水就头皮发麻。
“真的么?那药是什么味道的?”江琰问。
顾景昀回忆着那天厢房中飘着的气味,大胆猜测:“味苦,还带着一点酸涩。”
江琰故意道:“不对!你根本就没有喝!”
顾景昀总觉得自己并没猜错,怀疑江琰在诈他。
但他连一秒都没有犹豫,立刻滑跪:“抱歉,是没喝。因为那日我并没有生病,皮肤上的泛红不是病,而是……天气太过炎热。”
嗯?
江琰微微困惑,码头风大,现在又是秋季,这也能热?
“练武之人气血旺盛,再加上秋老虎,反而更加炎热。”
顾景昀一口咬定:“我时常苦夏,就是热到的。”
江琰勉为其难地信了。
“下次我做避免中暑的药剂给你。”
顾景昀的笑容一下变得很是勉强。
无人知晓,天不怕地不怕的剑宗少主其实非常怕苦。
可他不想拒绝江琰。
送药。
一来一回,一去一往。这不就能见面了?
就算没能见面,也是维持关系的好办法。
“好。”顾景昀答应得非常利索。
江琰想了想,也没别的事了。
他本就只是想听听顾景昀的声音罢了。
“淩公子是不是还在等你去指点?”江琰问。
顾景昀不爽道:“你为何还记得他。”
还叫得如此亲昵,不如直接喊全名。
江琰茫然:“?不是你刚刚跟我说的吗。”
顾景昀:“……”
顾景昀轻咳一声:“我给忘了,抱歉。”
江琰忧心忡忡,记性这么差,要不要喝点补药。
他手里药方很全的,什么类型的魔药都有。
顾景昀不动声色地拉踩师弟:“他方才与我切磋,连百招都走不出,这还是在我刻意让他的情况下。”
江琰不明所以:“哦。”
虽与淩含璋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江琰早已看透他的实力。
顾景昀能在江琰完全反应不过的情况下,抓住江琰的手。而淩含璋屡次被江琰的灵视捕捉,在偷溜的路上被揪个正着。
真打起来,江琰的境界不如淩含璋,恐怕会吃点亏。
但顾景昀不同,他本来就很厉害啊。
把师弟暴揍一顿什么的,对方却没有还手之力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正常。
江琰完全没有吃惊,更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见解。
顾景昀等了片刻,没等到下文,只好道:“那我去教师弟了。”
江琰:“好。”
维系着传音的灵力断开,符纸立刻烧成灰烬。
江琰想起今日匆忙去找师尊,只晨起练了一会儿剑,便中途离开。
不行,还未练够时辰。
青年拧着眉头,从榻上起身。
手指一动。
破魔剑“噌”地一声出鞘,稳稳当当地悬停在江琰右手上方一寸。
江琰握住剑柄,在飞船上寻了一处空地,开始挥剑。
在阵阵破风声中,他的眼神逐渐沉静。
**
顾景昀拍掉手中的灰。
他回头,以手拂开低垂的柳枝,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没走几步,就见淩含璋正杵在不远处挑眉望着他,眼里满是促狭的笑。
他还没开口,顾景昀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
果不其然,淩含璋假模假样地抗议道:“师兄怎可见色忘义!竟然为了美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开我!可真是——”
话没说完,一柄由真气幻化而成的剑,淩厉地朝他袭来。
淩含璋连忙侧身躲开。
那寒光凛凛的剑并未追击,而是与之擦肩而过,狠狠击中身后几米开外的一块巨石,刺入僵硬的石块之中。
“轰——!”
巨石顷刻间便成了一堆碎石子。
淩含璋:“……”
那是专门给弟子学武用的,天天都被人混着真气,拿拳砸用剑劈,都坏不了的试炼石啊!
从星陨宗重金买来,一百年都没裂过半个口子,还被戏称为金刚无敌石的试炼石,师兄随便一击就碎啦?
顾景昀漠然道:“你若学不会‘尊重’二字,我便亲自教你。”
淩含璋肉眼可见地收敛许多,低着头老实道:“师兄,我错了。”
“没有下次。”顾景昀冷冷道。
“是。”淩含璋缩了缩脖子。
顾景昀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你何时才能稳重些?整日不着调,未来如何把剑宗托付给你?”
淩含璋吃了一惊:“师兄要去哪儿?难道是提前去北洲找雪妖王?”
顾景昀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反问:“不行?”
“师兄,万万不可!”
淩含璋着急道:“你境界已停滞百年,那妖王却未必,此去凶多吉少!你忘了上次是怎么百死一生才出雪境的么?”
“哦?”顾景昀慢吞吞地说:“难道我还怕了他不成?何况他伤势更重于我,说不定早就死了。”
淩含璋眉头紧锁,语速飞快道:“师父与师母的玄冰棺还能再撑三、五年,我们一定会找到其他延缓毒素的办法。而且……”
他壮着胆子道:“师父昏迷前说过,不许你再去雪境了!”
顾景昀顿了顿,说:“你每日让我操心,我如何能抽空去找解毒的法子?”
语气中满是失望。
淩含璋抿了抿唇,神情黯淡。
“是我不成器……”他低声道:“我、我会好好修炼的。”
顾景昀冷笑:“嘴皮子一碰就能出口的承诺。”
淩含璋咬了咬牙。
他跪在顾景昀的面前,仰头看着师兄,发誓道:“从今日起,我每日挥剑一万次。”
顾景昀缓和语气:“说到就要做到。”
“绝不会偷懒的。”淩含璋问道:“师兄,那你还去雪境吗?”
“本来就没打算去。”
顾景昀懒洋洋地说:“我说的是,待我飞升之后,把剑宗托付给你。你自己在那瞎猜了一通,我实在不好意思打断。”
“??!”淩含璋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道:“师兄,你诈我?”
“我可没有。”
“就是有!”
“懒得与你争辩。自己承诺的事,就得做到。否则——”
顾景昀指了指不远处的碎石,眸中含笑,缓声道:“它便是你的下场。”
淩含璋:“……”
顾景昀转身就走,人都离开习武场了,突然想起什么,迅速折返。
笑容前所未有的温和。
淩含璋死死瞪着他,警惕道:“你还打着什么鬼主意!”
顾景昀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个琉璃瓶。
琉璃瓶被软木塞死死堵住,瓶内装着三分之二的黑紫色液体,摇晃间,有细小的气泡从液体中向上冒。
看著有点不妙。
“师弟,帮我一个忙。”顾景昀温声道。
“不帮。”淩含璋果断要跑。
顾景昀出手柄人捉回来。
淩含璋挣脱不开:“你要干嘛!!”
顾景昀道:“帮我试药。喝一口,尝尝咸淡。”
淩含璋惊恐不已。
还尝咸淡,这一口下去真的不会魂归西天吗?师兄终于受不了他的纨裤,想把他毒死了!
“别怕,出事的话师兄替你担着。”
“喝的人是我,你担什么?!”
“替你负担清风谷医修出诊的费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