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炮灰签到躺赢日常(279)
“哎,云岭缺医少药的,一旦受了伤能治好的少之又少。”
顾清衍挑眉:“哦,就没有别的办法?”
“我倒是想有,奈何没那个本事。”花主簿叹息道,“不瞒大人,我们花家也是本地的大族,若是有办法能让乡亲们富裕起来,让我做什么都成。”
这话倒是有几分投诚的意思。
顾清衍笑而不语。
很快就到了衙门,衙门后宅果然收拾的干干净净,占地面积不小,院子里还种着奇花异草,这会儿正是盛开的时候,很是美丽不凡。
唯有家具摆设很是简单,配不上这花团锦簇。
花主簿打量着顾清衍的神色,笑着解释道:“云岭旁的没有,就花花草草多,下官就擅自做主多种了一些,大人若是不喜欢直接铲了就是。”
顾清衍摇头:“好好的花草,铲了多可惜。”
顾舒颜更是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些花可真好看,娘,二姐,你们看那边,好大一片呢。”
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恨不得直接带着顾望晴到处溜达。
花主簿见状笑道:“大人先安置,等晚上下官再设接风宴,还请大人赏脸。”
约定了时间,花主簿便识趣的离开了。
人一走,裴玄便开口道:“太识趣了。”
“姿态也摆的太低。”顾清衍评价。
作为地头蛇,花主簿不但亲自上门迎接,官宅也安置的妥妥帖帖,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但越是如此,越让人担心。
“你说他是真的对我报以期待,希望我能改变云岭的情况,还是想麻痹我,让我疏忽大意?”顾清衍开口问道。
裴玄挑眉:“云岭乱了这么多年,想必不会对外来人报以期待。”
顾清衍哈哈一笑:“走,先去逛逛宅子。”
心底却想着有官宅可住,他身为县太爷拿着私宅的房契也派不上用场。
刘妈妈几个已经在分院子了,官宅分成两部分,前院是书房和招待客人的庭院,后宅更宽敞一些,除了主人房之外还有东西厢房。
虽然只有两进,但院子足够大,满是花草很是美丽。
“衍哥儿住正房,你们姐妹俩住东厢房,我就住西厢房。”刘妈妈建议道。
她自认虽然被称作娘,但毕竟只是干娘,不能仗着当初奶孩子的情分太过嚣张。
顾清衍走进门就听见这话,摇头道:“不必,我就住前院,书房够大,方才我见还有单独的卧房可用,足够了。”
“夏柳阿念他们就跟我一起住前院,后院就交给你们,娘可以住正房,两个妹妹一个住东厢房,一个住西厢房,刚刚好。”
刘妈妈拧眉:“这会不会不妥当,哪有男主人不住正房的,万一你将来……”
她刚想说万一娶妻生子的话,正房也该让女主人居住才对。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瞧见了裴玄,他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呢。
刘妈妈顿觉无趣,啧,未来儿媳妇是个男人,自然不能住在后院,要不然岂不是乱套了。
“成吧。”
姐妹俩也已经低声商量好了:“二姐住东厢房,我住西厢房,大哥,你瞧西厢房门口有好大一颗牡丹花,美的像是一幅画。”
顾清衍转了一圈,也觉得屋子收拾的极好,心底倒是对花主簿高看一眼。
甭管是为什么,这位至少面子功夫做的十分妥帖。
他溜达一圈就给智慧树选好了地方,就在书房的后头,那里有个巴掌大的小院子,原本种着几颗桂花树。
顾清衍不喜欢桂花过于浓郁的香味,让人直接将树挪了出去,留出了地方,计划当天晚上就移植。
接风宴上,不止花主簿来了,云岭县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出现在酒席上,顾清衍扫了一圈,印象最深刻的是其中有一位明显是苗疆人打扮。
“这位是宝翁,他是苗族人,是族长的儿子,多亏有他在衙门,平日里跟苗疆人打交道也更容易一些。”花主簿解释。
顾清衍点头,举起一杯酒:“我敬诸位一杯,望往后齐心协力,让云岭百姓安居乐业。”
花主簿正要饮酒,却听见身旁冷哼一声。
宝翁冷冷道:“县太爷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你来云岭享福三年,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又给我们留下一个个烂摊子。”
他说话声音带着浓浓的口音,但听得出来专门学习过官话,顾清衍都能听懂。
语气锋利刺人的很,显然对顾清衍很是不满。
听起来还是前几任知县做了什么,才让他心生不满。
花主簿低声斥责:“宝翁,大人初来乍到,但本官相信他是个好官,清官,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低头喝闷酒,一脸不悦。
花主簿还要呵斥,却被顾清衍拦下。
“本官确实初来乍到,对云岭风情一知半解,到时候还需诸位多多襄助。”
顾清衍笑起来的时候分外俊秀,能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光这一点就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他用一双笑意莹莹的眼睛盯着宝翁看:“宝翁不信我也是正常,不过天长日久,等本官做出一些实事来,定能让人改观。”
宝翁见他笑得好看,一时说不出刺人的话,哼了一声不吱声了。
花主簿笑着说道:“也是,日久见人心,我们都盼着大人过来呢。”
他一开口,除了宝翁之外的人纷纷点头应是,倒像是都是他的应声虫。
一顿饭吃的顾清衍没滋没味,倒是看清了云岭本地的情况,花主簿是当地大族子弟,其余人以他马首是瞻。
宝翁又代表着苗族人,在衙门的身份很是特别。
但除了花主簿之外,其余官吏都是同僚,但却对他有些提防,似乎不太愿意靠得太近。
宝翁对此也不在意,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半点也不委屈自己。
脸色最冷,吃肉最多,最后走的时候还把桌上的一大壶酒顺走了,看着倒是很有生趣。
顾清衍通过这顿酒摸透了衙门的关系,心底知道想掌管云岭,最大的助力是花主簿,但最大的阻力恐怕也是他。
别看花主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规矩半点不差甚至有些殷勤,可实际上关于政务都略过不提。
这幅架势,倒像是要将顾清衍当做花架子,好吃好喝养上三年再送走。
顾清衍第二天进了衙门,花主簿果然是事事跟随,要案卷给案卷,要人事簿给人事簿,甚至主动将近十年来的税收都呈上。
口中那是满口抱怨:“上头每年都狠批我们办差不力,可他们哪儿知道我们的难处,总不能为了收税又闹出民变来吧。”
甚至还暗示道:“云岭当地百姓太苦了,一年干到头也不能填饱肚子,还请大人想想办法。”
“顾大人您打京城来,又是圣人钦点的状元郎,可一定要帮百姓们想想办法。”
顾清衍嘴角抽搐,这才是他到的第三天,眼前花主簿就差没明说了,让他往上头开口要钱要粮要补贴。
这哪儿是容易的事情。
“无灾无难,想要朝廷拨款难上加难啊。”
顾清衍叹息道:“本官来之前曾去拜访琼山知府,他已经说了云岭一地需自给自足,不能年年就问上头开口,他们粮仓里也没有余粮了。”
花主簿脸色更苦:“说什么年年往上头开口,我们是开了口,可他们也没给啊。”
两人对视抱怨了一番,什么都没能定下来。
等花主簿一走,顾清衍脸色冷淡下来,撂下那些账本。
账本与琼山府给的案卷能对上,但又能证明什么,证明云岭百姓连自己都养不活吗?
捏了捏眉心,顾清衍索性回到后宅。
“怎么,为难你了?”裴玄身份特殊,不好在衙门出没,便在后头练剑。
顾清衍摇头:“倒也不算问题,就是有些棘手。”
“云岭的情况比我预计的更差,更糟糕的是花主簿几个都觉得理所当然,无心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