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渣攻的白月光跑路了(5)

　　听见他要找神药师，两个守卫本来想拒绝，但时惊弦给出了研究员编码，他们商议了一下，最终还是有一个人进了研究所。
　　时惊弦耐心地候在了门口。
　　和源逍结婚之前，季轩然曾经在这座研究所待过七年，他从上学期间就来到了这，最终成为了高阶药剂师芬德林的唯一一位住手。
　　结婚之后，季轩然也没打算离开。他从芬德林手下学到了太多有价值的东西，放弃得来不易的助手职位实在太过可惜。
　　可源逍和季轩然说，不想让他在别人手下工作，要为他单独建一个研究室。等研究室刚一建好，源逍就直接替季轩然辞了职。
　　那个属于季轩然的研究室的确最大程度地发挥了功效——源逍和他的部下需要大量的药剂供应，季轩然一个人就承担了近八成的任务量。
　　数量过高的重复劳动并不会对药剂师产生帮助，季轩然有太多时间都被浪费在了没日没夜的过劳工作上。而源逍明知他的过分劳累，却还特意告诉季轩然——“制作药剂，我只信任你。”
　　时惊弦打算用实际行动替季轩然对这句话做出回答。
　　——“谢谢，但我决定辞职跑路了。”


第4章
　　芬德林研究所人员众多，时惊弦等在门口的这会儿功夫，就有不少药剂师进进出出。见一个非工作人员站在这，他们也不免会多看几眼。
　　这一看，就有人认出了时惊弦。
　　虽然季轩然已经离开了五年，但他当时已经成为芬德林的助手，直到现在，也还有不少人记得他。见到时惊弦，他们不禁又惊讶又好奇，还有人主动上前和他打了招唿。
　　得知时惊弦是来找芬德林神药师的，有些人的表情就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作为阅历最丰富的高阶药剂师之一，芬德林神药师在整个大陆都享有盛誉。他原本是核心国的座上宾，为了研究新的高阶药剂，才会在a国建了一个新的研究所。
　　除了能制作千金难求的高阶药剂，芬德林的古怪脾气同样广为人知。他能毫不客气地拒绝核心国国王的要求，也能为了一种原材料跑去最脏的垃.圾坑旁待上大半年。
　　虽说天才大多不合群，但像芬德林这样能把所有一起共事的人气跑，一个月之内骂走五个学徒的高阶药剂师，也真的是绝无仅有。
　　当初季轩然选择离开时，芬德林当着研究所所有人的面骂了他足足两个小时。这件事能认出季轩然的人都还记着，听说时惊弦要来找芬德林，也难免会有人觉得啧啧称奇。
　　真是勇气可嘉，他居然还敢回来。
　　就算是对季轩然颇有好感的前同事，对他能见到芬德林的事也不太乐观。还有人安慰地拍拍时惊弦的肩膀，对他说：“老师最近心情不是很好，如果今天老师不方便，你过几天再来，应该就能见到他了。”
　　时惊弦只是笑着道声谢，仍然耐心地继续等。
　　过了一会儿，守卫匆匆跑了出来。
　　“神药师正在制作高阶药剂，他说现在不能中断。”
　　时惊弦点头，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遗憾。倒是旁边的前同事听见，劝慰他：“高阶药剂制作起来时间很长，估计你得等一会了。”
　　结果守卫却摆手：“不不，神药师说，让这位季先生直接去顶层的药剂室找他。”
　　围观同事们：“……啥？”
　　时惊弦心道：果然。
　　在一众或震惊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礼貌地朝守卫道谢，然后就自己熟门熟路地进了研究所。
　　他还拿着那个没离手的锦盒，盒子里装着昨晚做出的应急解毒剂。
　　应急解毒剂虽然被归为中阶等级，但实际上是中阶药剂中最难完成的一个药方，也是中阶向高阶过渡的关键药剂。一旦药剂师能够独立完成应急解毒剂，他离高阶药剂的制作也就不远了。
　　时惊弦做这个药方并不单单是为了炫技，这是季轩然离开研究所前没有做完的任务，也是五年前，芬德林亲口布置给他的最后一份作业。
　　既然要来见老师，他自然得帮季轩然把作业交上。
　　因为有芬德林的提前吩咐，时惊弦去顶层的一路都很顺利。直到站在最后一扇门前，他才停顿了一下。
　　“叩叩。”
　　“进来！”
　　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与此同时，时惊弦也看到了眼前光屏上开始闪烁的任务进度框。
　　他推门进去，就见一位带着单框眼镜的橘发老人站在实验台后，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芬德林放下手中晶瓶，开口就是一声冷笑：“呦，这不是元帅夫人吗，怎么有兴趣到我这破研究所来了？”
　　还能开口讽刺他，说明对方的怒气还没到最严重的程度。
　　时惊弦低眉顺眼，乖乖和人问好：“神药师先生，打扰您……”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吹胡子瞪眼的芬德林打断了：“你叫我什么？！”
　　时惊弦抿了抿唇。
　　他轻声道：“老师，抱歉，我来迟了。”
　　【滴——任务修复进度，10%】
　　闪烁的任务进度框被迅速填满了一截。
　　芬德林嘴角抽了两下，没说话，他低头仔细地调好了晶火，用适宜温度暂时中止了药剂反应，又激活了护罩，将药剂安放在里面。最后，他摘下一双专用手套，把齐整的袖口仔细地挽了起来。
　　然后芬德林三步并作两步，用完全不像是老年人的矫健速度走过来，一把揪住了时惊弦的耳朵。
　　“你不是回家绣花煮汤去了吗，啊？还知道回来？！”
　　时惊弦轻咳一声，自己弯下腰来，主动让身高和自己有差距的神药师能更轻松地够到自己的耳朵。
　　他诚恳道：“老师，我错了。”
　　对不起。
　　在季轩然的记忆中，时惊弦看见过这位高阶药剂师最后的结局。
　　和源逍一起清剿核心国的裂齿果时，季轩然意外觉.醒了治疗技能，但因为过度透支，他又迅速地失去了这种极为宝贵的能力。
　　期待多高，失望就会有多重，一夜之间天才变废材，不只是核心国一片哗然，在a国，季轩然同样成为了一个满嘴扯谎的骗子。
　　所有人都在嘲讽谩骂，只有和季轩然五年没见的芬德林出面表示，如果真的有人能觉.醒成为传说中的治疗师，那个人只可能是季轩然。
　　高阶药剂师的影响力不言而喻，a国的风言风语很快被压了下去，即使有人不满，面对一个掌握着无数救命药剂的高阶药剂师，他们也不敢再妄加评论。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分别五年后仍然会站出来帮季轩然说话的老师，却因此触怒源逍，被源逍毁掉了凝聚心血的整个研究所。最终惨死在一片废墟中。
　　季轩然对芬德林，是尊崇敬重，也是满心愧疚。还没见到本人，系统就已经明确提示了芬德林对修复季轩然精神的重要性。
　　能再见到活生生的老师，再得到他的承认，对季轩然来说，才是这新一次生命的真正开始。
　　——于是，为了迎接真正的新生，时惊弦挨了芬德林整整两个小时的骂。
　　火力全开的芬德林神药师越骂越有精神，从季轩然做错的第一瓶药剂，到他临走前的没封口的那个晶瓶，最后连带着把源逍也骂了个狗血喷头，骂完了，才气哼哼地问了他一句。
　　“怎么，你那尊贵的元帅大人肯放你回来了？”
　　时惊弦笑了笑：“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路应该自己决定。元帅那边您不用担心，他不会影响我在您这的进度。”
　　“至于您刚刚提到的，我离开前没封口的那个晶瓶……”他把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这次，我把成品带过来了。”
　　芬德林脸上的怒气逐渐收敛，他透过单框眼镜仔细看了时惊弦一眼，才把锦盒接了过去。
　　盒盖打开，一瓶澄澈透明的药剂静静躺在锦缎之中。
　　芬德林瞳孔微缩，一向稳健的双手绷出几道青筋。
　　“……应急解毒剂？”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