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纯NPC被迫修罗场[快穿](205)
快到空置的客房前, 卫厉宥停下, 朝后看了眼。
楼梯上空无一人。
还没跟上来。
在瞬间冷凝的表情中, 刚才还算礼貌的抗人姿势, 毫不客气地变成了拖拽。
“没关系。”
卫厉宥嘴角绷直。
重物将床架上的灰尘震起,开了窗, 卫厉宥面无表情使唤藤蔓吃掉刚才弄掉的血肉, “废物迟早都会死。”
看上去有几分躁动的藤蔓正胡乱攀爬,赶在楼下几人推开门前先一步消失在床底。
跟在许玉潋后面的两人动作迅速。
上次俞柯狄出事后他们已经有了处理经验, 尽管清楚以覃辞愧这个伤情,他们这么做根本救不活对方。
但是。
两双眼睛无声对视几秒,都选择了闭嘴。
看在小少爷的份上,就算浪费也得用。
从处理到上药包扎只花费了半小时不到,途中覃辞愧没有一点反应。
他身上伤得太重,除了看上去格外可怖的血肉白骨,四肢各部分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整个人还算完整,没缺东少西,绷带包扎好,倒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剩下的我自己来,你们出去。”许玉潋背对着他们,冷声命令道。
那同样狼狈的二人身上也有不少伤口。
虽然不懂小少爷能处理点啥,但着急回去上药,话音一落他们就走出了门外。
临走前,一人下意识回头,忽然愣在原地。
客房灯光比较黯淡,暖黄的很小一盏,放在床边。
小少爷还坐在那没动。
他坐姿很乖,并着膝盖,肩头无力内扣了点,光线淡淡的,把他薄薄的背影湿腻融入风里。
以前的小少爷是这样的吗?
那人耳廓莫名泛起了红。
身边保护他的人忽然倒下,他便像没了依靠的菟丝花,孱弱垂下了眉眼,宛如失去丈夫庇佑的年轻遗孀,往日那些气焰也在一瞬消失。
“还在这站着干什么。”
门被顺手关紧,彻底隔开了视线。
卫厉宥经过那人,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
“不怕下一个轮到自己吗?”
……
客房重新变得空荡。
有些过分安静。
许玉潋等门一关,还是没忍住泪意。
先是很轻的,从鼻子里闷出来嘴角下拉的那种无意义,又实在很可怜的气音。
眉眼耷拉着,眼睫让水汽压落,重重地抬不起来。
然后一边呜咽着伸手接住自己的眼泪,一边埋怨说:“伤这么重,我哪有那么多眼泪给你。”
以往总是会来哄他的人依旧保持平躺的姿势,呼吸微弱,没有回应。
刚刚收集的眼泪窝在掌心,只有很浅的一点。
许玉潋知道这不足以让覃辞愧恢复,可这种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果自己不救覃辞愧,还有谁能救他。
许玉潋小心翼翼把手掌凑到男人嘴边,脸颊抿出点酒窝,“你快喝,喝了就能好起来。”
男人唇齿紧闭,一点反应也无。
双手合在一块,许玉潋腾不出手去掰开他的嘴,几番动作间,眼泪顺着男人脸侧直接落到了枕头里。
全浪费了。
“你……”许玉潋眼眸浑圆,愣了好一会。
他难过道:“覃辞愧,你一点都不听话。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现在要去找死了?”
许玉潋目光落在那些伤口上,声音弱了点,含糊道:“算了,你这么笨,我不跟你计较。
他说完,深吸了口气。
柔软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截细白的脖颈,像是即将献祭自己那般做足心理准备后,缓缓低下了头。
上次覃辞愧教过的技巧早就忘了个干净。
许玉潋没注意,低头的时候还亲歪了位置,摸索好半天终于碰到唇缝。
湿润的触感令他难为情地蹙了蹙眉尖。
想到待会还要想办法让覃辞愧张嘴,睫毛胡乱打着抖,许玉潋脑子都有点炸。
这是在救人,他试图说服自己。
随即许玉潋双眼紧闭,狠了狠心,唇瓣张开了点小口。
但预想的阻力却没有传来,甚至主动迎合着他,反客为主地轻吮了瞬。
许玉潋:“!”
“唔!”
他闷哼一声,慌张地睁开眼。
躺着的人还是之前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闭着眼,身上的绷带沾着鲜血,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难道、难道这种事也有本能反应?
……
“你确定?”
“确定。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内脏估计都坏了不少,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俞柯狄被脑中幻想的惨状逗笑,掌心处团拇指大小的火跳跃,落到指尖:“卫厉宥那边呢,他什么态度。”
说话那人认真回忆了下,“他好像不准备管小少爷。”
“覃辞愧受伤之后他看上去很平淡,全程没有安慰过小少爷,最近饭点也没再像之前那样给小少爷准备菜品,做完饭后就直接带回了三楼。”
俞柯狄若有所思:“不愧是暴君,对自己的未婚夫都能做到程度。”
他们都知道这段时间小少爷为了照顾覃辞愧,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在客房里。
覃辞愧所处的客房在二楼,而卫厉宥在别墅时只会出现在大厅和三楼,和小少爷可以说是毫无交集。
“那我们……”有人试探出声,带有野心的视线,落在俞柯狄手中的火光上。
俞柯狄站起身走到窗边,断掉的那条腿用金属做了个简易的支撑藏在裤腿里,直立不动时,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但到底是断了的。
俞柯狄深深地记住了那几天非人的折磨。
他以为他会怀着怨恨就此死去,但没想到变异怪物带来的感染和高烧没有让他丧命,反而让他觉醒了异能。
他背对二人,想到让他们落到如此地步的物资,神情阴沉:“那我们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
覃辞愧不在,没人照顾,小少爷被迫进入了生存支线。
“唉。”
许玉潋扒拉着面前的米饭,小脸发愁。
在末世里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不管是收集食材还是处理食材,听上去都不该是他做的,这些也就算了,他每天还得抽时间偷偷摸摸给覃辞愧用异能。
工作量好大。
好在覃辞愧之前留下的食物还够他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许玉潋第无数次想叹气抱怨,掀起眼睫,看见正着手替他剥鱼刺的人刚好抬头,又乖乖闭上了嘴。
卫厉宥看他一眼,将鱼肉盛在碟子里,递过来。语气有点迟疑的反思,“我下次会快一点。”
许玉潋没懂他的意思,眨了眨眼。
“?”
卫厉宥放好碟子,他如自己所说那样,挑鱼刺的动作快了不少,特地加了点汤,用来保温。
许玉潋吃到嘴里的时候那些肉还是温热的。
卫厉宥问:“好吃吗?”
许玉潋点点头,卫厉宥弯了下唇,弧度甚至看不出来是在笑,“明天想吃什么?”
许玉潋报完菜名才慢半拍感到局促。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蹭卫厉宥的饭了。
那天覃辞愧出事,当晚卫厉宥就找了过来。他没提任何有关覃辞愧的事,只是说,二楼的房间太脏,不适合休息。
许玉潋之前被藤蔓吓到,现在出事,他精神正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根本不敢单独回三楼睡。
犹豫的时间好像就被卫厉宥看出了心思。
“要来我房间待一会吗?”卫厉宥说。
许玉潋很难拒绝。
于是除了治疗覃辞愧的时间,一连好几天他都跟卫厉宥待在一块。
他猜想或许这就是联邦那边特有的体面。
哪怕根本不想跟其他人有过多接触,卫厉宥却还是会碍于未婚夫妻的名义,对他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