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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12)

作者:马户子君 时间:2023-04-13 10:04 标签:甜文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宁如深心头警铃一动,“什么?”
  “朕看着够大。”李无廷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说道,说完很轻地笑了一下,“朕还从未亲耳听过人当面密谋,感觉会很有趣。”
  宁如深:……
  这是什么兴趣?
  李无廷朝他示意,“走吧,宁卿。”
  …
  主屋里摆了面高大不透光的屏风,仅有几处木架上的镂空可供背后的人看清屋里。
  李无廷带着德全绕到了屏风后。
  宁如深看屏风将人挡得严严实实,稍微定下点心来,转头又让严敏在床头点了盏灯、屋中熏上药炉。
  片刻白烟缭绕,笼着衣架床幔,室内光线昏黄朦胧。
  宁如深心下满意,吩咐小厮,“去请人吧。”
  “是,大人。”
  严敏紧张催促,“大人,您快去趴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
  宁如深说着解了束带往榻上一扔,又行云流水地伸手去褪裤子。
  严敏猛地想起圣上还在屋里,忙不迭拦住,“大人…大人别!被子一盖又没人看得见。”不脱也一样!
  宁如深震惊:这话说得,就跟他白脱了一样!
  “放心,我也没想给人看。”
  “老奴不是……”
  “来不及了,做戏做全。”宁如深止住他,将裤子一褪扔在了春凳上,抬腿翻身上了床。
  绯红衫带裹着霜白里嫩。
  在氤氲幔帐间一晃而过,烛火被风带得偏折两分,剪影摇曳投入帐中。
  严敏彻底说不出话了。
  …
  屏风背后,德全把头低低埋进了胸口。
  丝丝缕缕的光影从镂空里落进来,他是一点也不敢乱看,更不敢朝旁边的圣上觑上一眼。
  余光里,那只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一动未动。也不知圣上是否……
  德全心头一跳,暗骂自己:
  不要命了,敢揣测起圣上来!
  圣上是什么人?
  既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又是克己自持的君子。看没看见,那端的都是平常心态。
  德全忙收敛了心思,垂首静待。
  ·
  宁如深刚在床上趴好,人就来了。
  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见一名四十来岁的男人被小厮引了进来。通身华贵的服饰,身形干干瘦瘦,像根成衣店里的衣撑子。
  一进屋,那眼珠子就开始四处乱转,一看就酿了满肚子心思。
  宁如深抵唇哐哐咳了两声。
  孟柯葆这才将注意力放回到他身上,挂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唉,宁大人身子可还好?听说大人受了罚,下官担心得很,立马前来探望。”
  说完还不忘挑拨两句,“府中怎么如此冷清,其他同僚没来吗?”
  宁如深摇头,“别说同僚,狗都没来。”
  孟柯葆:……
  屏风后:………
  孟柯葆堆出点笑,“可见患难识人心。”
  宁如深顺着他的话,动容抬头,“是啊,还是宝大人待我好。”
  孟柯葆笑容差点没挂住,“下官姓孟。”
  宁如深改口,“抱歉,孟大人。”
  客套话来回轱辘了几圈。
  就在宁如深都快趴着眯过去了的时候,跟前讲话的人终于图穷匕见——
  “听说宁大人是为耿尚书求情,才触怒了龙颜?”孟柯葆试探地打量他,“大人可是知道了什么内情?”
  可算来了,再不来他就要睡着了。
  宁如深稍稍支起身,做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孟柯葆双眼一眯,语气关怀而意味深长,“宁大人心思单纯,难免被人当了刀使。当今圣上呢…到底还是年轻气盛,急需要一只儆猴的鸡。”
  宁如深面上一片恍然怔神。
  孟柯葆心下得意,故作惋惜道,“说起来大人还是先帝钦点的金科状元,如今却成了两方斗争的牺牲者,生死荣辱全系陛下的一句话……下官真替大人不值。”
  宁如深简直听得心绪翻涌:
  这挑拨,这拉踩,这感同身受,这雪中送炭!
  他终于能够理解李无廷的兴趣了。当面听人叭叭这些,的确是相当精彩。
  宁如深热切地追问,“那宝…孟大人有何高见?”
  “这个嘛……”孟柯葆眼珠子转了转,似有了什么算计。随后压低声音道,“大人若有心,隔日不如来府中一叙。”
  他直起身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正好下官府中有位名医,可以给大人看看身体。”
  宁如深感激涕零,“谢过孟大人!”
  …
  目的达成,孟柯葆摇头晃脑地走了。
  守在门外的严敏走进来,宁如深从床边探头,“人走了?”
  “走了。”严敏忐忑地瞟了眼没有动静的屏风,“大人,您先穿衣……”
  嘭!一声哀叫突然从外面隐隐传来。
  话头被打断。宁如深:???
  他心疑,“严叔,你去看看。”
  “是,大人。”
  严敏刚转过身,就看一道熟悉的人影像阵风似的卷进了屋里,顺手带上了门——
  耿砚气喘吁吁地在宁如深床前站定,衣衫微乱,意犹未尽,“嘿。”
  宁如深顿觉不妙,“……你怎么了?那声音是怎么回事?”
  耿砚擦了把手上的泥,“我刚趴在隔壁院墙上,看见那不安好心的狗东西就心头火起,没忍住趁他经过时掀了片瓦下去,估计砸了个正着吧。”
  宁如深张大了嘴:……………
  随即他拍床怒道,“你在我府上砸人做什么!”
  耿砚也怒,“都说了没忍住!假装是瓦片自己掉下去的不就行了!”
  宁如深失声,“瓦片能自己掉下去吗!”
  “你府上的瓦不是你说了算吗?”
  两人正嚷着,便听孟柯葆的声音哀叫连连地朝这边返回来,“嘶!哎哟,宁大人——”
  “先不说了,让我躲躲。”耿砚撂下一句,转头就往屏风后面钻。
  宁如深来不及提醒,“等等……”
  身影消失在屏风后。
  下一秒就听一声受惊般的响嗝,“咯——”
  宁如深:……
  他正要说李无廷在后面,非不听。
  但很快屋门便嘭地从外推开了。
  孟柯葆捂着脑袋满头是血地走进来,维持不住刚才那副客套,几乎是按着火气看过来。
  “宁大人,你院墙上怎么突然掉了片瓦下来?脑袋都给我砸破了,莫不是有人故意的!”
  宁如深目露惊讶,又虚弱地咳了咳,“怎么会?咳咳咳……我府中下人都在前院,想来是那瓦片自己掉下去的。”
  孟柯葆尖声,“瓦片能自己掉下去吗!”
  “前几日府中进贼,把墙头爬松了。”
  “………”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了好一会儿,屋里熏着药炉,孟柯葆失血的头渐渐眩晕起来。
  宁如深还瞪着一双清润明亮的眼睛把他干瞅着,嘴上一个劲儿的“没事吧”,却完全没有让人来给他包扎或者请大夫的意思。
  孟柯葆心头憋了一股气,暗骂:真是没眼色!活该被人当刀使。
  “那下官就先回府,隔日静候大人到来了。”
  他说完转身,嘭地关上了门!
  ·
  确认人彻底离开后,宁如深起身穿好衣服。
  屏风后微微一动。
  李无廷这才抬步绕出来,身后还跟了个低着脑袋的德全和夹着尾巴的耿砚。
  宁如深系着束带转头,绯红的衣衫松松地笼在肩头,乌发还顺着肩窝裹在衣襟下面,“陛下。”
  李无廷嗯了声,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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