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大爷(5)

　　“买毛巾，牙刷，还有早餐。”兆明举起了手中的两个袋子。
　　“你赶紧刷牙洗脸了，吃完早饭回学校吧。”兆明看柳既明又开始放空，出声提醒。
　　“嗯。”柳既明仍是坐着没动，一双眼朦胧空洞。
　　兆明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还没睡醒呢。真好笑，平日里严谨认真的柳既明，居然像个小孩一样有起床气。
　　兆明也不管他，把毛巾牙刷放到柳既明身旁，自己坐到餐桌旁打开豆浆油条吃了起来。
　　柳既明发了一会呆就起身去厕所洗漱了，路过兆明时皱着眉看了兆明一眼，兆明当然知道他什么心思，就是在怪自己没有等他一起吃饭嘛，柳既明的脾气他清楚得很。
　　柳既明洗漱完出来兆明已经吃完早餐，开始玩手机。
　　“给你留的。”兆明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两根油条一杯豆浆。
　　柳既明站了一会，还是坐下来吃了。
　　“你昨天晚上的衣服我烘干了，喏，挂在那，你走的话换上吧。”兆明无所谓地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衣服，继续玩手机。
　　柳既明似乎很不满意他的态度，紧锁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兆明假装没看见，玩开心消消乐玩得不亦乐乎。
　　柳既明去厕所换了衣服出来，手臂上挂着他的睡衣。
　　“啊我的衣服的话，你放沙发上就行。要不扔了吧，反正我也穿不上。”他笑着对柳既明说。
　　他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他的心也有点痛。
　　柳既明脸色很难看，把衣服放到了沙发上，问他：“你不去学校吗？”
　　“我请假了。”
　　柳既明微微张了嘴，似乎想问什么事，却很快又抿上了。
　　“我走了。”柳既明说。
　　“嗯。”兆明头也不抬的划着手机。
　　柳既明出去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不大不小的响声震得兆明心脏有点抽痛。
　　他放下了手机，扶住脑袋努力深呼吸。



第10章  沈恶霸带你去接牙
　　兆明再回到学校上课又是两天后了。
　　他现在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下课，一个人吃饭，有点寂寞。
　　其实他性格本就大大咧咧活泼爱玩，没当柳既明小跟班的时候朋友也挺多。当初因为一个柳既明，他就把整个人搭进去了，也没有多跟其他人走在一起，其他人本来有意跟他一块玩，但是他那会追着柳既明呢总没空，于是跟其他人关系也就一般般了。
　　他也不想交际，因为太短暂了。他不想别人难过，也不想自己难过。
　　只有肖戎偶尔会来找他。他因为柳既明的缘故，并不想跟肖戎走得太近，也就渐渐回避着，于是他就总是一个人了。
　　兆明走在夜晚安静的校道上，可谓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一个人的夜，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拥抱着你，我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兆明忍不住哼起了歌，还一边手握成拳头对着嘴当麦克风，这儿比较偏，走个几十米都见不到一个人。
　　“呵。”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冷的轻笑。
　　兆明缩了缩肩膀，不会这么倒霉吧，还见鬼了？早就听说这条种满白桦的校道半夜总会有怪事发生了，他今天心血来潮第一次走，不会真的给他碰上吧。
　　兆明越想越害怕，吓得一哆嗦，拔腿就跑，不料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下巴都磕了，牙齿撞在地上咔地一声响，完蛋了，老子的门牙......兆明在恐惧中还抽空心疼了自己一秒钟。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他很怂地紧闭上眼睛，抱住了后脑勺。管你鬼不鬼的，我不看我不看，就当缩头乌龟就好了！
　　虽然心里想着不看，但那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下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睁开眼，偷偷看了一眼。
　　面前是一双黑的发亮的男式皮鞋。
　　咦？鬼也穿皮鞋？兆明这一秒疑惑着，下一秒后领子就被人揪了起来。
　　“你跑什么？”那个“鬼”把他揪到自己面前问。
　　兆明鼓起勇气看了那“鬼”的脸，重重舒了一口气，原来不是鬼啊。
　　但很快他又提起了一颗心，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鬼，但是比鬼更可怕好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校园里恶名昭章的沈邵凡，打架斗殴，翘课违纪，除了杀人犯法的坏事基本他都做过，是学校里不折不扣的混混头子。
　　但是呢，他能混到今天还不被开除，完全要仰仗他那个一句话就能让学校天翻地覆有钱有势的老爹。
　　沈邵凡见兆明一副吓傻了的模样，伸出两只手掐住了兆明的两个脸蛋，虽然最近瘦了不少，但脸上那两块肉还是圆鼓鼓的。很快被拉出了红印子，痛得兆明一嘶气。
　　不嘶气还好，一嘶，卧槽？卧槽？老子门牙怎么漏风了？兆明伸出舌头抵了抵门牙位置。
　　日！你！妈！老子门牙没了！兆明顾不得凶神恶煞的沈邵凡，一把挥开了他的手，蹲到地上摸索着那颗被磕掉的门牙。
　　沈邵凡被挥开了手，刚想发作，看到兆明蹲在地上摸黑找东西的模样，又问：“小子，敢无视我？你干嘛呢？”
　　兆明没好气地回：“我门牙掉了！”一边说一边从空的门牙缝里漏着风，听起来有够滑稽可笑。
　　饶是沈邵凡这种恶人，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哎，漏风了啊。”
　　兆明不管他，继续摸索着自己掉了的门牙。
　　“臭小子，又无视我！”沈邵凡气势汹汹地又把兆明提了起来。
　　兆明无奈地说：“啊大哥啊，先让我枣到门牙行么？要打要骂先等我把门牙钻回去。”
　　沈邵凡一张脸阴晴不定，想笑又想维持恶狠狠的模样，最终还是松了手，让兆明重回地上摸索着。
　　沈邵凡环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兆明急切地找门牙。
　　他突然蹲下身，往旁边一摸，捡起了兆明摸半天都没摸到的门牙。
　　兆明停下了动作，一双眼闪闪发光地看着沈邵凡手里捏着的那颗白色门牙。
　　“想要吗？”沈邵凡坏笑着问。
　　“嗯嗯嗯嗯！”兆明急切地点头，心里直喊大哥你快给我啊我好去医院接上啊晚了就接不成了啊！
　　沈邵凡突然把那颗牙捏到手心里，用力地往前一抛。
　　“沈邵凡！”兆明扑了上去，抓住沈邵凡还停留在半空的那只手，却已经晚了。
　　“牙，牙......”兆明双手还抱着沈邵凡的胳膊，一张脸悲痛万分。
　　沈邵凡挑着眉颇有意味地看着兆明一张难过到皱成一团，眼泪都快淌下来的脸，两边有点肿的脸还有刚刚他捏过的红印。
　　沈邵凡记得兆明，因为兆明总跟在柳既明后面。柳既明是他的死对头，当然，只有他自己单方面这么认为，只是他单方面看柳既明不顺眼，柳既明那种清高的人根本懒得理他。这个柳既明的小跟班他自然也眼熟了，他也听说柳既明的小跟班前段时间放弃追柳既明了。
　　兆明难过完，狠狠瞪着眼睛扫了沈邵凡一眼，在心里把沈邵凡从头到尾骂了个遍。想动手又怂，他可干不过沈邵凡。
　　“哟哟哟，臭小子，敢给我甩脸色呢。”沈邵凡抓了他的手，不怀好意地笑道。
　　“哪能啊，沈大爷您慢慢玩，我去医院镶个牙。”兆明抽回了手，讪讪地想跑。
　　沈邵凡，你给老子等着，迟早我也把你门牙打下来扔了！兆明转身恶狠狠地想，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务之急是把他那颗牙给镶上，漏着风讲话真的很好笑诶！
　　刚走了没两步，后领子又被人揪住了，沈邵凡拖着他往反方向走去。
　　“喂！你干森么啊！不，不似啧么绝情吧！我牙都没了！”兆明哇哇大叫，果然是恶霸，都这样了还不放过他。
　　“闭嘴！再吵把你下门牙也拔了！”沈邵凡转身恶狠狠凑到他面前，而后又远离了一些，打开了手心，里面是他的门牙，“我没扔，带你接牙去。”
　　兆明愣愣地被拖着往前走，好一会才说：“校门，在那边。”
　　“我开车送你去。”沈邵凡没好气地说，又松开了扯着兆明后领的手，“不许再吵！自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欺负人呢。”走了一会来来往往的学生也多了，有不少人偷偷看着他们俩。
　　兆明就跟在沈邵凡后面，过了一会果然看见一辆车，沈邵凡开了门，示意他进去。
　　兆明怎么想怎么不敢置信，沈邵凡这个恶霸会这么好心，他犹犹豫豫的，沈邵凡像是看出了他的不乐意，恶狠狠地捏着那颗牙：“再不进去我就真的扔了它！”
　　兆明赶紧溜进车里。



第11章  你生病了？
　　沈邵凡在前面开车，他有些拘谨地坐在后面，悄悄打量沈邵凡。
　　沈邵凡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衣冠楚楚，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沈邵凡长得挺帅，就是总摆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臭脸，现在面无表情穿得整整齐齐地开着车，倒挺像那么回事。
　　沈邵凡透过车前的镜子瞥了一眼兆明，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一张脸，“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
　　兆明打了一哆嗦，再也不敢乱瞟，低着头看膝盖，“你曾的，带我去接牙啊。”
　　“带你去拔牙。”沈邵凡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兆明不再说话了，横竖他现在在沈邵凡车里，管他接牙拔牙，他都跑不了。
　　半个小时后沈邵凡在一家医院停了下来，带着他去了牙科。
　　兆明对医院挺抵触的，他从心底里感到恐惧，但是凶神恶煞的沈邵凡在一旁，他也不敢不进去。
　　最后沈邵凡还真的掏出那颗门牙让医生帮兆明接回去。
　　医生带着兆明进了手术室，沈邵凡就在外面等着。
　　接牙的过程极其漫长，兆明昏昏沉沉都快睡过去了，等到接好了牙，出了门，发现沈邵凡坐在手术室前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打着瞌睡。
　　兆明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趁机逃跑，沈邵凡要是醒过来指不定又怎么整他呢。但是又想到这人虽然刚刚是耍了自己，但是还亲自开车带自己来医院，三更半夜等了自己这么久，何况门牙也是自己摔掉的。
　　要是悄悄跑掉，就有点狼心狗肺了。
　　他走到沈邵凡面前站了一会，发现沈邵凡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就在离沈邵凡比较远的隔壁坐了下来。他可不想叫醒这尊恶佛。
　　“你怎么在这？”兆明也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声询问在头顶响起。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眼睛睁得更大了。
　　是柳既明。
　　“真巧啊。”兆明扯了一个僵硬的笑。
　　柳既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枕在他肩头还在睡的沈邵凡，睡得迷迷糊糊的缘故，沈邵凡的脑袋滑下来正好枕在兆明肩膀上。两个人这个样子睡在一起，实在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