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在上(19)

　　不过程潇在某些时候的强硬程度齐书焕想拒绝都不行。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先住上一段时间，因为检查完之后还要去检查其他各种东西再去匹配相同的骨髓什么的麻烦事一堆，齐书焕这段时间算是累的不行了，平时都没有走过这么多路，现在又是在医院上下走。他感觉自己就算没什么事都要有事了。
　　齐书焕手里拿着又是一张检查报告脸色不是一般的差，被气到的。他昨天才来了一趟，今天又要来，就为了拿一张纸，而且还必须本人过来。明天还要体检，还得过来，他真的是，千言万语，只想骂人。
　　程潇在一旁想笑，被齐书焕瞪了一眼后只得忍着笑意说道：“别慌，我陪着你呢。忍一忍，应该也差不多了，医生说已经在匹配跟你相同HLA的骨髓了。”
　　因为病情拖得太久了，早不适合单纯的化疗治疗了。
　　然而这匹配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因为很多人捐献的骨髓都大部分都是不一致的，如果是不同HLA的骨髓即使移植成功也一样会复发。届时医治起来会更加的困难。
　　事事易变，齐书焕再次来到洛杉矶时只有他一个人，原本按原来的计划是程潇也一并过来的，但是程潇的父母不知怎么得知的，似乎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几次让程潇回家里，并且有时候都不能出来。
　　程然也一直紧张他们之间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就被发现了，微信一直在联系齐书焕，并且时时告诉他家里的情况。原本齐书焕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的，但是程潇通过程然的微信来转达的一些消息他还是过来了。
　　相同骨髓非常难匹配到，如今机会就在这里程潇是如何都不会放弃的，齐书焕只得孑身一人来到这个依旧陌生的国家，接受长达一到两个月的治疗。而他每天能做的就是和程潇语音通话，有时候电话能长达24小时在线，毕竟是有时差的人。
　　“我爸昨天带我去参加了一个聚会。”电话那头的程潇说道。
　　“什么聚会？”
　　“差不多就是年轻人的联谊，他给我介绍了合作企业的千金。”
　　到这里即便是齐书焕也听明白了，感情就是一场撮合人的吧。齐书焕心里有些难受，不知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刚接受完治疗还不适应的原因，此时他有些反胃恶心感。忍着恶心又安慰了几句程潇才被催着睡觉。
　　电话挂在旁边，齐书焕却有些心酸。
　　半个月过去了，齐书焕迎来的第一场大手术就在明天，骨髓移植。如果这个成功了那么他的病情将会大大好转。手术前一晚齐书焕几乎没有任何睡意，安静的躺在床上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因为今天的程潇联系不上。
　　平时的程潇都不会这样的，可他又不太适合一直联系他，怕不小心给发现了。
　　齐书焕觉得自己此时好像在偷情。
　　直到准备进手术室时，看见那个有些风尘仆仆却仍不失帅气的人站在面前时，齐书焕那不怎么笑了的脸色才重拾笑容，虽然知道这个场合不合适，但是他还是很高兴的抱住了程潇。
　　许久，他才问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害我以为你怎么了。
　　“今天手术，怎么也得来陪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非常不好。”确实是非常不好，那些化疗真的很难受。“但是我现在很好，别担心。”
　　程潇的到来让齐书焕即使进入手术室时也丝毫不感到害怕了，此前每次进手术室好像都是在自己昏迷状态，这次清醒着进去时才知道里面多吓人，各种仪器摆在那里。齐书焕瞬间又有点怂了。
　　手术非常的顺利，当主治医师陆陆续续出来告诉程潇手术很顺利的时候程潇都有些难以言喻，这个一向高傲的人此时却为了心爱之人却不断的给人道谢。
　　医生说前期可能会有一些不适应，毕竟这是不完全相匹配的HLA，难免有些轻微排斥所带来的影响，但是久了就好了，医生说这已经是匹配度最高的了。
　　齐书焕有些使不上力气，虽然刚醒来，但是仍是一脸疲惫，有些倦意。
　　“书焕？”程潇揉了揉眼睛，迷糊的问道：“感觉怎么样现在？”
　　“没什么感觉。你躺上来睡一会，算算时间你这是多久没休息了都。”齐书焕心疼的捏了捏程潇的脸，后者摇摇头。“不行，你刚手术完，我睡沙发就好了。”
　　程潇扶着齐书焕躺下：“你再睡一会。最难的已经过了，等你缓解期过了就可以回家了。”
　　“你什么时候回国？”齐书焕问道。
　　“明天或者后天吧。我这次偷跑出来的。”
　　齐书焕内心涌起一股情绪，有些难以控制：“抱歉，每次都要你担心。”
　　“说什么呢。下次别说这些了，我不爱听。”程潇白了他一眼，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快睡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晚安。”
　　“晚安。”


第三十章
　　程潇在第二天就订机票下午就回去了，程然说瞒不了多久。临走时程潇两人约好了等齐书焕回去时程潇会在他们的家里等他的。齐书焕因为还在接受治疗不能擅自离开，缓解期间还要留下来观察，所以他还不能直接回去。只是当他回去的时候，面对一个个的质问却终究是动摇了内心。
　　齐书焕是在差不多半个月之后才启程回到云江的，然而等她回到两人的公寓时程潇却不在，走到每一处熟悉的地方都没有看到有程潇留下的足迹。
　　齐书焕犹豫了一下，给程潇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过了没多久接听了，但是并不是程潇接的。
　　“齐书焕。”有些冷漠的声音。
　　“......程叔叔。”接电话的是程立岩，齐书焕心里有些慌，但是还是镇定的跟程立岩谈了几句，他想问程潇在不在，只是那句“我希望有些事情不是我听到的看到的那样，你明白吗？”还是让他问不出口。
　　“我有点事，叔叔我先挂了啊。”齐书焕勉强的笑笑。按下挂机键时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脑子转的很快也很累。“我还是问程然比较好。”齐书焕想着，又给程然发了消息，只是这次。连程然都没有回消息了。
　　程潇到底怎么了没人告诉他，他问不到人，齐书焕突然想起来，自己连程潇比较亲密的朋友都有谁都不知道，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程潇，你怎么样了啊......”
　　齐书焕有些麻木的躺在沙发上，可能是时差原因，一躺下他就直接睡死过去了。醒来时发现才过了一个钟，他明明已经做了好几个不怎么好的梦了。齐书焕觉得头很痛，这个反应说实话实在有点不寻常。他翻出医药箱找到几颗药和着水吞下去也才觉得好一些。
　　醒来伴随着头疼的还有程然的消息，齐书焕有点不敢看，但是又不得不去看。这个消息也并不怎么好。
　　“齐哥，我爸已经你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但是不愿意去相信。前天的时候我哥出来的时候被抓到了，我哥他现在也很不好。”
　　“他直接跟家里坦白了他就是喜欢你，就是要和你一起，我爸昨晚是第一次动那么重的手打他。”
　　“齐哥，你们不是感情很好吗，你来帮帮我哥吧，他嘴里念的都是你名字。”
　　齐书焕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这个时候他应该怎么做才会让程潇好过一点？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齐书焕努力的忍着走到卫生间才把那股恶心给吐了出来，他眼里都是淡淡的泪水，但又不是那种泪水。
　　齐书焕看着镜子里有些不修边幅的自己冷静了一下，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他上次旅游的时候去过程潇的家里，大概还记得一些路，快到了的时候给程然发了一条消息，果然到了的时候程然已经在门口张望了，看到齐书焕之后没了当初那灿烂的笑容。而是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有些疲惫。
　　“程潇呢？”齐书焕问道。
　　“他出不来的。他的房间门都被反锁了，手机也被收了。”程然说道。
　　齐书焕不说话，只是看着程然身后豪华的欧式建筑，想看看能不能看到程潇，然后太远了，只能看到别墅前被精心照顾的花园。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他突然觉得很卑微。苦笑了一下，齐书焕问道：“那我能不能见见他？”
　　“不行，我都见不到。”程然说，随后想起来什么似的有点高兴的说道：“对了，齐哥你跟我进来。”
　　齐书焕看着那又有些活力的背影表示一脸懵，等他跟着到了程潇的房间门口之后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见程然把手机从门的下方塞进门口，朝里面喊了几声：“哥，哥你过来一下”。
　　里面没什么动静，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到里面的人在门的另一面，齐书焕也蹲着下来，他想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程然塞进去的手机被里面一双修长的手拿进去了，程然说话声音小了一些，“哥手机给你，齐哥现在就在门口，趁爸妈还没有回来你俩想说什么赶紧说了，记住啊赶紧的说。爸妈回来了把我手机也收了你就别想我帮你了。”
　　没一会，齐书焕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齐书焕赶紧接了起来，里面原本熟悉的声音此时变得更为沙哑。“......书焕？”
　　“是我。”
　　“我知道是你。”
　　齐书焕有些噎住，程然看着这两人有点恨铁不成钢，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了几句就赶紧跑了，给两人一点私人时间。
　　“你把手放在门下来，我想碰碰你。”程潇说，齐书焕照做了，只是门口缝隙有些小，两人连握手都有些难。“我很想你，但是我出不去。”程潇的声音越来越颤抖，齐书焕原本控制的还好的情绪也因为他这句话控制不住，眼眶瞬间红了，齐书焕温柔的抚着那手指，掩住情绪笑道：“我也是。非常想你。你身上的伤处理了吗？”
　　“程然和你说的？”
　　“嗯。”
　　“其实也没什么，他不会对我下太重手的。”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程然就赶紧过来催人，因为到一定时间的时候家里还有佣人要来，怕人多口杂。齐书焕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准备起身的时候一阵眩晕侵袭而来，是贫血吧，齐书焕没在意。他看了看还在那里放着的手，心里的一阵阵的酸。
　　在飞机上睡饱了，回到家里即使很疲惫头还疼着齐书焕也睡不着，看着和程潇以前的聊天记录看到半夜才睡过去的。
　　周末的时候，齐书接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电话，这个电话是从程潇手机打来的，但是另外一边的人却不是程潇，齐书焕由一开始接起电话时欣喜到后面听到声音时的失望与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