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营业［娱乐圈](21)

　　黎烁在新剧里饰演的是一个律师。薄妄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整个片场都安安静静的，是在拍摄中。
　　“薄老师你稍等一下，先喝杯咖啡吧。”小胖递了一杯星巴克给薄妄，还是热的。
　　“谢谢。”薄妄说。
　　“不用谢，是黎老师买的。”小胖解释了一句。
　　薄妄看向拍摄现场。
　　黎烁穿着一身黑西装，头发全部梳向脑后，青年的气质显得更成熟了，他翘着膝盖，手上拿着一叠文件在翻阅，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和不耐。
　　“就凭这些东西，你说你觉得可以翻供？”
　　穿着背带裙的女生坐在他对面，满脸的稚气，气势却寸步不让：“这些不一定可以，但只要我们找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朱茜茜小姐。”黎烁抬手，不容置疑地将文件放回了桌上，他说：“我不听废话。”
　　女生呼吸一滞，无言以对。
　　黎烁抬手，手掌朝上，指尖朝向门口，他道：“没有其他事情，可以离开了。”
　　女生的手在膝盖上紧紧地攥了一下，她的眼睛里蕴满了眼泪，嘴唇微微发抖，说：“我…我一定会找到…”
　　全场安静三秒钟，就在女生的眼泪泫然欲泣的时候导演喊：“好了，可以。”
　　他一句话下，女演员眼泪一收，黎烁挺拔的腰背也放松下来，没有了迫人的气势，他从旁边玻璃桌上抽了三张纸递给女演员，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女演员摇了摇头。
　　薄妄站在场外视角围观，手心猛地一阵发疼，反射性“嘶”了一声，松开一只手，低头看才发现掌心已经发红了，他怔了一下，刚从寒风里进来浑身冰凉没有感觉到，这时候才突然发现咖啡还是滚烫的。
　　正让造型师弄头发的黎烁一转头看到了门口有个穿着蓝色卫衣戴着兜帽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黎烁对造型师说了声“抱歉”，快步走了过去，他喊道：“薄妄er！”
　　在北方这段时间黎烁刻在灵魂里的南方口音都被带得有点跑偏了，往常视频薄妄都要好好嘲笑他四不像的口音，今天没笑了，声音闷闷。
　　薄妄说：“哥，红了。”
　　“哈？什么红了？”黎烁刹住了车。
　　“手，烫红了。”薄妄低声解释。
　　黎烁立刻低头看薄妄的手，不是很严重的烫伤，只是一点发红，轻微都算不上。
　　两人也有段时间没见了，黎烁把这理解为薄妄式的撒娇。
　　他叹了口气道：“你这也叫被烫到。”
　　“那怎么办？”薄妄不依不饶。
　　黎烁往窗子通气口那里看了一眼，他一本正经说：“你要不去玻璃上贴一下？零下几度的玻璃保证一贴就好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想到刚刚黎烁还绅士地给人递纸巾，薄妄一下烦了起来，他手一甩，说：“算了，白乞了拉倒。”
　　他还真不高兴了，黎烁一下哭笑不得说：“薄老师，你百忙之中千里迢迢跑过来探班就是为了和我发通火吗？”
　　“那也不全是。”薄妄收敛了一点自己无缘无故的烦躁，说：“千里迢迢是为了给你送个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急？”黎烁打量薄妄全身，没见他有带什么东西，调侃说：“来给我社区送温暖？”
　　薄妄手在身后一摸，变魔术似的变出了一张门票。
　　黎烁一下get到了薄妄神奇的脑回路，抬手打了个响指，他指着票说：“跨年演唱会门票对不对？”
　　“是的。”薄妄拇指食指一摩挲，一张门票变成了两张，他说：“你还可以带一个人过去，如果不够的话。”他手又一擦，变出了第三张门票。
　　今年跨年演唱有薄妄的舞台solo，黎烁在微博上看到八卦社给的嘉宾名单消息的时候还问过薄妄是真的吗，薄妄当时就顺势问他有没有时间去看，黎烁打包票说：“元旦三天假，一定会去看。”
　　结果不到三天，薄妄这个风一样的男子就亲自送门票过来了，黎烁也是really服气。
　　“这么急冲冲送过来是怕我反悔吗？”黎烁接过门票拿在手心拍了拍。
　　“不是。”薄妄口罩下的嘴角往一遍扬了扬，黎烁只看得见他弯起的眼睛，薄妄说：“当然是因为挺想你的了，哥。”
　　他的一句“哥”让黎烁心底里颤了两下，黎烁警铃大作，防备地说：“你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我都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薄妄眼睛弯得更明显了，他说：“我要找一个舞台搭档。”
　　黎烁：“所以？”
　　薄妄：“既然你元旦有三天假，还能去看演唱会，不如顺便上个台呗？”
　　“顺个便？”黎烁难以置信到嘴都瓢了，要他一个公司年会舞台都没有上过的人，去跨年演唱会？疯球了？！
　　“哥，你不是会唱歌跳舞嘛，帮个忙呗？”
　　“我不会。”黎烁斩钉截铁。
　　“你自己在节目上说过的，你学过十年舞蹈。”薄妄百折不挠。
　　对，没错，但那是黎凡，和他黎烁有什么关系？？
　　黎烁立刻撇清自己，“我跟你说那都是虚假人设，我为自己年少轻狂口出狂言把从一岁开始翻跟斗翻到十岁说成会舞蹈而道歉，你让我去舞台底下给你放干冰都行，上舞台我真不行。”
　　薄妄手插进了卫衣兜里，偏头看着黎烁。
　　黎烁对自己太有点AC数了，这次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强硬拒绝。毕竟他要真上了舞台，练再多，正式舞台都得是车祸里的油罐车爆炸。难道嫌现在网上黑他的人还不够多所以要去跨年晚会跳一套老年广播体操？
　　“算了，你不来我不强求，我走了。”薄妄伸出一只手朝他摆了摆。
　　“我靠不是吧？不一起吃个饭？”黎烁喊了一句。
　　“吃个屁，我五点飞机就走了！”薄妄也吼了一句。
　　黎烁跟着跑了出去，骂骂咧咧道：“你真的神了，就几个小时也敢跑济南来？我发现你真的是…”
　　“我是什么？”薄妄回过头，他说：“我是吃饱了撑的还是不可理喻了！”
　　黎烁强行把自己的话说完：“……小孩子脾气。”
　　薄妄重重喘了两口气，终于，他烦躁地一把扯下了口罩：“我想你，所以我就来见你了，有什么不对吗？”
　　黎烁重点有那么几秒放在了他的脸上，几个月不见，黎烁突然发现他的面部线条又更锐利了，不久前还有的下颚角一点点婴儿肥也消减了。
　　几个小时前薄妄还说他在浙江，他说要来济南探班黎烁还以为他开玩笑，收到他下飞机的消息才知道他真的来了。
　　薄妄脸上还带着妆，显然是一参加完活动就立刻飞了过来。
　　冰冷的楼道里没有人，暮色下只有他俩急促呼出来的白气在空中飘散。
　　两个助理不知所措，面面相觑地站在片场门口看着他俩。
　　像是极冷的冰湖被一锤一锤地凿开，湖水后知后觉地荡出了千层的圈。
　　黎烁声音被冷的有点颤，他还是认真地说：“薄妄，你是喜欢哥吗？”


第21章
　　薄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那一刻有了一点莫名其妙的慌乱, 他攥紧了拳头, 他飞快用拔高的语调掩饰道：“废话, 我要是讨厌你, 我跑这么远来探班？”
　　黎烁也发现自己的话有点歧义, 他找补了一句说：“我是说, 你是真把我当哥了吗？”
　　薄妄瞪着他，没说话。他这个表情通常下一秒就是要炸了。
　　黎烁像一个剪炸弹线的防爆员，温和解释道：“演唱会哥一定去，坐在前排给你打call，薄小妄，不是哥不帮你，跨年演唱会不是小场面，哥没这个能耐也不能上台去砸你场子不是？”
　　黎烁回头冲助理说了一句：“小胖, 能帮我去拿一下围巾吗？”
　　小胖噼里啪啦跑去更衣间，双手捧着围巾跑了出来。
　　黎烁拿着围巾双手一扬, 套在薄妄脖子上。
　　薄妄低头, 让黎烁把围巾一圈一圈给他围上。
　　“行了, 别只要风度不要温度。”黎烁拍了下薄妄肩膀，瘦的肩膀都硌手了, 他又忍不住念叨：“吃饭也多吃点，别当着哥面胡吃海喝, 背地里偷偷做绝食系美少年。”
　　“我没有。”薄妄没好气地说：“我是吃不胖的体质, ok？”
　　“吃不胖你个腿腿, 行行行，我送你下去。”
　　外头日色渐落，呜呜的风也刮得大了起来，黎烁只送薄妄到了楼梯口，薄妄转身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回抱了黎烁一下，手臂箍得有些紧。
　　黎烁闻到了薄妄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扭头就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薄妄惊了一跳，说：“你感冒了？”
　　“不是，哎，香水过敏，放开哥，窒息了。”
　　薄妄撇了撇嘴，松开黎烁道：“抱都不能抱，是你不配得到我的爱。还有，你怎么还顺杆爬这么快，仗着比我老一岁左一句哥右一句哥的，经过我同意了吗？”
　　黎烁就纳了闷了，“你是天津人吗？怎么这么会贫？小嘴叭叭的，要说相声了吗？”
　　薄妄竖了根中指，黎烁也竖回去，笑骂道：“赶紧滚吧，婊面兄弟。”
　　看着薄妄脚步轻快走了，黎烁这才回楼。
　　浙江卫视跨年演唱会一向领跑，提前一天在12月30号晚现场直播。
　　三张门票，黎烁给了一张给助理，还给了一张给同片场也想来看演唱会的同事。
　　他们到的算早，是第一批进体育馆的观众。
　　找位置坐下没一会，小胖惊呼一声，说：“黎哥，薄老师路透照出来了。”
　　“路透照？”黎烁去看她手机，
　　小胖把图拿给黎烁看，是薄妄在后台的照片，应该是刚过来，薄妄还穿着自己私服，戴着渔夫帽和口罩，里面一件白色套头毛衣，外面一件牛仔外套，手臂上还挂着之前黎烁给他的黑白灰三色围巾。
　　这条围巾黎烁已经在大半个月里的路透照上看到过了，他都不知道这围巾原来有这么好看。
　　说曹操曹操到。
　　正说着，薄妄消息就来了。黎烁刚到的时候就发消息告诉薄妄他到现场了，不过薄妄当时在赶路可能没看手机，现在才回过来。微信上薄妄问：你们来了多久了？
　　黎烁：十来分钟吧，快开始了吗？你到后台了？
　　薄妄：我过会来找你。
　　黎烁：？
　　薄妄说过会来就真的是过会来，毕竟后台需要工作证才能进去，两人要碰面也只能薄妄出来。
　　但VIP位置也是有很多粉丝的，黎烁扭头看了一下，他旁边都坐得七七八八了，且不说薄妄怎么过来，关键是黎烁还看到他附近有女孩手上拿着“妄”字的蓝色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