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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好好读书(75)

作者:朽木刁也 时间:2019-07-25 11:56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校园 花季雨季

  刚才陈非也只有在听见萧父名字的时候,有明显的失态。就是后面看到萧默,也是惊讶居多。
  陈非没有那么容易问得出话。尤其只有他们两个的话,很难。
  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秦欢对萧默说:“默默,别想太多。”
  想到萧默曾经说过做题可以让他静下心,所以他又说:“我昨天看了两道数学题题,挺难的,我写下来,你做看看。”
  说着,他就招手找服务员要了纸跟笔,递给萧默。
  萧默是聪明的,他一看着笔和纸,就明白秦欢的想法,心里很暖。
  他努力让自己露出了一抹笑,不想让秦欢太担心。
  秦欢哪里不知道萧默的心思,他摸了摸萧默的头,“不用勉强自己笑。”
  萧默纤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很轻地应了一声。
  萧默开始做题了。
  他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笔迹从一开始的杂乱到后面的整齐,也预示他心情的变化。
  秦欢托着腮,柔和的目光始终落在萧默身上。他也时刻注意着萧默杯子里的水,冷了换新的,喝完了就添上,明明只是小事,却享受其中,处处透着温情。
  他们坐得位置并不靠窗。
  但午后的阳光也透着玻璃,洒到了他们脚下,阳光里,肉眼可见有细小的颗粒在漂浮。
  两道题不多,萧默写得再慢,半个小时也做完了。
  秦欢看了下答案,给萧默竖起了大拇指,“都是对的。”
  萧默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这次不是勉强的。
  他冷静下来了。
  秦欢问:“还要做吗?”
  萧默摇摇头,“不用了。”
  秦欢想了想,干脆换到萧默身边,两人的手在桌子下,紧紧地握着。
  —
  陈非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
  陈非换了一身自己的衣服,但还是戴着那个帽子,他走到萧默和秦欢面前坐下,两手十指交-合,放在桌面上,然后开口说:“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你和我爸是什么关系?”萧默开门见山问道。
  “师生。”陈非顿了顿,说,“正确来说,曾经是师生,我大三的时候,被学校开除了。”
  秦欢问:“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同桌……萧默?”
  “见过。”陈非说话时始终盯着萧默,“你来过我们学校找你爸爸,我见过你很多次。”
  这句话不是假的,萧默是经常跑去找萧父,他们父子的关系很好。
  萧默问:“你什么时候被开除的?”
  “四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
  “为什么被开除?”
  陈非的脸色不好看了,“你这个问法,你是在查户口吗?”
  “抱歉。”萧默抿了抿唇,起身朝陈非鞠了一躬,“但拜托了,请告诉我。”
  “因为一个人。”陈非移开视线,右手一下一下地按着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声音透着烦躁,“我得罪了一个人,那个人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学校霸凌我,最后他陷害我偷他的表——他自己把手表放在我的床头,然后报警。”
  “这件事情在学校闹得很大,舍友平时就跟他一起欺负我,理所当然成了帮凶,我就被学校开除了。”
  陈非说完,又看向萧默,“你肯定还想问我为什么去拜祭你爸,我就一并说了吧。”
  “也跟这件事有关,当时我选了你爸爸的历史课,他听说了这件事,第一时间站出来为我辩护,他是整个学校里,唯一相信我的人,可惜他只有一个人,最终也无能为力……我被学校开除后,就回老家了,直到两个月前才回来,我记得你爸爸的恩,就去拜祭他了。”


第77章
  当年陈非选了萧父的历史课后,不论是成绩或是表现, 一直很好。
  陈非对历史是真的感兴趣, 即便是枯燥乏味的课,都听得津津有味, 在趴倒了一片的班级里,尤为明显。不仅如此,下了课, 他还会去找萧父,问一些自己查到的问题。
  对待好学的学生,每个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老师都会喜欢。
  久而久之, 陈非和萧父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萧父知道陈非家庭困难, 自己必须勤工俭学, 还为他介绍了几份工作。
  后来有一次,萧父看见陈非被几名学生欺负, 出口阻拦后, 又训了那几名学生。
  那几名学生都是有背景的,其中有一人就是诬陷陈非偷表的。他们就是以欺负陈非为乐, 碰上萧勤, 就停下了。
  他们并没准备把教授一起得罪了,所以左耳进右耳出地听萧勤训了几句,就不在意地走了。
  萧父从这时才知道, 陈非在学校一直受欺负。他把这件事反馈给陈非的班主任,但那班主任明显不敢得罪那群纨绔们,所以对待萧父只是表面上的应付, 实际毫无作为。
  再后来就发生了陈非偷窃事件。
  陈非穷,家里没钱,就对自己和别人都很抠,再加上性格比较孤僻,舍友从来都不喜欢他。而且手表又是从他枕头下发现的,他说他没偷,根本没人相信他。
  那块表价值几十万,丢表的那个人直接就报警了,事情闹得非常大,整个学校师生都知道了。
  本来陈非要坐牢了,那人又故作大方,接受了私下调停,放了陈非一马,唯一要求就是开除。
  萧父知道这件事后,坚信陈非没有偷,同时指了两处疑点出来,可是他终究只是一个小小的教授,又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胳膊到底是拧不过大腿的,他保不住陈非。
  陈非将自己跟萧父结识的过程说清楚后,就对萧默说:“我不知道你找我问这些究竟做什么用,但我去拜祭你父亲,确实是出于他曾经照顾我、帮助我的情分上。
  不论他后来做了什么,于我而言,他是位好老师,我很感激他当时信任我,肯为我说话。”
  萧默哑着声说:“谢谢。”
  秦欢从这对话里抓住了一个重点,“我能问一下当年陷害你的那个人,叫什么吗?”
  陈非顿了顿,表情变得厌恶和痛恨,“林志峰。”
  这个名字,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谢谢。”秦欢道谢。
  陈非低头看表,然后又看萧默和秦欢,“该说的我都说了,晚上我还有事,要走了。”
  话落,他就站起来直接离开了。
  此时夜幕已经将临。
  萧默垂着眼眸,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手背泛着青筋,他整个人紧绷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找了这么久,期待了这么久。
  然而期望落空了。
  陈非跟案子没关系,案发的时候,他甚至不在y市。他只是现在才回来,顺路去拜祭的。
  他最开始就明白希望渺茫,也做了心理建设,但不行的。
  太在意了。
  所以很难受。
  这时,冰冷,毫无温度的手被另一双滚烫的手牵住,萧默抬头,对上秦欢温柔的带着鼓励的眼神,最后一层伪装的坚强也溃不成军,他哭了,眼泪就那么直接掉了下来。
  就像是学会走路的婴儿跌倒时,一旦被人关心,就会嚎啕大哭。
  人在面对自己相信的,能依靠的人的时候,放松是本能。
  秦欢抱住了萧默,将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哭吧,哭完会舒服很多的。”
  萧默靠在秦欢怀里,并没有嚎啕,只是压抑的呜咽。
  秦欢心疼极了,他一边轻拍着萧默的背脊,一边和萧默说话,每个过路的客人都会看他们一眼,或者震惊、或者激动、或者鄙夷……都被秦欢无视的彻底。
  萧默并没有哭多久,十几分钟就停下了,他只是需要发-泄的时间。
  从秦欢怀里退出来时,萧默除了眼睛有点红,其他再也看不出曾经哭过的模样。
  他对秦欢说:“走吧。”
  秦欢望着他,轻声应道:“好。”
  走出咖啡厅,迎面就是一阵大风,吹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秦欢走在萧默前面,为萧默挡掉了一些风。
  萧默忽然说:“陈非,他隐瞒了一些事情没说。”
  这会儿萧默冷静下来了,他本来就聪明,哭完发泄完,再回忆陈非的话,从话里品出了不对。
  陈非的话太有逻辑感了。
  就像是这个故事已经在他脑海里过了几十遍。
  而且,他总觉得哪里有违和感。
  秦欢这时候也不瞒了,他说:“陈非跟你爸爸的关系,应该不仅仅只是师生这么简单,他最初在听我说起你爸爸名字的时候,表现出的失态才是最真实的,那个时候他毫无防备。后面他再回来,所说的话就明显是做了准备的了,不过他说的这些,应该都是真的,只是刻意藏了些事。”
  萧默闻言,抬眸看他,“你一开始,就猜到了吗?”
  秦欢退回到萧默身边,这会儿他们已经进来地铁站,没风了,“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我注意到了他对你爸爸名字的敏感,所以他提出要走,我就同意了,只是想试试他,跟我料想的一样,再回来的时候,他镇定极了,回答的话,条理都很清晰,抓不到一点问题。
  这就直接说明了,他有很大的问题,如果他跟案子无关,那他刻意隐瞒的东西,或许只是隐私,不想提及,可以不在意。如果他跟案子有关,那他刻意隐瞒的东西,就是很大的突破点。”
  秦欢顿了顿,又说:“但光凭我们两个人想从他那里问到这段被刻意隐藏的往事,很困难。”
  萧默说:“我会跟我姑姑说,请她找人查陈非,只要存在过,痕迹就不会被消除的。”
  因为萧父的案子并没有新的证据,所以法院不批准案件重新进入审理,所有的法定程序都不能走,警察不能干预,只能请私家侦探来查。
  而萧玥梅已经请人查了三年多了,这次也只能靠那位侦探。
  秦欢朝萧默笑了笑,目光柔和,“我找机会问问我爸。”
  他又想起什么,说道:“还有那个当年陷害了陈非的林志峰也应该查一查,或许能找到线索。”
  萧默点头,“嗯。”
  —
  周末时间总过得很快,眨眼又是星期一了。
  秦欢一大早就拎着秦妈妈熬的汤,像是一只从笼里放出来的鸟,高高兴兴地飞奔离家。
  秦时看得“嗤嗤嗤”地摇头。
  “妈,哥这是有了媳妇不要我们了啊。”
  “净胡说八道。”秦妈妈敲了秦时脑门一下,“快去洗漱,再晚来不及吃早饭了。”
  秦时捂着头,“妈,哥才是你亲生的,我其实是捡来的吧!”
  秦妈妈瞥了他一眼,“是啊,捡的,就楼下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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