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儿子就结婚(10)

　　平时可以脱口而出的我喜欢你，不知怎么突然地难以启齿了起来，楚尹抬脚踹他：“你有完没完了？小孩吗？”
　　孔翟被他踹的滚下床，趴在床沿冲他笑：“平时天天说都不害羞，今天怎么突然害羞了？”
　　楚尹恼羞成怒地用枕头砸在了他脸上。
　　他开始相信孔翟说他是他第一个恋爱对象的话，主要是因为……他的技术提升空间真的很足。当然还有孔翟那糟糕的讨好技术，时不时带他出去看电影吃好吃的，还给他买俗气的要命的花！楚尹嫌弃的不肯要，但不得不承认，心里着实是飞升般的快乐的。
　　楚尹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在享受着孔翟带给他的安心与另一种夹杂着酸涩和甜蜜的无法说清楚的情绪。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三性专用的验孕试纸给出了反应。
　　水流带走了证据。目的终于达成的楚尹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开心，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尽管不想承认，但他就像冯昊说的那样，把自己搭进去了。
　　走出门外，孔翟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开远程会议，只看他的上半身那绝对是精英范十足，但下半身却是穿着睡裤，格格不入。
　　楚尹偷笑了一声，溜进厨房准备两人的晚饭，不久之后，孔翟便脱下西装扯掉领带走了进来：“我刚刚看到你笑了。”
　　“很滑稽。”楚尹老实承认：“你颠覆了我对精英的印象。”
　　“那些都是给外人看的。”孔翟在他脸颊亲一下，道：“三天后我准备在海上开派对，陪我一起去。”
　　他语气温和，却不是疑问，像是在通知。少了礼貌，多了亲密，也多了几分的占有意味。
　　楚尹抱怨：“为什么你们那么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因为……”孔翟转了转眼珠，低头又吻他一下，脸上是压不住的欢喜：“那天是我生日，我想把你介绍给所有朋友认识。”
　　他是八月一日生日。
　　他居然已经跟孔翟在一起二十天了。
　　楚尹唔一声，孔翟有些紧张：“你去吗？”
　　“我考虑一下。”楚尹端着碗走出去，男人像只摇着尾巴的大型犬一样跟在他身后：“去吧去吧，我猜他们见到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吃惊你的第一次恋爱？还是吃惊我这个坏蛋居然把你算计到手了？”
　　“当然是吃惊你这么好看。”
　　楚尹的脸一红，狠狠剜了他一眼，孔翟立刻坐过来把他抱到腿上搂着讨好：“去吧，去吧，好不好？”
　　“勉为其难答应你。”话一出口，楚尹就被他环着腰，愉悦地堵住了嘴唇。
　　楚尹去了一个小医院做了检查，出来之后，他端坐在孔翟公司附近的长椅上，垂目久久地望着那份象征计划成功的检查单，须臾，突然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到时候了。


第十一章
　　楚尹一开始接近孔翟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他还没有谈过恋爱，他认为孔翟跟自己上床，那算是各取所需。
　　他需要一个孩子，而孔翟，需要一个新鲜的情人。
　　但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孔翟第一个恋爱对象。
　　楚尹想向孔翟坦白这件事。如果他能够原谅他并接受他，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他无法接受……楚尹想着孔翟那段时间的真情流露，他觉得孔翟是真的喜欢他的。
　　楚尹可以骗任何东西，唯独不愿意骗人感情。
　　所以如果他不愿接受的话，那么……他们就和平分手，然后他按照计划离开，脱离黄一枕，去做自己的楚尹。
　　这个决定在三个小时之后就永远的被丢弃了。
　　楚尹打扫房间的时候在孔翟书房发现了一份文件，上面有个他异常熟悉的名字：黄一枕。
　　楚尹愣愣看了一会儿，意识到一个清晰的问题：孔翟在调查他。
　　或许因为要腾出明天过生日，孔翟这天加班特别晚。他先探头进卧室看了看沉睡的乖巧的爱人，之后填饱了肚子，又冲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才满足地上床来抱他，并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柔声说：“晚安。”
　　或许因为太累，他入睡很快。楚尹却在这时睁开眼睛，将枕头下的针管摸出来，他慢慢坐起身，轻轻拉出了他的手臂。孔翟的手臂修长有力，即使在放松的时候，上面的肌肉也是硬邦邦的，与他的脸完全不符。
　　楚尹将针头刺入他的静脉，刚刚推进去半管液体，孔翟就陡然反抓住了他的手腕。
　　楚尹一惊，在孔翟另一只手来抓他的时候猛地侧头一躲，一个利落的翻身下了床。
　　四目相对，孔翟目光中闪现着不安：“那是什么？”
　　“麻醉剂。”楚尹答，语气淡然，看不出平日的半点温柔可人，孔翟像是意识到什么坐直了身子，但紧接着就软软地靠在了床头。楚尹的决裂太突然，这让他茫然无措：“为什么？”
　　“我要走了。”楚尹将针管扔进窗前的垃圾桶，灰色的窗帘映出他冷漠异常的脸，这是孔翟从未见过的楚尹，精致而锋利。
　　“你……去哪儿？”
　　楚尹没有回答，他当着孔翟的面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起来，看了一眼浑身已经开始僵硬的孔翟，道：“药效明天就会过去，不会有副作用的。”
　　“小彩糖……”孔翟小心翼翼地问：“我惹你生气了吗？”
　　楚尹无意一瞥，发现他碧色的眼睛微微红着，像是……要哭？他挑了挑眉，道：“孔翟，我们彼此算计了这么久，我为什么要走你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再继续演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没有，算计……”孔翟满腔委屈，想解释，却苦于舌头开始发麻而受到限制。
　　楚尹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收进了一个大垃圾袋里面，最后看了一眼时间，零点整，他顿了顿，道：“生日快乐。”
　　他碧绿的眼睛腾起雾气，变得湿漉漉，仿佛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甚至有些哽咽：“我、难过……不，快乐……”
　　他的戏感还真好。
　　楚尹闪了闪有些湿润的眼睫，道：“这场互相算计的戏码该落幕了。”
　　“再见。”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孔翟挟着被子从床上摔了下来，还在试图挽留和解释：“别走……我是真的、真的喜欢……”
　　还能感觉到周围的声响，但眼皮和嘴唇已经无法张开，孔翟的脸贴在冰冷的地上，浑身都麻痹僵硬。胸口像是被谁用刀戳了洞，呼呼漏着风。
　　“谢谢喜欢。”恍惚间，他看到楚尹背对着他，侧了侧头，认真地道：“我也很喜欢孔先生。”
　　房门被关上，所有感官都渐渐失去知觉。孔翟攥紧的手指渐渐放松，顺着药效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想：“我会找到你的。”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我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长相，知道你的家庭住址……”男人凑近他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志在必得的森寒：“我会找到你的。”
　　楚尹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耳边是自己砰砰的心跳，他嘴唇哆嗦着惊恐地瞪了一会儿天花板，下床给自己倒了杯冷水灌下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要死了，这两天怎么老是会梦到那家伙？
　　他侧头看向床上睡的香甜的宝贝，走过去将被他踢掉的被子重新盖在小肚子上，心中惊疑不定。
　　那件事后，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计划过分周祥还是因为孔翟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总之五年过去了，尽管孔翟的生意已经做到了C国，但他们之间一直都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而他现在正在带着楚卓尔在外省度假，也有将近一周多的时间没有关注过财政新闻了，照说也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为什么会梦到那么恐怖的一幕！
　　因为这个不详的梦，楚尹失去了度假的心思，第二天早上就扯着小家伙飞回了望都，重新回到家把孩子撒在屋内，楚尹开了关机的工作手机，便立刻接到了关系不错的同事电话。
　　“你去哪儿了？怎么也联系不到？”
　　“带儿子去度假。”楚尹坐在沙发上，单手打开笔记本电脑，道：“有事？”
　　“王合川把公司卖了！咱们换新老板了！”
　　楚尹短暂愣怔之后很快释然。王家是家族企业，他出走之前就听过王合川因为家族纠葛准备把公司卖掉的传闻，如今不过是应验了而已。
　　“我们只要有钱赚就好了，在谁手底下做事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的老板是个魔鬼，他嫌弃我们公司乌烟瘴气，裁员通知已经下来了……”同事哭唧唧，楚尹倒是没有太大感觉。现在的公司高层全部都是家族成员，对各部门不了解还偏偏爱指手画脚，乱塞些干吃不干事的人。本来有王老头震着还好，可半年前王老头死后，公司就开始走下坡路。他这几个儿子除了会争家产之外对管理公司是一窍不通。
　　但凡新老板有点儿脑子就该知道要大整顿。
　　楚尹在王老头死后就想辞职，但合约在下个月才到期，楚尹是准备带孩子度假回来就递交辞呈的，如今倒是准备再观望一下。
　　“新老板什么来头？”
　　“来头可大了！”同事打了鸡血一样道：“就是比尔·斯特林那个外孙，孔翟！”
　　楚尹握着手机的手抖了抖，瞬间头皮发麻。
　　孔翟这几年在C国的动静可不小，传言说他在短短五年内已经把斯特林的家产翻了个倍，身价可谓一时无人能敌。
　　楚尹心中隐隐不安，刚刚挂断跟同事的电话，就又接到了一个来电，竟是总裁办公室打过来的，秘书表示新老板听说了他的工作水准很高，希望可以约他过去谈谈续约事宜。
　　楚尹嘶了口气，脸色青白。
　　噩梦应验了。
　　孔翟那样的人物不可能会突然对他这个小小的操盘手感兴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从员工信息库里面看到了他的照片，心中生疑，或者说，他已经派人调查过他了。
　　甚至还知道了楚卓尔的存在。
　　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么多年过去了，孔翟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他这么个小角色？他不过是他过尽千帆的其中一帜而已，就算骗了他，拿走了他送的手表，那又怎么样？他一个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难道度量就这么浅？就因为当初没有算计过他？就记仇到现在？
　　楚尹推迟了秘书提出的今天下午就去公司的建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是孔翟的话，一个人欺骗了他并在不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生下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