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豪情之与君共枕(138)

　　“你觉得我会承认？”
　　“……”一口老血顿时卡在了泰道喉咙口，不上不下的，简直能把人给憋死。
　　“媒体报纸上都声称是飞机故障爆炸的，当中的细节也是一字不提。”楚凌风轻叩着玻璃桌面，五指修长有力，仿佛是在琴键上跳跃一般：“这件案子也就成了你们内部自己人的事情，既然没公开那也就是上头有意要把这件事压下来，你又何必追问的那么清楚？”
　　“这种事能公开么，现场找出那么多武器残骸，又有……公开就会造成社会恐慌，再说了，暗中调查也不等于不调查，我能不知道的清楚点？”
　　“是谁在现场发现那只箱子的？”
　　“我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泰道刚才刻意不提‘极乐’的事情，还以为总算是有他楚凌风不晓得的事情了，没想到他倒是比自己及都明白，怎么混黑社会的比警察消息都灵通？
　　“是我的一个手下发现的。”泰道说得有些丧气。
　　“飞机上所有的东西都被炸毁了，偏偏这只箱子就完好无损地进了你们的证据库，你倒是没怀疑？”
　　“怀疑我手下还是怀疑这只箱子的生命力强？”泰道深吸了口气，说道：“那小子跟了我三年，没什么可疑的。不过我就想不通了，就算是有人做了手脚，可为什么要让我们看见那只箱子？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警告季廷。”
　　“什么？”
　　撇了一眼书房门口一晃而过的影子，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楚凌风不动声色道：“他们把药用在了萧莫白身上。”
　　泰道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早上的突然感觉到后脊背发凉，‘极乐’是什么？那是致死药，是用来杀人的，至今还未有治愈的办法……何况被选中的人竟还是他的朋友。
　　“季廷惹上了谁？”泰道毕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惊了一下之后就立刻回过神了，绷着脸问道。
　　“乔力。”楚凌风看了一眼敞着缝的书房门，继续说下去：“所以这起爆炸案，你是抓不到人的。”
　　“那个老家伙？”泰道皱眉：“那老子岂不是交不了差了……莫白怎么办？”
　　“以你泰局长的本事，让国际刑警介入调查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你是说让我去跟美国警方协作抓乔力？”
　　“目前这些证据还抓不了他，不过被警方盯上，也够他受了。”楚凌风起身，拍了拍泰道的肩膀之后走向窗边：“明天我会回美国一趟，莫白的事我会想办法搞定，至于你的案子，有乔力背这个黑锅，上头也不会逼你交差。”
　　“总得有证据才好办事吧？”
　　“我会给你乔力通过佩罗奇在港城贩卖枪支的证据，虽不能把他怎么样，但隔两天被警方请去喝咖啡还是可以的。”
　　“老家伙忙着应付美国警方估计都要焦头烂额了，如果再有人在后面给他一刀，那可就真完了。”
　　楚凌风没作声，因为乔力那老家伙到底有没有治疗‘极乐’的药，还未可知。
　　门口的影子还在，楚凌风就知道这小东西是听进去了，当面不好讲的事情借这次泰道上门也正好能说给他听，也不至于为了找解药那事到处瞎撞，有个明确的目标总是好的……不过楚凌风也存了私心，这小东西要像是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去找治疗方法，肯定得瞒着他一个人行动，过程难免会出事。这样知道了也好，他能安心跟自己去美国，放在身边护着也能放心。
　　“要不要一起下去吃点东西？”楚凌风稍稍挑高了声音，以便外面偷听的小东西能做好反应。
　　“走吧。”背对着门的泰道自然不知道外面还有个人在偷听，站起身就往外走：“对了，怎么没见到小幺，难道现在还赖在床上……嘶，唐小幺，你站门口干什么？”泰道一开门就撞上了正欲伸手敲门的唐辰，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唐辰也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慢慢缩回手：“听说你来了我就过来看看呗……不过这么快就要走啦？”
　　泰道对唐辰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四岁跟在他屁股后面‘道哥道哥’喊着的小屁孩模样呢，自然也不会去怀疑这小东西会来听门缝，于是便笑嘻嘻地伸手揽住唐辰的肩膀一起下去：“不走，吃饱喝足之后再走。”
　　“这算不算贿赂啊？”
　　“怎么说话呢！”
　　“是道哥你自己用词不当。”
　　“是嘛？下次改。”
　　唐辰偷偷扭头去看楚凌风的脸色，见他朝自己笑着，还以为没被发现，这下才松了口气，安心下去吃早餐了。
　　看着前面勾肩搭背的两个人，楚凌风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207 平静的相处
　　早餐过后唐辰偷偷给萧莫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已经知道下药的主谋是谁了，让他安心地再等几天，然后说完就赶紧跑去房间整理行李了，恨不得下一秒就直接飞去美国找乔力算账。
　　“宋为。”等那头唐辰兴冲冲地挂了电话，萧莫白才叫住跟在医生后面出去的宋为。宋为一怔，跟医生说了几句之后就留下来了，绕过去帮着萧莫白把躺椅的角度调高，让他能坐地舒服点。
　　“总是在病房里待着是不是有点闷？”宋为见萧莫白最近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嘴拙安慰的话也说不了几句，只能尽可能的想法子让他过得开心点儿：“要不要我带您去下面晒晒太阳？”
　　萧莫白摇摇头，转头盯着窗外走动的护士、病人看了一会儿，才缓缓出声：“宋为，我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老实回答我。”
　　宋为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要问‘极乐’的事情吧？
　　心里虽有点害怕萧莫白会提起这个话题，但不回答吧就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宋为也只好硬着头皮顿了顿下巴：“您想问什么？”
　　萧莫白转头看着宋为，眼神晶亮温润，就跟以前一样，丝毫看不出是受了精神折磨的样子，这让宋为也暗暗感慨，难怪自己老大会看上这么个斯斯文文的男人，这不光是样貌好，脾气好，就连心理素质也是一顶一的，明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个什么样子了，还能表现得那么平静，就跟遗世独立了似的。
　　换做是自己，宋为觉得吓也得吓死。
　　“季廷有没有来看过我？”
　　宋为一愣，这怎么都是哪个难答就问哪个呢？
　　“来的时候您都不看见了么？”宋为嘻嘻哈哈地笑着，挠着头撇开脸，不敢去看萧莫白的眼睛。
　　宋为抓耳挠腮地几乎把整头整脸都摸遍了，才扛不住萧莫白的目光躲躲闪闪地回答：“睡着的时候来过，不过没叫醒您。”
　　“什么时候？”
　　哎哟娘，能别问这么仔细么？
　　“一次早上，还有一次是下午。”
　　“晚上没来过？”
　　“……”宋为立马怔住了，吞了口唾沫才小心翼翼道：“您都知道了？”
　　萧莫白别开脸，望着窗外，许久才又出声：“晚上他来的时候给我提个醒，就打我手机吧，我开震动。”
　　“萧总裁，这要是被老大知道了，我小命就不保了。”
　　“放心吧，我自己醒过来的，跟你无关。”
　　宋为还是为难：“萧总裁，这样不是挺好的，何必非要撞上呢？”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睡不起了，有些事还是搞清楚的好。”萧莫白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向宋为：“我不想接受不明不白的关心，以后就算是死了也没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萧总裁，您就别说这种话了，什么死不死的，您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那就当我疑神疑鬼怕死吧。”萧莫白笑了笑：“总之这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宋为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将咬着的牙齿松开，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算了答应了萧莫白。
　　到了晚上的时候，萧莫白竭力克制住想要昏睡的欲望等季廷过来，但最后还是撑不住倒头睡了过去，等握紧在手里的手机震动时，惊醒过来的萧莫白就听见了身后的开门声，随后就是一阵细微的走动，等脚步停下来后，萧莫白就感觉到了对方有些压迫人的气息，正想要睁开眼撞个正着，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间环上来一条手臂，紧接着自己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两个人就以谁也看不见谁的姿势贴在了一起。
　　萧莫白是没有料到季廷会抱他的，当即整个身体就紧绷了起来，心跳地快脱离正常频率。
　　季廷的呼吸近在咫尺，拂着萧莫白的耳后根愈发灼热，萧莫白紧张地攥紧掌心里的手机，一动不敢动。
　　“别怕……”蓦地，季廷在萧莫白耳边低低地开了口，似乎也怕吵醒他，所以声音几乎是微不可闻的，但萧莫白醒着，声音再轻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季廷环紧在萧莫白腰上的手臂，密无缝隙地贴着他的后背，低声轻哄：“很快就能治好了，很快……”
　　季廷天生冷漠，就算是哄人也是冷冰冰地，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偏偏却撞上了萧莫白的心尖，令他眼眶泛湿。
　　原来他是以为自己受药物影响睡得不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廷在他肩上亲了亲，随后就要起身，萧莫白一时心急，想都没想就拉住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低声哽咽道：“别走。”
　　季廷的身体明显地僵了僵，随即又躺下了，将他抱紧在怀里。
　　“什么时候醒的？”
　　“你来的时候。”萧莫白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掉出来，双手就跟拽着救命稻草般地紧握季廷的手臂：“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嗯。”
　　季廷说完，两个人就共同沉默了，房间里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突然地，萧莫白转了个身，面对面地抱住季廷，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处，双肩微微颤抖：“刚才……差点睡了。”
　　季廷‘嗯’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将他往怀里搂：“想睡就睡，不要硬撑。”
　　“季廷。”萧莫白的声音微不可闻，轻地容易幻灭。
　　“嗯。”
　　“为什么不见我？”不知道人濒临死亡的时候是不是胆子会变大，萧莫白突然觉得自己不怕季廷了，心里也坦然了不少。
　　季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很忙，晚上才有时间过来。”
　　“忙什么？”
　　“堂里的一些事。”
　　“什么事？”
　　“……不要多想。”
　　萧莫白也问不下去了，季廷不说，答案也清楚了。这人就是嘴硬，不肯说他关心自己。
　　怕自己再次睡着，萧莫白过几分钟就会动一动，换个姿势，而季廷也不说什么，任他在自己怀里折腾着。
　　“季廷。”
　　“嗯？”
　　“明天让医生给我开店提神的药吧，睡多了浑身都疼。”
　　“不行，伤身体。”季廷一口拒绝，但手却摁在了他的腰上，替他慢慢捏着：“我请个按摩师过来每天给你按摩，不过开药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萧莫白又不说话了。
　　“想睡就睡吧，不会有事的。”
　　“季廷。”
　　“嗯？”
　　“那花是你送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