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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192)

作者:鬼策 时间:2018-10-22 11:01 标签: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三教九流

  
  徐老头觉得奇怪,就问他,“小子,怎么突然又想开了?”
  
  魏时一边画符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就当他是我的第二人格了,没道理我这个第一人格会斗不过第二人格,要是他不听话,”魏时的声音阴森森的,“早晚有一天把他揪出来人道毁灭了。”
  
  徐老头不说话了。
  
  在紧凑的学习中,日子过得飞快,不久之后,就到大学开学的日子了,魏时如他自己所料的,考上了本市的医学院,魏宁成绩没有魏时好,去了B市的一所大学,罗志勇也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师范院校。
  
  就是刘然可惜了,她跟魏时考上了同一所学校,却因为前不久发生的事,导致脑子出了点问题,刘父只能试着向学校申请保留学籍一年,至于一年后,她能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那还要看。
  
  在魏时回魏庄的前一天,徐老头正式让魏时进行了拜师的仪式。
  
  在这之前,徐老头一个人在外头走了一天,准备了一些东西,到了晚上,他把魏时叫到了一个房间,魏时一进去,就觉得里面阴气森森,这个屋子里摆着一个条案,条案前的墙上挂着两幅画,一副上面画着一个穿着件破旧道袍的中年男人,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个木蒺藜,横眉怒目的,颇有威势;一副上面画的则是旁边画像上的中年男人,身处群鬼之中正奋力砍杀的情形,他脚下踩着鬼魂的尸山血海,血流成河,群鬼哭嚎,让人战栗。
  
  徐老头指着画上的男人告诉魏时,“这是我们这一门的祖师爷。”
  
  然后徐老头说起了他们这一门的由来和历史。
  
  据说他们隐门之所以叫隐门是为了区别正统道家门派和其他的旁门左道;同时,隐,同阴,隐门所学几乎的几乎都是用来与鬼打交道的;另外,还取了个隐于世的意思——按魏时的想法,这最后一点未免有点装逼的嫌疑。徐老头也并不是那个祖师爷的后人,只是恰好也姓徐罢了,他们这一门并不是道门正宗,这个祖师爷叫徐衍,出身低微,从来没有入过任何门派,而是行走天下,性喜搜集那些偏门的邪术秘法和民间街头巷尾皆知的歪门邪道,却又因为身有大才,而把这些融会贯通,最终自成了一派。
  
  这样一来,自然不会为道门正宗所认同,祖师爷也不在意,索性自己创了一个新的门派,起了个名字叫隐门,陆续收了几个弟子。绵延如许年,不知道有多少曾经兴盛的门派淹没在洪流里,激不起一个小小浪花,连传承都早已断绝,这个隐门却一直存在了下来,虽然人丁从来没兴旺过,大多都是小猫三两只。
  
  徐老头挺起胸膛,自豪地说,我们隐门最大的特色就是兼收并蓄,想学什么就学什么,那些道门正宗,茅山派别之间存在的各种樊篱和限制全都不存在。
  
  当然以上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隐门最大的本事是祖师爷一手传下来的杀鬼之术,其他道家和茅山的门派少有能及者,徐老头手里拿出一个跟第一张画像上祖师爷手里拿着的木蒺藜很像的东西,满脸遗憾地说,可惜自从祖师爷去了之后,千年下来,也就一个隐门弟子能真正把祖师爷留下的这样法器的真正威力使出来。
  
  魏时看着那个木蒺藜,“老头,你也不行?”
  
  徐老头嘴角抖了抖,冷冷哼了一声,“老子也就只比天才差那么一点!”
  
  魏时听了,笑而不语。
  
  房间里煤油开灯,徐老头用黄符纸做成的纸捻子点燃条案上的白烛,把十一根拳头大的白烛全都点上了之后,魏时发现,屋子里更冷了。从四面八方过来了很多人,他们影影绰绰地站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沉默地看着徐老头跟魏时,魏时刷地一下,流了一背的汗水。
  
  徐老头指着那些鬼魂跟魏时说,“他们是来观礼的。”
  
  魏时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周围鬼魂太多,阴气太重,地上湿漉漉的,才跪了那么一下,膝盖那儿就传来了阵阵刺痛,魏时却一动不动,手里拿着三根线香,高举过头,而徐老头则在旁边叽里咕噜地念着隐门的拜师仪礼。
  
  加上魏时,徐老头总共收六个弟子,但是真正行了拜师礼的,也就张四,其他的,都是挂名,没有入隐门的名录。
  
  徐老头从条案上毕恭毕敬地拿起一个封面发黑的册子,里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他翻到了最后一页之后,拿出一支毛笔一个砚台,然后看着魏时,魏时伸出手,拿刀在手腕上轻轻一划,血顺着白皙的皮肤落在了砚台里。
  
  魏时开始用自己的血磨墨。
  
  墨汁散发出一股甜腻的香气,徐老头拿起毛笔,笔尖在墨汁里蘸了蘸,悬起手腕在那个小册子上开始书写起来,魏时看到那个小册子上的文字是竖写的繁体,那些字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却好像是刚刚写好的一样,笔墨没有丝毫的褪色。不要看徐老头形貌猥琐,一笔字却是风流端雅。
  
  “隐门第二十一代弟子魏时,排行第六,年十八,冀望甚重。”




187

187、最新更新 ...


  【回镇】
  
  拜完师的第二天,徐老头就把魏时打发回家了。
  
  在魏时离开前,徐老头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在外面行事要小心着点,别有事没事强出头,天大的好处、再大的名头也比不上自己这条命重要。
  
  徐老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看出来魏时年纪轻轻,性格还没磨平,外表上看文文弱弱的,实际上毛躁得很。他看魏时眼神里有点不以为然,显然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就跟他说起了自己的生平。
  
  徐老头在他们那一代的隐门弟子里排行第三,一般人都喊他徐老三,他上面有两个师兄,下面还有四个师弟,全都没活过三十五岁,再往上,也就是魏时的师祖那一辈,四个师兄弟也就剩下魏时的师祖这根独苗苗。
  
  隐门一直都是这样,收的徒弟再多,也顶多活下来一两个。
  
  这么一来,知道隐门底细的,都不愿意拜在隐门下,不知道底细上赶着拜师的,不是没吃这行饭的本事,就是八字不适合入徐门。这么多年下来,徐老头也就把一个张四记在了隐门的名录上,就是这样,他另外那几个记名的徒弟也没什么好下场。
  
  大徒弟王一和二徒弟周二早先失踪了,三徒弟沈三倒是还在,就是半死不活的,五徒弟方五比魏时大上那么几岁,在道上混了几年,有点名头,他爸爸摞下话,要么就从那行当里出来,要么就当自己没这个儿子,所以现在已经给改行当警察去了。
  
  魏时听了,心里也蛮吃惊。
  
  他不是被徐老头哄上了贼船吧!
  
  不过就算是被他哄上去的,现在也已经是骑虎难下,魏时就猴着徐老头要点东西傍身,徐老头满面不舍地从随身带着的小布包里拿出了几张黑色和红色的黄符纸,告诉魏时,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从“鬼市”上搞到手的,要他省着点用,别当那手指漏缝的化生子。
  
  魏时一边把那些黄符纸拿过来一边敷衍地点头。
  
  到了第二天,魏时打算起身回家去找徐老头的时候,发现徐老头住的那间屋子早就人去屋空,只留下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了个电话号码,还有一行字,“除非有生死攸关的大事,否则的话,不要打这个电话。”
  
  看着这张纸条,魏时更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魏时坐车颠簸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到了镇上,他先没回家而是去找了那个魅力KTV的陈老板,到了KTV那儿才看到正在拆房子动土,搞得满天的灰尘,那个陈老板正跟着几个起房子的人说话。
  
  魏时走过去跟陈老板打了声招呼。
  
  陈老板大名叫陈金发,他看到是魏时,精明的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小师父,我这几天正打算找你跟你师父来帮我看一下风水,老找不到人,我还想再去市里面找一趟,还好你回来了。”
  
  魏时指着那拆了一大半的KTV,“你是要拆了重起?”
  
  陈金发一脸郁闷地点了点头,“出了那多事,哪个还敢到我这KTV来玩哒,日日亏本,水电还有人工都要钱,我几个姐姐就要我把KTV拆了开饭店,换个风水和行当,转个运程。”
  
  魏时觉得这个陈金发命真的是不错,什么都用不管,等着几个姐姐帮他拿主意就行了,“你姐姐她们说的不错,等你房子上梁的时候我再来帮你看哈,这一次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陈金发连声说,“你说,只要我帮得上的。”
  
  魏时就把要他在附近几个乡镇找那个昏迷不醒的人这个事说了一遍,这个陈金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有个好处,那就是认识的人多,消息也灵通,要不,他那个KTV也开不下去,那里面违法的事也不是没有。
  
  把这个事办好了之后,魏时就回了魏庄。
  
  魏庄还是那个样,宁静安详,白墙青瓦,飞檐翘角,绿树成荫,溪流潺潺而过,小孩子追打奔跑的声音不绝于耳,三四个老太太坐在一起,一边看着儿孙辈玩闹,一边儿闲聊唠叨。
  
  魏时边走边跟一路跟人打招呼,不一会儿进了自己家院子,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好像没有人在家一样,魏时去敲了魏妈妈住的那间屋子的门,里面没有动静,他又用力敲了敲,同时大声喊,“妈,我是阿时,我回来了。”
  
  轻微的窸窣声响了起来,由远及近,停在了门边,门却还是没有打开,魏时晓得这是魏妈妈又执古(偏执)不肯出屋了,他叹了口气,只好跟她说过一会儿再来。
  
  魏时去找了他二叔,问了一下魏妈妈这一阵子的情况。
  
  魏时的二叔叫魏金成,是魏时他爸的亲弟弟,不到四十岁的年纪,长相上好,也有点能力,把家里搞得红红火火的,魏爸爸失踪之后,也帮了魏时他们家不少,他二婶的人才配不上他,不晓得当年做媒的,怎么把这两个人说成一对的。
  
  难怪魏妈妈以前常说,这姻缘都是老天爷定下来的,是你的跑不脱。
  
  魏金成在家的时候并不多,做板材生意常年在外面跑,一年怕只有一小半的时间在魏庄,魏时见到他的时候也不多,这一回魏金成看到他还蛮高兴,说他争气考上了大学,要什么礼物只管说,也不要担心屋里,他会跟他二婶看着。
  
  魏时心里面还挺感动的。
  
  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虽然二婶有时候会摆脸色给他看,但是二叔魏金成却一直对他蛮好。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很快就到了晚上,魏时正打算回去做饭吃,魏金成把他留下来,要他就在这里吃,魏妈妈的饭他二婶也会做好了送过去,魏时推不过去,再说,家里也是冷锅冷灶,他也不太想动手做饭,就答应了下来。
  
  魏金成还拿出了一瓶酒,说魏时现在也算大人了,可以跟他喝两杯了,这个话魏时听得很顺耳。两个人边吃边喝,魏金成问起了魏时这几个月在外面做什么去了,魏时还记得徐老头不让他把隐门的事往外说,就捡能说的说了一些。聊到了大半夜,魏时满脸通红,醉醺醺的从他二叔家回来。
  
  虽然人是醉了,不过总算还有一点清醒,魏时又跑去敲魏妈妈屋子那张门,屋子里没有开灯,黑洞洞的,“妈,妈,你应个声啊!”魏时心里有点恼火也有点担心,魏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好歹也会应个声,出个门,现在玩自闭玩到家了,什么都不搭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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