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双性)(46)

　　细细咀嚼几遍叶星宇说的这些，良久，徐远摸了摸他的头发：“如果是你的，我会想要生下来……真的我发誓。”“……”“可是星宇，我还得工作，还得生活，突然间多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我恐怕负担不起。”
　　是的，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了。默然地保持蹲跪的姿势许久，叶星宇支起身子，走到床边，使用座机为徐远订了些餐，算是弥补：“点了几样你平常爱吃的，多少吃一点。”
　　走过去，男人搂着叶星宇的腰往床上倒去：“好好好，谢谢你。……陪我眯一小会，一小会就好。”“……。”抱着他，从徐远出现那一刻到现在，叶星宇像是终于有了实感，不由地加重力道，安安静静环抱着这个轻易能左右自己思想和行为的男人。
　　为什么明明徐远就在身边，他却还如此的怅然若失。
　　第二天，向林叔平打过招呼的徐远可以睡到自然醒，而叶星宇必须赶早出门拍摄。他离开时男人还窝在被褥里睡觉，调高一度空调怕他着凉，叶星宇轻手轻脚从卧房撤离。看得出徐远这几天确实是真累，昨晚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而叶星宇躺在他身侧，脑里翻腾倒跃，睁了大半宿的眼。
　　“星宇哥，昨天没休息好吗？”小助理注意他眼睑下方浮着点点乌青，这还是化妆师大致上过底妆后的效果。“……嗯？还好。”
　　服装造型都打点完毕，叶星宇出现在人员众多的外景片场，莎瓦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这是部法式文艺爱情片，全片下来，叶星宇跟她自然会有无数感情方面的对手戏。昨晚过后，女人对他的态度想当然冷却不少，这也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单纯的工作关系更益于叶星宇静下心不必考虑太多，以此拿出更多精力放在角色塑造上。萨瓦娜在好莱坞打滚多年，公事私事同样能分得很清，两人的表演没有收到干扰影响，反而因为两人都很认真地想快点结束工作，因此效率高了不是一分半点。
　　某段场景得到导演颔首通过后，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具，马上该到每日午间聚餐休息的时间点了。国内一般有管饭部门给各个演员和相关员工发放预订好的盒饭套餐，而国外的剧组更喜欢露天自助这种用餐形式，让现场的人按需拿取。
　　叶星宇待在剧组房车改造出的休息点里，给徐远去了个电话，合计着他也该醒了，想问他打算吃什么，别又是跑出去买那些不卫生也不顶饱的小吃才好，不是说他歧视地摊文化，只是现在情况特殊……
　　还是没开机，两声盲音后，青年啧了一声，懊恼于今早出来时忘了交代徐远醒后同自己联系。这时，女助理拿着自助托盘登上车，餐盘里挑放得都是他想吃的菜色：“星宇哥，今天没有炒面了，所以给你换成了炒粉。”“嗯……对了小静你帮我办个事，”把房卡给她，叶星宇说：“去看看徐远在不在，我觉得他八成还在睡……你陪他去市内吃个饭顺便逛一逛买些衣服什么的，他昨天来的急，换洗的衣服都没带。”说着，叶星宇又从钱包里抽出张银行卡交给她。“徐哥来了？……好的好的没问题。”女助理其实是知道的，不过在青年面前还得假装才知晓这事。
　　“还有别让他吃那些地摊小吃，他昨天闹肚子肠胃不太舒服。所以就算他想吃也不准，千万记得这点。”“好，我会注意的。”“对了还有……”每每扯上徐远，小助理心目中霸酷狂冷的星宇哥都会变得……十分唠叨，行事风格一点不像个他这个年纪的酷小伙。袁小爱说的对，谈恋爱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被敲门声吵醒，以为是收拾房间的客房人员，男人磨蹭到床头，打开免打扰灯后，埋进软枕里不想动弹。然而房外那人还是锲而不舍地企图让他开门。十几秒后，无可奈何之下，徐远套上昨天来时穿的衣服，顶着扒拉几下乱糟糟，没个正型的头发，总算给叶星宇的助理开了门。
　　“早啊徐哥~睡得好吗？星宇哥怕你一个人在酒店会闷，让我带你出去转转……你饿了吗？咱们先去吃饭好吗？”实际她有房卡，如果徐远再晚点开门，估计她会以为他不在，直接冲进来确认。
　　“……”听了她略带兴奋的一堆开场词，徐远捂嘴小小打了个哈欠，稍作思考，让人先进来，说自己需要洗漱一番。“没事儿你慢慢来。”在浴室里刷牙的时候，徐远隐约能听到外厅的杨雯静在跟叶星宇发语音：“嗯在的，在洗脸，等会就出去吃……有营养的？哦哦好的。”不再细听，双手承接起水喉流出的清水搓几回脸，再拿悬挂在镜侧的白毛巾把水渍擦拭干净，男人若有所思，望着镜中的影像。
　　“你跟着我的话，星宇那边？”
　　“没关系的~拍摄地就在附近，星宇哥走都能走回来。”
　　“……”倒不是这个问题。算了，徐远心想。开启黑屏近一天的手机，忽略一些与他而言并不重要的信息，他给叶星宇去了条短信息：需要给你带些什么吗。很快得到不用的回复。徐远对双脚并拢安分坐在沙发上，神色略露慌怯，好像怕他不肯去似的小助理笑道：“那我们走吧，不管他了。”
　　“嗯嗯。”
　　杨雯静预约了酒店用车，一出酒店大堂，等待多时的司机师傅即刻就把两人接上了。路上，她问徐远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徐远摇头让她全程安排就好，主要能买到几身上衣裤子以供换洗就好。于是小助理询问本地司机本市有什么不错的商场，二十分钟后，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在某商厦地下停车库落车，车子是租了整日的，司机会在原地等候他们。
　　商场总共五层，不算特别大，胜在中高端的饮食服饰品牌众多，加上顶楼的影院和一楼设有一家儿童乐园，到了周末，人流量还是相当大的。好在今天是工作日，下午两点多，中午聚起的用餐人群现今已散得差不多了，是个商场工作人员比顾客多的时间节点。
　　听从叶星宇的话，杨雯静特地找了家名为养生菜馆的店，问徐远，在这家吃饭怎么样？她这样倒是让徐远想起袁小爱，最喜欢放一堆自制的食材在他家冰箱，让他多吃多养生。说起来袁小爱跟这位助理私下关系很不错。
　　“好。”横竖他也不太挑。一顿饭吃的像是在喝下午茶，消磨时间到四点左右，蹭着餐厅WIFI蹭得有些忘乎所以，杨雯静这才想起还有东西要买，徐远被她一提醒也记起是有这么回事。付账的时候徐远先一步拿出现金，杨雯静摸摸随身小包里的卡，想着待会再付款时可得迅速点，不能再被抢先，否则新宇哥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徐远选衣服的速度是她见过的人里最快的了，他们就走了两家男装店，男人选了几套符合自己身材尺码基础款，试都不用试就让人写单据，随后拿去柜台买单。单据被杨雯静不吱声地拿走，站在排队队伍里的徐远一时有些不明所以，以为她只是想看看金额还是其他啥的，后来轮到他付款，杨雯静把单子还他的时候，底下垫了张黑色的卡一并交到徐远手里，一脸期待地说道：“徐哥，用这个付吧。”
　　徐远看了看，晓得是叶星宇的。说实在的，他一直没有带太多钱在身上的习惯，因为需要用到的机会很少，年轻的时候，他的花销由伍力负责。更别提遇上宋宇泽，同他在一起后徐远没再在外边花过一分钱，只是在侨逸明那因为付款碰过钉子，徐远最近出门总记得检查是否带上钱包。
　　转回现下，倒不是徐远特别在意，不愿意花宋宇泽的钱，不过是觉得没必要。推回给她，说：“不用，我自己的衣服没理由刷他的卡。我知道他是好心，你到时还给他就好。”徐远话都说到这份上，杨雯静没法强求。
　　眼看快五点，商场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商场服务台上班的姑娘认出徐远，为他结账后，小声求问能不能给自己签个名，刚签完银行卡账单，徐远不在意多签一次：“当然可以，你叫什么名字？……好的。”“谢谢谢谢……”
　　杨雯静自告奋勇替他提着今天下午唯一一袋“战利品”，东西并不重，徐远知道这算是做助理的职业病，也就随她了。“还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徐哥。”眼见他们在人群堆里越来越引人注目——当然主要是徐远引来不少估计刚放学刚下班的小姑娘举着手机暗戳戳地偷拍，杨雯静算了算时间，也该回酒店，老外拍戏没有国内这么拼，很少一拍拍大半天的，相对而言更讲究有效时间内的效率，最近都是天快黑按时收工，估计星宇哥差不多那边也该结束拍摄了。
　　“我们走前能去超市买点东西么？我想买点零食。”说这话时，徐远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一般女生会比较喜欢吃零嘴，不过他最近总是嘴馋，实在没办法。杨雯静没忍住笑了出来：“可以啊，那咱们去一楼吧徐哥，我刚才看到有那种专门的零食店？”“好的。”
　　乘着手扶梯下到一楼，身后跟着几个认出他的路人，徐远并不感到反感，只要她们不专门跑到前面对着自己的脸猛拍，或是妨碍到其他人正常的逛街娱乐，其余都行。然而人有越聚越多的趋势，零食店店面并不算大，徐远站在货架旁挑选商品时，这些姑娘加上一些跟风的不知情路人全挤堵在店铺门口。对此，杨雯静出面请她们散一散，别都聚在那影响老板做生意。
　　小助理和颜悦色的请求说动了不少人，大部分人都是通情达理的，一部分退到了店外守着。小部分胆大的挑了点商品，跟在男人身后埋单，窃窃私语的讨论着本人比电视上看到的帅好多高好多……买完东西后，徐远朝她们笑了笑。
　　盯着周边情况的杨雯静意外接到叶星宇打来的电话。“什么时候回来？”他先打的徐远手机，这人倒是记得开机，可估计设了静音没听到，无奈叶星宇只好曲线救国，找自己助理了解情况。
　　“徐哥在买零食，买完我们就回去了。”“又是臭豆腐？！”“啊？……不是不是，就薯片话梅什么的。”“……对了，不是给你卡了吗，怎么没用？”卡和手机绑定，如果有任何消费，青年那边都会收到提醒。“嗯这个……”避开点徐远，杨雯静捂着手机说道：“徐哥自己付了……”
　　“……你们早点回来，我这边也快收工了，跟他说我在酒店等他一块吃饭。”
　　“好的。”
　　杨雯静跟叶星宇通完话，徐远那边刚好结完账，跟他说叶星宇在等他回去，男人表示那我们快走吧。天不遂人愿的是，他们正打算从途径孩童聚集，声音吵杂的游乐区周边走到负楼的停车场时，一个小男孩没留神，一个不当心撞到男人腿上，他手上快要化掉的甜筒毫不意外沾到徐远裤子上。
　　懵懵懂懂的，好像是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他抽巴几声鼻子后哭得很是撕心裂肺。吓得徐远赶紧蹲下身子安抚一番，问他家长在哪？男孩抽抽搭搭地话都说不清，望望四周没能说出个所以然，似乎是跟父母走失了。
　　好说歹说让小孩止住了哭后，抱着他的小腿面露胆怯，怔怔望着他。“你带他去找商场管理员，广播找下父母，我去清理下裤腿。”徐远跟杨雯静说。杨雯静笑眯眯的看着长得甚是逗趣可爱的小孩：“小朋友，来，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哦。好不好？”“……”起初小孩不太愿意放开徐远，好在他们想了个法子——杨雯静拿了根刚买的棒棒糖把小孩诱走，觉得自己这举动很像坏人，她朝徐远无奈一笑，两人分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