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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说他钢管直(76)

作者:青云待雨时 时间:2018-09-21 09:52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戏里戏外,齐厦一下没分清,他觉得无数载穿梭似箭的光阴似乎就在这一刻凝住了。
    这无疑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至少到车开在路上时还是。
    正是小年夜,车往贺母别墅去,经过跨海大桥的时候,对岸晚会应该是已经开始预热,有大朵的烟花在漆黑天幕绽开。
    那五彩斑斓的光映在车窗上,也一直映进齐厦明澈的瞳仁中。
    贺骁车开得不快,空出一只手稳稳覆住齐厦的手,侧头瞟他一眼,“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齐厦微怔,不让贺骁看出他在打算什么,“可能是公演前的兴奋。”另一只手放在外套兜里紧紧攥住他的戒指,那是属于他们的天长地久。
    齐厦揣着满怀的跃跃欲试,可是车下了跨海大桥,朝着夜幕下远处横卧起伏的山峦开去,他眼皮突然跳了跳。
    接着心里头开始发毛,很难说清的感受,就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他眼睛里头亢奋的光彩只是倏忽停滞,贺骁甚至并没有看他,但还是敏锐地察觉。
    贺骁脸对着前方的路面,眼神又扫过来,“怎么了?”
    齐厦回神很快摇头,“没什么。”
    自己就是兴奋过头了,齐厦想,可是在贺骁放慢车速把手伸向他的时候,还是用力握住贺骁的手。
    请他们上门吃饭,贺母是早有准备的,从迎着齐厦和贺骁进门时,气氛依然欢愉。
    贺母问他们在国外的行程,齐厦就笑着回答。
    佳节良宵,齐厦倒是有另外一个顾忌,进门,他眼睛止不住在屋子里扫了一圈。
    从国外回来,他就再没见过魏央,今天即使最后带妆彩排,魏央的角色也是别人给替的。
    因着魏憬铭的事,齐厦想到魏央不是不尴尬,魏央本质不坏,在一起排练几个月他们在一次相处还算愉快,可眼下齐厦是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贺母看出他在想什么,脸上笑意淡了几分,但还是安抚道:“央央现在在美国她小姨家,既然她想演戏,我就提供机会让她走得更远点。你放心,她虽然性子张扬,大是大非还是有数的。”
    齐厦感怀之余又有些惭愧,贺骁的家人和贺骁一样,给了他最大限度的接纳和包容。
    饭桌上笑语晏晏,齐厦看看身边的沉稳如山、好像永远都能放心依靠的男人,又看看对面慈祥的长辈。
    天伦之乐,其乐融融,没有阴翳,没有隔阂,这也是他和贺骁最好的时光。
    贺母甚至提到她年轻时候也是个艺术爱好者,她说:“我那时候收藏的黑胶唱片到现在还好好的,吃完饭带你们去看看?”
    长辈的热情邀请,齐厦当然不能不买账,朝贺骁看一眼,想到贺骁每次说到“依你”两个字时候的纵容,再次替他做主,“好的。”
    而贺骁虽然保持着一贯的进食不语,眼神却带着宠溺地回视他。
    这一天到这个时候为止,齐厦心情都美好到极致。
    大概极致的美好总是稀缺短暂,这一顿饭吃完,齐厦和贺骁跟着贺母往楼上去,一直深埋雪藏的真相,终于离齐厦越来越近。
    贺母的收藏品大都放在一间休息室,一行人上楼,贺母回房换衣服,让家里阿姨先带他们进去。
    齐厦和贺骁一起进屋,眼皮又开始跳,但这次他没惊动贺骁,抬手揉了下眼睛,跟贺骁一起在靠墙的沙发坐下,打量房间里的陈设。
    这间屋子是做起居室布置的,很纯正的北欧风格,他们右手边一整面墙都是雕塑瓶罐的摆设,各式各样,有中有西,杂而不乱。
    齐厦默默欣赏一会儿,眼睛朝着靠窗边望过去,眼神突然顿住了。
    两扇窗之间靠墙的木几上摆着一个造型古怪狰狞的石雕。
    齐厦怔了片刻,家里阿姨正好给他们倒水,顺着他的眼光看一眼,笑着说:“这是太太家的族徽。”
    齐厦脸色瞬时惨白如纸,贺骁见他不对,“怎么了?”
    齐厦像是触电似的惊觉,把眼神收回来,对贺骁勉强笑下,“没什么。”
    接着,他垂下头没再说话,人依然坐着没动,但颤动的睫毛能看出他此时心情何等的不平静。
    贺骁眼神顷刻转沉,目光朝那个石雕瞥过去,片刻又收回来。
    而齐厦一直没有看他,像是耐不住屋子里头可怕的沉默,倾身上前去端茶几上的茶杯,只是他力道毫无控制,手刚触碰杯沿,里头茶水随着杯身倾斜猛地荡出洒在茶几木面。
    他有些无措地缩回胳膊,由始到终,眼神都直直的,整个人像是三魂七魄被抽走一半似的。
    贺骁明白,这里很多东西都是从贺母跟魏憬铭同住的那栋别墅搬过来的。
    贺骁大概也明白接下来的节目怕是继续不下去了,这一天终究要来,他从来都不是个不能承担的人。
    他伸手攥住齐厦的手腕,“走,我们回家。”
    齐厦掰开他手指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这才抬头迎上他的眼神,眼中的惊恐毫无遮掩,支支吾吾地说:“不用……不是还要听阿姨收藏的黑胶吗?现在回家……算什么?”
    贺骁心疼得像是被什么在生割活剐,但由着齐厦继续坐在这自欺欺人地粉饰太平更加残酷,因此他把齐厦拖走的动作完全不容抗拒。
    齐厦只是最初本能地挣扎,随后就默默走在他身后,不再说话也不再反抗。
    沉默一直维持都他们上车,车从别墅院子开出去,沿着山路行驶到半山腰。
    车停下的时候,山间十分幽静,可是远处有烟花炸开的五光十色,映着天空的靛蓝,瞬间绚烂已极。
    和齐厦想象中求婚的场面背景别无二致,齐厦垂在身侧的手隔着大衣触碰到首饰盒的坚硬,那是他想要的天长地久。
    他身边坐着的是他的英雄,他的将军。
    齐厦坐着没出声,许久,贺骁动了,贺骁身子朝他凑近,手按住他头侧的椅背,艰涩地开口:“是我。”
    无头无尾的两个字,并没说清什么是,但齐厦猝然转头,晕着水光的眼睛看向贺骁,“不是你。”
    贺骁喉头被哽了下,再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是我。”
    齐厦像是有重重天雷劈在头顶,目光一刻不离地锁着贺骁的眼睛,“怎么能是你!?”
    齐厦这时候脑子已经有些恍惚。
    但恍惚间仍有些声音在耳朵边上吵得人烦不胜烦。
    一会儿是他经纪人。
    “人家董事长公子很喜欢你的《雏鹰》,也算你半个粉丝,你见见又怎么了,端得跟个贞洁烈妇似的。”
    还有贺骁曾经对他说的:
    “我也是你的粉丝,《雏鹰》我从头到尾都看完了,就为看你。”
    那个被称之为族徽的石雕,在那个噩梦般的夜晚,齐厦被人抱出去的时候曾经片刻清醒中的一瞥见到过。
    他当时脑子什么都分不清,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又是在哪里,可是只是一眼,那狰狞凶兽的面目,他记住了。
    只是印在脑子里,这么多年,这个东西是真实存在还是他梦中臆造,他从没分清过。
    他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得以重见,居然是在贺骁母亲的家里。
    他想宽慰自己这只是个误会,可贺骁没许他躲。
    齐厦此时脑子乱成一团麻,真实残酷得让他无法接受,但可笑的是有个念头居然一闪而过:那个人是贺骁,那么他也算是从头到尾都只有这一个人。
    甚至优先于他受辱的事实,齐厦这时候最大的激愤莫过于这件事否定贺骁本身,他不可置信地嘶吼出声,“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怎么是贺骁?怎么能是贺骁?
    这是他最寄托了所有的信任和感情、还想要寄托一辈子的人。
    但贺骁凝住他的目光沉郁得如此真实,齐厦觉得自己好像由始自终都被一张网罩住,全世界都颠倒错乱。
    这是给了他八年噩梦的人。
    他转开眼睛,而贺骁这时候低下头,沉声说:“那不是我的本意,我被下了药,我怎么可能清醒着伤害你。”
    这句话对齐厦来说像是满世界雾霾中的一道光,齐厦眼睛闪了闪,事实就是这样让人无奈,到这个时候,只要贺骁开口,他选择相信几乎是本能。
    而贺骁另一只手伸到身后摸了摸,拿出来什么递到他面前,“我以前对你说过,要是有天我对不起你,你就用这个收拾我。”
    齐厦转头,那是贺骁曾经送给他的匕首。
    没等他说什么,贺骁把刀柄塞到他手里,“这个承诺到现在还算数,但要是一刀下去我还活着,我们从头开始,接着好好过日子。”
    手心触碰到冰凉坚硬的金属,齐厦手指猛地瑟缩一下瞬间就闪开了。
    他不知道贺骁为什么会把这个随身带着,更不知道贺骁随身带了多久,齐厦胳膊抬起来按住贺骁的胸膛用力往外推,“你疯了!你走。”
    但贺骁胸膛坚实宛如铁壁铜墙,他手腕很快被贺骁握住。
    贺骁的声音透着浓得化不开的苦涩,“你在这儿,我能去哪?”
    贺骁深沉的双眼在车厢晦暗光线中死死锁住他,再开口时声音极为嘶哑粗粝。
    贺骁说:“齐厦,我这辈子没遇见过像现在这样让自己犯难的坎,我知道你也是,这次,你能陪我走过去吗?”
    你能陪我走过去吗?这一句话简直击中齐厦软处十环,以他的软乎乎的善心和傻乎乎的责任心,这句话从贺骁嘴里出来,就算一百个齐厦加在一起,也是绝对说不出一个不字的。
    齐厦虽然心底还是意气难平,但好半天硬是没说出拒绝的话,只是怔怔的,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第60章

第六十章
    齐厦脑子是懵的,再没说任何决绝的话,但还是让贺骁把他送回了他自己家,而非去他们这些天一直住着的贺骁的海滨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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