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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你的那十年(3)

作者:无仪宁死 时间:2018-07-25 09:41 标签:BE 虐文


        “贺知书!”蒋文旭语气生硬起来,喊了声。
  
        “你在外面逢场作戏行,我交朋友就不行?”贺知书慢慢的回了一句。他伸手关了火,半生不熟的面慢慢粘结着烂在一起。
  
        蒋文旭恼羞成怒:“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在外面累死累活挣钱养你,你成天胡思乱想的来这出?!”
  
        贺知书冷冷的嗤笑一声:“我稀罕你养?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不够我的生活费了?这房子咱俩的名字还成包养了?蒋文旭,你脑子坏了吧?”
  
        蒋文旭被贺知书狠狠的噎了一下,心烦的不行。贺知书温顺惯了,这么针锋对着人让他都发怵,偏偏他嘴上还不服软:“扯这么远不就怕我再问什么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碰都不给老子碰,这一盆破花都够你买房子付个首付了,怎么着愿意给人家金屋藏娇啊!”
  
        贺知书其实真不知道这个品种的兰花都贵到了这种程度,一个医生怎么能大手笔到这种地步?
  
        但他怎么也比蒋文旭站的正,听蒋文旭还好意思猜疑他就更厌恶了,他身体不舒服,不想受气,咬着牙骂了句:“不愿意回来就滚,谁乐意管你在外面干什么,你也别管我!”
  
        蒋文旭暴脾气上来,往前跨了两步想都没想就冲贺知书扬了巴掌。
  
        贺知书也不躲,眼睛只定定的看向蒋文旭,里面有一些很悲伤的控诉的意味:“你真舍得打我?”
  
         蒋文旭心口莫名狠狠疼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放了手,气也撒不出来,寻思寻思你不不识好歹在家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看,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稀罕我!拎了外套摔门就走了,一次都没回头看。
  
        贺知书皱着眉,他看着门的方向站了很久才去盛了碗面坐在餐桌旁,太重的油烟味道让他难以下咽。很恶心,和蒋文旭一样恶心,但至少面不惹他伤心。 但这些面最后还是被吐进了马桶,呕出了血。
  
        都伤身。

       




第三章
        贺知书把这阵难受劲熬过了之后进卧室换了衣服打算出门,那盆兰花裹了严实抱进怀里。
  
        北方的冬天干冷,还有风。贺知书套了他最厚的羽绒服,花了八十多块钱打车去的医院。
  
        艾子瑜只看着一个圆滚滚的米白色的球敲着办公室的门进来,他还没觉出好笑来就见那人把围巾拉下来露出一张消瘦苍白的脸。
  
        “艾医生。”贺知书温和的和艾子瑜先打了声招呼。
  
        艾子瑜忙给他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的时候触到贺知书冰凉的指尖:“这么冷的天来拿药?”
  
        “顺便,”贺知书笑笑,让艾子瑜看那盆花:“把你房子送回来了。”
  
        艾子瑜和贺知书认识了也快两个月,算很熟了,但贺知书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玩笑的语气和艾子瑜聊天。
  
        艾子瑜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扒拉了两下那兰花蔫巴了的叶子:“不就盆花吗?不过你嫌它娇气的话等哪天我从我爸那儿寻些好养的给你。”
  
        贺知书不太想深聊,他没心力交朋友,只虚弱的笑了笑扯了话回正题:“今早又吐了,呕了些血。和年轻时候灌酒灌到胃出血的感觉不一样。”他今天边吐边只觉得自己好像把剩下的时间呕光了。
  
       “我早就劝你赶快化疗…”艾子瑜皱了眉,坐在办公桌后转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心情烦躁时无意识的行为:“再说你不就才三十吗,还很年轻。你也不像缺钱,有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的?”
  
       “我在想想。”贺知书疲惫的垂了眸。
  
       “两个月前你就要想,你是不是还想只靠吃药先熬着过了年?”
  
        贺知书不愿意多说话,喝了半杯水暖暖:“药到了吗?我不舒服。”
  
       “你在不化疗我也不给你药了。”艾子瑜也不知道怎么动了气:“我给你问着骨髓呢,你再不把身体当回事到时候谁都帮不了你!”
  
        贺知书心里涌上些暖意,笑的真心了许多:“要是医生都像您这样,我才不信还有什么医患矛盾。”
  
       “行了,别给我扣高帽子。”艾子瑜站起来利索的脱了白大褂:“我下午休班,现在陪你一起去拿药,该换药了,懒得再开单。”
  
       “现在医生都这么任性的吗?”贺知书笑道,抬眼看见艾子瑜换上一件长风衣:“外面冷。”
  
        艾子瑜没理他,带着贺知书去拿了药,贺知书道过谢才想走就被叫住了:“我送你回去,这天不好打车。”
  
        贺知书推脱不过就答应了,他现在确实受不了冷风吹,不想多给自己找麻烦。
  
        看了艾子瑜的车贺知书才觉得这医生确实不简单,开的法拉利一点都不低调,比蒋文旭还要舍得花钱。
  
       “我从小最不喜欢听别人一提起我先提我哥和我爸,自己挣钱自己花更有底气些,现在一群亲戚都夸我有本事。”艾子瑜看到贺知书似乎在看自己的车,似乎很突然的多说了一句。兴是出了工作环境的原因艾子瑜放的也开了些,眉眼间还有些青春余韵的朝气。
  
        贺知书看着车窗外,良久才低声回:“我当初也想从医的,志愿填了三所医科大…”
  
       “落榜了?”
  
       “我没考试。”贺知书眼神放空,空茫的让人揪心。贺知书那阵子晚上多梦,经常抽搭着哭醒,明明没觉得有多遗憾难过,却也总是这样。
  
        艾子瑜很适合做个朋友,就像现在他识趣的一句话都不多说,过了很难熬的几分钟才故作轻松开口:“你们家那地段真挺好,你这说不定不上学还对了呢,要不是我爹把我供下来,有的是苦日子等我捱。”
  
        贺知书只笑笑就不再说话,最后让艾子瑜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谢谢你艾医生,有空请你吃饭。”
  
       “算了吧,你用空请我给你治病吧还是。”艾子瑜笑了笑,眼神里有一些很温和的颜色透露出来
  
       贺知书摆手目送他开车走,整理好围巾想顶风进小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在路边看到了蒋文旭的车。

       那辆奔驰s600贴着黑膜停在路边,贺知书不知道蒋文旭在不在上面,看没人下来他也就直接回家了。
  
       家里没人。贺知书换了鞋坐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开门声。
  
       蒋文旭今天早上才走就越想越不是味儿,只要一想想平日不声不响的贺知书不知道在外面都认识了什么人他就不舒服。尤其是蒋文旭深谙男人的恶劣本性,他自己出来玩那叫找找乐子尝个鲜,却就是一点都容不了贺知书从外面有什么。新交的朋友都让他信不过。
  
       蒋文旭想了半天觉得该回去和贺知书说明白,即使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腻了贺知书那不温不火的水一样的性格,烦了那人越来越缺少的年轻人的朝气和花样,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他不想玩到最后弄丢了贺知书。只是他没想到他上午才走贺知书就出了门。
  
      “送你回来那人是谁?”蒋文旭一脸阴郁:“这么冷的天都冻不凉你那股火气?”
  
       贺知书揉揉太阳穴:“朋友。”
  
       “送花那个?”蒋文旭砰的一声甩上门:“在哪儿认识的朋友给我介绍介绍。”
  
       “他是个医生,我去开药。”贺知书把羽绒服脱下来慢慢的叠好放在身边,也没见什么情绪波动。
  
        蒋文旭开始冷笑了:“我都不问是什么样的医生这样不简单。我问你,你开的药呢?”
  
        他没问你生病了吗?病了多久?是不是经常生病去医院都和医生熟了?他就冷冷的用怀疑的眼神看你,问你的药呢。
  
        贺知书笑了:“落在车上了。”他终于觉出了这段感情的好笑,他抬头看蒋文旭的眼睛:“放心吧,那医生样样都好,年轻多金温柔细心,就唯一一样不好,我不入他眼。”
  
        蒋文旭这么多年来在外面脾气收敛的多了,但对着贺知书从来都不愿意隐藏他的暴脾气,他眼睛都气红了,上去就去扯贺知书领子:“你有胆子就再多说一遍你刚才的话!”
  
        “真话不会因为多说一遍或者少说一遍就变成了假的,你从那里狗急跳墙的也不嫌难看?。”贺知书推不开蒋文旭的手,憋的通红的脸看着倒是比一味的苍白还顺眼一些。
  
        “真话?你可以啊贺知书,我才多久没回家你就寂寞成这幅德行?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能有这么一面?”蒋文旭把贺知书推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侮辱意味很浓。
  
        贺知书话少温和,但他也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挣扎不开也回了句:“从前是你没看到,怎么?吓着你了?”
  
        蒋文旭一个耳光就狠狠扇过去,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贺知书留。
  
        贺知书有些懵,脸上的疼还没觉出来就听见脑袋里嗡嗡响,意识清醒着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他们两个男人一起过日子,以前吵急了不是没打过架上过手。但是蒋文旭从来都是有分寸留着力,他们磨着消耗光火气,最常就是打着打着滚进床里。
  
        这是贺知书第一次一点回手余地都没有的被蒋文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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