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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自杀三次以后(33)

作者:阿辞姑娘 时间:2018-07-08 20:31 标签: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嗯,不会了,我以后都不会伤害自己了。”白一尘点头,他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的,他还要和时亦南白头到老呢。
  夏起见白一尘今天心情确实可以,其他检查项目也没有什么异常,就告诉他可以回家了。
  白一尘从心理咨询室出来的时候,刚好是中午十一点半,而乐栋的电话也刚好到了,他接起电话,笑着问乐栋他们在哪吃饭。
  而从心理咨询室对面写字楼里出来的时亦南,刚好也看到了白一尘从夏天心理咨询室出来的那一幕。
  起初时亦南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他定神看了一会,发现那个人的确就是白一尘。他的目光在白一尘带着笑接电话的面庞上,还有他背后“夏天心理咨询室”的门牌上来回逡巡,久久无法挪开。
  时亦南刚刚出来的那栋写字楼是盛睿的,之前他找崔商之的时候来过这里几次,对这家心理咨询室还是有印象的。
  而他刚刚和崔商之因为没有谈拢不欢而散时,他还讽刺崔商之说:看来你们这公司不行,写字楼对面就是心理咨询室,是不是员工时刻都要担心公司倒闭的事,所以心理压力都很大?
  崔商之被他刺得脸都气红了,他看着崔商之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终于觉得这几日压抑的心情得到了点释放,连出来时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结果,他却看到了白一尘从那间心理咨询室出来。


第39章 Chapter 39
  时亦南的嘴唇抿得发白, 喉结上下攒动,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着, 身体像是失去了思维的控制逐渐变得麻痹和僵硬,但他偏偏又在白一尘的眼睛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时猛得转过身去, 速度敏捷的不像话。
  他担心白一尘认出他来, 但幸好,白一尘的视线虽然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但是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瞥了他几眼后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时亦南望着写字楼的玻璃上倒映出的白一尘的身影,和他眼神对视。
  那玻璃是灰蓝色的, 人在上面的倒影也是灰暗怪异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时亦南无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受,他只觉得他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所淹没, 就仿佛他和白一尘被这块玻璃切割分离,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即使他们面对面相遇, 看到的也只是虚幻的倒影。
  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时亦南心想。
  是他人渣了这么多年,最终得到的报应。
  他刚刚用来讽刺咒骂别人的话语, 转眼之间就降临到了他最珍视的人身上。不, 也许“珍视”这个词他都不配用, 白一尘为什么会去心理咨询室他难道不知道吗?
  现在回想起来, 时亦南觉得这么多年叶婉香终于说对了一句话, 那就是他这个人很恶心。
  装出这样一副情圣嘴脸的他,是真的叫人恶心。
  时亦南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进的夏天心理咨询室,他的脑袋是空白的,等到终于能够思考问题时,是前台护士在问他:“先生,您是来找夏医生的吗?”
  时亦南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护士又问他:“那您有预约吗?”
  “没有。”
  “现在快十二点了,夏医生要准备去吃午饭啦,如果先生您想要找他的话我在这里给您做个登记吧?”护士笑着说道。
  时亦南望着她递来的登记本和笔,沉默了几秒后接过来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好的,不过夏医生今天的病人已经被排满了,时先生您可以先回去,我们会提前和您联系就诊时间的。”
  所以白一尘连今天来这里,都是早就预约好的吗?
  时亦南点点头,木然地走出了夏天心理咨询室。在踏进阳光的那一刹,他几乎被今天这明亮的光线刺痛双目,所以时亦南觉得自己的眼睛又胀又涩,泪水在泪腺中沸腾着,亟待涌出的那一刻。
  他眨眨眼睛,让有些模糊的视线清明一些,然后快步走到车中坐下,逃离这些光线。
  一会后,他拿出手机给白一尘打了个电话。
  “喂,亦南?”
  电话在响过两声后被接通了,白一尘温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让时亦南的视线再次模糊。
  “亦南?”
  他不出声,于是白一尘又喊了他一声。
  “嗯,我在呢。”时亦南连忙调整情绪,用尽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的语气回应白一尘,“你和乐栋准备吃饭了吗?”
  “是呀,我们刚刚画室那边过来,现在正准备吃饭……哦我不要茶,有水吗?服务员麻烦送一壶水过来,茶喝了我晚上睡不着觉,谢谢。”时亦南听到那边白一尘在和服务员说话,也听到了他随口撒的那个小谎。
  他和白一尘真的分开太久了,久到当初那个烟酒不沾的青年会在家里为自己准备烟灰缸,久到那个曾经撒个小谎都会脸红结巴的青年现在说起谎言来言语流畅,如同呼吸,信手拈来,包裹的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他刚好看到白一尘从夏天心理咨询室离开,他就会真的相信白一尘说的话了,信他确实刚刚和乐栋从画室离开,现在正准备去吃午饭。
  “你声音不太对,怎么了吗?”白一尘笑着问他,悄悄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我和乐栋吃饭你恨得牙痒痒,还是……你想我了?”
  “嗯,我想你了,所以给你打了电话。”时亦南勾起唇角回答道,却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压下眼眶里的热意。
  “我也想你了,啊,乐栋回来了,我得挂了,你快去吃饭,等会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我……爱你,宝贝。记得好好吃午饭。”时亦南深呼吸,又咬紧牙关,才能将这句他平时如吃饭喝水容易又轻巧的告白说出。
  他其实不想说的——没脸说,这些话让他拥有浓重的负罪感,就好像他说出口的这些爱语不是出自真心的,只是成了习惯脱口而出的一句敷衍,甚至没有经过他大脑的思考就那样说出来了。
  而现在他回忆起来,似乎也差不多是这样子的——他的敷衍,被白一尘当成了真心,供奉在心尖的软肉上珍视。
  但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又怎么会是爱呢?
  可是不说,白一尘又会发现他的异样。
  所以他必须得说,将这句如同利刃的话语拔出喉咙。
  “你也是,我也爱你。”白一尘笑着回应他。
  电话被挂断,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时亦南怔怔地放下手机,看向后视镜,发现自己右颊上有道水痕,他愣愣地眨了下眼睛,于是左颊也多出了一道水痕。
  他抬手摸了摸那道水痕,觉得看镜子里的人很陌生,和脸上的水痕一样陌生。
  时亦南是不会流泪的,他哪怕流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都不会流泪。
  这个人不是时亦南。
  时亦南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杵着额头笑了起来。
  “时亦南打的?”乐栋拎着白一尘要的白开水过来时,看到了就是白一尘偷偷藏手机的画面。
  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眸光熠熠,乐栋除非是傻了,不然怎么会猜不出他刚刚和谁打了电话?于是挑高眉梢问白一尘。
  白一尘只得承认:“是,打电话过来让我好好吃午饭的。”
  乐栋嗤了一声,翻白眼道:“是来‘捉奸’的吧?”
  “这个真不是。”白一尘笑了起来,塞了口饭道嘴里,“我们昨晚就说好了,他没醋。”
  “哦?是吗?这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他。”乐栋也跟着笑了,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可是说完他又马上意识到了不对,赶紧去看白一尘的表情。
  好在白一尘并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还笑着附和说:“确实不怎么像,估计在心里偷偷骂你呢。”
  乐栋这才松了口气说:“骂就骂吧,反正不是第一次,我都习惯了,他在背后扎我小人我都不觉得奇怪。”
  说完,乐栋顿了顿又继续问:“你早上去见夏医生了吧,夏医生怎么说?”
  “夏医生也觉得我最近情况不错。”白一尘回答道,目光明亮又炙热,里头像是藏着希望,“他说会给我慢慢减药量的,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能好了。”
  “我过几天也打算重新找份工作,老是守着画室做翻译也不行,做翻译那些功夫我都能画好几张图纸了。”
  “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颓废了。”
  白一尘很久没见过乐栋了,一不小心就话痨了点。
  乐栋听着他说话,很想接一句“是不是因为时亦南回来了你才这样”,不过他最后也只是笑着点头说:“你能想开,确实挺好的,我再也不想半夜打救护车送你去医院了。”
  “我亏欠了你很多……”白一尘垂眸叹气,苦笑道。
  乐栋确实帮了他太多,如果没有乐栋,他可能早就死了,可是乐栋要的,他给不了。
  但是这一次,乐栋却说:“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
  白一尘闻言顿时抬起头。
  乐栋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说:“我们会是好朋友,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白一尘没有接话,因为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乐栋扯了扯唇角摇着头说:“你别想多了,我们本来就该做好朋友的,你一直以来都在拒绝我……我知道的。”
  “我确实喜欢你的外貌和才华,但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估计没几天就凉了吧。”乐栋摊摊手说,“兴趣爱好都不同,我可能还没法为了你和家里人出柜,所以你看,我们是如此适合做朋友。”
  白一尘依旧沉默着,他抬头望着乐栋,望着他和时亦南如出一辙的脸庞,这张他很爱的面容,此刻他却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他竭力回想着乐栋以前的模样,许久,白一尘才说:“对,我们是好朋友,我记得……你的鼻头是有点圆的,下巴也很方。”
  乐栋笑着说:“你记起我了。”
  白一尘怔怔地望着乐栋,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即使他脸上的每个线条,每道弧度,勾勒出来的都是时亦南的模样,他也能清楚地认知道——这个人是乐栋,不是时亦南。
  现在想来,他和时亦南的确很久没有见过,可他和乐栋,也很久没有见过了。
  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天,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深爱的人,可是他却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好朋友了。
  乐栋看着白一尘发怔的模样,担心他多想,就拍了拍他的手臂,劝他道:“好了,你一直要等的人回来了,以后要过的开心点。”
  “你要过的开心点,才不枉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关心。”乐栋垂眸望着杯沿,笑着说,“其实想想,我并不是那么强烈地渴望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想看到你脸上再次出现,我们大学时那样肆无忌惮的笑容。”


第40章 Chapter 40
  从时亦南回来的那一天起, 乐栋就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他和白一尘接触的时间,而他没和白一尘见面的这段时间里, 他一直在回想他们从小到大一起玩的那些时光。
  他和白一尘是住在同一个巷子里的,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又不算青梅竹马, 因为他和白一尘的关系,其实是在他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后才渐渐好起来的。
  而在很久以前,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他只是知道他们家那条巷子里,一栋筒子楼里住着一个漂亮的小孩, 他很想和他玩,只是那个小孩几乎从不出门, 只喜欢待在屋子里画画,也很少笑。
  他印象中最深的, 就是巷子里的小孩们一起过家家的那次,白一尘扮演宝宝, 他是“爸爸”、“妈妈”最宠爱的小孩, 大家在他“过生日”的时候把漂亮的花和石头送给他做礼物, 那一天他终于笑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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