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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想情敌(147)

作者:秋绘 时间:2021-05-14 08:34 标签:校园 双向暗恋

  “……你上辈子是耶稣吧。”江时予皱着眉小声说了句。
  晏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终究还是拉开了这扇门。
  晏妈妈已经下班回来了,正拿着逗猫棒和小冰雹玩儿,看玄关的鞋,老爸还没回来,应该是加班了。
  晏安和江时予换了鞋进去,坐在她对面,两个人背都挺得笔直,仿佛是来交代什么错误的一样,生怕晏妈妈给他们下个斩立决的旨。
  “回来了啊?”晏妈妈眼皮都没抬一下,“冰箱里有西瓜,你明天给兰兰带一个去,我在超市买的,不大,抱着吃正好,她不就喜欢拿个勺抱着吃么……”
  话没说完,小冰雹突然不和她玩儿了,往沙发对面走了两步,她愣了下,抬起头,看见江时予:“哎哟!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演默剧呢你俩!”
  她喊完,把盘着的腿放下来,再把逗猫棒放下:“我去给你俩切点儿西瓜啊。”
  话音落下,她穿上鞋,挑眉看了晏安一眼,又盯着江时予,问:“吵架啦?”
  “……妈。”晏安喊了声,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抓了下,抓得很用力,他今天穿的短裤,这会儿直接在膝盖上抓出几道白印。
  晏妈妈盯着他看了会儿,脸上的笑意逐渐止住了,像是从晏安那一个字里听出了什么,缓缓坐了回去。
  晏安喊完之后没有说话了,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小冰雹在客厅茶几边缘转着圈儿打量,似乎在好奇这几个人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晏妈妈往后靠了靠,拿了个靠枕到怀里来抱着,看着江时予和晏安,脑海里突然回忆起这两个人小时候的模样来。
  晏安从小就挺皮的,和谢兰兰窜天入地,她甚至带着晏安去医院检查过有没有多动症,相比较起来,小时候的江时予没那么皮,从小到大他都是文静的那一款。
  那时候他就很白,没有戴眼镜,有些怯生生的——江时予小时候很怕生,晏妈妈到现在都还记得——江时予并不是生在南方的,他是随着江醒的工作而转到这边来,之后又随着工作调动转了回去,直到去年。
  小时候,把江时予介绍给晏安那天,晏安刚好在谢兰兰家玩儿,江妈妈把江时予推进房间里,指着坐在地上的两个小孩儿说:“这是晏安和谢兰兰,给他们打招呼。”
  江时予就像台机器,接收到命令便生硬地打招呼,声音还没落地,晏安突然就哭了。
  晏安小时候很爱哭。
  晏妈妈想着。
  因为屁大点儿事儿都能哭起来,仿佛全世界的眼泪都在他身上了,他是来还眼泪的,但不管有多少眼泪,哭了多少次,母亲总不会将孩子的哭泣习以为常。
  晏妈妈匆忙走过去,问:“怎么了?”
  那时候的晏安说了句什么来着?
  他是僵尸!我不要和他玩!
  晏妈妈和江妈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晏安把江时予听成了“僵尸雨”,吓出了一身毛毛汗,两位妈妈赶忙去安慰他,解释清楚后,旁边的谢兰兰笑得趴在地上,拿着玩具锤地:“小安好笨!”
  江时予就站在门口,他妈妈把他推进来的那个位置,不动不说话,不哭也不笑,没有任何表情,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此时坐在她儿子的身边,似乎有着同样的慌乱。
  “你知道冉航到底去哪了吗?”她突然问了一句。
  晏安和江时予同时愣住,摇摇头,他们的确不知道冉航和连宙去哪了,他们给晏安发的照片位置一直在变化,一边逃跑一边旅游,有种浪荡江湖的畅快感。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晏妈妈看着两个孩子,缓缓地说着,“我很怕,怕你们像他那样,某一天消失,然后再也找不到。”
  晏安和江时予再次愣住,心脏一瞬间拧紧了,呼吸都有些发颤,他们甚至能听清窗外的风声,呼呼呜呜的,像在哭。
  “有时候我也会想,这么好的两个孩子,啊,我看着长起来的两个孩子,”晏妈妈忽然笑了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妈,”晏安开口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带上了哭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晏妈妈盯着小冰雹,看了会儿,轻声说:“过年的时候。”
  过年的时候?
  江时予突然想起突然闯入厨房的晏杳杳,那时候她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他怔愣了会儿,忽然转过头去看晏安,发觉晏安的眼眶红得吓人,里面有层水雾,不足以汇聚成泪滴落下来,但就那样在眼眶里蓄着。
  江时予很想抱抱晏安,但他没动,看向晏妈妈,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玄关处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晏安的背挺得更直——晏爸爸回来了。


第105章
  其实都决定好要出柜了,晏安自然是做好了面对父母的预想的。
  但爸爸后来才回来,这样的感知感觉就和一开始就面对男女混合双打是不一样了。
  江时予不知道是不是在晏安的影响下,跟着挺直了背,目光闪躲却依旧要望向门口。
  晏爸爸今天可能是喝了点儿酒,脸有点儿红,走进来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屋子里气氛的不对劲,扯着嘴角开玩笑:“哟,怎么了这是,瞒着我开家庭会议呢?”
  晏妈妈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也没有搭理晏爸爸的话,而是继续对对面两个孩子说着:“过年的时候……杳杳发现了,她悄悄告诉我,我当时……没有办法接受。”
  “说啥呢?”晏爸爸把包放下了。
  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搭理他。
  天知道晏妈妈在大年三十,了解到自己的儿子可能是gay,还是和她一直当成另一个儿子看的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有多么崩溃。
  为什么啊。
  她想。
  晏安是个好孩子,就算学习再不好,他的品行也是好的;江时予是个好孩子——说不出哪里好,但两个孩子总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事,大人们都希望他们能平安度过这一生。
  为什么他们偏偏走上了这条路?
  晏妈妈去了厕所,双手撑在洗脸台上,她想爆发点儿什么,但不能爆发,外面除了晏安和江时予还有亲戚朋友,还有刚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的晏杳杳,她不能这么直接地爆出去,不给晏安和江时予一点儿面子。
  是不是杳杳看错了?
  一个小孩儿的话能有多可信?
  晏妈妈想着,又不得不去想晏安对江时予那过分亲密的态度——她不是毫无察觉,晏安在江时予来之前不是没有同性朋友,但没有任何一个会像江时予那样,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他和谢兰兰之间,甚至凑成了什么三人小组,每天都待在一起。
  每当孩子出现异常时,家长总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某些不对劲。
  然后那些不对劲在大年三十的夜晚,在杳杳带着笑的童音里被点燃,噼里啪啦炸得比天边的烟花还要响。
  没有办法接受。
  是的,她没有办法接受。
  这是扎根在骨子里的理念,没有一个男人会去和另一个男人过下半辈子,更不用细想那些情侣之间的细枝末节——如果谢兰兰突然说她要找个女孩儿谈恋爱,晏妈妈觉得自己都不会接受。
  “那你为什么,”晏安的声音更紧了,从喉咙里勉强挤出来,“没有说过?”
  没有爆发过,没有争吵过,甚至省略了质问以及被江醒锤到板儿上钉钉时,她都没有主动去掀开这层布。
  这不是妈妈的作风。
  按照晏安的想法,妈妈一旦发现他和江时予的事情,轻则把他抓过来一顿打,重则把他和江时予抓过来一起打,然后进行教育,数不清的教育,家庭关系在这样的教育中如履薄冰,最后分崩离析。
  但是她没有。
  包括现在,此时此刻,她也只是冷静地坐在这里,认真地和晏安江时予交谈。
  “一开始我是想找你们谈谈的,”妈妈说着,“大年初一,我们去走亲戚的时候,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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