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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而行的你(144)

作者:小崇山 时间:2020-03-31 09:45 标签: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双向暗恋 虐恋

  钟恺凡朝他走近了一步,脑海里浮现玻璃渣般的照片,那些差点儿把自己彻底击垮的利器、折磨自己夜不能寐的创伤,渐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此时,林远好手好脚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那么一瞬,他竟然觉得,有些人和事即使得不到也无妨。
  只要知道林远在某个角落,能幸福、快乐、放松地活着:夜里打鼾说梦话;天晴出去打篮球;下雨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怀里抱着家庭装的黄瓜味薯片;鞋柜里是他款式各异的鞋子,也许东一只西一只,但总能凑出一双。
  钟恺凡就觉得满足了。
  他的目光沉静如水,从林远的眉梢移到眼睛,再到鼻梁,仿佛要将林远的样子深深地映在脑海里,这样不管发什么,他都能从人群中准确又迅速地找到他。
  年轻的时候,谁都有虚荣心,得到这么耀眼的人物,心里怎么不雀跃。再加上林远后来又从事了影视行业,拥有无数粉丝,每当看着他在舞台上闪耀光芒,钟恺凡的虚荣心都喂饱了。他混在人海里,跟陌生人摩肩接踵,远远地眺望着林远,像很多年第一次心动时那样。随着时间流逝,俩人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这份爱历久弥新,回归到生命最质朴的模样。
  褪去了虚荣心,褪去了占有欲,只是想单纯地爱着他的生命。
  生命是心跳,是呼吸,是温度,是悦动的脉搏。
  不应该是卡在黑色相框里的照片,唯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


第202章 再也不用挣扎
  如果怀里的人身躯冰冷,不会动,不会说话,也没有情感与思考,再精致、再完美的皮囊都没有意义,一切不过是木偶。
  生命不应该畏惧缺憾,拥有遗憾的人和事,往往更让人心生爱惜。
  得来不易,自然视若珍宝。
  钟恺凡伸出手,轻轻抚住林远的面颊,与他额头相抵,一闭眼,眼泪控制不住地砸了下来。他要林远活着,会笑,会生气,会抱怨,不能像一个木偶。
  林远忍不住伸手抱紧他,“恺凡,你怎么了?为什么难过?”
  钟恺凡从来没有在林远面前那么脆弱过,那封匿名邮件出现以后,他每天都睡不好。他怕,他简直怕极了,假如这些东西重新曝光,林远该怎么办?
  有些伤害无法用爱来拯救。
  这个道理,钟恺凡已经领教得很透彻了。
  伤口恢复需要契机,需要时间宽善,需要外界友好的环境,个人意志不是万能的。
  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钟恺凡哭得很狼狈,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意气风发的他。他的手腕控制不住地发抖,轻轻抚摸着林远的后脖颈,但是这些不能说给他听。
  钟恺凡忍着心里的绞痛,任凭眼泪坠落。
  林远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着他的眼泪,自己的眼眶也不自觉湿了,“恺凡,你是不是太想我了?”
  钟恺凡闭上了眼,鼻息凑了过去,于泪眼朦胧中吻住了林远,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像十几岁第一次接吻那样虔诚而小心。他亲吻着林远的额头,眉骨,鼻梁,脸颊,呼吸有些不稳,良久与林远呼吸相对,说了十年未曾出口的那句话:“阿远,我爱你。”
  钟恺凡闭了闭眼,眼泪继续往下掉,“抱歉,生日礼物提前了。”
  他捧住林远的脸颊,甚至害怕过这句话再也没机会说出口,‘我爱你’三个字不是矫情,倘若真心得到时间的验证,那是虔诚又美好的三个字。
  钟恺凡哽咽着说:“以后咱们每天过生日。”
  林远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淌了下来,“你今天怎么了?好奇怪。”他靠在钟恺凡肩头,轻轻拍着他的背脊,缓和着语气问:“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钟恺凡应声:“嗯,有那么一点儿。”
  林远安慰道:“股权争夺已经告一段落了,以后咱们俩会越来越好的,真的,恺凡,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
  “你以前总说我信稀奇古怪的东西,”林远眸光清亮,缓了缓才说:“我不是相信古怪,是相信一切祝愿的事物。比如硬币,比如竹签,比如孔明灯,甚至是酸奶的瓶盖。”他笑了笑,“即使瓶盖里没有写‘再来一瓶’,不是还有‘谢谢惠顾’四个字吗?光听着‘谢谢’,就觉得这个世界好温暖。”
  钟恺凡敛住情绪,“你总是喜欢自我感动。”
  林远蹙眉:“你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特别喜欢煞风景。”
  钟恺凡清了清嗓子,“我不喜欢‘谢谢’两个字,我喜欢你,你喜欢什么,我就因此热爱什么,倘若能透过你的生命,看到世界的另一面,也是一件幸事。”
  俩个人紧紧拥抱着,钟恺凡从林远的耳际处看到了玻璃橱柜的一张合影,是他和林远19岁那年拍的。两个少年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坐在操场的双杠上,俩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林远的头却朝钟恺凡那边偏了一点。照片上的俩个人年轻又飞扬,笑容灿烂,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一样。
  帮他们拍下这张照片的人是钟灿。
  林远比钟恺凡上学早一年,19岁的时候正值大二,钟恺凡虽然比他大一岁,但也是同级。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钟灿正上高三,抽了周日下午休息的时间来北京大学医学部找他哥来玩。
  钟恺凡记得这张照片是钟灿打印出来,装进相框里的,一式两份。林远的这一份摆在家里,钟恺凡那份在医院家属楼那栋房子里,也就是林远最早看到的那副画。两人分手以后,这张照片是他们之间仅剩的东西,钟恺凡没扔相框,只是用白纸遮住了照片,放了林远以前画的水彩画。
  有很长一段时间,钟恺凡觉得只要不看见照片上的人,就不会想起林远和钟灿。
  时隔多年,在林远家里看见这个相框,钟恺凡还是想起了钟灿,难过地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说:“阿远,我可以看看这个相框吗?”
  林远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也发现了那张合影,眼眶发热,“可以。”说着,他轻车熟路地推开玻璃门,好让钟恺凡能看得更清晰一点。
  钟恺凡伸出手,将相框拿在手里,发现木质相框边缘有点开裂。
  林远说:“应该是时间太久了,这张照片一直放在家里,没人动。”
  钟恺凡没说话,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相框背面的旋扣,有什么细微的东西掉了下来。钟恺凡把相框翻过来一看,相框背面的塑制旋钮也老化了,刚刚是掉了两个。很快,支撑压缩板掉在地板上,照片随之‘哗啦啦’得飘了下来,幸好钟恺凡捏住了玻璃,否则相框得摔坏了。
  他蹲下来,轻轻捡起照片,下意识地翻转了一下照片。
  空气里静悄悄的,察觉到钟恺凡没站起来,林远蹲在他面前问,“怎么了?”
  钟恺凡抬起通红的眼眸:“阿远,你知道照片后面有字吗?”
  林远摇了摇头,往他的手心看了看,映入眼帘的是钟灿熟悉的字迹——
  “阿远:
  我把哥哥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不能惹他伤心。他这个人脾气很坏,请你多多包容。但哥哥,其实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
  小时候,因为我的出现,剥夺了属于哥哥的东西,我一直没有勇气当面跟他说句‘对不起’,站在我的角度,我没办法恨爸爸妈妈,因为他们真的很爱我。如果可以的话,请允许我替爸爸妈妈,跟哥哥郑重地说一句:抱歉。
  哥哥现在有你了,我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
  拜托了。
  钟灿”
  钟恺凡把脸埋在臂弯里,背脊控制不住地发颤,声音有些哽咽:“这又不是钟灿的错,他为什么要说抱歉……”
  林远伸出手,环抱住他,眼泪无声地往下淌,耳畔响起车祸时,钟灿说的最后一句话:“幸好你没事,不然哥哥得多难过……”
  但是钟灿就没有想过,他的离开,对于钟恺凡来说同样是致命的打击?
  也许与死神争分夺秒的那一瞬,钟灿根本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对钟恺凡的爱,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习惯。
  钟灿是一个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孩子,钟鼎恒把对长子的亏欠,间接性地放在了钟灿身上。陈丽为了回避错误,对钟灿比对钟子铭还要好。阿梅又是个热忱人,钟子铭年少的时候虽然不爱说话,但钟灿与人为善,钟灿是钟子铭最好的朋友。
  在18岁高考体检结果出来之前,钟灿的世界里,充满了爱和友善,没人对他心怀恶意,就连钟恺凡,对他那也是爱护有加。但钟灿又是一个感受力极强的人,能察觉到父亲严厉的面孔之下藏着歉疚,妈妈陈丽内心深处的不安,甚至是阿梅的小心翼翼,钟子铭寄人篱下的痛楚,还有!还有哥哥钟恺凡冷漠外表之下的孤独。
  生命的前18年里,钟灿过着什么日子,钟子铭又过着什么日子,可以说是天壤之别。钟灿该怎么面对这个极其复杂的家庭关系。那时候钟恺凡已经上大学,基本上不怎么回来,对家里的事了解得较少。钟鼎恒和陈丽夫妻二人,面对真相时近乎撕破了脸,但是谁也没有勇气面对各自的错误
  。
  高考以后,钟灿跟钟子铭聊过这件事,他觉得自己承受了太多错爱。原本以为只是亏欠钟恺凡,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要糟糕。
  但是钟子铭说:“我不想认那个家,你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好了。”末了,他又说:“我有妈妈。”
  钟灿眼眶潮湿:“难道要将错就错吗?”
  钟子铭问他:“现在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他眸光阴沉:“话说回来,谁稀罕那样的父母!”
  钟灿心口仿佛被捅了一刀,他想为父母辩解,因为他的感受不是这样,但是张了张嘴,好像又说不出话来。原来,成年人也会害怕面对错误,用补赎的方式缓解良心上的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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