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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梅林分手了[综](53)

作者:路人小透明 时间:2018-12-03 19:08 标签:快穿 爽文 综漫 火影

  只有多年后,女人疯狂的复仇行为暴露之后,摩根的名字才作为可怕的魔女的代表,与支离破碎的亡国一起烙印进历史长河。
  公爵的外甥,无一例外全是后世闻名的圆桌骑士一员的那四人,阴差阳错地来晚了两日,没有见到舅舅的最后一面。
  这数年的时间,他们完全被瞒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舅舅的身体在自己离开之后一日日变得那么糟糕。其中的悔恨和痛苦,自是无处可言。
  公爵的葬礼是阿格规文操持的,葬礼后失去主人和管事之人的公爵府的诸多杂事,也是阿格规文依次处理的,其余三人在沉默中出力帮忙。
  悲伤的消息又隔了数日,才传递到远在千里外的国王陛下耳中。
  阿尔托莉雅没能赶来,她毕竟是一军统帅,还要警觉敌人的动态,根本无法脱身。
  但纵使如此,从未生过病的王仍是大病了一场。
  她不知这宛如心被剖掉一块的剧痛,不止是因为这几年来一直支持她、信任她的好友死去,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而这个原因,等到高文等人回来,她才从阿格规文——还有自己的老师口中得以知晓。
  原来,西里尔·康沃尔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
  阿尔托莉雅终于知晓,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看见等在树下的金发青年时,心中为何会涌起一股强烈的亲切感。
  可终究知道得还是太迟了。
  公爵的逝去,没能被时间岁月给埋没。不论其他,他对生者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相当之大。
  阿格规文在他人不曾知晓的时候变得偏激,加赫里斯远比以前更加沉默,加雷斯仿佛在那静立不动的三天三夜里一下子舍去了天真。
  看上去最正常,仿佛没有多少改变的高文只在私底下对他的弟妹们说:“我又一次失信了。”
  “我的承诺,不能完成了。”
  “生与死的隔阂,我怎样才能跨越——啊,是的,已经……没有机会了。”
  岂止是他一人。
  他们,都是。
  这场战争拖了足足十年,才以亚瑟王的胜利艰难告终。
  在第五年的时候,康沃尔公爵病逝。之后再过了五年,浩荡的骑士军队得胜返回王城,一路上得到了民众热烈的欢呼。
  国王和少数几个骑士却在中途临时离开了队伍,绕道去了另一个只有墓碑的地方,隔日才回来。
  高文他们还是做着王的圆桌骑士,因为,舅舅希望他们代替自己辅佐能够为不列颠带来和平的王。
  但是,不知为何,几兄妹之间甚少聚在一起,就算重聚,似乎也有无形的隔阂。
  之后再过几年,圆桌骑士的列席中多出了一道矮小的身影。
  金发碧眼,长得和王——还有已逝的某位大人有几分相似的骑士,其名为莫德雷德。
  再后来。
  曾出现在观望者千里眼中的画面,就按部就班地发生了。
  度过了一段相对平和的平稳时期,圆桌骑士中的兰斯洛特与王后私通,阿格规文最先被兰斯洛特杀死。追捕过程中,加赫里斯和加雷斯相继死在兰斯洛特手下。
  最后,连悲愤交加为弟妹报仇的高文也被那位骑士杀死。
  紧接着,趁着亚瑟王集结军队准备出征讨伐之时,隐藏已久的莫德雷德发起叛乱,让整个国家陷入血海纷乱之中,好不容易被亚瑟王统一的土地再度分裂。
  而亚瑟王和叛逆骑士本人,也死在了那一场战役之中。
  ……
  这就是摆放在魔术师眼前的“结局”。
  他果然还是没有去深究,不去探寻故事中人跌宕起伏的情感。他只是看到了,那一张张足以反映内心的面孔。
  就比如,看到了弟妹的尸体,在刹那间面色笼罩上极深阴翳的太阳骑士。
  “曾几何时,我在舅舅的身边发誓,一定会保护好我重要的亲人。然而然而——又一次!这是第二次了,我违背了誓言!”
  又比如,在剑丘之上,面对着重伤的亚瑟王,从此之后将会背负恶名的叛逆骑士脸上等同于虚无的表情。
  “母亲的心愿,我算是完成了吧。打倒你,将你拉下王位。可是,为什么!我完全不感到喜悦。”
  摩根曾经发下狠誓,为了报复梅林和尤瑟,她要夺走他们千方百计才得到的一切。
  这跟阿尔托莉雅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就是因为她便牵涉进了那两人的计划之中,不列颠也包含在“一切”之中,摩根才不会管那么多。
  如果康沃尔公爵还活着,就算仇恨还在,摩根也不会做出如此决绝,完全变成了泄愤的事情来。可偏偏,康沃尔公爵那么早就死去了。
  再偏偏,摩根自以为地报复了梅林——其实并没有。
  只有梅林自己知道,他的目的并不是守护注定会崩溃的不列颠,只是顺应发展,把历史向相对美好的结局推动一把而已。
  他顶多叹息一声,真正会被影响的,只有还在这尘世体会聚散离合的局中人。
  没有人来阻止摩根。
  没有人能够充当缓和这些牵扯复杂之人恩怨的纽带,也没有人来及时地关心他们,成为他们前进的后盾。
  如果康沃尔公爵还活着,事态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至少,他不会放任莫德雷德成为摩根复仇的工具——换个角度来看,就会发现,如果没有康沃尔公爵的出现,结局不会改变,但过程,应当会减少许多纠结和悲痛。
  所以……
  ——那位阁下的出现,对‘他们’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个问题浮现在梅林的心里,起初只是偶然的一次。但后来,因为寻不到合理的答案,它便不停地浮出水面。
  是坏事?
  因为无论怎么看,与西里尔·康沃尔有关的人,承受的痛苦都远比“原来”多得多。
  梅林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他却没想到,自己会在看到阿尔托莉雅迎来最终的结局前,便独自离开。其原因,竟是莫名地不想去“看”。
  他再度想起了那个生命早已遗失在过去的金发青年。
  枯萎消瘦但却依旧美丽的青年对他说过,梅林阁下,您总是在高处俯视我们,对眼前发生的事冷眼旁观。
  这一次,仿若弟子与青年相似的面容激起了他心中潜藏极深的那一点痛处,梅林忽然不想见证下去了。
  他回到阿瓦隆,漫步在花海中,不知不觉,走到了花海深处那座高塔之前。
  ——登上那座塔,就能眺望到仙境的尽头吗?啊,想想就感到期待,在高处望见的风景,一定和在地面所见的大不一样。
  耳边似乎还响起了比风还要轻柔的故人嗓音。
  在产生这丝臆想的同一时间,梅林忽然就后悔了。
  他想到,那一天,公爵和他并肩游览仙境的时候,他应该率先陪他到这塔上来。如果那日能够来到这里,或许会让公爵少一个遗憾……
  ……
  遗憾……吗?
  独自登上高塔的白发魔术师将目光穿透过狭小的窗,遥望向了远方,心口的微痛又出现了。
  他不解。对此时的感受,始终不解。
  进入这座塔后,梅林就再也没有出去了。
  他自己把自己封锁,一方面是为所做之事反思,在曾经观望过的人造人青年和自己费心照料的弟子相继迎来末路后,终是觉察到了自身犯下的错误。
  而另一方面。
  梅林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前还好,待在塔里清闲之后,他想起康沃尔公爵的次数居然越来越多。
  他作为梦魇的无尽生命,如今只虽然过了百多年,但遇见过的人,观望到的事,都可用无穷来记。
  无数张面孔,包括他自己最喜欢的人类女性动人俏丽的面容,都在这些岁月里匆匆而过,留不下深刻的印记。
  这跟梅林时刻谨记着自己是与人类格格不入的另类,有一定的原因。但是,也还是与他自己的性格有关。
  不懂得“爱”,也没有人心的梦魇,从未如此频繁地想念起特定的某一个人,这人还早已不在。
  第一次,这般鲜明。一点儿轮廓都没有模糊,反而愈是想起,便愈加深刻。
  梅林忘不掉那座总有鲜花盛放的花园。
  花园角落,独立出的小片树荫里,也总会有一道静谧安详的身影。
  是的,公爵阁下……排除会暴露出倔强和一丝气恼的少之甚少的时候,都像是在花园中安然绽开的郁金香,优雅而宁静。
  他还在的时候,梅林就很喜欢和他聊天,不厌其烦地讲着发生在天南海北的故事,一点也不麻烦,更不会无聊。
  那时的魔术师没有察觉到,他那么殷勤地多次前来,目的早已没有开始那么纯粹。
  现在,梅林似乎察觉到,意识到了。
  “公爵阁下,您想要提醒我的,我很有可能会忽略的东西……我想,我终于找到了。”
  “您那时就明白了吗?不,您应该只是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不会想到,那是被心不在焉所遮掩的,那时还只是萌芽的感情。”
  “真是讽刺啊。”
  高塔中的梦魇微笑。
  真讽刺。
  他自诩为和昆虫没什么区别的冷漠生物,便如公爵所说那般,总是高高在上地俯视众人。
  然而,就是这样的他——竟然在与某个不该存在的例外接触的时候,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
  这就是“爱”吧。他终于体会到了。
  在公爵灵魂深处不灭燃烧的火焰,融化了梦魇竖立起来把自己与他人隔绝起来的冰层,并且,无比强烈地灼烧到了他的心。
  “……放任您离开,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
  梦魇还是微笑着。他的指尖向上伸出了窗外,触碰到了一缕带有细微温度的阳光。
  “然而,对我自己而言。。”
  “这似乎,是我做过的最错误的事情。”
  从今以后,他将在此间停留,静静眺望不变的花海,同时,品味自己头一次得到的甜美与刺痛交织的滋味。
  直到……
  ——所爱之人,再度出现在远望的视野中的那一天。
  梅林没能想到,那一天真的会到来。
  ……
  ……
  千年后,某个狭窄密室中。
  桌面与地面一片狼藉,空气之中,弥漫着坩埚爆炸后的诡异味道。
  毫无疑问,这就是魔药熬制失败的事故现场——导致这一事故的罪魁祸首兼受害人,此时便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仿佛已经失去了呼吸……
  哦,不对。
  失去的呼吸,竟然在时间缓慢流淌之间,重新回来了。
  “……”
  “……”
  “唔……”
  伴随着从口中漏出的极轻的呻.吟。
  倒在地上不动的年轻人,他在爆炸中被染黑的手指,冷不防地颤动了一下。
  继而。
  缓缓地,他抬起了极为沉重的眼睑,漏出了半抹茫然的绿色。
  ——我……
  ——怎么,可能呢?


第四十五章
  “……咦?”
  大清早的, 西里尔醒来了。
  有那么几秒, 他颇显呆愣地眨了眨眼, 觉得自己此时的姿势不太对。
  身子早已经不是坐着, 而是斜斜地歪倒在沙发深处,就差把腿也放到上了。
  他竟然不知道, 昨夜自己在这儿坐着出神,怎么坐着坐着就睡着了——睡姿居然还这么不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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