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作死的弟控(30)

    前几天，青晨被自己破烂的身体搞得焦头烂额的，也就没有细想。在自己身体情况稳定之后，便细细地将迹部老爷子的日常生活过了一遍，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那么在这种情况，能够动手脚的就只有系统这个非人类，甚至还能将一切事情做得不留蛛丝马迹。或者说，迹部老爷子的反常里面没有一点人为因素就是最大的破绽。
    当初他和加西亚说的那一段话，还特意加了灵力进去。就是如此，也只是打开迹部老爷子心防的一条小缝，由此可见，系统到底下了多大的力气去催眠迹部老爷子。
    青晨冷笑，看来这个系统的目的也不是很单纯呢！青晨闭眼，靠在床头，可是他还是不知道系统的目的所在，但绝对不是他所说的“收集数据”而已。说不定，说不定系统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一句是真的。
    青晨深呼吸，身体里的灵力缓慢地流动，也在缓慢地修复着原本亏损的脏腑。呼吸间那股让青晨难以忍受的疼痛也在减缓，按照这种情况，不出三个月，他就可以恢复几个月前的状态。到时候，也就可以离开了。微微闭眼，想起前几天和系统的对话：
    “系统，你这是什么意思？”青晨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愤怒的话。
    “……有什么事吗？”系统拔凉拔凉的金属音，语气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显得很……荒芜、冷然。
    “你不是要收集数据吗？为什么还要给我制造困难？”青晨想起系统不是人，根本不了解人的思维，便转了个说法。你不是需要我来给你提供数据吗？现在你的做法可是和你的说法背道而驰啊！
    “我的做法，自有我的原因，无需跟你说明。”
    “……”青晨有些无奈，他搞不明白这个系统是从哪里来，又有什么“苦衷”。可是，青晨明白一点，那就是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反抗系统。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做一个乖乖的提线木偶是最好的选择。青晨也无数次警告自己，不要反抗比自己强大的人事物。青晨更加无数次在心中默念忍字诀，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青晨问：“那你还会继续阻拦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看情况。”
    青晨又问：“那什么样的情况会继续你的行为？”
    系统又沉默，说：“不知道。”
    青晨也跟着沉默，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他恨得要撕了系统的时候，系统总是有本事让他哭笑不得，让他一腔怒火烟消云散：“……”
    那天和系统的谈话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青晨无力地想，系统的暧昧不明让他的潜逃难度上升了一个等级，偏偏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踩到系统的底线了。
    为了日后的方便，青晨开始积极地找迹部老爷子谈话，有时候是早餐结束后，有时候是青晨在花园里散步碰巧遇到迹部老爷子的时候。反正青晨是抓紧一切时间和迹部老爷子“培养感情”，顺便为自己洗清罪责。
    系统在和青晨谈话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他的做法会给青晨的计划、他的工作造成影响，就再也动静，也没有“耗费”他的能量去帮助迹部老爷子抵抗青晨的暗示。
    青晨并不敢一下子就将迹部老爷子的想法给扭过来，不然改变太过明显了。就算他用灵力去影响迹部老爷子的想法，也只能缓缓的、慢慢的。
    毕竟迹部老爷子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似乎迹部家的人都继承了迹部老爷子的敏锐直觉，他和弟弟的爹——现任迹部家家主的目光就被外界成为神之眼，说是只要他看中的项目就没有不会赚钱的。
    而他的弟弟——迹部景吾在迹部老爷子的培养之下，也有着一双犀利而极具穿透性的眼睛。那双眼睛常常让人忘记他是只有十岁出头的小孩子，也让人极易产生拜服感。也只有青晨知道他的弟弟是经过多少次的商业课题训练出来的，就跟熟能生巧一样，在任何一方面经手多了，总是会有近乎本能的直觉。而迹部老爷子似乎也是想培养弟弟对商业的敏感度，每次青晨看着凌晨，弟弟依旧在书房里奋斗的时候，心里那种油然而生的无力感。
    青晨收回思绪，对着对面的迹部老爷子说：“祖父，今年的玫瑰花开得真好。”
    的确，迹部祖宅要说哪里最得青晨心的便是花园的玫瑰花丛了。由于弟弟最爱的是玫瑰，加上英国的国花是玫瑰，迹部老爷子便大手一挥，批出一亩地专门来种玫瑰，还请了近十个经验丰富的玫瑰花农来伺弄娇贵的玫瑰。玫瑰的颜色有很多种，但是青晨和弟弟都偏爱红色，青晨是觉得红色看着就喜人，而弟弟是觉得红色的玫瑰花最华丽。
    迹部老爷子喝着香甜的玫瑰花茶，说：“是啊，今年的气候不错。到时候景吾要的玫瑰香水就有着落了。”
    听到弟弟的名字，青晨嘴一抿，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不少。沉默片刻，问：“祖父，我能不能去日本？”
    迹部老爷子只顾着喝茶，似乎没有听到青晨的问话。青晨没有得到肯定，也只是继续沉默。从他可以下地走路开始，他就每天问这个问题一次。虽然每一次迹部老爷子都没有点头，但是他的态度也是越来越软和，从最开始的严词拒绝，到现在的暧昧不明，而这其中不乏青晨动的手脚。
    喝完杯中的玫瑰花茶，青晨起身就走，没有打一声招呼。而迹部老爷子也没有出声喝止，由得青晨离开。青晨的步伐很慢，倒不是希望迹部老爷子立刻反悔，让他去日本，而是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这个世界里，灵力的修炼本来就极为困难，现在青晨要在艰难的环境下，分出一部分灵力来给迹部老爷子暗示，剩下的全被他用来修复五脏六腑了。因为要一心二用，青晨的恢复也就放缓了速度。
    迹部老爷子端着花茶，看着青晨的慢慢走远，速度很慢。迹部老爷子怔住了，想起了前几天医疗团队负责人交给他的三次体检报告。上面标明上一次的发病使得青晨的各个脏腑开始衰弱，若是好好调养，勉强还能活到成年。
    有那么一瞬间，迹部老爷子疑惑了，他梦里的那个迹部晨吾真的是他眼前的迹部晨吾吗？不可否认，在得知他的大孙子寿命不长的时候，迹部老爷子是开心的，因为梦里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既然这样，他还有必要继续警惕他、排斥他吗？
    迹部老爷子的疑问没有人可以回答，他自己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起他的疑惑。当晚，迹部老爷子躺在躺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相册。迹部老爷子仰望着夜空，漆黑的夜幕上只有零星地几颗星星点缀着，显得很是单调贫乏。迹部老爷子拿起相册，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看着上面的照片，那个被他忌惮反感的大孙子笑得纯然，看着他认定的继承人，眼里满是高兴愉悦。
    迹部老爷子想，或许他可以试着相信他一次。于是，第二天青晨例行问是否可以前往日本的时候，迹部老爷子答应了。青晨先是一愣，他已经做好了等他身体好之后，就独自离开的准备。不过，若是迹部老爷子答应的话，他也不用顶着被迹部老爷子下黑手的可能去见弟弟了。突如其来的欢喜，让青晨一阵咳嗽，捂住嘴巴的手也有红色渗出。
    迹部老爷子皱眉，立刻将青晨送到地下医疗点。在青晨醒过来之后，迹部老爷子说：“你若是想去日本，你的身体就一定要好好休养。我不想让景吾知道你的病，你自己也不想让他知道吧！”
    青晨点头，最初不想让弟弟知道他的病情的原因已经忘记了，或许是不想让弟弟对他注意力放在他的病上，或许是想和弟弟一起，而不是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又或许是……不想让弟弟找到一个可以打击他、杀死他的方法。
    “到时候玛利亚会和你一起去日本。”迹部老爷子冷着脸，抛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他可以确定自己现在对大孙子起不了一丝防备的意念，因为刚刚放在他桌子上的报告：迹部晨吾不可能活过十五岁，即使是精心调养的情况下。

　　☆、第48章 王之见面

“小景……”
    迹部景吾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迹部景吾不满地瞥了一眼忍足侑士，按捺着怒火说：“忍足，不要叫我小景，真是太不华丽了。”
    忍足侑士笑了笑，说：“迹部，你听错了，我没有叫你‘小景’。”
    看着迹部景吾明显不相信的眼睛，嘴角不羁的弧度下垂。好吧，虽然平时间他是恶劣了点，爱玩爱闹了点，也喜欢看戏了点，但是他还是一个大好少年啊！不要用这种“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眼神看他啊！！！
    “小景……”
    迹部景吾继续等着忍足侑士，还说不是他说的，整个冰帝除了他还会有谁叫他那个只有他会叫的小名啊！等等，他一直盯着忍足侑士，他并有张口，而且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迹部景吾转身，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华丽的人会那么叫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迹部景吾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原本质问的话也顿了下来。
    忍足侑士也发现了迹部景吾的异常，悄悄从迹部景吾身后探出头，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骄傲张扬的迹部景吾哑口无言的。看到人，忍足侑士也不禁等大双眼，这……忍足侑士在看了看旁边的迹部景吾，眼里的惊讶掩饰不住，没听迹部说过他有一个孪生兄弟啊！
    “啊，我来找你了。”青晨翘着嘴角说，整个人显得很是温润雅致。看着弟弟脸上来不及掩盖的一点点惊喜和一点点疑惑，青晨想弟弟应该并不是讨厌他的，或许……他们之间有误会？这么一想，青晨心里就忍不住开心起来，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听到青晨的咳嗽，迹部景吾也有些担心，他记得欧尼桑的身体可是很健康的。“你……怎么了？”
    青晨说：“没事，就只是感冒了而已。”
    忍足侑士看着迹部景吾脸上明显的担忧，心里惊叹，迹部大少爷什么时候会关心人了。忍不住的，忍足侑士仔细打量这个让迹部景吾关心焦急的人。
    和迹部景吾极为相似的脸孔，就凭这么一张脸，若说他们两之间没关系，鬼都不信啊！若说区别，还是挺明显的：脸部线条比迹部景吾柔和了不少，同样精致却没有那么咄咄逼人；身形比迹部景吾瘦小了一点，脸色苍白了一点，和迹部景吾颜色相同的头发也长了一点。
    听到对方说感冒了，处于受父亲熏陶出来的职业敏感，忍足侑士开始不自觉地分析起来。嗯，脸色的确有点苍白，唇色很淡，看上去的确是病了。
    忍足侑士那被椭圆形眼睛遮挡住的犀利桃花眼不经意间扫过青晨的指甲，眉毛一皱，不对，感冒的人指甲不会是紫中带青的。有那种指甲的只会是先天发育不良，或者……病重将死的人，趁着迹部和那人说话的时间，忍足侑士再一次仔细地观察那人，这一下子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
    唇色很淡没错，但在阳光底下有微微的反光，那是涂了护唇膏的迹象。头发虽然顺滑光泽，但在发尾处的颜色比发根的颜色深了一点，而只有病重的人才会使得头发褪色。
    作为一个未来的医生，忍足侑士有点想质问这个病人，为什么要跑出医院。这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也是对治疗你的医生的不负责。但是想到，对方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也就将到口的话吞了回来。
    胡思乱想着，一回神就见迹部景吾带着那个和他极为相似的人向他走过来：“晨吾，这是我的同学兼队友，忍足侑士。”
    青晨很自然地伸出手，说：“你好，我叫迹部晨吾，小景的哥哥。”
    忍足侑士握上那只白皙瘦弱的手，果然，入手的温度挺低的。
    “你好，我是忍足侑士。没想到迹部还有这么一个和他极为相像的欧尼桑啊，还没听他说过呢。”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