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不要动哦，中原干部，这是首领的命令，”太宰治斜撑着身体，手腕支住脑袋，笑，“想不到中也也会来夜袭啊。”
　　他发丝睡得微乱，容貌被夜色柔化，多了一丝夜里才有的慵懒和散逸。
　　表象罢了。
　　这家伙无论何时都是个危险人物。
　　夜袭你妹。
　　中原中也没好气道“联系上魏尔伦了。”
　　“不是说过吗，”太宰治指尖摩挲中原中也脖颈，“不要在我床上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中原中也懒得陪他演“这也是首领的命令吗？”
　　“不，这是情人的要求。”
　　情人？
　　中原中也用一种“你没病吧”的眼神望着他。
　　“……”片刻，太宰治躺回去，“算了。”
　　他与中原中也并肩躺着，道“怎么做，开始吧。”
　　中原中也手伸过去，“把手给我。”
　　太宰治愣了一下，扭头。
　　“中也居然要牵我的手。”睁大的鸢瞳里满是讶异。
　　中原中也本来没觉得什么，被盯得不自在起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带你去神域啊！”
　　声音里一丝恼羞成怒。
　　又不是他特意想牵！
　　昏暗的夜中，他听到太宰治哼笑两声，嗓音低哑。
　　接着，微凉的温度覆到掌心。
　　中原中也没戴手套，肌肤触感毫无阻隔地传来。
　　太宰很瘦，手也很瘦，隔着皮肉能摸到手骨轮廓。
　　若是中原中也有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就会发现——
　　他和太宰，明明更进好几步的事都做过，却总会在类似牵手这种小事上意外的纯情。
　　奇怪……
　　耳尖有点烫。
　　中原中也朝另一边微微偏头，轻咳一声“开始了。”
　　恍惚感过后——
　　睁开眼，是熟悉的神域。男人的身影立于地平线那端。
　　“哟，弟弟，好久不见。”
　　魏尔伦看向中原中也身边的太宰治，笑意变得暗藏锋芒“还有这位……”
　　“太宰先生。”
　　太宰治没心思跟魏尔伦寒暄。
　　他双手插兜，衣衫被神域的风吹起，脸色平静“魏尔伦。”
　　“——中也的记忆是不是你搞的鬼？”


第90章
　　“哈？”
　　中原中也愣住。
　　什么……他的记忆？
　　“我记忆怎么了？”说着，中原中也不悦地望向魏尔伦，“你动了什么手脚？”
　　魏尔伦叹气“还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就轻易信了这个男人的话了么？”
　　愚蠢的欧豆豆哟。
　　他脸上写满“你简直没救了”。
　　中原中也“我……”
　　他恼羞成怒，“不用你管！”
　　太宰治沉声“魏尔伦。”
　　魏尔伦与他对视，空气中冰冷的火花四溅。
　　魏尔伦“不是我。”
　　太宰治明显不信。
　　“不是你还能有谁。”
　　“说了你也不会信吧。”
　　“果然，爱情会令人失智，连你也不例外吗，”魏尔伦微微讥笑，“连这都想不出来，你们曾在一起的日子在我看来就是浪费时间呢。”
　　“何不问问‘他自己’呢，或许会有答案。”
　　太宰治没有说话，周身气压更为冷沉。
　　太宰治发怒就是这样。
　　他从不会像中也那样大吵大叫，大多时候连话都不怎么说，只是沉下脸，鸢瞳底凝结着血色，眼神如视死物。
　　等敌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早已落入了死局，只能以最痛苦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但这次，若有若无地，还有一丝被戳中的恼怒和冷硬，像是蚌贝竖起坚硬的壳。
　　太宰……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中原中也在旁一脸懵逼。
　　这两人究竟在谈什么高深莫测的对话啊！
　　魏尔伦往前踏出一步“办不到吧。”
　　六七米的距离在抬脚间缩短，他从太宰治耳边擦过，“你这个胆·小·鬼。”
　　“……”
　　太宰治瞳孔轻缩。
　　中原中也“！”
　　根深蒂固的干部责任心发作，他立刻冲过去挡在太宰治面前，怒视魏尔伦“你想干什么？”
　　“……”魏尔伦耸肩，“不干什么。”
　　“还有一件事，亲爱的弟弟……”
　　魏尔伦一改刚才的强势，笑容在中原中也看来格外欠揍“抱歉抱歉，我好像把时空间裂口弄大了。”
　　“什么？”
　　魏尔伦“这个世界的裂口变大，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吧。”
　　——这个世界存在“鬼”。
　　——意味着鬼会跑到别的世界，或者别的世界的人跑到这里来。无论哪种，都非常危险。
　　“你在搞什么啊……”中原中也扶额，“裂口位置找到了吗？”
　　“还在找，”魏尔伦道，“不过能确定的是，已经有两个异世界的人来到这边了。”
　　“两个么……”中原中也沉吟。
　　“我知道了，我会负责把他们找出来的，”他道，“你尽快找到裂口，有什么情况就与我联系。”
　　没想到中也会这么爽快答应，魏尔伦微讶“我还以为你要先骂我一顿。”
　　中原中也瞥开视线。
　　“我现在在鬼杀队本就是做这些事的……况且你也救过我一命。”
　　魏尔伦盯着中原中也，突然泪眼汪汪地扑过去。
　　“呜呜呜中也，哥哥我好感动啊！”
　　“哇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中原中也炸了毛。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中原中也带太宰治离开。
　　他转身刹那，那两人又来了场暗藏锋芒的对视。
　　魏尔伦好好表现吧，黑手党首领。
　　他血洗黑手党时说过的话，至今还算数。
　　神明没有心脏，悲天悯人的同时，又是最冷血无情的存在。
　　神明应当如此。
　　中原中也却是例外。
　　他是心脏会跳动的神明，既不是人也不是神。
　　是怪物，是异形，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存在。
　　能与这样的中也相伴的，只有自己。
　　一旦魏尔伦发现中也身边环境不适合他，那他用尽一切办法也会留下中也。
　　哪怕折断中也手脚，让他粉身碎骨。
　　……
　　意识返回途中——
　　中原中也频频回头。
　　太宰……情况有点不对，一直不说话。
　　被魏尔伦刺激到了？
　　死青花鱼，不至于那么娇弱啊。
　　“喂，太宰——”
　　中原中也刚开口，就听太宰治道“中也刚刚好像护崽的小母鸡。”
　　“……”中原中也咬牙，“你找死吗？！”
　　真是白担心了。
　　意识再次清醒，两人回到昏暗的房间。
　　还是睡在一起的姿势，中原中也不知为何自己跑到了太宰治怀里。他半坐起身，努力去拉环在腰间铁箍般的手臂“松开啊，我要回去睡觉。”
　　“中也，”太宰治不肯撒手，嗓音闷闷，“爬上了我的床居然还想走。”
　　太宰最近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
　　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放手啊。”
　　太宰治软硬兼施把人拽回来，“就睡这里吧。”
　　他吻着中也后脑勺的发，上面有同款洗发水的味道，“我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你难道还想做什么？！”
　　皮痒么！
　　“中也~~~”
　　太宰治拖长语调，开始撒娇，“就待这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