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谁？(38)

　　封扬自己煮了一碗面当做晚餐。得知汪浩雨的真面目已经被曝光的厉鬼小姐特别兴奋。在屋子里面飞来飞去，满屋子阴风阵阵，吊灯摇摇晃晃明明灭灭。场景恐怖到可以直接拿来拍鬼片了。
　　封扬特别镇定的吃完了晚餐，兴奋的厉鬼小姐主动提出帮忙刷碗。被封扬婉拒了。
　　“你可以等到汪浩雨睡着后拉着他的精神体进入幻阵，想怎么折磨都没问题。”封扬开口说道。
　　当初他跟霍嫣然合作结成的厉鬼幻阵，在霍嫣然投胎后被封扬直接收入厉鬼符篆当中。虽说维持幻阵，厉鬼符篆每天都要输入一些魂力进去。但有些时候用起来也特别方便。
　　孙瑶兴奋的点了点头。一头扎进幻阵，准备先熟悉一下使用方法。不到一分钟就被吓出来了。面色惨白的说道：“里面有好多被折磨的生魂！”
　　“那是上一位契约者的复仇目标。”封扬淡淡的解释了一句。他答应过霍嫣然，要让那些人贩子遭受一辈子折磨，自然不会食言。
　　不过，考虑到这个幻阵以后还要不断投入使用。吓到别的人人鬼鬼倒也不好。封扬心思沉浸幻阵中，利用厉鬼符篆做了个屏蔽效果。
　　“你可以进去了。”封扬倒是没有想到，孙瑶就算变成厉鬼，胆子竟然还这么小。
　　孙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这种情况，可不就是典型的厉鬼怕恶人嘛！
　　孙瑶刚刚进入幻阵没多久，封飞也回来了。带着满脸的疲惫和焦躁。看向封扬的时候，欲言又止。
　　封扬敏锐的觉察到大哥情绪不对，挑眉问道：“怎么了？”
　　封飞本来是不想说的。可他不说，又怕封扬从别处听到这消息会更不好。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今天提审汪浩雨的时候，得知汪浩雨之所以能够欺骗利用这么多女孩子，是因为加入了一个PUA学习群。群里有老师每天给他们做理论培训，还会针对每位学员遭遇的不同情况，给予现场讲解。”
　　“据汪浩雨交代，这个学习群的上限是五百人。总共有十名老师随机授课。每堂课按照需求不同，每次收费一万五千元到十万元不等。而他之所以会产生教唆孙瑶自杀的想法，也是他的老师告诉他的。让他彻底解决掉孙瑶这个麻烦，以免暴露自己。”
　　“据汪浩雨猜测，他的老师既然能给出这样的建议，并给出精确的诱导步骤，之前肯定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或许不止一次。”
　　“可是当我们拿着汪浩雨的微信登录这个PUA教学群的时候，发现这个教学群在五个小时前已经解散了。所有数据全部删除。对方有技术高超的程序员做清盘处理，资料根本无法恢复。”
　　五个小时前，那不就是封扬带着几名实习记者去学校堵人的时候？
　　封扬立刻反应过来：“当时的围观群众里还有PUA教学群的学员或者老师在？”
　　而这个学员看到他们带人围堵汪浩雨的行为，立刻意识到他们的PUA学习群很有可能曝光。所以当机立断，趁着事情还没发酵前解散了PUA学习群，所有群学员和老师全部转入线下隐藏起来。
　　封飞点了点头。他们打草惊蛇的举动，或许放跑了一群真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封扬的神色也变得沉重起来。他带着实习记者去堵汪浩雨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甚至存着打草惊蛇的想法，就是想把汪浩雨的人渣行为曝光在众人面前，宣扬的人尽皆知。
　　他的初衷是为了孙瑶报仇，是为了让孙瑶泄愤。可是之前在警局的一番谈话，让封扬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有可能刺激到犯罪嫌疑人，从而威胁到其他受害对象的生命。前世的经历虽然造就了封扬冷漠的性格，但他也不想看到其他人因为他的原因置身于危险之中。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举动，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
　　而这次PUA学员群的成功脱逃，则让封扬意识到媒体是把双刃剑。虽然可以用来对付坏人，却也有可能造成大面积伤亡。按照因果报应论，如果那些坏人因为封扬的举动逃脱法网，甚至因此加害了更多的受害者。那么这些罪业自然要有一部分落到封扬身上。
　　封扬不担心自己，只担心会因此影响到厉鬼符篆。毕竟这个世界的天道对厉鬼存有莫名敌意。封扬不会给天道留下一丝一毫的机会，以免天道抓住把柄借此针对厉鬼符篆。
　　封飞看着面色铁沉的封扬，忍不住安慰道：“你也不要自责。其实这件事跟你的关系不大。如果汪浩雨的身边真的潜伏着其他PUA学习群的成员，只要警方抓走汪浩雨，肯定就会惊动他们。”
　　但也未必会像现在这么及时。
　　封扬心知肚明。开口说道：“我会想办法抓到这个PUA教学群的人。”
　　封飞摇头苦笑。就连他们警方都有些束手无策，封扬一个还没报道的大学生，能有什么办法？


第46章
　　如果说利用现代科技找人, 封扬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但如果利用厉鬼符篆追溯一下孙瑶和汪浩雨身上的因果关系, 或许能找到那个教唆汪浩雨教唆孙瑶自杀的PUA教学群老师。
　　不过这一点, 就要依靠孙瑶的尸骨帮忙。除此之外，还需拿到汪浩雨的血液或者毛发。
　　“……所以，你要对我的尸体做什么？需要挖坟吗？”厉鬼小姐脑补到那个场面，一时间有些瑟瑟发抖。
　　看着因为厉鬼的气场影响, 头顶吊灯明明灭灭滋滋啦啦的场景，封扬几乎可以确定，孙瑶是他两辈子加起来，见过的最怂的一只厉鬼。
　　“没有那个必要。”封扬也不想自己深夜潜入陵园掘坟的消息登上热搜。所以才需要孙瑶的帮助。
　　“我能帮您什么？”孙瑶小心翼翼地问道。
　　封扬冲着孙瑶和善一笑：“你只需要重新附身到你的尸骨上就好了。”
　　届时，封扬就可以利用厉鬼符篆和孙瑶签订的契约, 追溯孙瑶尸身上最浓郁的因果联系。简而言之, 就是孙瑶在意的, 以及曾经害过孙瑶的人。
　　也就是说, 她得跟着封扬到陵园，再附身到自己已经被埋在墓地里的尸骨上。孙瑶想象着那一幕, 只觉得眼前一黑。
　　封扬实在不能理解孙瑶身为一只厉鬼，为毛会胆小怕事到这种程度。当下有些无语。
　　不过, 在依靠孙瑶的尸骨追踪因果之前，封扬还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想办法拿到汪浩雨的头发。
　　“你还想去采访汪浩雨？”封飞有些愕然，旋即明白自家弟弟在想什么。忍不住劝道：“警方已经多次提审汪浩雨, 他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毕竟你年纪还小, 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办案人员, 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是可以原谅的。”
　　封飞能理解封扬的心情。但他不赞同封扬想要再次采访汪浩雨的做法：“他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在案件没有正式侦破之前，是不允许探视的。这是规定。”
　　封扬了然，旋即说道：“那你能帮我拽两根汪浩雨的头发吗？”
　　封飞：“？？？”
　　封飞忍不住问道：“不是，你想干嘛？”
　　“做法诅咒他。”封扬一本正经的解释。
　　封飞：“……”
　　显然封飞是一点不相信封扬的话。不过最后，重度弟控的封飞还是满足了封扬的要求。蓐了一把汪浩雨的头发回来。
　　当天夜里，封扬带着孙瑶的鬼魂去扫墓。在孙瑶的配合下，施法追溯孙瑶和汪浩雨身上共同的因果关系。
　　封扬将精神浸入幻阵，汪浩雨已经睡熟了。灵魂体被困在幻阵里面，正迷茫的四处游走。瞧见封扬出现，倒是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封扬懒得回答汪浩雨的问题。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追溯因果是需要耗费大量功德金光和厉鬼魂力的。封扬之前费劲巴拉攒的那么一小拳头功德金光，为了构建法阵，已经耗费一小半了。
　　好在一分钱一分货，在因果阵法的追溯下，汪浩雨的身上慢慢出现了两条血线。一条浓厚血腥指向孙瑶，另外一条细浅不可查的血线，则指向教唆汪浩雨杀人的那个PUA老师。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颜色的线，则指向汪浩雨的血脉亲人。这个封扬不关心。
　　封扬只将那条细不可查的血线对面指向的灵魂信息记下来。因果法阵会给出那个人的生辰八字。而封扬利用汪浩雨的毛发和灵魂做法，则有一定几率在幻阵里显现出那个PUA教导群老师的相貌。
　　不过这一点，仍然需要耗费大量功德金光。
　　封扬眼睁睁看着自己积攒的拳头大小的功德金光在短短时间内消耗了一大半，心痛的简直要淌血。
　　封扬在心里恨恨发誓，等抓到那个PUA教学群的全部成员后，他一定要让那帮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这一回，绝对不能再打草惊蛇。
　　按照封扬的想法，既然知道了那个PUA交流群老师的生辰八字和相貌，封扬只需要在幻阵内做法，把那个PUA老师的灵魂拉入幻阵中一顿折磨，让他交代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之后，再上警局自首就好了。哪知道殷厉听到了封扬的计划后，却另有想法。
　　“不是说那个PUA聊天群里总共有五百个人，其中还有十名导师吗？我觉得按照这个导师的人数推算，他们手上绝对不止这一个聊天群。我们要想一网打尽的话，还得多做一些布局。”
　　如果说封扬思维惯性，只想把那五百个人抓住的话，殷厉习惯性思维发散，就想抓住更多的人。
　　而这样侃侃而谈步步谋划的殷厉让封扬久违的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他十分耐心的看向殷厉，笑着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殷厉沉思半晌，琢磨道：“孙瑶不是厉鬼吗？她可不可以附身到那个PUA老师的身上。我相信他们绝对不止一个交流群。就算汪浩雨的那个群解散了，肯定还有其他的群在联系。那个PUA老师总不能注销掉所有微信账号吧？让孙瑶附身到那个老师身上，想办法找出这些交流群。再根据群里的发言记录和每个ID的IP地址以及微信收付款账单，找到那些群成员。最好能够组织一场面基活动，让群里最活跃的成员出来见一面。”
　　到时候就可以守株待兔一网打尽！
　　两个人说到这里，视线同时移向孙瑶。厉鬼小姐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摇头：“我不行我不行的。”
　　她一看到坏人就吓得魂儿都震荡了。怎么敢附身到坏人身上。
　　封扬和殷厉同时叹了一口气。孙瑶这位厉鬼小姐的存在还真是从各种方面积极的打击他们对猛鬼的认知度。
　　不过这种成为厉鬼后还能保持理智和善念的善鬼也非常难得，封扬只能希望他们帮助孙瑶完成希望后，获取的功德金光能多一些。
　　——接这一单生意已经是赔本在做了。区别只在于赔多赔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