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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域直播(154)

作者:莲兮莲兮 时间:2019-08-08 16:54 标签:灵异神怪 励志人生 科幻 恐怖

  它们如墨绿的海潮冲向了吞噬者和神圣种族,原本一边倒的局势被渐渐制衡。
  然而这还不止,那河水仍然在翻滚激荡,卷起越来越高的浓稠绿浪,渐渐在河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漩涡。
  阴寒的风吹起楚央额边的发,他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惶惑。
  琴声一顿,楚央睁开眼睛,道,“他们召唤到了这个现实的半神。”
  伴随着他的话语,那雄浑的绿色漩涡中间,巨大的鱼鳍如船帆一般扬起。一声雷鸣般的咆哮震动大地,足有一栋五层楼高的巨型深潜者猛然从漩涡中跃起,落地的瞬间变压塌了好几栋大楼,不论是友军还是敌军的生物全都被踩在那双绿蹼之下,被碾成了肉酱。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一个更加巨大的深潜者从漩涡中直起了腰身。这一个明显是雌性,胸前垂坠着一层层的肿块,腹部肥大宽阔,体型是之前那只巨型深潜者的两倍。它那可憎的脸上粘着数不清的海星和珊瑚,浑浊而古老的巨眼直勾勾地看向了楼顶的楚央。
  楚央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冰冷粘腻的沼泽之水缠裹住,寒流从血脉里汩汩涌过。
  达贡和海德拉,深潜者和拉莱耶人崇拜的半神,克苏鲁的后裔,沉睡在大海之底——主神克苏鲁那被埋葬的神殿中。
  母神登陆,庞大的身躯所过的地方,高楼便如泥土捏成的不堪一击,钢筋发出哀叫的声音弯折倒塌。它走向楚央,大概是想要一把捏碎这个始作俑者。楚央转头对那两个显然已经吓得后退想要逃跑的手下道,“传令下去,让所有的五级将领去攻击达贡和海德拉。”  ”是!”那两个随从逃命一般跑了。
  楚央面对着逼近的庞然大物,说不紧张不害怕是假的。上一次直面这么大的东西,还是在猿头村对抗蜘蛛之神。
  他努力压下狂跳的心率,扔掉弓毛已经断了一半多的琴弓,换了一把完好的。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他看到过的死灵之书的内容,努力寻找那种头疼欲裂的、恨不得将头颅抓开的感觉。
  然后,琴音迸发。
  不再是人类的旋律,而是彻底的、决然的、变化多端的混乱。没有固定的节奏,没有固定的音阶,没有任何规则的束缚。能够直透脑颅,集中那个最令人恐惧崩溃的点的音乐,会让人发疯的音乐。
  这音乐在整个伦敦城中爆发开来,立刻给战局加入了更多的混乱。就算是戴了特制耳塞的观测者们也难以忍受这样诡仄的噪音,不少级别较低的已经开始惨叫亦或是瘫软,再怎么试图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无数难以理解但给人极度恐惧之感的影像出现在头脑中,有些英国士兵开始不辨敌我,胡乱开枪;有些观测者也开始相互厮杀。但是海德拉也只是行动稍慢了些,似乎有些痛苦似的试图捂住自己脑袋两侧的两个大概是耳朵的圆洞。这样程度的神智攻击,终究还是无法制服有克苏鲁血统的半神。
  于是伴随着不辍的大提琴乐声,楚央的胸口衣衫崩裂,巨大的花绽放,淹没了他和他怀里的大提琴。伴随着琴声,数不清的藤蔓如烟花般炸开,化作千万条锋利剧毒的荆棘迅速缠裹住了海德拉臃肿肥胖的身体。海德拉显然感觉到了剧痛,用力挣扎,但是在这音乐中,污秽双子的力量似乎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札尔的藤蔓散发着致命的幽光,牢牢地困住母神。而紧接着,罗依扎尔宛如从海平面下迸射而出的骄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海德拉。
  海德拉发出一声哀嚎,胸口汩汩涌出墨绿色的血,踉跄着向后摔倒。远处的达贡发出一声怒吼,猛然跃起,扑向楚央。
  可是此时吞噬者的各个五级将领都已经赶到,从他们身体中迸射而出的圣痕宛如黑色的烟云,与达贡撞在一处。
  楚央只觉得骨骼像是被拆解成了无数段,身体像是被泰山碾压过,冷汗从下巴上滴落在琴身上,胸口的藤蔓也仍然在弥散着炫目的流光。
  他刚刚将圣痕收回体内,却忽然又感觉到了一种汗毛直竖的惶然。
  一丝不安的风吹过他的脸颊。
  他微微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原本只剩他一人的屋顶又多了一人。
  熟悉的高个男人,和林奇惊人相似却更加冷峻森然的面容,一双穿越了亿万年时间的眼睛幽幽望着他。
  林乔。
  

第147章 泰晤士河 (3)
  达贡的怒吼、海德拉摧毁房屋的巨响、神圣种族和圣痕相互厮杀的种种混乱之音, 飞散的分子混在肮脏的烟尘里遮天蔽日。
  一切都在毁灭,都在燃烧。而在这混乱中心的大厦顶上,却如风暴之眼一般平静。
  林乔手中仍然拿着那带有眼睛纹章的手杖,风吹起他的衣摆, 宛如黑暗的翅膀。他凝视着衣衫破碎、胸口的圣痕仍然在灼灼发热的楚央, 还有那被污秽双子的粘液弄脏的大提琴。
  楚央也盯着他, 冷汗被风吹透, 寒冷的感觉令他微微发颤。他按弦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经络酸痛, 尤其是手腕,而他拿着琴弓那只手的手臂也是同样的疲惫,就连举起来都嫌困难。他刚刚使用过圣痕, 副作用也开始再一次冒头。他的心跳越来越快,看到林乔的一瞬间,恐慌也如黑暗中的蛛脚, 悄无声息地爬上他的背脊。
  林乔在伦敦……这样的事先知不可能不知道。
  他是故意让楚央来对付林乔的。
  是试探么?难道他真的要与林奇的父亲对战?有没有什么办法避免?林乔的能力深不可测,他不可能有机会取胜的, 再说他刚刚用过圣痕,再用一次,之后要怎样掩饰恶化的副作用?
  古老者水晶或许可以减轻他的症状?但能减轻多少呢?更何况说不定他会直接被林乔杀死。
  那样林奇是不是就能安全了?但是还有另外两个楚央不是吗?
  楚央无法做决定, 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林乔。所以只是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双眼因为疲惫而充血的样子, 竟也有几分瘆人。
  突然,楚央附近的话筒和音响设备都发出了扭曲的嘶嘶声, 然后冒出了青烟,散发出了焦糊的味道。楚央甚至都没有看到林乔是如何做到的。这样一来,楚央的琴音攻击范围便被缩小到了楼顶附近。
  楚央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深深呼吸,压抑自己濒临失控的焦虑。他在心里对自己怒吼:楚央!镇定!你必须保持清醒!
  楚央学着另一个自己露出带有讽刺意味的尖刻冷笑,“你不是不到最后关头不干预的么?”
  林乔仍然幽幽望着他,没有说话,却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权杖。
  他不可能赢得过林乔,没有人能赢得过他。在另一个楚央的记忆力他看到过,只有先知可以打败林乔。但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或许这就是他的死期?这样是否可以换得林奇的平安?
  楚央的头脑一片混沌,难以集中精神,但他还是再次将琴弓放到了琴弦上。肋骨附近的皮肤再次被流泻而出的藤蔓撑破,淌着血从他的臂弯之下倾泻开来,宛如一条迅速蔓延开来的裙裾。琴声响起,是和刚才一样的曲子,属于诸神的音乐。
  那琴声所经之处,就连没有生命的钢筋水泥玻璃也变得不再稳定。氧化钙的分子如一片清淡的青白烟雾从四面八方升起,迅速吸食空气中的水分,另皮肤产生烧灼的痛感。如果是有生命的物体,低等的虫子会立刻毙命,哺乳动物大概能活一两分钟。而若是一个零级观测者人类听到这样的声音,从大脑开始,机能会渐渐紊乱、分崩离析,进而体内各大系统开始失调,肌肉麻痹,失去行动能力。再继续暴露在这样的声音里一段时间,免疫系统会开始吞噬自身的细胞,皮肤融化,组织液和血液开始到处渗出。十五分钟以后,你甚至不能确定地上那一滩红艳艳的夹着脂肪块还在不断蒸腾着红雾的东西曾经是个人。
  可是这样的声音,对林乔却仿佛没有丝毫效果。
  这一个楚央尚且不知道林乔的真正身份,否则他就会知道,一般的熵化攻击对于一个熵神来说是没有用的。
  札尔的藤蔓迅速蔓延向林乔,可是在它们触碰到林乔身体的瞬间,剧痛倏忽顺着藤蔓传播到楚央的身体中。楚央只觉得腹腔仿佛被灌入了炙热沸腾的硫酸,他的手松开了大提琴,整个人紧紧缩成一团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倒在地上,痛到惨呼连连。
  林乔缓缓走向他,那双垂下的眼睛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冷得让人害怕。
  “你还是不够强。”林乔语调平平地说,“只有最强的那个楚央才能活下来,与林奇完成双子的使命。你认为你是么?”
  楚央侧着身蜷缩在地上,蜿蜒的藤蔓从他的两肋之间无力地迤逦在地面上。剧烈的痛感令他想要呕吐,张开口不断干呕,秽物从口角溢出。
  此时林乔在他面前蹲下来,眼神中似有若无的怜悯,却更添一分讽刺似的,“你不应该延缓进攻,给平民时间撤退。就算你现在救了他们一时,等到整个现实坍缩后他们一样会灰飞烟灭。况且你这点仁慈,也没有人会感激。”
  楚央微微睁大眼睛,抬起头来。
  他知道了?
  “我看到了另一个你。或许他确实比你更有资格。”林乔用陈述事实般的语气说着最无情的话,“或许是黄衣之王犯了错误,把书给了错误的人。也或许正是因为他把书给了你才令你无法变得更强。你被楚毓宠坏了。”
  “林奇……”楚央想问林奇怎么样了,但是话刚出口,嗓子里忽然一阵强烈的瘙痒,促使他不断咳嗽起来。
  “林奇目前尚且安全,另一个楚央跟着他。”
  楚央眨了下眼睛,却觉得眼眶发疼。
  林奇认出来那个楚央不是他了么?
  他不希望林奇认出来,这样当自己死后,林奇就不会痛苦。可是他又希望林奇认出来,毕竟,他还是自私的。
  他一直都是自私的,就算是在做那些所谓善良的事的时候,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良心得安,为了逃避那种吞噬一切的罪恶感。
  “你要杀了我么?”楚央嘶哑着嗓子,艰难地问道,“杀了我,林奇就安全了吧?”
  林乔望着他,似乎有些失望似的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能够救林奇的方法,从来都不是杀死你,而是让他的同伴变得足够强大,强到就连序神也无法再随意安排的地步。我也是后来才明白。”
  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林乔问,“为什么不肯解放你自己?”
  似曾相识的话。
  那个灰衣男人一遍一遍对他说的话。
  “我试了。”楚央颓唐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筋疲力竭的疲惫,“还要我怎么样?我已经看完了黄衣抄本……”
  “不够。你仍然在抗拒,因为你害怕。你怕弄脏你自己的手。”林乔的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怒意,“你太懦弱了,楚毓为你牺牲生命,难道换来的就是你这副懦弱自私的性子?大坍缩没发生封闭现实没有打开前,在单个现实里的死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真正的死亡,就算是从所有现实中都已经消失的人也不过是回到存在和不存在中间不确定的状态,还有一次可以被确定的机会。但是你却被你自己这点世俗的道德束缚住,束手束脚,不肯为了更加重要的事去牺牲你那点所谓的良知和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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