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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清月下(24)

作者:蒜苗炒肉 时间:2017-09-10 21:18 标签:情有独钟 悬疑推理 励志人生 江湖恩怨


  除去还能叫出“乌桑”这两个字,朱离此时找不出别的言辞,柳棉半扶半托着他,乌桑再也再也没看他一眼,而是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柄剑,眼神落在刀疤脸的身上:“寻仇?可以,若你们还讲规矩,就一个一个来,只比招数,不使内力,我奉陪到底!”

  “他们不会,不会!”朱离闻言惊叫出来,在柳棉手里挣了两下,喊出来的声音都破了,他看乌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使劲推了柳棉一把要挣脱柳棉的搀扶,却毫无效用,而乌桑已捏剑摆起阵势,与刀疤脸对峙,朱离心里急痛相交,他仰天长啸,难平心头愤恨悲痛。

  乌桑这时却回过头来看他,神色诚恳而认真:“我知道他们不会守规矩!这世上,只有你朱离朱存之,才会守这种规矩!”乌桑说着笑了一下:“那已够了。”

  朱离不明白乌桑这个够了是指什么够了,他看到刀疤脸刀刃带着寒光刺向乌桑,听着刀剑相撞的锵鸣声,颓然闭上了眼睛,他只觉这刀剑撞击的声音刺破了自己胸膛,心里那股支撑着他强撑到此刻都没倒下的力气都从胸口的漏洞里泄了出去,他脸上一阵湿热的麻痒。

  他颓然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不能再看,任由柳绵拖着他越走越远。

  柳府门前此时静的落针可闻,偶尔夹着刀疤脸一两声呼喝,和旁人几声哀婉叹息或叫好,一下一下砸在朱离耳边,像是刀剑在他身上重新过洗礼一遍。

  “贤侄,乌桑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少年英侠,已尽力了,不必自责!”

  朱离听出是柳城声音,绵儿竟然将他拖到了柳城跟前,他说不出话,只在这间隙听得乌桑哼了一声,张目看时,乌桑已被掀翻在地,刀疤脸背对着他,挥起大刀往乌桑颈间横切过去。

  不知怎么,这一眼还看到柳城嘴角的狞笑和柳吹絮惊得瞪大的眼睛,以及从柳吹絮手中掷出的剑。

  这一剑力道不足,太慢了,救不了乌桑!朱离眼神瞬也不瞬,只盯着刀疤脸的刀刃。

  就在刀刃已划破乌桑脖颈之时,刀疤脸的刀刃却忽的一倾,斜着从乌桑肩头划了下去,朱离只来得及松出半口气来,便听砰然一声,刀疤脸竟直直倒在了地上,喉咙处的鲜血如泉眼里的活水一般汩汩涌出,而柳吹絮掷出去的剑,擦着刀疤脸身侧掠过,跌落在了地上。

  谁打歪了刀疤脸的刀刃?谁杀了刀疤脸?

  这变故仓促,一时之间谁都反应不及,就连西湖三怪的人都愣怔了一下。

  与这忽然的寂静里传来一声极柔媚的笑声:“呵呵,同归于尽!这才不愧是乌桑,不愧是我苍霞山的人。”

  听这意思,刀疤脸是乌桑所杀了!那打歪刀疤脸刀刃的,只能是说话的人了。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不知何时,柳府门前来了这样一个女子,她头戴幂蓠,垂到颈间的白纱遮住了容貌,一身劲装紫衣却只遮住要害,勾勒出曲线起伏的身姿,还露出胸前一片白腻的肌肤,腰间一段柔韧的腰身,一截细瓷一样的脚踝。

  这样装束,戴着幂蓠实属多余,难道脸上容光还能胜过衣间透出的春!色?

  这女子却混不顾别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何,她自风摆杨柳搬扭着腰肢走到了乌桑跟前,手指在乌桑脸上摩挲过一道,看着乌桑摇了摇头:“啧啧,这样俊朗的人他们也舍得下了手!”

  乌桑费劲地拨落了她的手,挣着叫了一声:“青槐。”

  西湖三怪的人这时总算收回神智,一个紫色脸膛的汉子指着青槐骂道:“妖女,你到底是何人?”

  青槐笑着回头,姿态婀娜,语气娇媚:“大爷,妖女嘛,还能是何人?”她目光透过隐隐绰绰的白纱巡视四周:“寻仇的快些过来呀,奴家忙的很呢!”

  刀疤脸死了,西湖三怪的人群龙无首,又弄不清她的底细,不敢贸然动手,只是团团围着她。

  她轻笑了一下:“奴家只数两声,再不过来,奴家可就带着他走了!”她伸出纤纤素手,比出两根手指:“二!”收回了一根:“一……”

  西湖三怪的人终归在众目睽睽之下讲究面子,虽知此时贸然出手不智,却也被激地一拥而上。

  青槐端立不动,直到别人离她极近时,才手腕轻颤,两手手指骤然长出一尺,径往来人脸上抓去,那假手指在日光下闪着粼粼绿光,就如长在她手上一样,她使得娴熟而自然,离得又近,已在一人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这一抓之后青槐便莲步轻移,躲了开去,笑对着对着手心呵了口气:“有毒的,这位大爷可得小心些呢!”

  那人立刻在脸上摸了一把,脸上虽未有异常感觉,但是伤口处的血色却发青发黑,这人登时有点慌神。

  青槐对着西湖三怪的人咯咯一笑:“瞧,你们的人中了毒,还要打么?”

  几人七嘴八舌,呵斥她:“妖女,交出解药!”

  青槐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解药嘛,你们先回去,今晚必定送到这位大爷下榻之处!”

  她这话轻佻戏谑,谁肯信她,只当戏言,刀剑霍霍有围了上来,这边青槐边战边调笑,言语孟浪处比勾栏之地的女子有过之无不及,柳城和他邀来的拳手都不忍细听,蹙了眉头。

  但此事与他们无关,也不便插手,只是围观,只见柳棉拽了拽柳城的衣襟:“爹爹,朱大哥晕过去了,他流了好多血!”

  柳城目光阴鹜,在朱离脸上扫视了一遍,才从齿缝间哼出声来:“请大夫!”又顿了一阵,招手叫来一名家丁:“往缘来酒楼漏个消息,说他们少东家受了重伤,在我这里医治。”

  他再抬头时西湖三怪的人已灰头土脸地散了,只有青槐架着乌桑准备离开,柳城喝了一声:“且慢!”

  青槐笑盈盈回头:“奴家记得,大爷明明答应过今日不为难乌桑,难道竟要反悔么?”

  柳城打量着她:“如老夫不曾记错,苍霞山是不涉江湖纷争的。”

  青槐娇笑了一声:“可不是!不过事涉乌桑,奴家可舍不得不管呢。”

  柳城瞥了一眼朱离:“他可暂时不能走。”朱家少爷不会就此事罢休。

  青槐足尖一点,已掠到了柳城跟前,眼神掠过柳城脸上,声音如酒般醉人:“大爷盛情挽留,奴家可就为大爷留下了!”她越说离柳城越近,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柳城耳边说出来的。

  柳城脸色铁青,没能说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想写青槐的衣服露出了肚脐,于是乐颠颠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肚脐以确定位置,可是手残的我打翻了桌子上的黑芝麻糊,溅了一身就算了,盖在腿上的毯子啊,地上啊都溅满了黑芝麻糊%&gt_&lt%

就我这智商,我下本一定写范二小白痴的故事!嗯哼!

 

  ☆、似是故人

 

  缘来酒楼的雅间里静默一片,唯有茶香顺着茶壶里袅袅的茶烟飘散着。

  轮流往里递消息的人走路都时脚板轻抬轻放,生怕弄出一点消息而被迁怒。

  “少爷肩头被柳爷刺了一剑。”

  “少爷要用一条手臂来保乌桑。”

  “乌桑不让少爷舍弃一臂,封了少爷穴位,将少爷托付给了柳爷照顾。”

  “来了一个女人,救了乌桑一命。乌桑用绣花针在刀疤脸喉头划了道口子,那人死了。”

  “来的女人是苍霞山上杀手青槐,解了柳府门前困局,少爷和乌桑,还有那青槐,都被带进了柳府。”

  茶碗磕在桌面上时一声轻响,朱诺挥了挥手,雅间内外的人瞬时都散了个干净,只留了朱祥,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少爷太莽撞了!好在这个乌桑还不是个懦夫,知道自己的事自己扛。”

  朱离离家逃脱,朱家家仆沿路拦截,朱家家主却带着朱祥来逞州守株待兔,原拟朱离一进逞州城便将他捉回去,谁知朱离又跟乌桑混在一起的消息竟传到了那人耳里,朱诺再接到那人密信,就不得不改主意。

  朱诺手指捻着胡须,脸上一点表情也无:“存之再不得个教训,迟早把自己小命儿连着朱家一起赔进去。”

  朱祥陪着笑:“少爷还年轻。”他沉吟了一下:“咱们要不要……”

  朱诺摇了摇头:“现在带存之回家?晚了!人家主意都打到了存之头上,这时候带存之回家,显得咱们心虚了!”

  朱祥要说的并不是带朱离回家:“可是少爷对此事一无所知,咱们一直拖延下去,只怕那人等不及。”

  朱诺蹙眉看了朱祥一眼:“《仰止书》存之不能沾手!”朱诺挑了挑眉毛:“胡人不是也在找么,就在胡人身上下点功夫!他们的事,他们自己去争,咱们尽量不要掺和。”

  朱祥应了一声:“是。那少爷……”

  朱诺叹了口气:“不能带他回去,且让他在乌桑身边待着吧,不要引人怀疑。”说着气不过,茶碗被他狠狠扔在了地上:“等他回家,打不断他的腿,不听话的东西!”

  茶碗里的茶水溅起来,朱祥没躲,身上都溅了许多,朱诺撩起眼皮看他:“我知道你疼他,可《仰止书》多大的事,三令五申他都不听,他逃家出走也要掺和进来!现在人家指望他从乌桑身上弄来《仰止书》,我护他都护不及。”

  朱祥也叹了一声,“只怪少爷不知其中关窍。还有,小人以为,杨家的宅子也留不得了。”

  朱诺气的吹胡子:“乌桑也留不得!倚欢楼里有一个不够,还要再来一个,这一个更厉害,存之胳膊都不要了!”

  倚欢楼里那一个朱少爷一直说是君子之交,因为那人救过他的命,便一定要涌泉相报,朱家少爷为此没少挨打,却拿定了主意绝不肯断绝往来。

  朱诺气虽气,却并不放在心上,倚欢楼那一个不过欢馆郎罢了,弄不出什么风浪来。

  可是乌桑却不一样。

  朱祥笑了一下:“按说少爷年纪不小了,定个亲事或者能收收性子。”

  朱诺哼了一声:“糊涂!《仰止书》这档子事儿不完了,存之的亲事那位还不是要插手,自找麻烦!”

  朱祥重新为朱诺斟了杯茶:“还是老爷思虑周详。”

  朱诺摇了摇头:“这已经是那位这几年太顺风顺水,手底下有些松了,咱们才能这样把存之摘出来,哎!”

  朱祥也叹了口气:“少爷这一次吃的亏大,望着以后能得个经验。”

  朱诺不语,只重重叹了口气。

  朱家少爷并未想得不得经验的事,他从昏睡中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想去找乌桑。但柳家下人却拦着他,第一时间通报了柳城。

  朱离与柳城此时相见,尴尬之外还有敷衍,两人都直说是误会,柳城更夸朱离义薄云天。

  送走了柳家下人,朱离已挣扎下了床,柳家的下人见他执意如此,先强迫他吃了一碗药,才许他过去。

  乌桑比他伤得重,被安置在柳家后院的左厢房里,他去时乌桑还没醒来,那救人与危机的妖冶女子已经不在,傍晚的斜阳照进厢房的窗格,在乌桑苍白的脸上涂上一层浓厚的金色。

  乌桑仰卧着,身上一股浓郁的药味,朱离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口,都已上过药,包扎妥当了,他才松一口气。

  乌桑身前的伤不多,他的伤都在后背,朱离小心地将乌桑翻了个个,触及乌桑伤口时乌桑皱着眉哼了两声,便又没了动静。

  乌桑身后的伤口也都被包扎过了,但仰卧时压到了伤口,好几道口子上的绷布已被鲜血浸透了,连着中衣上都是血迹。

  朱离坐在一边,掀开乌桑中衣查看伤口,乌桑人有些瘦,背上更看得明显,练武之人虽不至于瘦到皮包骨头,但那劲道的肌肉只有薄薄的一层,如今也被横七竖八的绷布裹着,只露出零星的几块好着的地方,也有旧伤痕留下的细细的白道子零星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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