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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鬼(43)

作者:狂上加狂 时间:2019-01-09 13:26 标签:灵异神怪 强取豪夺 惊悚悬疑

    虽然它不似其他铠甲一样散发着夺目的冷光,可水根的眼睛却无法从那铠甲上移开。
    他着了魔似的伸手朝那副盔甲摸了过去,指尖触到盔甲时感受的却不并是金属冰冷的触感,反而是一片的温热。
    水根将压着盔甲的兵器推到一边,略一犹豫,但还是抵不过心里奇怪的悸动,将它一一穿上,当盔甲贴合在皮肤在上时,居然如穿着纯棉衣服一样的舒适,毫无重铠笨重僵硬的感觉。
    盔甲繁琐的系法并没有让他手足无措,护心镜,裲裆,护肩、护膝都逐一绑缚在了正确的地方。
    当娴熟地系好最后绑带后,他满意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万人与绍已经停下手来,惊讶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穿错了?”水根不解地问道,边说边低头审视着自己。
    这一看,水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只见原来锈迹斑斑的盔甲就像被抹净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一般,渐渐褪去了锈迹,散发出似金非金的光彩。在这副盔甲之上装饰着一只硕大的牛头镇邪兽,在牛眼的位置上镶嵌着两颗不知名的宝石,时不时的变换着鬼魅的色彩,仿佛随时都要扑将向前,将面前的敌人撕咬成碎片一般。
    “这……这是猎神嘎仙的御魔甲!他怎么能穿得上?”万人不复从容镇定的神情,惊讶地喃喃自语道。
    不过让万人与绍真正惊讶的,却并不是这副诡异的盔甲,而是——水根!
    吴水根,在这一世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农民工,虽有些狡黠的小聪明,但跟前世的帝王做派是无法同日而语的。
    可当他披上了这副盔甲时,一种无法言喻的肃杀气息顿时蒸腾出来,仿佛他天生就是个手握长剑,厮杀于千军万马间的不败战神。就连清河王与万人此时望向水根,心中也隐隐升起一阵难抑的惧意。
    水根并不知那两人心中的想法,他只是惊讶地摸着自己的盔甲,当触到那牛眼时,之前受伤而沾在手指上的血迹自然而然地涂到了牛眼之上。
    也就是刹那间,那牛头居然张开大嘴发出一阵震天的怒吼,随着这声怒吼,两只牛眼发出如炬般的光芒,而水根身后的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铠甲突然如气充一般,纷纷地升上了半空,在一个个空空如也的盔甲后出现了一张张骷髅的面庞。
    吼终止之时,一支庞大的骷髅军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甚至还有几匹披着战甲的骷髅马,踏着清脆的马蹄小跑了过来。
    水根应该觉得害怕,可当一只银甲的鬼马来到他近前时,鬼使神差一般,他居然手握缰绳翻身上马。
    不知是不是所有的热血男儿,骨子里都渴望着疆场的畅快厮杀。这一刻,身披战甲,手握长剑的水根,骑在马背上时,再望向结界外那满坑满谷的冻尸时,水根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激动难耐地膨胀喷涌着。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喊一声:“杀!”
    随着他的振臂一呼,身后大批的幽灵将士都高举着手中的闪闪发光的武器,发出冲锋的呐喊:“杀——!”
    就在这一瞬间,结界已经不堪重负,被冰尸冲散开来。
    水根一马当先,挥动手中的长剑将阻挡自己的冰尸拦腰斩断,而他座下的战马也扬起可马蹄,将被斩断后还在蠕动的冰尸踏在了脚下。
    在那一刻,绍变得有些恍惚,他望着水根挥动着长剑的背影,突然觉得王兄真正的复活了。
    水根眼角扫到有个冰尸冲向了发呆的绍,手疾眼快将它击倒,又冲着绍高喊:“干吗呢?别发呆了,快上马!”
    绍心中一紧,明白自己此时不应该有丝毫懈怠,连忙收回心神翻身上马。
    而万人也已经骑到了战马之上。三个前世的冤家宿敌,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的武器,策动身下的战马,毅然决然地冲向了不断袭来的冰尸大军。
    而他们的前方,那个断崖的边缘,无数只坎塔挥动着黑色的翅膀在空中盘旋,发出死亡的诏书,而巨大的水花也已经翻涌了上来,无数只触角从白色的水浪中伸展出来,射向了冲将过来的三人。
   
    【死咒】

    第63章
   
    不知是不是盔甲保护的缘故,这次绍与万人就算离断崖很近了,灵力也没有消散的感觉。这让他们俩信心大增。
    水根就更不用提了,穿上这神秘的盔甲后那就是七合一的金刚葫芦娃,巨猛无比!尤其是刚才冲杀了一阵,自己都觉得自己够牛逼的,旁边要是架上一摄影机,不用特效就一好莱坞的巨片。
    那些冰尸已经与水根指挥的骷髅军缠斗在了一起。剩下的三个人冲向了断崖的边缘。
    终于砍完散怪,要战BOSS了。葫芦娃一提缰绳,飞跃起身子扑向了大章鱼。
    眼看着一根触手延伸过来,水根立刻举起手中的剑朝触手砍去。当一剑劈下来的时候,粗壮的触手立刻被斩成了两段,可葫芦娃不知为何,一栽歪身子略显狼狈地落回马上。
    而万人与绍的武器也随之落下,将缠绕过来的触手砍得七零八落。这触手也够恼人的,斩断一根,断口处马上又生出一根,稍事停顿后,又不依不饶地缠绕了过来。
    这几刀砍得真重,疼得水根差点掉下马来。
    说来也奇怪,中招的明明是怪物,可水根却觉得自己的心被捅了似的,当绍再砍下一刀时,水根终于忍不住疼得大叫出来。
    这时绍他们才发现水根的异状。
    “你怎么了?”绍靠到水根的身旁得空问道。水根疼得说不出来话,刚缓和一点,一只触角又延伸了过来。
    在一旁的万人手疾眼快,又一刀斩断。那边水根又一声惨叫,再也稳不住身子,一个跟头就栽下了马来。
    万人何等聪明立刻揣度出了里面的玄机,当即暴喝:“快!脱掉他身上的盔甲!”
    绍将水根抱在怀里,去解盔甲的系带,但是无论怎么施力,那身盔甲如第二层肌肤一般,怎么也剥落不下来了!
    这时水根胸前的那只牛头镇邪兽,两只牛眼突然又是精光一闪,绍立刻被震得被甩出了老远。
    而几只触手又延伸了过来将水根密实地缠住,这次一旁的万人却没有再砍,眼睁睁地看着水根被卷进了水花里。
    金刚葫芦娃瞪圆了双眼,与那章鱼美人再一次亲密接触,那美人已经睁开眼睛,散放出湛蓝色的幽光。
    那双眼睛直直地盯向了水根,水根却牢记上次的教训,只望了一眼就赶紧扭头转移了视线。
    可惜美人不依,又拿触手把水根的脸蛋扒拉回来了。水根没办法了,只好紧闭着双眼,单等下面那俩哼哈二将想折呢!
    绵软的触手轻轻抚弄着水根的脸颊,湿漉漉的一根慢慢地滑向了他紧闭的嘴唇,又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就那触觉,那粗细,那湿滑的程度,使水根立刻联想起了跟混蛋王弟的一些操蛋的经历,腻味劲儿就甭提了。
    当触手已经触到喉咙深处的时候,水根拼尽了力气使劲地咬了下去。那触手倒是够灵巧的,还没等他咬实呢就急急地撤了下来。这下水根倒把自己的舌头咬住了,疼得金刚葫芦娃立刻飚了几滴英雄泪。
    “唔……”一丝痛苦的呻吟突然从那怪物的嘴里溢了出来。水根偷偷地瞟了一眼,只见“他”的脸上泛起了痛苦,从嘴角居然渗出了淡淡的血。
    水根心中大奇,刚才砍得是怪物,可自己却心疼难忍,而现在咬的是自己,那怪物倒似难受千倍一般,难不成自己跟那怪物还心电感应了?
    心里这么琢磨着,手上就有了行动,水根冲着下面的万人大喊:“赶紧的!朝我开炮……啊,不对,是射箭!”
    万人听得一皱眉头,水根急了:“快点,再不快点,爷爷我就要被个章鱼尝鲜儿了!找个死不了人的地方射!”
    这下万博士明白他的意思了。他顺手取下马身上挂着的一支强弩朝被拽上半空的水根瞄去。
    这时有一只手抢过了他手中的弩箭。
    “我来……”清河王冷冷地说。
    万人倒也没争,的确这清河王前世虽然无所事事,整天就知道打家劫舍,但论起拉弓射箭,倒也是百步穿杨的好手,自己在这方面还真不及他,若是试了准头,难保水根不会发生危险,这件事儿由他来做,倒是胜算大些。
    绍将弩箭啦满,稳稳地对准了水根的屁股,却迟迟不肯松了弓弦。
    水根急得不行,大喊:“你倒是射啊!”
    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清河王突然笑了:“你第一次这么性急,我倒是情愿你这句话选在独处的时候,说给我一人听……”
    “拓跋绍!你他妈这时候了还想着……哎呦!”
    原来就在水根怒骂之时,那箭已经扑哧一声,透过盔甲的缝隙扎到了葫芦娃滚圆结实的屁股蛋子上了。
    水根疼得都受不了,那怪物更是疼得松开了触手,发出尖利的长号,伴着下沉的水花又要落回到深潭之中。
    绍立刻跃起身子接住了水根。而万人也飞跃起来,却是扑向了要遁入水中的章鱼美人。
    只见他扬起了手里的一根绳结,仔细一看会发现那绳结似乎是用头发搓成的,不用问,肯定是就地取材,也不知割了哪个冰尸的头发做的绳子。
    绳结将章鱼美人的身体牢牢地套住,再使劲一拽,那怪物“啪”的一声摔在了冰层之上。
    万人手脚麻利,趁那怪物正疼得抽搐之际,手起刀落,一只精钢的匕首扎向了怪物的心脏处,然后迫不及待地将嘴罩在了怪物喷涌出鲜血的伤口之上。
    于此同时水根的身体绷直,两只眼睛因为痛苦到了极致,似乎要崩裂开来。
    绍抱着水根,自然感受到了水根身体的异样,他拼劲了全身的灵力于双手,用力地撕扯着水根身上的战袍,那牛头兽再次迸出了蓝光。
    绍生生地承受着,就在扯断了盔甲的金属系带的同时,自己的一口鲜血也喷薄到了那牛头镇邪兽之上。
    那两只诡异的牛眼终于合上了,而水根身上的盔甲突然崩落下来。
    “唔……”那只被匕首钉在了冰层上怪物原本已经无力动弹,任凭万人吸食着自己的血液,可就在盔甲解开那一刻,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拼命地抬起了头颅,几条无力的触手蠕动着靠向那散落了一地的盔甲,充满爱意地抚向了那又开始变得锈迹斑斑,毫无生气的战衣,微微合上的眼角滑下的是血红的泪……
    那一刻,疼得快晕过去的水根,不知为何竟涌起了酸楚的汹涌泪意。
    就算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能感应到,这战衣原来的主人绝对与那章鱼怪物关系匪浅。
    那种息息相通的感觉倒似生死相许的恋人一般,所以能加倍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痛楚。
    水根再一次感觉到了生死相许的操蛋,既然爱得这么痛苦,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看似聪明的人义无反顾地前仆后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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