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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深渊捧玫瑰(34)

作者:曳杖声 时间:2018-12-18 17:49 标签:西幻 骑士与剑

  他的眉毛扬着,眼神飘忽不定,又加了句:“提前25分钟的话,多算一道题的分,现在交的话,就是多算五道题的分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一下,表情有些迷惘,只有谢菲尔德仍然微笑着看着他们。
  几分钟后,谢菲尔德拿着一大摞卷子,关上了教室的门,完成了他的监考工作。
  迟朗见到他的时候,还惊了一下:“我只听说过提前交卷的,几乎没看到过连监考人员都能提前监考完的。”
  *
  迟朗时常跑到宋西南那里去唠嗑。
  他常常觉得很无聊,撺掇着宋西南:“不然我们弄一副麻将出来吧,提神醒脑,还益智。”
  宋西南:“……你不是很穷吗?别一会输光钱了。”
  迟朗想了想也对,后来在他们俩的商量中,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种能玩的游戏——狼人杀。
  东拼西凑地,迟朗把自己认识的人乔伊斯、黛娜、伯格、勒斯和长胡子全叫上了,然后宋西南也找了一些人。
  他们组了一个十二人狼人杀局,基本上每隔几天就出来玩。
  迟朗其实不擅长玩这个游戏,他时常处于——“这位说得好有道理”“咦,这个人也说得好有道理”的状态中。
  但是这些都不能磨灭他的热情,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作为一匹“金刚狼”,最后带领狼队走向胜利的那种快感,和玩三国杀以内奸身份获胜的感觉是一样的。
  但是,他觉得自己就算再不会玩,也还是有一些脏套路的。
  比如第一局,他和宋西南都在狼人阵营里,他们在夜晚商量好了自刀骗药套路,然后迟朗死于第一夜。
  女巫在第一夜居然没有救他。
  太神奇了吧,迟朗环顾一圈,没想到真有人无师自通,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剩下的事情和迟朗就没有关系了,显然宋西南也很懵,但是开局就死一匹狼,后来狼队也很惨地输了。
  女巫是勒斯。
  迟朗问他:“你当时为什么不救我?”他觉得勒斯哪怕说出看面相这样的玄学也可以啊。
  勒斯:“年轻人,看你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即使是同一阵营的,不需要你,我们也能赢。”
  迟朗:……
  后来迟朗明白了,和新手讲逻辑是没有用的。
  他们这个新手老手混杂的狼人杀局,到最后已经演变成了恩怨情仇局,比如大家都被乔伊斯给坑过一两局之后。
  长胡子在第一局便含泪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乔伊斯投出去吧,他如果是狼能带崩全队,如果是好人,他能把同伴投出去。”
  专注拖后腿的乔伊斯,以绝对性的优势被放逐公投。
  *
  谢菲尔德一直在划水,他赢得不多也不少,发言无功无过,在狼人杀里显得天赋平平。
  倒是迟朗和宋西南两人在同一阵营的时候,常常说得天花乱坠,假话也说得有模有样,他们俩以前一起玩过不少狼人杀局,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迟朗和宋西南又一次被同时分到了狼人阵营,他们俩也不玩套路了,就规规矩矩地打,但是另外两个队友,一个乔伊斯,一个勒斯,自带“带崩全队”buff。
  偏偏迟朗的发言也聊爆了,他的左右全都已经认定他是狼,他也觉得自己肯定要被投出去了。宋西南这个时候混在好人阵营里,还没露出破绽。
  谢菲尔德是张平民牌,开口:“我们可以来分析一下最后一匹狼了……”
  虽然谢菲尔德在之前的狼人杀中,表现并不怎么样,但是这一刻迟朗看着谢菲尔德的眼睛,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谢菲尔德一定知道宋西南的身份的。
  迟朗把身份牌翻了过来,飞快地说:“我自爆。”自爆即直接进入夜晚,其他的人不能再发言,也没有投票环节。谢菲尔德的发言就这样强行终止了。
  谢菲尔德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迟朗莫名地有些心虚。
  宋西南不负众望地,埋伏到了最后,像孤胆英雄一般带狼队赢了。
  谢菲尔德在后面的发言表现平平,让迟朗觉得刚刚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只是结束的时候,谢菲尔德在他的右脸上亲了一下:“下一局加油。”
  这一局里,迟朗摸到了预言家牌,他已经好久没有摸到这个牌,把查杀用到了伯格身上。
  在警长公投的时候,谢菲尔德在他的前置位,笑着说:“我是预言家牌。”
  迟朗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看向谢菲尔德,谢菲尔德的笑容依然温和,只是他在有条不紊地盘逻辑。
  到迟朗发言的时候,他硬着头皮上的,他自认为自己的发言一般般,没有特别有煽动性。
  但是很多人站他边,就连乔伊斯也说得很有条理:“迟朗这次发言挺好的,逻辑也顺,我肯定站边他的。”
  乔伊斯用了“肯定”这个词,像他这种向来理不清逻辑,墙头草两边倒的人,居然说铁站边他。
  迟朗觉得这肯定不是乔伊斯忽然开窍,认出了他预言家的身份。
  而是他们在玩倒钩,让狼队的人站边真预言家,混淆好人的视线,毕竟这种多人站边他的行为太像是狼队抱团了。
  迟朗这位真预言家最后被好人认为是狼,早早地被投了出去。
  谢菲尔德被做实了预言家的身份,他的发言没什么好指摘的地方,只是有一点,他把归票宋西南的轮次提前了:“归票的话,这局先出神官先生吧,他的发言很好,但是作为平民,没有那么高的视野……”
  最后是狼队获胜。狼队几乎刀刀落神,可以用大获全胜来形容。最后身份揭晓的时候,谢菲尔德和乔伊斯的身份都是狼。
  乔伊斯一脸无辜,指了指谢菲尔德:“他让我这么做的。”
  迟朗有些欣慰又有些忧伤,他对谢菲尔德说:“你居然也会脏套路了。”
  谢菲尔德把牌收起来,嘴角上扬着:“不是,早就看会了,只是觉得让你赢的话,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迟朗拍着他的肩膀:“有点狂啊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还是隐藏的狼人杀大佬?那你为什么突然又想赢了?”
  谢菲尔德笑笑没说话。
  迟朗开始觉得,他们玩得也许不是同一个游戏。
  谢菲尔德开始了他的屠杀之旅,两手交叉着放在桌上,永远从容不迫,说话时带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表现得好像他有上帝视角一样。
  他在好人阵营的时候,有过第一轮发言裸点四狼的经历,在狼人阵营的时候,倒钩和硬刚都玩得炉火纯青。迟朗在之后的局没有和谢菲尔德同阵营过,每一局都输得很惨。
  但是迟朗又觉得自己无可救药。有一次谢菲尔德拿到了女巫牌,盘出了迟朗的狼人身份,一开始他的语气还是很冷漠的。
  直到最后一句话,谢菲尔德忽然看向迟朗这边,笑了笑,说:“宝贝,交牌吧,别逼我毒你。”
  好吧。迟朗想,他都这样子说了,我干脆直接认输算了。
  虽然他每一局都被谢菲尔德无情地碾压,但是他看着谢菲尔德的脸,听他慢条斯理地理着逻辑,居然也生出了一种“他好帅”的感觉。
  唉,输得不冤枉。
  新的一局开始。
  迟朗几乎是心如死灰地又揭开了这张身份牌——狼人,然后心如死灰地看了看他的狼同伴。
  咦!
  谢菲尔德!
  迟朗的眼睛亮了亮,他向着谢菲尔德笑了笑,觉得自己快要喜极而泣。
  然后这一局,谢菲尔德聊爆了,最后直接认狼被抗推。
  迟朗好像明白了,他就是不想让我赢吧。
  太过分了吧。
  他们走回寝室的时候,迟朗显得很颓丧,他小声地说着:“你就那么不想我赢啊,太过分了吧,毫无游戏体验。”
  谢菲尔德拉住他的手,迟朗这个时候反应很快,伸手捂住了谢菲尔德的嘴。
  “你别想用亲亲蒙混过关,我还是很伤心。”
  谢菲尔德笑了笑,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缝。
  迟朗:“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睛越来越小了?是因为笑多了吗,快,停止你的笑容。”
  谢菲尔德:……
  “那我放开之后,你不能亲我,你最好想一个好理由。”
  谢菲尔德点了点头。
  迟朗松开手之后,谢菲尔德仍然贴到他的脸旁,在他的唇角碰了一下。他眯起了眼睛,语气也有些不善:“我们都在狼队的时候,你也没有自爆过来救我吧。”
  迟朗:“……那能一概而论吗?我那个时候自爆,我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殉情啊。”
  他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了自己狼人自爆的那一局,然后哈哈大笑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千万别,我救他是出于父亲的关怀,而且那一局不救他,剩乔伊斯和勒斯,完全不可能赢的啊。”
  谢菲尔德:“不是,“他侧过身拥抱了迟朗,“你和那个神官在同一阵营的时候,常常让我觉得,你们之间有一种谁也融入不进去的氛围。”
  迟朗又觉得很难受:“对不起,我以后尽量不……”
  “你没必要说‘对不起’,”谢菲尔德说,“我常常觉得很遗憾,没有和你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所以——你能教教我别的吗?”
  “什么?”
  “你们所熟悉的领域。”让我离你更近一些吧。
  迟朗愣了一下:“你真的要学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开始了带谢菲尔德浪迹的生活。
  首先他教会了谢菲尔德博大精深的麻将技术,然后从UNO牌到斗地主,他所能想到的牌类游戏,几乎全部教给了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学得不快,他们和勒斯常常一起玩斗地主,但勒斯的技术也很差,到最后,迟朗居然成了最大的赢家。
  原来他最终要靠玩斗地主发家致富吗?
  迟朗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问谢菲尔德:“你缺钱吗?”
  谢菲尔德大概能猜到迟朗的想法,随口回了句:“缺啊。”
  于是迟朗磨磨蹭蹭地,又把钱币推到了谢菲尔德的旁边,脑袋一抽,说了句:“就当做是那啥的酬金吧!”
  谢菲尔德挑了挑眉,接了他的话茬:“我就只值这么点钱吗?”
  迟朗:“……那再加一点?”然后他发现他又变得很穷,并且还欠了谢菲尔德很多钱。
  “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不正当的肉体关系了,”迟朗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们是肮脏的金钱关系。”
  谢菲尔德忍着笑意,去亲了一下迟朗的耳垂,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迟朗幽幽地叹口气:“……可是我没钱了。”
  谢菲尔德若有所思地说:“那今天就不做了吧。”
  迟朗“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去找了一个本子,他把本子弯成了筒状,然后抵住谢菲尔德的脖子:“不行,我要劫色。”
  ……


第38章 番外4:年终考核(一)
  当迟朗得知这学期的期末考核是预言系的主场时,他是震惊的。然后他也被委派了任务, 必须加入到预言系的期末考核里。
  他一直觉得这是门玄学, 而现在他要用这门玄学去考别人。
  冬日已至, 迟朗走在路上的时候,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雪花在他的手里很快化成了水, 在寒风里消散。迟朗扯了扯谢菲尔德的袖子:“你看,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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