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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兽争鸣(55)

作者:春溪笛晓 时间:2018-12-08 12:26 标签:甜文 系统 异世大陆

  他们是人鱼族,生儿育女是一道死关,往往会在生孩子过程中死去。像樊冬这种剖开肚子把孩子拿出来的情况也是有的,只不过那都是直接舍了孩子母亲的性命。要不是樊冬说“即使不这样做也撑不了多久”,男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疯狂地挣开泰格族战士的钳制,扑倒病床前摸上妻子苍白的脸庞。
  虽然面色惨淡,但是,是热的,体温是热的。
  他的手指缓缓挪到妻子鼻子下。
  热的,气息是热的。
  活的,是活的,他妻子是活的。
  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跪在病床前痛哭起来。
  新生的小人鱼已经哭累了,呜呜两声,困乏地垂下眼皮。
  樊冬瞅了男人半饷,终于忍不住眨巴两下眼睛,幽幽地发问:“……你儿子要用水养着吗?”
  男人这才想起自己孩子。
  未成年的兽人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化形,所以往往不会以完全的人形或者完全的兽形出现,这小人鱼就是一个例子,他上身是人形,可以在陆上呼吸,下身却是鱼形,无法在陆上行走。男人第一次当父亲,都是中年人了,碰上婴儿依然手足无措,他犹豫着说:“不用吧。”
  樊冬:“……”
  这个爸爸看起来不怎么靠谱!樊冬搬出自己的“澡盆”叶片,把小人鱼扔下去。小人鱼生来擅水,一入水就潜了下去,咕噜咕噜地吐泡泡。感受到樊冬所在的方位以后,它一下子从水里钻了出来,趴在叶片边缘朝樊冬伸出手,口齿不清地发音:“抱抱,抱抱。”
  樊冬笑眯眯地用手指逗小人鱼玩耍。
  人鱼族的婴儿双手和尾巴都很灵活,樊冬的食指一伸过来,它马上收拢手掌想抓住那温热的指头。
  樊冬收回得快,小人鱼抓空了几次,但它并不气馁,索性用尾巴撑在水里,两只圆乎乎的小手都用上了,只差没直接往樊冬手掌上扑。
  樊冬玩得很起劲。
  爱德华本来一直在外面等待,等听到樊冬和小人鱼的笑声以后怒火直烧。还以为里面正在忙,他不好进去呢,原来正在逗婴儿玩!
  爱德华拉开隔间的布门闯了进去。
  小人鱼正巧直接扑进樊冬怀里,溅了樊冬一身水花。
  樊冬浑不在意,把刚出生不久的小人鱼抱在怀里,抬手整理小人鱼的胎发。那架势,比小人鱼的亲生爸爸还像爸爸。
  明明画面非常温馨,爱德华心里却有一种难掩的惶恐。那种惶恐仿佛根植于心底,怎么都无法拔除。他脑海里莫名地闪过许多陌生的画面,都是樊冬和一些小孩亲近的模样,他那时好像问樊冬:“以后准备要孩子吗?”樊冬不假思索地说:“要,当然要,最好一男一女,有伴儿。”
  那时樊冬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期待,自己本身就像个憧憬着未来的孩子,居然已经开始考虑起孩子的问题。
  他担心,他在担心。他担心樊冬预设的未来成为现实,那样的话,他怎么办?从小到大,他就必须表现得比所有人都成熟。他父亲去世得早,母亲独自把他养大,在别人吵着父母要买玩具的时候,他已经考虑着怎么在玩具店兼个职,赚点钱补贴家用。
  不管做什么事,他都想做到尽善尽美;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想当最出色的那一个——
  而樊冬,和他完全不一样。
  樊冬从小养尊处优,吃喝住行都是最好的,每一根头发丝儿都透着娇贵。他活得张扬又肆意,不喜欢的,永远可以直接说“我不喜欢”;想要的,永远可以直接说“我想要”。
  不像他,不像他,不像他啊。
  想拒绝却不能拒绝,很厌恶却不能表露厌恶。他必须做好最好,他必须成为最优秀的人。
  要不然,母亲会担心。
  母亲是他最重要的人。
  可是母亲在嫁给继父之后,目光却落到了樊冬身上。樊冬不喜欢他,常常故意亲近他母亲来气他,他确实被气得不轻,明明樊冬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还要来抢他的母亲?
  所以他和樊冬之间一直不怎么友好。
  直到樊冬笑眯眯地看着气急败坏的他,抬头质问:“想要啊,那为什么不说出来?”
  樊冬对他说:“想要的东西,牢牢地抓到手里不就行了?想要妈妈关心,那就告诉妈妈你想要啊,告诉妈妈你也会难过,你也会伤心,你也会受伤——你也希望她关心你。说出来,很难吗?”
  说出来,很难吗?
  很难,很难,很难。
  不知不觉间,他的目光越来越经常停留在樊冬身上。那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要耀眼的少年,他那样光彩夺目,却从不向他人炫耀。
  这个少年,会属于别人吗?
  这个少年,会和其他人一样娶妻生子,组建家庭吗?
  不行,不行,不可以。
  他要想办法把他留在身边。
  是樊冬告诉他的,想要的东西,要牢牢地抓在手里。
  他想要他。
  战俘营中光线不算明亮,手术时用的灯光也已经熄灭,可是眼前的少年身上似乎泛起了淡淡的光晕。在四目对视的一瞬间,爱德华脑海中的两份记忆轰然重叠。
  虽然残缺,但很清晰。
  爱德华猛地伸出手,把樊冬抱入怀中。
  樊冬愕然。
  爱德华低声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
  “冬冬……”

  ☆、第五十九章 傻白甜

  “冬冬……”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称呼。
  其实章擎不怎么这样喊他,只有当他们头抵着头,鼻碰着鼻,靠得不能再靠近的时候,章擎才会哑声喊出口。每到那个时候,他会有种章擎已经喜欢上他的感觉。是的,那个时候他们谁都不承认自己先喜欢上对方——每次章擎这么喊他时他都快要缴械投降。
  只不过,他怎么会先承认呢。
  樊冬僵立原地。
  小人鱼的两只小圆手还下意识地抓握,轻轻揪了揪他的衣领。他低头瞅向那不完全属于人类的婴儿,大约是有水的滋润,皱巴巴的皮肤已经舒展开,脸蛋儿十分可爱。只是它尾部的鱼鳞有些刺手,提醒着樊冬这并不是在原来的世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樊冬把小人鱼交给医务人员,转身拉过爱德华的手往外走。
  爱德华盯着彼此交握的手掌,觉得那温度真是让人眷恋,不由得紧紧反扣樊冬的手。
  樊冬回头瞪了他一眼。
  爱德华心情莫名愉快。
  两个人快步离开战俘营,离开驻扎地,来到黑鹰群暂时栖息的草原。爱德华看着樊冬一语不发的模样,伸手把樊冬带入怀中,深深地盯着樊冬熟悉又陌生的脸。
  对上那几乎要把自己拆吞入腹的目光,樊冬睁大眼,心咯噔一跳。这种饱含侵略性的目光,他从来不曾在章擎身上见到过……
  爱德华看见樊冬眼底的戒备,更为确定樊冬同样拥有另一段记忆。他只能回忆起一部分片段,但足以窥见他们之间有着怎么样的过去。想到这小混蛋明明什么都记得,却还是一门心思把他推开,爱德华恨不得扒掉他裤子打打他屁股。
  可惜,舍不得。
  看到樊冬的防备,爱德华只恨自己想起得太晚,晚到让樊冬必须这样小心翼翼。
  记忆里的樊冬哪曾这样谨慎过,永远有人疼着他护着他,永远有人把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所以他永远骄傲又肆意。
  爱德华说:“我想起来了。”他俯首与樊冬对视,“我想了一部分。”
  樊冬吞咽了几下,喉结上下滚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哪一部分?”
  爱德华在他眉间亲吻了一下,说:“我想起了你对我说,想要的东西,要牢牢地抓在手里。”他的声音像是一声闷雷一样响在樊冬耳边,“那时我在想,我想要你。”不希望你娶妻生子,不希望你喜欢别人,不希望——两个人之间相隔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樊冬对上爱德华专注的视线。
  爱德华果然没有全部想起来,要不然他不会把这样的话说出口。
  原来,开始得那么早啊。
  原来那么早以前,那家伙就已经怀着不良居心。眼前的爱德华,应该就是那家伙剥去所有伪装,剥去所有刻意,最直接、最狂热的一面吧?不用再事事隐忍,不用再藏好心事,所以可以大大方方地把这种话说出口。
  那时候,章擎把话藏了那么多年。
  樊冬垂下眼睫。
  爱德华心中一动,俯首轻吻樊冬微启的唇。他的手掌摩挲着樊冬的后颈,细细的绒毛触感极好,让那光滑的皮肤手感更佳。一种触电般的感觉直击爱德华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久违的吻。没有抗拒,没有挣扎,顺从得像只乖巧的小狮子。
  明明亲到了人,爱德华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上回好说歹说说了那么多,居然比不过一声“冬冬”。那一个“自己”,在樊冬心里一定非常重要——
  重要到令他忍不住妒忌……
  对,他连自己都妒忌。
  爱德华感受到怀里的人呼吸有点儿急促,丝毫不曾放松,反倒恶意地把人禁锢在怀里。直至樊冬伸出手用力在他腰间掐了一下,他才闷笑一声,离开了樊冬被蹂-躏得微微发红的唇。他恶劣地伸手捏玩着樊冬的耳垂,上瘾一般喊道:“冬冬,冬冬,冬冬。”
  樊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脚蹬他:“放开我!”
  爱德华顺势被樊冬“踹倒”,带着他栽入草地。翻滚了两圈,爱德华俯身亲吻着樊冬漂亮的耳朵,一下一下地喊:“冬冬,冬冬,冬冬。”
  樊冬嫌他烦,抬手把他推开。
  爱德华也不生气。
  他问道:“你知道南海岸是怎么回事?”
  樊冬说:“小学生都知道。”他一骨碌地坐了起来,拍掉脖子上的草屑,眉头皱了皱,大方地给爱德华解释,“不就是赤潮。”赤潮是一些非常微小的藻类大规模生长引起的,这些疯狂生长的微型藻类在抢占阳光的同时,还可能堵塞鱼鳃之类的呼吸结构,让水生生物大量死亡,导致连片的海域成为“死亡之海”。
  爱德华听完樊冬的说法,也皱起眉头:“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樊冬说:“具体是不是,还得去看看才知道。”说完他又忍不住问,“你怎么会连孕妇都抓来?”
  爱德华说:“南海岸的情况有点复杂。”他没有隐瞒,“刚才那对夫妇是他们选出来的‘首领’,用来推-翻陛下钦定的南海岸领主。他们的先祖是人鱼王之后,不过从小就远离核心,过着普通海族的日子。人鱼族传承困难,活下来的后代一代更比一代少,他们在暴-乱发生以后就被找了回来。”
  樊冬点点头。原来是被叛军选定的傀儡,那就说得通了。那人鱼连怎么养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自己族中长大的人。
  樊冬心里有了底,一下子蹿了起来。他说:“南海岸的赤潮,阿鸣可能有办法解决。”
  爱德华说:“沈鸣?”想到沈鸣望向樊冬时的目光,爱德华心里有点不舒服。要是知道樊冬不喜欢自己也就算了,既然知道樊冬喜欢的由始至终都是“自己”,他实在不想任何人出现在他们之间!
  樊冬当然听得出爱德华语气中浓浓的敌意。
  他装作没发现:“他是灵草师,可以安抚躁动的灵植,说不定能控制疯长的微型藻类。”
  爱德华绷着一张脸。
  看起来和以前更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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