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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仙君种情蛊(8)

作者:罪化 时间:2018-09-24 13:39 标签:强强 爽文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山腹内空间应该很大,还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腥臭。凤章君看不清周围,只能听着练朱弦的脚步以及身上银饰轻响,亦步亦趋。
  但这个办法很快就无效了。
  山洞向前延伸的同时,仿佛又伸出了无数旁支。从四面八方反射回来的声响,严重扰乱着听声辩位。
  想起练朱弦提到过洞穴里有蛇,万一踩到摸到总归是个麻烦,凤章君尽量压低声音问:“需要照明么?”
  “嘘——!”练朱弦猛然截断他的话音。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两旁洞穴深处传出阵阵异响。
  像是皮囊漏气的“丝丝”声,还带着诡异的摩擦。
  ……是蛇的嘶鸣!
  凤章君立刻醒悟过来:自己那一声询问,走漏了活人气息,惊扰到了洞中生灵。
  只听那嘶鸣之声清晰响亮,这说明蛇若不是近在耳畔,就是大得实在超乎想象。
  无论真相是哪一种,都不是好事。
  凤章君发现面前的黑暗里亮起了一双硕大的、似曾相识的绿色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  大蛇甲:激动,小主人带着对象回谷了!快去告诉教主!!!
  大蛇乙:唉呀妈呀,当年我就说这俩小子长大以后肯定在一起。
  大蛇丙:赶紧出个本子,《云苍仙君和五毒护法的百年恋情》
  今天也是助攻一百分的五仙教大蛇应援团!
  (出本子的大蛇太太不能叫大手,因为它没手,可以叫大尾)


第9章 腹黑哥哥肉麻弟弟
  的确是大蛇!
  凤章君尚未反应,练朱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没事,都是‘夜游神’。”
  凤章君这才发现蛇眼不止一对,它们前前后后游动过来。一时间嘶鸣四起,阴风阵阵,还夹带着浓重的腥臭。
  “没事的。”练朱弦又重复一遍,语气平静。
  紧接着,凤章君听见一声尖细的哨音,在黑暗中盘旋而起。
  几乎就在哨音响起的同时,蛇鸣声停了下来,荧绿的眼睛一双双地消失,重新隐没于洞穴深处。
  “我让它们走了。”练朱弦轻声道,“不可以照明。大蛇只在夜间活动,强光会伤害它们的眼睛。”
  伴随着他的解释,凤章君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胳膊。
  他本能地后退半步,随即又发觉那是一只手。
  “……是我。”练朱弦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别扭,“前面的路有些不平,你搭着我,这样方便些。”
  说着,他的手一路往下,摸到了凤章君的手腕,然后拽起来,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两个人都戴着手套,触碰的感觉并不真切,唯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压力和重量,在黑暗中倒也并不尴尬。
  没有人再说话了,凤章君安静地跟在练朱弦身后。洞穴一路向下迂回盘旋,又走出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再度现出荧绿的微光。
  那不是蛇眼,而是被大片绿叶掩映的出口。
  习惯了云苍峰上开阔壮美的绝景,凤章君一时间竟无法消化眼前这曲径通幽的景象。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站在了山谷底部。
  放眼望去,一切全都是五光十色——那是各式各样、高矮错落的茂盛植物。长的圆的尖的、红色绿色黄色的叶片簇拥挨挤着,稍有微风拂过,叶尖就会摇落水滴,仿佛一场艳阳下的水晶雨。
  凤章君再回头去看,洞穴的出口原来隐藏在百丈深崖的底部。崖壁上爬满了湿苔与野杜鹃,陡峭无比,如同天然屏障。
  好一个世外桃源。
  “再往前就是五仙教了。”见他驻步观察,练朱弦又问了一遍:“前面瘴气多,真不用祛毒药丸?”
  凤章君摇头:“走罢。”
  ———
  练朱弦领着凤章君在湿热的山谷里穿行。
  脚下几乎没有路,遍地都是高大的灌木,摇曳着颀长叶片。半空中还垂下藤蔓,垂挂着丰厚的花穗,空气里也弥漫着花粉的浓香。
  凤章君留意到,灌木丛中隐藏着不少奇形怪状的雕像。仔细分辨,不是毒蝎蟾蜍,就是蜈蚣、蜘蛛或者长蛇。它们髹饰着彩漆,潜伏在草丛里,栩栩如生。
  不待凤章君询问,练朱弦便主动解释,看似平静的山谷中其实暗藏着瘴疠与陷阱。石像则是路标,不时改换方位,指向唯一安全的道路。
  至于解读石像的办法,只掌握在五仙教弟子手中。
  “安全起见,但凡外人入谷,都需要蒙住眼睛。”
  练朱弦的这句话让凤章君停下了脚步:“那现在要照做么?”
  “不必了。”练朱弦摇头,“以仙君的修为,蒙与不蒙应该也没什么区别。”
  芜杂繁茂的绿意还在向前蔓延,大约半柱香过后,前方景色开始了变化。
  植被飞快地稀疏起来,并最终彻底湮灭得一干二净。裸露出的黑色土壤显然并不贫瘠,不知为何偏偏寸草不生。
  凤章君以为这是人工开辟的农田,然而又前行几步,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光秃秃的地表上,只伫立着一枝红花。
  却不是他此生见过的任何一种花。
  这是一朵色泽鲜艳的怪异花卉。单论花形倒与牡丹有些相似。然而花朵之下只竖着一茎直杆,再无半点旁枝与绿叶。仿佛一枝绢花,头重脚轻地插在土壤里,古怪至极。
  凤章君正欲细看,却听练朱弦警告道:“此花名为‘葬身’。乃是教中罪人血肉所化,全株剧毒,方圆数丈之内寸草不生。仙君切不可触碰!”
  说话间他们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地里的红色葬身花越来越多,最终竟开成了一片腥红妖艳的血海。
  练朱弦虽然没有明说,但凤章君也能感觉到,五仙教快要到了。
  果不其然,只见前方花海里赫然伫立着一块青色巨岩。仔细看去,岩上铭着三句话。
  「非请勿入,负心勿入,罪徒勿入。」
  过了“三勿”石碑,血腥妖艳的葬身花海戛然而止,植被重新繁茂。
  走过一座架设在涧流上的小桥,前方现出一尊巨大的孔雀雕像。雕像两侧的箭毒木下立着数名黑衣的五仙教弟子,肤色栗褐、深眸卷发,是典型南诏人的样貌。
  其中两位高级弟子见到护法归来,立刻上前迎接。可看见练朱弦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原模样、月白法袍的仙君,顿时又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练朱弦安抚他们:“不必紧张。教主可已回到谷中?”
  一位弟子照实回话:“教主深夜才从东边归来,如今恐怕还在听瀑居休息。”
  ——
  与之前的谷道一样,五仙教内同样是植被繁茂、郁郁葱葱。参天古树连绵成海,绿荫遮天蔽日。树上藤萝缠绕,花朵随风摆荡。
  所有的道路全都夯筑在地势较高处。稍稍偏僻些的低洼沼泽里,紫绿色的毒雾缭绕。不时可以看见毒宗弟子戴着厚重的面罩与手套,精心照料着毒田里的植物与昆虫。
  前往听瀑居的这一路上,练朱弦遇到不少教中人,无论长幼全都亲切地与他招呼。
  然而所有这些人,却在看见凤章君的同时,无一例外地流露出了警惕戒备、乃至敌意的神情。
  又绕过几座竹楼,前方传来瀑布声。
  只见一挂白练从孤立的翠绿山丘上垂落,在山脚汇成湖泊。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而山丘旁的浅滩处修建有一座三层竹楼,名为“听瀑居”,便是现任五仙教教主、也就是练朱弦师兄玄桐的居处。
  练朱弦领着凤章君进入听瀑居的院落,请他在院中稍事歇息,自己独自入内通传。
  刚才守门弟子说玄桐可能正在休息,练朱弦径直穿过一楼西侧的游廊,绕到了临湖的水榭。一推开门就看见满室的波光粼粼。
  一位肤色黝黑的英俊南诏男人,正在轩窗下的胡榻上打坐。
  而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则懒散地倚靠着一个与练朱弦差不多年纪的可爱青年,手中摆弄着一张摊开的芭蕉叶,叶片上堆着些色彩斑斓的干花。
  练朱弦还没开口讲话,那可爱青年便抢着笑了起来:“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刚收了今年的第一批情花,来看看成色?”
  练朱弦看也没朝那堆干花上看一眼,“我这里有更要紧的事,云苍的凤章君就在门外。”
  “凤章君?凤章君……”弄花青年稍微想了想,顿时惊叫起来,“不就是小华吗?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宁王李重华?他真的来了?!可他不是云苍的吗?!”
  练朱弦被他嚷得一阵头疼,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将昨夜发生在云苍的骇事简单交代一遍。
  弄花青年听罢连连啧舌,但总算没再多嘴,转而看向了胡榻上的教主玄桐。
  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玄桐连眼睛也不睁开,只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练朱弦问他:“凤章君就在外面,需要与他见一面么?”
  “我倒觉得没这个必要!”弄花青年突然拍着胸脯站了起来:“明明是人家冤枉了咱们,咱们虽然是小门小派,可也是有尊严有骨气的!不需要掌门师兄出面,就由我领着他去存蛊堂走一趟便是了……反正那里差不多也算是我的地盘。”
  玄桐似笑非笑地道:“嘴上说得义正辞严,可做起事来比谁都滑头。我看,是你自己想见他吧。”
  弄花青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又不是阿蜒,干嘛想见他?当年又不是我跟他交换了信物,也不是我心心念念的……”
  不待他说完那最后半句话,练朱弦便恶狠狠道:“你待会儿要是多说半个字,就切开你的喉咙,把你的舌头掏出来打个结!听到没有!”
  “你这就是标准的见色忘——”
  弄花青年还想回嘴,却见玄桐缓缓睁开了双眼,一派严肃神色。
  “好了,快点去吧。对方毕竟已经是云苍的大人物,不容怠慢。”
  说罢,他又看向练朱弦:“此事恐有蹊跷,你要小心应付。如有不便之处,也可以交由别人接手。”
  “不,我没什么不方便的。”练朱弦不假思索:“我是五仙教护法,关键时刻自然以五仙教为重。”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而且,我觉得凤章君并不是那种想要找茬的人。”
  “啧啧啧,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啥眼里出那啥——”
  一旁的弄花青年还想再多嘴,却被练朱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上前抓起他的胳膊就往外头走。


第10章 不准逗我的人
  两个人走出了水榭,沿回廊去往前院。
  趁着这点儿时机,弄花的青年继续刨根问底:“喂,你跟你的宝贝小华相认了没有?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你?”
  练朱弦怕他待会儿多嘴,干脆主动坦白:“记得,但他说以前把我当成了女孩,我不信。”
  “女孩?我说他当时怎么就处处护着你呢,难怪难怪!”青年偷偷拍手。
  “难你个头!”练朱弦又警告他:“待会儿绝对不准提这事,否则打死你喂蛇没商量!”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前院。只见凤章君负手立在庭院里,正仔细研究着一株从树上倒悬下来的藤蔓。上面开满了吊钟形状的玲珑花朵,五光十色。
  “这种植物叫做情花,是制作情蛊的材料。”青年笑吟吟地主动搭话。
  凤章君这才扭头看着他们:“世上果真有情蛊?”
  “但凡是人们希望拥有的东西,即便没有,也是会有的。”言毕,青年抬手作揖:“我是五仙教药宗宗主林子晴,仙君也可以叫我药师或者阿晴。”
  听他自报山门,凤章君似是回想起了什么:“阿晴?莫非你就是当年那个……”
  “对,就是当年那个缠着问你讨糖吃的小阿晴呀!”药师林子晴弯眸一笑,“仙君可真是好记性。”
  不意间又遇上一位故人,今夕对比,饶是凤章君也不免有所感叹:“那时候你还没这石桌高,总是哭。”
  阿晴也笑道:“可不是吗?没吃没穿还老挨打,还差点成了人肉羹,换谁都笑不出来吧。”
  见他俩语带亲昵,练朱弦轻咳一声,打断道:“教主连日事务繁杂,昨晚漏夜归来,如今尚在歇息。存蛊堂既是药宗辖内,便由药师与我为仙君领路,请。”
  言毕,不待凤章君反应,便径自转身领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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