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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异闻录(21)

作者:小小酱油君 时间:2018-09-22 11:57 标签: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前世今生

  穆少何听到献祭,回头,看到梅瑾行还乖乖站在原地,正不安地朝这边张望,旁边还站着一名渔民,正要抛下鲛人,梅瑾行见他回头,耐不住,朝这边走,来到穆少何身边。
  穆少何放下心来。
  而梅瑾行见到鲛人的样子,面露惊讶。
  鲛人没在意多出来的人,便断断续续继续说:“我的姐姐、妹妹都这样……被献祭……了…..”
  鲛人一家由其他地方迁来,他爹在海上捕鱼时为了救人自己葬身大海,而他的娘亲无法承受独自抚养三个孩子的重担,含泪跑了。
  鲛人的姐姐那时不过十四,每日带着弟弟妹妹跟在渔民身后,捡不要的小虾子、贝壳,幸运的能捡到一两条死鱼,勉强挨到她十六岁。
  她在艰辛中,与邻村的一个男人相爱了。她幻想着与他成亲后生活能过得好一点,怎料那个男人竟将她骗去,代替自己的妹妹,成为海神的祭品。
  那天的海神祭典,海边敲锣打鼓,十三岁的鲛人带着十二岁的妹妹,跟着大人看热闹。却不知,在那个狭小的桶里,装着的,是自己最亲的姐姐。
  那天晚上,两个小孩手拉着手,待在破旧的木屋里,没能等到姐姐的归来。
  直到他跑去邻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
  那个男人给他留下一笔钱,第二天举家搬走了。
  他便疯了一般跑到海边,划着一艘木船,在海上不停呼喊着姐姐的名字,回应他的,也只有潮起潮生,与远处渔民的嬉笑叫喊。
  所有的悲痛与不甘,只能统统忍了。他没有把真相告诉妹妹,只说姐姐出远门了,尽心尽力地照顾妹妹,甚至凭他的努力,让妹妹上了学堂。
  但没有人庇佑的孩童,注定是会被人欺辱的。
  没了姐姐的第二年,他的妹妹在去学堂的路上,被人掳走,代替李氏村村长的女儿,成为海神祭典的牺牲品。
  “一次又一次,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去找人算账,也不过被人按在地上,打得头破血流,他们见我无依无靠,把我囚禁起来,成为下一年的祭品。”
  在阴暗的柴房里,他日夜诅咒,来年开春,他被绑住手脚塞进桶里,投入大海。
  他想着自己要去追寻姐姐妹妹的步伐,心里突然一松,不再想人世间的惨事。
  “但我没想到,所谓的祭典,不过是一场欺骗。”鲛人露出尖利的牙齿,笑得很癫狂。
  不知飘了多久,木桶的盖子被打开,他被人从木桶里拽出来,成为众多人鱼蛊中的一个。
  身体变异的疼痛令他没日没夜地哀嚎,不大的屋里,充斥着尖利又可怖的哭泣。最后,只有两个人的双腿顺利蜕变为鱼尾,其他的人鱼蛊则化作一滩臭水,什么也没留下,便消失在人间。
  人鱼蛊成功的例子实在太少太少,自己的姐姐和妹妹,大概也成了一滩水,了无影踪。
  完美的两个人鱼蛊,一个脆弱美丽,很快被人买走,成为饲主的别致尤物。而剩下一个,却是无法控制弑杀之心的猎手。
  “那个术士很喜欢我,说我这样的,才是他喜欢的人鱼蛊,好看,还能杀人。”鲛人眼中迸发出凶狠的亮光。“但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他。”
  成为完美的人鱼蛊后,他杀死术士,逃了出来,开始报仇。他会潜入海里,等着渔船经过,再悄无声息地爬上去,找到曾经欺负过他们的人,将其咬死。
  穆少何一直在观察着他,听他讲到完美的人鱼蛊后,说:“你并不是完美的。”
  鲛人咧嘴大笑:“是!我的身体在退化,但能手刃仇人,我没有遗憾!”
  “这个人,就是骗我姐姐的男人。他竟然不知廉耻地回来了。”鲛人挪着自己的头,张嘴把人啃得滋滋作响。
  梅瑾行转头不忍看,半天才想到,问他叫什么名字。
  鲛人啃着啃着,开始咳嗽,咳出淡紫色的血来。
  “我没有名字。”他闭上眼睛。
  梅瑾行见他已放弃生存的念头,低低叹了口气。
  穆少何却道:“你咬死了他,开心吗?”‘’
  鲛人说,自然开心。
  “我刚看你时,你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
  鲛人一愣。
  “因为,他跟我说了一句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鲛人眼角渗血,满不在乎:“他说我姐姐没死,已经成了他的妻子。我觉得是他骗我的。”
  梅瑾行想到他说的故事细节,转头与同样表情的穆少何对视一眼。
  鲛人顿了顿,神色凄凉:“不能相信,也不想相信,但该开心还是伤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海水一浪接一浪打上来,湿了鞋,留下冰凉的触感,叫人心生寒意。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快走吧。等渔民叫齐人回来,麻烦就大了……感谢最后,有人听我讲完这个故事……..”
  鲛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气绝身亡。
  穆少何摸了摸梅瑾行的头,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俯身,抱着鲛人的尸体,朝大海走去。
  梅瑾行目光望向很远,迎着大海,面朝光亮,为这个素昧平生的可怜人,默默祈愿。
  远处突然跑来一个妇人,见到面无全非的男人,扑地跪在地上悲惨痛哭。
  梅瑾行想开口问她,你有弟弟妹妹吗?
  但见她神色凄凉,没有掩盖住年轻貌美的面容,以及和鲛人相似的眼睛。
  悲伤时,尤为相像。梅瑾行只留下一句节哀,离开这个地方。
  他沿着海岸线,在满是砂砾碎石上行走,直到穆少何浑身湿透回来。
  梅瑾行低头,看到地上爬行的一只小小的螃蟹,避开,说:“刚刚,我看到了那名渔民的妻子。”
  穆少何不作声,只是跟着他一步一步走。
  “我想,她可能就是他的姐姐。”
  那个男人当初留下钱走了,而在两兄妹出事后,又回到这里。这一切,或许就是他姐姐的意思。
  穆少何说:“她抛弃了自己的责任。”
  梅瑾行:“她不是个好人?”
  穆少何:“好不好,说不清。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在追求幸福的路上,舍弃了一些东西罢了。”
  “责任这个东西,世人皆有,有的是血脉相连,与生俱来;有的是阴差阳错,无可奈何。”梅瑾行停下脚步,望着穆少何,“但我不想因为四绝蛊,成为你的责任,更不想因此改变了你对我的态度。”
  穆少何脸上不显表情:“什么态度,你想要我变成什么样子?”
  梅瑾行见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穆少何依然是这副客气的模样,有点难过:“以前,你轻松自然的样子,难道都是装的吗?或者说,你不是穆少何?”
  穆少何垂下眼眸:“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梅瑾行惊恐后退,不敢相信:“什么?”
  穆少何神情莫测朝他走近几步:“不是说了吗,穆少何死在高子希手中了,为什么你没信呢?”
  梅瑾行低头,看不清他的神情。
  “我这几日对你不好吗,但你却还想着穆少何。你和穆少何认识还没半年,就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梅瑾行被这番话打得脑子一蒙,穆少何是假的,不过是他这段时间魔怔的奇怪产物,现在这般……..他抬起眼皮,望了穆少何一眼。
  此时两人正在一处偏僻的礁石旁,海鸟在不远处盘旋,发出欧欧的叫声。
  穆少何把呆立的人搂住,闻他的头发:“跟我在一起,一定会让你很快乐的。”
  穆少何还想调笑几句,被梅瑾行用力推开,踉跄几步,再回神,却见梅瑾行直往海里跑,那一浪接一浪把他的衣服打湿,跌跌撞撞,像迷路的羔羊。
  穆少何追过去,大喊:“梅瑾行!回来!我骗你的!”
  一个浪头打过来,梅瑾行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水里。
  穆少何猛吸一口气,跟着潜下去。
  启天的海,冰冷刺骨。
  不一会儿,穆少何抱着人爬上岸。两个人浑身湿透,衣服黏在身上,十分狼狈。
  梅瑾行不停咳嗽,满脸的海水咸味十足,把他蒙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刚刚他只是想吓一下穆少何,谁知大海那么可怕,差点把命交待在那里。
  穆少何要去看梅瑾行有没有事,被他躲开了。
  “你走开。”梅瑾行想,这个人实在太恶劣了,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既然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小厮了,那也不用给他面子。
  他起身要走,却被人拉住手,要甩开,那手用力一扯,他整个人倒在穆少何的怀里,被死死固住,动弹不得。
  “对不起,我刚刚逗你呢。”
  穆少何的气息打在他脸上。
  “我没忍住,一看到你,就想惹你。想你和我说话,陪在我身边。”
  梅瑾行垂着眼睫毛,静静听着。
  “我不和别人那样。”
  梅瑾行心想,原来只喜欢欺负我一个人。
  穆少何:“你从来不是我的责任。”
  他按住梅瑾行的脸,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睛湿漉漉的,一开始便迷惑了他的心。
  “是你要对我负责,总让我神魂颠倒。”
  意识清醒的穆少何,做了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他趁梅瑾行失神的片刻,吻上他的唇。温柔眷恋,又是那么霸道,以及坚定不移。
  

  ☆、第二十三章:夜

  
  梅瑾行被放开后,晕头转向,眼神呆滞。不知是被穆少何的话吓的,还是被这个吻惊的。
  穆少何便又趁乱牵上人的手,美滋滋地拉着走了。
  为了拉手,血龙被拒绝回到穆少何的手腕上,只能可怜兮兮,在地上爬着。它突然想念白雪的背。只是白雪一向自由自在,不知跑哪里玩去了。
  而此时的大海已离他们远去,唯有空气中那丝丝咸湿的味道,昭示着刚才遇到的看到的,不是海市蜃楼。
  以及风中的那些话,那个亲吻。
  梅瑾行缓慢回神,感受到现下手上的温度,猝不及防,那烛火明灭的记忆出现。记忆中,那游离在身上的手,那强悍的动作,那迷乱又邪性的脸庞,都叫他手心发烫,浑身泛软。
  梅瑾行几乎是慌乱地从那宽厚的手掌中抽出来,无处安放的手,只能装作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碰到一点汗。
  察觉到穆少何的目光,梅瑾行把脸微微转向一旁,想当旁边的人不存在。但紧绷的下颚线,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紧张的内心。
  穆少何竟是厚着脸皮又去抓,梅瑾行忙把自己的手背到身后。
  “你为什么不给我?”穆少何故作可怜姿态。
  梅瑾行脑子乱哄哄,胸口砰砰跳,有点不知所措:“多大的人,还要拉手!”
  穆少何碰不到他的手了,便将手轻轻放到梅瑾行的胸膛,压低声音:“我说的是你的心。”
  梅瑾行转了一个圈,脱离穆少何的触碰,有点慌乱地走在前面。
  穆少何在后面发出愉悦的笑声,不紧不慢地跟着。
  梅瑾行想,这人压抑多日的本性终于暴露了。
  他只是觉着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情,是不是要怪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两个人快走急赶,回到启天,梅瑾行钻到马车上,放下帘子,暂时做个鹌鹑。
  穆少何便驾着马车,疾驰出城。
  白雪似乎有所感应,又或者一直在他们附近跟着,此时也不知从哪里出现,从窗口进来,扑到梅瑾行的怀里。
  梅瑾行捋着白雪柔软的毛,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
  穆少何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蛊毒未清脑子不清醒?
  ……………
  梅瑾行想东想西,折磨得他欲睡不能。
  大概穆少何一贯风流浪荡,只是这次变本加厉,非要惹他笑话吧………
  鹌鹑梅想到这,心境忽然开阔,卸了万般思绪,进入梦乡。
  那梦里一片虚无,无天无地,无声无视,唯有自己,意识飘荡,快活极了。直到虚无中破出一只手,那手往他身上抓,直直将他扯了出去,梅瑾行的意识不得不归拢。
  “瑾行………快醒醒……”
  梅瑾行被这个声音吵得心情不佳,勉强睁开眼,在黑暗中对上穆少何的脸。
  两人距离太近了,即使光线很差,他依然看清穆少何严峻的神情,以及额边晶莹的汗珠,滑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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