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狐手札(74)

　　这几天山市没下雪，却比下雪那几天还冷，胡梨穿着管秋荷给他买的羽绒服，围了围巾，还戴了一定毛茸茸的帽子，饶是如此，胡梨一出大门，还是被冷到了。
　　好在秦明池已经到了。
　　胡梨一上车，秦明池就把可可递过去，边俯身给胡梨寄安全带边说：“你喜欢的七分糖。”
　　胡梨爱甜食，又不喜欢太甜，每次点喝的他都点的七分糖。可可已经插好了吸管，胡梨低头吸了一大口，可可的甜冲淡了工作的累，胡梨开心得眯起了眼。
　　秦明池帮忙寄好了安全带，也没收回视线，仍一瞬不动地盯着胡梨看，见胡梨喝得弯了眼，心像被狐狸尾巴扫过一般，生出一股痒意。
　　小糊刚到家时，因为乍一到陌生环境，并不太理人，还很爱生气，那会儿秦明池去逗他，总会被爪子拍。但小糊对他妈态度就好得多，甚至还会敞开肚皮让摸，秦明池在旁边看着，宛如吃了一筐柠檬。
　　秦明池也想小糊在他面前这样，想小糊冲他笑，更想咬小糊耳朵，使劲rua小糊。
　　可惜天不遂人愿，秦明池一直没等到机会这么做，小糊就变成人了。这时的小糊脾气更大了，秦明池不敢惹他生气，纵使再有想法，也只能忍着。
　　现在就不同了。
　　两人成了情侣，秦明池无需再忍，所以他看到胡梨笑成这样，没怎么犹豫就凑了上去，接了一个可可味的吻。
　　胡梨喝的正开心，忽然被吻住，有点儿不乐意。但想到两人十几个小时没见了，秦明池热情点也情有可原，便没推开秦明池，乖乖让他亲了。
　　秦明池不懂知足，胡梨既没有拒绝，他就开始得寸进尺，不满足于简单的触碰，而亲得更用力更深。
　　明明已经在一起好些日子了，也亲过好多次了，胡梨却还是没学会接吻，只知道笨拙地回应，然后迎来更重的亲吻，呜呜不停，等结束时嘴巴都肿了。
　　看到胡梨嘴唇水润红肿，脸也红扑扑的，他有心想再亲，但担心再亲会出事，便只好忍着了。
　　“肿了。”秦明池大拇指轻轻擦了擦胡梨嘴角，声音有点哑。
　　胡梨用力哼了声，侧头避开秦明池手，不让他碰他：“怪谁？”
　　“怪我。”胡梨实在可爱，秦明池没忍住又亲了他一下。
　　“不准亲了！”胡梨瞪秦明池，举着可可说：“我才喝了一口。”
　　秦明池本就不打算再亲，闻言笑着保证：“好，我不亲了。”
　　胡梨还是哼哼，故意不看他，只咬着吸管问：“回家么？”
　　“不。”
　　“去老宅？”
　　秦明池继续摇头：“去约会。”
　　秦明池从前是个很宅的人，除非工作，平时很不喜欢出门，有时许元麒约他吃饭也不想去。可今时不同往日，谈恋爱了就不能这么宅了，秦明池想带胡梨多玩玩。
　　胡梨爱美食，秦明池正好知道一家店不错，他要带胡梨去那儿吃饭。
　　七三
　　对于秦明池而言，爱是和胡梨一起做很多事。
　　一段忙碌后，胡梨闲了下来，秦明池又没工作，两人便宅在家里，每天睡到自然醒，再靠在一起看电影。只是每每此时，秦明池就很不安分，老要动手动脚，胡梨一开始还会反抗，次数一多，他便随秦明池去了，懒得管他了。
　　胡梨明明是狐狸，却很怕冷，家里的空调二十四小时没断过，饶是如此，胡梨手脚也冰冰的，秦明池便将胡梨抱进怀里，一边帮胡梨暖手，一边让胡梨脚踩在他肚子上。
　　“妈让我们早点回去，好一起办年货。”秦明池轻捏胡梨手指，和他说起管秋荷的安排：“她还特意强调，说忙了这么久，过年要好好休息，不让我带着你疯狂工作了。”
　　胡梨小声反驳：“我们没有疯狂工作。”
　　“其实妈就是想让我们多休息。”空调烘得胡梨脸红扑扑的，秦明池看得心痒，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
　　“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管姨是这样想的。”胡梨瞪秦明池，不满他说的话。但很快胡梨就变了脸色，语气犹豫道：“平时我跟你回家就算了，可春节是家人团圆的日子，我再跟你回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胡梨来人类世界的时间不长，人类世界的习俗，他倒是清楚了不少，尤其周叶寒知道他和秦明池在一起后，还专门给他发了一堆科普信息，免得他被骗。
　　在那些信息里，周叶寒说人类世界里同性恋是小众性向，能够从一而终的人不多，很多人到了年纪，会或多或少的妥协。胡梨知道周叶寒这是为他好，他也感念周叶寒的关心，不过胡梨并不想琢磨那么多，当下过的开心就好了。
　　但除此之外，胡梨还是记了点东西的。
　　“谁说不好了？”秦明池反驳说：“妈她喜欢你，所以才想让你去我家过年，难道小糊不想去吗？”
　　胡梨自然是想去的，只是他还有些犹豫。
　　见此，秦明池也不急，兀自笑了笑，才继续道：“小糊，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胡梨撇嘴，哼道：“你没跟我说的事多了去了，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情人眼里出西施，秦明池本就对胡梨没有抵抗力，如今见他这般撒娇，更心软得不行，恨不能将所有都奉献给他。
　　秦明池握住胡梨的手，低下头亲了亲他手背。
　　“干嘛？”手背上的异样感让胡梨耳朵发热，声音也不自然起来，软软的，更像撒娇了：“又亲我。”
　　秦明池只是笑。
　　早在和家里坦白时，秦明池就做好了告诉胡梨的准备，只是后面真在一起了，秦明池又有了别的顾虑，也就一直没说。但现在秦明池却不想再瞒着了，他决定告诉胡梨，免得下次要带胡梨回家，胡梨还会多想西想。
　　秦明池没解释为什么又亲人，而是握着胡梨的手，看着他眼睛认真道：“小糊不用担心这样不好。”
　　秦明池这几句话说得莫名其妙的，胡梨越发迷糊了：“你什么意思？”
　　“若不是我拦着，妈恨不得每周都叫你回去。”秦明池凑过来亲胡梨，轻笑着说：“我跟家里说了我们的事，他们都......”
　　秦明池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胡梨打断：“什么？”
　　胡梨推开秦明池，睁大眼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和家里说了？”
　　虽然胡梨下山时间不久，对人类世界的很多事都一知半解，但周叶寒在人间生活了快十年，清楚人类很多事。因而在知道胡梨答应秦明池的表白后，他便跟胡梨科普了同性恋，还和他说了人类对同性恋的惯有反应。
　　“……有些家庭开明，知道孩子喜欢同性，他们也不会怎么样，可这样的家庭是少数，更多的家庭接受不了孩子是同性恋，甚至会送孩子去矫正机构，试图让孩子回归正道。”
　　知道胡梨不知道什么是矫正机构，周叶寒又解释了一遍矫正机构：“我不知道秦明池家里的态度，但现在你和他在一起了，出柜便是你们避开不了的一个问题。”
　　“小梨，保护好自己。”
　　周叶寒说这些时，胡梨其实没多大感受，可等听到秦明池说他和家里说了，胡梨才知道周叶寒当时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
　　管秋荷对他很好，胡梨不想她生气。
　　“你干什么要说啊？”胡梨面露着急，语气懊恼：“管姨生气了怎么办？”
　　胡梨一连好几句质问，秦明池还以为胡梨不乐意出柜，想瞒着，等听完这句话，秦明池才恍然大悟。
　　“爸妈他们很开明，知道我喜欢你，他们没有怪我，看我没追到你，还让我再努力一点。”秦明池伸手抱胡梨，将人搂在怀里：“所以小糊不用担心，妈没有生气，她很喜欢你的。”
　　胡梨有点不信：“真的吗？”
　　“真的。”认真的胡梨另样可爱，秦明池心痒难耐，低下头亲了他一口：“真的不能再真了。”
　　胡梨心情起伏太大，还没有缓过神来，看秦明池要深入这个吻，他伸手推他：“不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