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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投喂一只深渊!(99)

作者:江为竭 时间:2023-03-18 09:49 标签:甜文 末世 情有独钟 萌宠

    柴永宁主席与苏、陆两位上将共同出面,宣布了全员撤离拾穗城的计划。
    一时之间城内炸开了锅。时渊刚在分配处帮人打好了饭,就看见那人目瞪口呆地手一松,饭洒了一地。
    “卧槽!!”他友善地发出了内心的疑惑,“卧槽卧槽卧槽?干/他奶奶大爷个腿的!”
    混乱持续了整整三天。
    游行的、抗议的、绝望的、痛哭的、无动于衷的……众生百态。
    游行人数并不多,远远比不上抗议陆听寒的那一次。
    高峰期让很多人认识到,自己没太多选择的权力,况且陆听寒足够优异的战绩,也让他获得了决定性的信任——众人依旧记得那一天,i级警告持续一个月后结束,陆听寒凯旋,霞光灿烂,满城雪见花海。
    第五天,第一波居民登上运输船,一共9300人。
    同日,时渊从分配处出发,去找他的人类。他出示通行证,上了公交车,到了西南城区。
    那里有大批的守军,他出示身份证后,有一名战士把他领到了军区指挥部。
    陆听寒就在那里。
    偶然时渊下班后会来找陆听寒,在他的办公室待着。
    陆听寒忙,他也不会去打扰,就在办公室的小隔间里自娱自乐——看手机,看书,看一看程游文给他的剧本《等待戈多》;玩纸牌,玩尾巴,玩一玩报纸上的益智小游戏。
    今天的陆听寒就很忙,时渊去了小隔间,继续看《等待戈多》。
    一个小时后,隔间门被敲响了。
    陆听寒站在门口:“跟我走一趟。”
    时渊跟着他出了办公室,走过长廊,问:“发生什么了?”
    “阅兵。”陆听寒回答。
    两人坐车,这个军事基地的尽头就是东南城墙之底。
    城墙高耸,坚不可摧,他们乘电梯上墙顶。
    电梯门开启,他们已抵达城墙顶。
    身在高处,寒风凛凛,往城外看去是无垠的荒原,天空是灰蓝色的,极远处有一抹紫。明明没到冬天,从荒原来的风吹得脸疼,城外的世界在肆无忌惮地宣告恶意。
    时渊就穿了一件单衣,哆嗦了一下。
    “你冷么?”陆听寒问。
    时渊:“冷的。”
    陆听寒脱下外套,披在时渊身上。黑色的军装外套上,肩章亮闪闪,厚实又防风。但和陆听寒的所有衣服一样,它大了几码,把时渊淹没了。
    陆听寒帮他把扣子系上。
    时渊:“真暖和呀。”
    陆听寒:“嗯。”
    两人往前走,高处的视野非常好,时渊看到远方的人们正登上运输船。
    他问:“真的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我认为是必要的。”陆听寒回答,“而我的决定往往是对的。”
    于是,时渊继续眺望,期待能在错综的街道上找到加西亚大剧院,可他失败了。
    他收回视线,墙下就是整齐的武装车队和坦克装甲兵团,飞行器停在极远处的高台,金属色耀眼。时渊看到了战士,成千上万的战士,持枪而立,整齐划一。
    这是一场向城外出击的大规模行动,目的是捣毁三处怪物巢穴,进一步保证运输船路线的安全。
    真枪实弹的出征并非阅兵典礼,不需要任何表演性质的行为。时渊跟着陆听寒,在一众军官的簇拥下站在墙上,看军队自眼前而过。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军队,精密严谨到像是机器,浩浩荡荡,构筑钢铁洪流。
    飞行器掠过头顶,在远方进入超音速,音锥“砰!”地爆开。战士向荒原进军,很快,他们枪口喷吐的火舌将撕破昏晓。
    步伐齐整,陆空协同。
    雄伟,壮阔,有力。是刀也是盾。
    鼎盛时期的联盟以陆军空军闻名,如今军风尚存,一颗烈火雄心灼灼燃烧,从眼前这幕,可窥见数年前的风采。
    时渊侧头看陆听寒。
    陆听寒目不转睛,久久凝望。
    他没有表情,仔细看去,灰蓝色眼中似有什么在静默地涌动。
    时渊想起那晚。陆听寒说,人类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为此他可以是任何人。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希望怪物消失的人了。
    时渊心不在焉起来,直到又几声的音爆把他思绪拉回,飞行器雄鹰般奔赴苍穹。
    军队尽数离开,城门紧闭上。
    时渊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
    陆听寒回答:“一切顺利的话,一周之内。”
    时渊又问:“他们会完成任务吗?”
    陆听寒:“没有失败这个选项。”
    时渊又又问:“是你指挥他们么?”
    陆听寒似乎是笑了下:“联盟就两名上将,苏恩齐上将负责主城,其他归我。”
    实际上自去年开始,大多权力已向他让渡。苏恩齐到底年纪大了,老道的经验撑不过日渐弯曲的脊背。若非陆听寒有深渊监视者的争议,这个过程本该更快。
    时渊想了一会,得出结论:“原来你是地头蛇。”
    陆听寒:“……换个词。”
    时渊搜肠刮肚:“土皇帝?”
    陆听寒说:“时渊,你真是吐不出象牙。”
    时渊想了两秒钟:“你说我是狗!”
    这反应倒比想象中的快,陆听寒挑眉:“还是上将最好听。喊一句让我听听。”
    时渊不计前嫌,从善如流,喊他:“陆上将——”
    他第一次这么叫陆听寒,咬字认真。
    时渊说话的腔调从不强硬,恶狠狠的反派台词都像撒娇,和他本人一样是柔软的。现在更是如此。钢铁冷硬,天地肃杀,他的话语像开在寒风中的一小朵花。
    陆听寒:“再喊一句。”
    时渊:“陆上将。”
    陆听寒:“多来几句。”
    时渊:“陆上将陆上将陆上将陆上将。”
    陆听寒:“再来。”
    时渊:“……”
    时渊:“土皇帝,地头蛇,陆听寒,大恶棍。”
    这回陆听寒真笑了,揽过时渊的肩膀,大步向前走。
    时渊还披着他的大衣,是很蓬松的一团,三步才能跟上陆听寒的两步,耳朵被风吹得微红。
    陆听寒凑在他耳边说:“时渊,我都告诉你那么多事情了。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珍藏的军用地图上怎么有一滩口水印?”
    时渊:“……”
    陆听寒:“为什么不告诉我?嗯?”
    时渊:“陆上将——”
    没能萌混过关,他额头上“啪”地挨了一记,委屈地伸手去摸。
    冷青天光之下,陆听寒的五官深邃而英俊,好似雕刻而出。运输船发出鸣笛声,催促剩下的人登船,他低头看向时渊,若有所思,最后只是说:“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时渊又在食物分配处工作了一周。
    每天上下班,他都能看见人们在收拾东西。
    他们在楼上楼下奔波,扯高了嗓子喊着、催促着,男人满头是汗,女人背着孩子,怀中抱满了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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