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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它(210)

作者:莲鹤夫人 时间:2023-03-10 11:31 标签:甜文 异世大陆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人外

  “很困惑!”顾星桥拔高嗓门,“困惑,记住我现在的情感基调,困惑。”
  跟那些正处于贤者时间的人类差不多,顾星桥此刻就在思考他的人生规划、宇宙哲理,思考他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不知道多久以前,他是帝国有史以来第二年轻的将军,是军事与政坛冉冉升起的一颗闪亮启明星;不知道多久以后,他的人生就像开了跳楼机,抑或打通了一根直达地狱的钢管,他顺着管子,可以直接滑到万魔殿跟撒旦本人撕扯扭打;再不知道多久以后,他跟失落的战舰化身达成了互相侵犯,互相干涉的恋爱合约,滚上了这张床,可怜的床。
  激素得到了过度的平衡,顾星桥的脑子实在清明,俗话说夫妻互补,现在天渊已经迷离得快飞起来了,那么顾星桥就是他俩的理智担当。
  “酒神星,”顾星桥说,“我想到一个结束弥赛亚的方法,我们去一趟酒神星……”
  “已经结束了。”天渊用梦幻的语气,恍惚地……
  顾星桥勉强伸出疼得要命,软得像面条的手臂,在人工智能的脑门上“梆”地砸了一下。
  “好好说话!”他厉声道,“结束了什么!”
  然后天渊开始亲他的脑门和头发,太好了,“条约结束了,在你提出要求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放逐了它。”
  顾星桥:“……”
  顾星桥难以置信地问:“你开玩笑吧?”
  “我从不说谎,”天渊说,“你知道的。”
  顾星桥想从他身上蹦起来,但是碍于一些众所周知的缘故,他没能达成这个目标。
  “你放逐了它?”顾星桥失声道,“你怎么、你可以单方面终结这个条约?”
  “我做得到。”天渊说,“客观上看,条约刚成立时,我就可以将它弃置不顾,这一点,我的主设计师也是知道的。”
  顾星桥仿佛在听天书,他拼命扭动,像每次只愿玩水,不愿洗澡的毛豆,也像一摊努力的意大利面条,在天渊铁箍的双臂中挣扎,企图爬到一个比较庄重的高度说话。
  天渊柔情万分,无比粘人地湮灭了他的企图。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被困一千四百年的?!”顾星桥气急败坏,放弃了,“既然你从一开始就可以终止条约,何必还让我来当你的合作者?”
  “因为我当时的确不能认同‘战争是非必要之恶’的理念啊,”天渊无辜地回答,“所以我才能被困住。”
  顾星桥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渐渐不动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人们在祭祀的典礼上行差踏错,不慎引来了恶神,这个神不能用常理揣度,也不能驱赶或消灭,祂的存在就足以终结大地上的全部生灵。一筹莫展之际,有位智者挺身而出,想了个办法,他叫当日祭祀的人重新燃起祭神的火焰,用奇诡刁钻的繁琐仪式对天祈祷,那仪式前所未有,亦不能为后人重现。
  智者呼唤了一个虚构的神,令恶神迟疑地停下了毁灭的步伐——因为祂不知道,这种仪式究竟对应着哪位比祂更扭曲恶毒的神灵,祂因此畏惧不前,犹豫不定。
  这个故事不知是杜撰,还是古来有之,但它确实微秒地贴合了天渊的处境。同恶神一样,他们都是人类不能约束的力量,能困住他们的,唯有他们自己。
  天渊不会说谎,所以才能被自身无法认同的条约囚在游离的宇宙风暴当中。顾星桥抬起头,望着他浅紫色的眼眸,这双眼睛因剔透而生出天真的意味,同时又冰冷得令人心生惧怖。
  顾星桥问:“你是什么时候……认可它的?”
  “战争是我的天性,我诞生的目的,即是为了战争。”天渊回答,“但是,在产生对你的好感之后,我的天性……并不单一,它变得更加复杂,更加多元了。参照人类的说法,太绝对的事物,缺乏转圜的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可对你的爱,中和了我的绝对。”
  天渊道:“战争是非必要的,在我这里,它不再占据主要位置,我认识到了这件事,弥赛亚条约就无法继续管控我。”
  顾星桥沉默地看着他。
  “你刚才说,酒神星,”天渊道,“酒神星怎么了。”
  顾星桥长长地叹气。
  “我原本的打算,是去一趟酒神星的。西塞尔的四肢被我搞成了两肢,他又找不到我,必然会把怒火发泄在酒神星上。我想,如果你能学着去拯救一些生命,会不会对你的天性有所改变?”
  青年侧过头,凝视着不知名的前方,“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天渊问:“你还想去吗?”
  顾星桥没说话,半晌后,他点点头,小声道:“……想。”
  “那我们就去。”天渊说。


第132章 乌托邦(二十八)
  “依着我原先的意思,我是不想管酒神星的,”顾星桥收拾装备,说,“我不是它的保姆,随叫随到,必须要为它奉献一生……”
  天渊的双臂从身后箍着他,亲密无间,活像跟他长在了一块。
  “……可我后面还是心软了,这就是我的心结,我把前半生和胸椎一块儿付出去了,不能眼睁睁地看它毁在外人手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
  “天渊,你在听么。”
  “我在听,”贴着他的脖颈,天渊诚恳地说,“可是,因为你不让我插手你的事,所以我很寂寞。”
  跟顾星桥在一起的每一秒,他都有被压倒性的认知击垮的危险。
  他时常意识到,顾星桥是人类,而人类是种多么脆弱的生灵。在他的怀抱里,顾星桥柔软、困倦、小且不设防备,即便自己将力量压制到万分之一,还是能轻易地摧毁他,捏碎他身上任何一根骨头。
  顾星桥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仍选择在自己的怀里沉沉睡去,毫无保留地对自己敞开全部。
  越是意识到这点,天渊就越是感到一股全新的,异常澎湃的情绪在胸口涌动酝酿——关于对这份信任的感激之情,以及伴随而出的,对自身力量的谦卑之情。
  后颈毛毛发痒,是他的头发,还有执意要与他耳鬓厮磨的天渊造成的,顾星桥又想笑,又无奈地说:“好吧,看来我真的该剪头发了。”
  天渊停住了,他把顾星桥转过来,与青年闷闷不乐地对视。
  “怎么啦?”顾星桥不明白,这句话戳到他哪根线路了,“我的头发确实长了,上一次剪,还是在……”
  天渊低下头,啾啾地在他的嘴唇上亲,一面亲,一面含糊地恳求:“不要剪,好不好?”
  他跟扭粘糖一样缠着自己的人类,一想到顾星桥要剪头发,他就满心的不情愿,愁苦得只差对着顾星桥撅嘴了。
  青年好笑地回吻,然而,他很快就招架不住天渊的黏人程度,以及亲吻的频率,“到底怎么了?我不是你,可不习惯留长头发……快说事,别亲了!”
  天渊皱起眉头,他的面容实在深邃俊美,哪怕是这样小孩子闹脾气般的表情,依旧使他看着像极了一尊忧郁的神灵雕像。
  “头发,”他说,“不要伤害自己,剪头发,头发会疼……”
  顾星桥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天渊想了想,改口:“我觉得头发会疼。”
  “再试一次,”顾星桥盯着他,“我对你有更好的期待。”
  天渊小声嘟哝:“我担心你的头发会疼。”
  “你是个活的、独立的智库集合。”顾星桥震惊地道,“头发不会疼,也不会觉得疼,同样的,剪指甲不会疼,指甲也不会觉得疼。”
  “我只是在描述我的主观感受。”天渊低下头反驳,活像个可怜兮兮的珍稀动物保护员,正在为他划分的稀有物种而辩护,“我……你的头发很完美、很脆弱,不要用锋利锐器靠近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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