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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窗竹(31)

作者:十九瑶 时间:2020-05-31 09:21 标签:生子  甜文  灵异神怪  

    陆桓城想了想:“膝盖分开一些?”
    晏琛不肯:“那样……实在太难看了。”
    “哪儿难看了?”陆桓城安慰他,“阿琛听话,你怀着孩子呢,给孩子留点儿地方,它才好和你一起拜堂。”
    晏琛顾念着孩子,勉强同意,便由陆桓城为他调整了姿势,分开双膝跪着。他又试了一次,这回肚子正好嵌进双腿之间,顺利地拜了下去,兴奋地舒出一口气。
    陆桓城瞧他的模样娇羞可爱,不禁也笑了,撩衣在他身旁跪下,面朝先祖牌位,朗声道:“陆家列祖列宗在上,桓城今年二十有五,到了娶妻的年纪。半年前出门远游,有幸遇着晏琛。他是江北嘉宁县人,今年十七岁,生性淳善,与我情意相通。今日我娶他为妻,当着祖宗的面许下承诺,这一世要与他白头偕老,爱之,护之,悉心待之,不让他受一点委屈。晏琛腹中的孩子,将来会继承祖业,踵事增华,荣昌盛誉。但求祖辈庇荫,保佑我们平安无恙。”
    他亦是第一次当新郎,祠堂里没有傧相,拜堂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心里不甚清楚,干脆把想说的一股脑儿全说完了。衣袖底下碰碰晏琛的小指,耳语道:“阿琛,祖宗在听呢,你也说两句。”
    “我,我叫晏琛,我是……”
    晏琛匆匆开口,才半句就哑了声——他的籍贯与出身都是假的,当初情势所迫,对陆桓城撒了谎,如今跪在祠堂里,祖辈都在天上看着,怎么能亲口说谎?
    祖宗会责怪的。
    他犹豫半晌,小声恳求陆桓城:“我在心里说,好么?”
    陆桓城猜他或许是害羞了,并不强求,体贴地应允了。
    晏琛便认认真真地跪好,正对先祖牌位,一字一句地在心里道:我叫晏琛,是一根竹子,离书房西窗最近的那一根,高高瘦瘦的,你们从前……大概都见过吧。我化为人形,不为别的,只是心里太喜欢桓城,想与他相守一辈子。之前在外头时,我对他撒了一个小谎,说我是江北嘉宁县人,可我是陆家水土养大的,三百年都向着陆家,对桓城没有一点坏心,你们在天上瞧得明明白白,应当不会责怪我吧?今后,我做了陆家的媳妇,一定会好好待他,名门闺秀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请你们……接纳我。
    晏琛说完了话,战战兢兢地不敢动,就怕下一瞬天地变色,风雨交加,陆家先祖勃然大怒,不肯容他。等了一会儿,没等来飞沙走石,倒是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似有雨停转晴的迹象。晏琛方才安心,轻声道:“好了。”
   
    婚礼很简略,夫妻都说过了话,就到了拜堂的时候。
    陆桓城执着晏琛的手,念了一句“一拜天地”,两人便一同俯身拜下去。窗外云开见日,雨停,风止,长廊悬挂的雨帘断了,少许残珠顺着廊檐,一滴一滴地往下坠。
    再念一句“二拜高堂”,两人齐齐拜下,祠堂的烛火忽然明亮起来,窜到高处,轻盈地跃动,将牌位上镌刻的名字映得清晰可辨。
    陆桓城没有急着念下一句。
    他站起来,把拜垫挪到了晏琛跟前,重新直身跪好,然后深深地凝望着这个喜帕遮面的少年,张口道:“夫妻交拜。”
    这一拜下去,便是礼成,从此陆家十几代先祖作证,他陆桓城有了妻室,名叫晏琛。不是妾,不是偷,是光明正大的妻子,不容旁人一声质疑。
    眉心贴地,砖面冰凉。
    陆桓城与晏琛的头顶轻轻碰在一起,像一个踏实而心安的契印。
   
   
    第二十七章   圆房(1)
   
    鸳鸯喜帕是一朵花苞,陆桓城伸手掀开,就见他的小媳妇低着头,慢慢抬起了双眸。眼神触碰的瞬间,恰如怦然心动的那次初见。
    “阿琛,我们成亲了。”
    他怜爱地抚过晏琛的脸,难掩欣悦之情。
    “还差一点呢。”晏琛有些羞涩,悄声提醒他,“还没入洞房呢。”
    陆桓城顿时呼吸一紧。
    他明白晏琛指的是礼数,不是当真盼望这时候与他圆房,但胸口莫名的焦躁却被点醒了,揽过晏琛的腰便用力吻下去,唇舌失控交缠,忘了要轻啄慢吮,吻得津唾沾满唇面,泛起一层微亮的水光。
    祠堂里气氛肃穆,庄重不可亵渎,而陆桓城在祖宗的眼皮底下,抱紧了他刚过门的小媳妇,做着一件最轻浮的事。
    甚至想做得更孟浪,把这儿当做洞房,三两下扒干净晏琛的衣裤,直接架上壁龛,用最直白的姿势狠狠要了他。
    情潮迭起,不过一念之间。
    他们已经拜了堂,晏琛从此被打上烙印,只属于他一个人,天底下再没有别人可以染指。这具身体只在他面前赤裸着敞开,颤栗着高潮,将他灌溉进去的精水孕育成骨血,日复一日,诞下一个模样肖似的婴儿。
    理智也平息不了强烈的占有欲,任它化作情欲,燃烧在身体深处,不可遏制。
    他吻了晏琛许久,失智的冲动才释放干净,过程中也不知哪一根筋搭错,竟当真抽走了晏琛的腰带,剥去衣衫,把人弄得肌体半裸,狼狈地仰面躺在拜垫上。
    晏琛的唇都被吻肿了,眼底浮着一层薄泪,轻喘着问:“桓城,你真的……要在这儿吗?”
    陆桓城乍然惊醒,面色大窘。
    他禁欲了两个多月,就是怕害得晏琛动了胎气,哪敢在这要紧关头对他胡作非为?万一不小心把孩子催动出来,他这猴急的夫君可就真成了天杀的冤家,要被晏琛埋怨一辈子。
    陆桓城赶忙否认,七手八脚地为晏琛整理衣衫。
    拜堂之礼已毕,两人便一同回藕花小苑去。晏琛的双腿跪麻了,迈不动步,依旧被陆桓城打横抱起,环着脖子,亲密地搂在怀里。
    陆桓城走着走着,感觉晏琛的状态越来越奇怪——一路上垂着脑袋,不敢与他对视,脸颊绯红如血,耳根也红通通的,咬唇,凝眉,表情极其害羞,耳旁的呼吸也愈渐急促,身子微微发着颤。
    等回到居所,他把晏琛放到床上,那双环着脖子的手没有松开,反倒稍稍使力,把他往床上带。陆桓城愣了愣,就见晏琛鼓足勇气望向他,眉眼含羞,紧张而期待地道:“我身子不方便,你等会儿……动作要轻一些。”
    什么轻一些?
    没等陆桓城反应过来,晏琛已拆去了他腰带上的玉扣,将那墨底绣银的帛带叠作几折,置于枕边,又伸手来解他的衣襟,作势要伺候他宽衣。
    晏琛道:“把手抬一抬。”
    陆桓城呆板地抬起胳膊,看着衣袖被抽了出去,整件外衫随之落入晏琛怀中,铺在肚皮上,整整齐齐抚平、叠好,一同摆到枕畔,然后便轮到了他的中衣与内衫。
    两个月不曾行房,晏琛心痒难耐,解衣的动作极其浮躁。陆桓城的肩膀才露出几寸,他便口干舌燥,禁不住心跳纷乱,再无法直视那精壮的身躯,低头避开目光,匆匆把人扒了个不着寸缕。
    衣裳拢作乱蓬蓬的一堆,推到床头。晏琛收手时胳膊一抖,全扫到了地上。
    陆桓城骇诧的情绪尚未平复,手掌抚上晏琛腹部,担忧道:“阿琛,你是真的想圆房吗?你现在的身子……如何受得住?万一惊动了孩子怎么办?”
    晏琛往他赤裸的胸膛里偎去,连声撒娇:“桓城,我们拜过了堂,当然要有洞房花烛啊。你轻一些弄,别吵着它,不打紧的。要是实在惊动了,我忍一忍痛,今晚就把它生下来。它个头够大了,也该出世了,总在我肚子里赖着……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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