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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上学的日子(20)

作者:微微多 时间:2019-10-19 17:45 标签:强强 豪门世家 穿越时空 校园

  这人啊怕比,眼看了宝丰院几个穿绫带金的大丫鬟体面大方,再看看自家女儿上不得台面的贱象儿,刘妈妈这心里就十分窝火。
  和他那爹一个死样儿,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给她扯料子做了身儿新衣裳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让她能进屋和这几个大的说说话?待她以后使上些银钱,在这院儿里做个三等不也比在针线房摆弄布料死物强!
  刘妈妈想到这里沉了嘴角,狠狠剜了她女儿一眼,示意她去说话,来之前都教好的。
  刘家女儿缩了缩脖子,却始终低着头咬紧了唇不开口。
  她不敢。
  这里的姐姐们穿的比针线房上的管事杨嬷嬷还好,手上的镯子成串儿的戴,说话又好听,是官话,不像她,开口就是平化乡下口音。
  她觉得她给人家沏茶倒水都不配,更别提像她娘教的那样去搭话了,她还记得她之前去讨好杨嬷嬷,都被房里的姐妹羞了几回。
  这可是四少爷身边伺候的呀,四少爷......她就只敢瞥了一下他的衣角,这衣裳可是她今天捧过来的呢。
  刘妈妈被他女儿的驴磨模样气的心咚咚跳。
  宝雪心细,摇了摇头端起一盘子肉糜松糕递给刘家女儿,笑道:“吃吧,四少爷早上吃剩的,还温着呢。”
  刘家女儿不敢接,头低的更厉害了,刘妈妈终于没忍住火气,低声斥道:“让你拿就拿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哎?您别骂她!”宝雪赶紧出声阻拦。
  叶勉被那边的吵闹动静叫回了神,待听明白怎么回事,冲宝雪昂了昂下巴:“让她别哭了,她定是不喜欢松糕,你抓把栗子饴糖给她甜甜嘴儿。”
  叶勉让人驾车先去阮府接了阮云笙才一同往北安山那边去。
  俩人坐在车厢里,把窗子都敞了开,现在外面正是抽枝点翠的鲜嫩时节,昨儿又下了场细细的春雨,微风卷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拂在人脸上十分适意。
  连这些日子一直闷闷不乐的阮云笙都展了笑颜,挑眉调侃叶勉:“咱们是去拜魁元,又不是去拜丈母娘,你穿这么俊俏作甚?”
  叶勉今儿一身南边最新式样的天碧色外敞,月牙白的腰带掐紧了劲腰,脚上蹬了一双玄色黛底鹿皮小朝靴,修长挺拔,嫩生生地模样比外边那刚打骨朵的桃花枝儿还招人看。
  “特别好看吧!”叶勉得意地摇头晃脑,“自我大哥离了这里,我就是京里最靓的崽。”
  阮云笙被他逗得前仰后合乐了半天。
  叶勉看他笑的开怀也高兴,从阮云笙的对面一屁股挪了过去,坐到他旁边,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膀,叹道:“怪道都说天气能影响心绪,这都多久没看你这么笑了?你得多笑笑才成。”
  阮云笙这些时日因为他爹的案子清减了许多,平日嘴角上总是噙着的三分笑也消失不见,整日地愁眉紧锁,好好的一个清雅俊朗,意气风发少年郎被尘事磨的没了光彩,看得叶勉直揪心。
  “再给爷笑一个大的!”叶勉用手指挑起他下巴。
  阮云笙翻了个白眼,又转过头看着他翘起嘴角,“这些日子也消扰你们了,待我爹的事定下来,我做东,旬假里去城外找个地方疏散一回如何?”
  “好说,一家兄弟不说两家话。”
  他爹那个案子,大理寺那边如今已有了些眉目,现差不多能证明阮都御史并未贪赃,如此便可以只按“失职罪”论处。
  官肯定是要贬的,但总比免职要好上太多,只是不知道要贬多少级和怎么个贬法了,阮家宗族和姻亲各府并不敢放松,也一直在朝里活动着。
  北安山在城郊,俩人坐在车厢里一路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北安山脚下。
  山脚下已经是十分热闹了。
  学子芸芸,熙熙攘攘,俱都挎着家里带来的小竹篮,里面装的是要在庙里投掷讨彩头的物事儿还有各色祈福荷包,荷包里装的是亲手书写的经书。
  “勉哥儿,云笙,这边。”
  俩人还没下车就听到李兆的声音。
  窗外远处,玉兰古树下,也穿了一身新春裳的李兆跳起来和他们挥手召唤,朝气满满,英姿风华。


第22章 桃李苑
  九百九十九级石岩台阶沿山而上,两侧挤满了各色商贩摊子,卖素饼的,卖梨子水儿的,卖祈福荷包的,还有卜卦算命的,这一路上去赶集一样热闹。
  叶勉气喘吁吁地站在山顶的魁元庙门前,抹了一把额上的薄汗。
  “温寻这小子是早知道要爬台阶才不来的吧?”
  魁元庙在这一天不只是国子学的学生来祭拜,京城里的各个官学和私馆都有学子来祈福,庙里“人流压力”巨大,因而国子学并不要求每个学生都去,不想去祭拜的可自在家休沐一日。
  魏昂渊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把竹篮往脚下一扔,弯腰两手撑在膝盖上也大口喘着气,说:“不然这家伙能错过这一路的好吃食?”
  四人跟着人流进了庙,跪着叩拜了魁星象,又将篮中的龙眼、榛子、花生交与前面的一个小沙弥,小沙弥捧了一把出来抛高掷与殿上,一颗花生正正好好落在阮云笙身前的竹篮里。
  叶勉抚掌大乐:“哎呦不得了!阮家这是要出探花郎了。”
  “哎!还真是!”
  “哈哈......莫非云笙以后是要走科场?”
  几人围着打趣了一回。
  阮云笙盯着那颗花生看了好一会儿,俯身将花生捡起来收到自己祈福香囊里,回身翘起一边嘴角笑道:“走,桃李苑赏花去!”
  魁元庙的后院有一处桃李园,在大文朝颇为有名,园子门口的歪石上有世祖亲笔所提“天下桃李,满园灼华”,寄寓大文朝的学子们名满天下。
  因为此园寓意实在太好,又一直在魁元庙的后院“吃”香火,便成了学子们的祈福圣地,每年全国各地都有学子慕名而来,在自己中意的一颗树上挂上祈福荷包,望能在科场上金榜题名!
  后来也是因为“客流压力”,前些年开始桃李苑便只对国子学和京城的几个官学开放,其他私馆和外地学堂的学子是一律不准入内的。
  叶勉几个给守园的兵卫看了腕上的手镯,便被放行进园。
  叶勉一进去便知道今天这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没白爬,本以为桃李苑和学里那片梅林一样,就是一大片果树,哪想里面廊桥栈道弯弯回回,桃树李树参差而落,竟是个精致的园林。
  现在还不是花儿盛放的季节,倒是满树的花骨朵,粉粉白白,星星点点的簇满枝头,配着绿叶含苞欲放的模样,让整个园子都充满生机。满脸朝气的学子们穿着春赏,穿梭在游廊里,或对着挂着自己祈福荷包的树枝弯腰叩拜,或是三五好友谈天说笑。
  刚进园子就遇到好些个熟人,叶勉一边逛一边和他们打着招呼,启瑞院也有几个先到的,一见到叶勉他们就大声唤了他们过去。
  “叶勉,昂渊,这边来!”一少年踩在春凳上挥着袖子大声召唤道:“这里有颗好树!”
  “快快快,我们在这里守了好久,差点被启德院给抢了,牌子是不是在你们那?”另一同窗问道。
  “在我这儿,别急。”叶勉从衣襟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乌木牌,木牌上刻着“国子学启瑞院”。
  依照国子学的传统,学里会给每个学院都发一块刻着院名的乌木院牌,同一个学院的学子要将祈福荷包都挂在同一颗树上,没来的也会在前一天将自己的荷包交给同窗,一同挂上枝头祈福。
  叶勉挑了一枝花骨朵比较多的枝头,刚想把院牌挂上去,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来。
  “你们怎么挑了颗李树?”叶勉问道。
  “李树怎么了,不好?”
  叶勉摇了摇头:“不是李树不好,只是不如桃树好。”
  叶勉从廊椅上蹦了下来:“走!我们去找棵桃树去。”
  刚才守着李树的那个少年不大乐意,“为什么要换?这棵树刚才好多院子要抢呢,我们守了这么久了。”
  “说换就换了,你怎么那么啰嗦?”魏昂渊不耐烦。
  刚说话的那位小公子立马不敢言语了,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
  叶勉倒是好脾气解释道:“你们还记得《周易》里面怎么说的吗?子、午、卯、酉分别代表四象的南、北、东、西,当四象交会之时便是桃花盛开之日。”
  大家都怔怔地看着叶勉,李兆也没明白他什么意思,问道:“那怎么了?”
  倒是阮云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四象交会,姻缘结,有人今天不想求学业,倒是想求桃花运呢~不害臊!”
  李兆哈哈大笑:“原来是园子春意太浓了。”
  众少年这才听明白,乐成了一团儿,连魏昂渊都撇过头去憋笑。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不信你们没想过娶媳妇儿,”叶勉脸皮厚,不在意他们取笑,还描补道:“学业姻缘一起求嘛,这儿香火这么好,肯定灵。”
  大家都被他勾起了心思,他们这么大的年纪,正是“情窦未开”却总是开始想些有的没的得时候。
  “走走走,我们往里面找找,那边桃树多!”
  一伙人沿着弯回交错的游廊往深处探去,只是过了一座木廊桥之后就走不通了。
  叶勉望着前面拦起来的帏布和守在那边的几个婆子,不解问道:“这怎么给拦起来了?”
  阮云笙看着他戏谑笑道:“你不是都开始思春了?这都不知道?”
  叶勉白了他一眼:“什么思春啊?难听死了。”
  阮云笙好半天才憋住了笑,咳了一声说:“那边是女学的学生啊,她们从另一头入园的。”
  听阮云笙讲完,叶勉才知道原来三月初九这一天,女学的学生们也会来桃李苑赏花祈福,她们会在桃李树上挂上各种颜色的丝带,每种颜色都有不同的意义,例如红色是替父兄求官运,绿色是替家人祈平安,而粉色则是为自己求姻缘。
  不过有趣的是,有意中人的女学生们会在园子里找到“他”的乌木院牌,然后将自己的粉色丝带系在那颗树上,这些年有不少女子成婚后偷偷告诉自己的夫君,当年曾为他在那棵树上系了一根粉带,倒是佳话频出。
  这个女学,叶勉是知道的,其实就在国子学隔壁,全名叫博雅女学,是京城唯一一所收女子入学的官学,所以后来大家都直接称之为女学,去读书的都是高门的大家闺秀,他大嫂姜南初女儿时就曾在那里上学,据说女学里教授她们的先生并不比国子学差多少,大文朝尚文一事由此也可见一斑。
  叶勉本和他们一样,想挑一棵长的十分高壮的桃树,听阮云笙讲完就改主意了,找了一棵“矮粗胖”,把启瑞院的乌木院牌给挂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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