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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怀了崽(3)

作者:檐上樱 时间:2018-12-23 16:13 标签:生子 甜文 爽文 打脸

  幼老爷急中生智,“夫人这般花容月貌,怎么能忍住不想?”
  幼清小声地说:“马屁精!”
  幼老爷瞪了他一眼。
  幼家的诸多事宜都是由赵氏主持,至于心宽体胖的幼老爷,他只要挣几个小钱、逗逗学舌的八哥,再讨好一下夫人,日子过得太顺心,一天比一天圆润富态。
  既然赵氏决定去归元寺拜一拜,幼老爷自然没有异议
  翌日,幼清揉着眼睛坐上马车。
  前一晚赵氏让人给幼清炖了一只鸽子,此刻揭开瓷盖,香气四溢。幼老爷摸着肚子虎视眈眈,赵氏盛起一碗汤,直直端给幼清,压根儿不理睬幼老爷,幼清胡乱地摇了摇头,还没有完全醒过来。
  幼老爷捏住他的脸,“吃饱就睡,一只猪。”
  幼清闷闷不乐地咬住幼老爷的手指。
  “你别惹他,本来就不舒服。”赵氏打开幼老爷的手,喂给幼清一勺鸽子汤。幼清尝到味道,终于睁开眼睛,赵氏又喂了他几口,怜爱地说:“趁现在还吃得下,多吃一点,再过一段时间,你的胃口大概就不太好了。”
  赵氏怀上幼清的时候,前几月还不显肚子,除了口味变得刁钻许多以外,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当时她只以为是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听话,结果等到幼清过了三个月,赵氏开始闻不得丁点儿荤腥与油烟味,吃不下也睡不好,老爷看得心疼不已,便托人请来各地名厨,变着法儿地给赵氏补身子。
  想到这里,赵氏摸了摸幼清的肚子,“说不定这也是个不安生的,又来一个小祖宗。”
  幼清低头瞄了一眼,“可是他都没有动过。”
  赵氏笑道:“还早着呢。”
  归元寺就坐落于城郊的五方山,山势高耸,林木葱郁,如今尚留几分人间春色。
  幼清当真是吃饱就睡,再颠簸的路途都决不肯睁开眼。马车上不去五方山,赵氏这才把幼清叫起来,他抬眼看向掩映于山林中的寺庙,当即钻进轿夫的轿子里,可怜巴巴地说难受。
  赵氏果然心疼不已,连忙交待轿夫脚程慢一些无所谓,只要别让幼清摔着碰着了。
  幼老爷见状有样学样,“夫人,我心疾未愈,不如……”
  赵氏缓声道:“不如打一顿。”
  幼清趴在轿子上看得乐不可支,捂住嘴偷笑。
  山路崎岖,轿子晃得幼清再没法入睡,只好到处东张西望。
  近日适逢归元寺所侍奉的灵祖寿辰,况且山间又格外清凉,不少人家来到此处祈福与避暑,其中不乏富家子弟、千金小姐。几名布衣僧侣从山上走来,面容祥和地问道:“庄小姐可在此处?”
  “大师,大师。”
  树下的阴凉处有人急急唤道:“表姐在这里。”
  陆嫣忧心不已地轻拍着庄秋桐的胸口,不禁埋怨道:“表姐,你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还偏偏要自己上山。”
  庄秋桐服下僧人带来的药粒,扶着陆嫣慢慢站起来,良久以后才轻声说:“来归元寺祈福,自然要诚心一些才好。”
  “表姐当真只是为了祈福?”陆嫣见庄秋桐的眉心已然舒展开来,不由轻声揶揄道:“京城中谁人不知晓,归元寺的住持有恩于从嘉王,是以这位王爷每年七八月份都会来此暂住,而我们的大才女庄小姐,已经属意从嘉王许久了。”
  庄秋桐抿唇一笑,并不作答。
  两个轿夫稳稳当当地放下轿子,打算稍作歇息,庄秋桐望过去,忽而眼睫一颤,轻声问道:“可是幼王妃?”
  幼清偏过头,不太确定地回答:“是……。”
  “他就是那个商贾出身的……”
  庄秋桐扯了扯陆嫣的衣袖,陆嫣心领神会地闭嘴,打量起幼清来。少年生得倒是漂亮,白净的肤色胜雪、乌黑的眼瞳又睁得稍圆,他身上的气质纯粹而干净,活脱脱的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陆嫣敷衍地向幼清行了一个礼,“臣女见过王妃。”
  庄秋桐问道:“王妃此行也是来归元寺祈福?”
  幼清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庄秋桐与陆嫣皆出身名门,自古士贵商贱,陆嫣自然对幼清生不出几分尊重。更何况京中人人皆知丞相之女庄秋桐心许薛白,结果幼清却成了薛白的王妃,生生让人看了不少笑话,陆嫣为庄秋同不忿了许久。
  陆嫣故作天真道:“表姐,你看,连王妃都是坐轿子上山的。”
  说完,她向幼清抱怨道:“表姐方才旧疾复发,几乎站不起来,臣女劝说她坐轿,表姐怎么也不肯,说是来这山上祈福,一定要诚心,否则不仅无济于事,还会触怒佛祖。”
  陆嫣笑嘻嘻地说:“照这样看来,王妃的心也是不诚的。”
  “陆嫣!”
  庄秋桐蹙起眉心,语气却是轻飘飘的。
  “表姐真是无趣,肯定又要教训我谨言慎行了。”陆嫣吐了吐舌头,自己倒先把话抢完了:“王妃才没有这么小气呢,只是同他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肯定不会和我计较的。”
  陆嫣问幼清:“对不对呀,王妃?”
  幼清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自己半路拽下来的柚子叶,压根儿都没有注意陆到嫣说到了哪里。他疑惑地问道:“计较什么?”
  陆嫣回答:“臣女说王妃坐轿上山来祈福不够诚心。”
  幼清奇怪地说:“我本来就只是陪我爹娘来这里的,为什么要诚心?”
  陆嫣一楞,没有料到幼清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还想说什么,颇有几分不依不挠的势头,庄秋桐却向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陆嫣不要再开口。
  庄秋桐歉然道:“舍妹顽皮,还望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幼清兴致缺缺的“哦”了一下,接着百无聊赖地玩自己手里的柚子叶,两名轿夫喝了几口清泉山水,休整完毕,再度抬轿启程。
  “果真是商贾人家出身,无礼又粗鲁。”陆嫣轻蔑一笑,“表姐,他无一处比得过你。”
  庄秋桐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轻描淡写道:“莫要妄言。”
  “依我来看,从嘉王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陆嫣怜悯道:“他除了那张脸好看点,说不定能让从嘉王对他稍有怜惜以外,能给他撑腰的只有宫里的幼贵妃而已。只可惜现在连幼贵妃都自顾不暇……前几日宫里才传来消息说庄妃已经有了身孕。”
  庄秋桐若有所思道:“我却是不知此事。”
  “我也是偷偷听来的。”提及庄絮照,陆嫣有着满腹牢骚:“我爹爹现在整日对她嘘寒问暖不说,简直是有求必应。”
  庄秋桐安抚道:“她是以庄家义女的身份入的宫,此后她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姑丈当然得多照看一二。
  “不止呢,我还偷听到爹爹和姑丈说想让她当上皇后。”陆嫣小声地说:“反正我是不想跪她。”
  庄秋桐闻言只是一笑。
  京中谁不知晓庄妃原本是伺候从嘉王妃的侍女?
  庄秋桐敛去多余的神色,轻声催促道:“该上路了。”
  陆嫣点了点头,随即又不放心地交待道:“表姐,你可要小心一点。”
  庄秋桐应下来
  抵达归元寺,幼清蔫蔫地坐到石阶上等人。上山时他是为了偷懒装作不舒服,这会儿是真的难受起来了,幼清从赵氏给他备下的荷包里胡乱翻出来几片金叶子,他自小不知人间疾苦,想都没想就一股脑儿塞给轿夫,“给你们。”
  两个轿夫相视一望,连忙回绝道:“要不了这么多。”
  幼清脆生生地说:“不多,我还有更大更漂亮的金叶子。”
  “王妃,这……”
  幼清一脸认真地说道:“你们不要的话,我也不想要了。”
  轿夫便千恩万谢地收下这几片金叶子。
  他们又见幼清恹恹地坐在石阶上,不是太舒服的模样,干脆守在幼清的身旁,没有立即离去,甚至还向扫地僧讨来了些茶水给幼清。不多时,赵氏与幼老爷终于爬上山来,幼清隔得大老远就委屈巴巴地唤道:“娘亲。”
  “啪”的一声,一颗白子从修长的指间跌落。
  归元寺的侧殿内香火缭绕,木鱼声不绝于耳,发须皆白的住持说:”王爷,你的心不静。”
  端坐着的薛白捡起落至棋盘的白子,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手掩入雪色的衣袖,他侧过眸,身姿挺拔如鹤,神色却是冷淡而疏离的,一如九重仙宫的谪仙,清越脱俗、遗世独立。
  而外面那身着水绿色夏衫的少年正鼓着脸,一把扑进赵氏的怀里,抱着她蹭来蹭去。
  薛白看了幼清许久,终于淡声道:“棋,改日再下。”
  “贫僧有一首诗想赠予王爷。”
  薛白起身,“洗耳恭听。”
  住持望向侧殿外的少年,眉眼里是洞悉一切的平静。他含笑道:“尽日寻春春不归,踏破芒鞋陇头云。归来笑捻梅花嗅,春在枝头已十分。”
  薛白的脚步一顿。
  住持又道:“王爷,莫要让王妃久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幼清清,超有钱!


第4章
  “阿嚏。”
  幼清坐在石阶上,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喷嚏,又接着来闹赵氏。赵氏望着他那身轻薄的夏衫,稍微把人推开,顺势摸了摸幼清白生生的手,而后蹙着眉心问道:“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受凉了?”
  幼老爷立即如临大敌地问:“要不要让人请个郎中上山来?”
  幼清瞄了他一眼,狐疑地说:“爹爹,真的不是你在悄悄说我坏话?”
  幼老爷一巴掌拍到他的脑门儿上,幼清皱着脸向赵氏告状:“娘亲,你看,爹爹不仅悄悄说我坏话,还当着你的面打我。”
  他还嫌这不够,又添油加醋地补充了一句:“好疼!”
  幼老爷没好气地说:“你疼什么疼,我都没用力。”
  幼清不搭理他,只顾捂着自己白净的额头,一门心思装可怜,“娘亲。”
  “你非得招惹他几下才肯善罢甘休?”赵氏剜了幼老爷一眼,回头又见到弯着眼睛幸灾乐祸的幼清,轻轻地捏住他的脸,“还有你。一天到晚不照顾你爹挨几顿骂,是不是就浑身不舒服?”
  幼清咕哝道:“这得怪爹爹太烦人。”
  赵氏失笑,给他揉了几下额头,“就属你最会倒打一耙。”
  幼老爷倒是大人有大量,不跟幼清一般计较。赵氏那边轻声慢语地哄着幼清,他便找来归元寺里管事的和尚,表明自己有意出资修缮庙宇,想要为幼枝与幼清积善求福。
  那管事的和尚犹豫道:“修缮归元寺恐怕需要耗费不少银两。”
  幼老爷搓了搓手指,嘿嘿一笑,“我们家穷得只剩下钱了。”
  出手这般阔绰,幼老爷从“施主”摇身一变,成为和尚口中的“幼大善人”。他又提及幼清的身体不适,管事的和尚提议道:“寺中尚有几间闲置的客房,幼大善人若不嫌弃,可以带令郎过去稍作休息。”
  幼老爷一口应下。他兴高采烈地往回走,打算带幼清和夫人去客房里睡一觉,结果冷不丁地就听见有人开口道:“岳丈。”
  语气很淡很淡,又没有什么起伏。
  幼老爷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贤婿。”
  饶是幼老爷暗地里添油加醋地给幼清说了不少薛白的不是,他回回见到薛白,都不由得感慨当真是天人之姿。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位王爷既无心朝政,生性又淡漠到了极致,好似生来就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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