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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主打工记(23)

作者:一墨染千河 时间:2018-11-09 12:50 标签:成长 三教九流 市井生活 江湖恩怨

  “这说的谁啊?”
  苏泽言五长老小六,三人面面相觑∶“整个武林盟也没有这样的人吧?”
  “咳咳”五长老干咳几声,明知道他在撒谎,但在不明白他真实意图前也只能忍耐。
  “你们俩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长老说的是。”周凤先识趣的跟着小六往出走。
  小六把周凤先送到房前转身就走,周凤先望了眼小六消逝的背影,笑的轻佻∶“我道是无情之人却有情,你什么时候好好的人不做,坐起树上盯梢的猴子了。”
  “不用你管。”话音落,一道人影轻似鸿毛,追着小六远去。
  “啧啧,魔教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痴情种子。”
  苏泽言∶“长老,矿洞看其挖掘规模,银子绝不会少,当初怎么会挖不出银子而废弃呢?”
  五长老追忆往昔,感慨道∶“当初的事情很复杂,挖不出银子只是其一。”
  整理思绪后,五长老把当年的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讲给苏泽言听。
  遥想当年,五长老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整日跟在盟主苏简身后。如今垂垂老矣,面对故人之后,模糊了容颜,将二人重叠,拼凑了一段往昔。
  苏泽言∶“所以,其实当年最重要的还是大家怀疑,主持挖掘银矿的那任盟主公饱私囊,对吗?”

  第二十八章

  “那时我还年轻,每日跟在苏盟主身边,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公饱私囊不过是有心人的陷害”五长老满腔义愤,最终化为一腔无奈∶“可是苦无证据,这么些年,我仍是所获不多,无法替苏盟主洗脱当年背负的冤情。”
  “苏盟主?”苏泽言默默咀嚼,这位苏盟主,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他觉得冥冥之中,和那位满腔热情开始,又暗淡收场的苏盟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长老,苏简……他和我……是什么关系?”
  苏泽言小心翼翼的问出心中疑惑,定定的看着悲愤的五长老,内心矛盾的想要知道又不愿知道。
  通过五长老的描述,苏简给他陌生又亲近的感觉,和印象中的爷爷重叠又各自迥异着。
  爷爷是慈蔼祥和的平民老头,他和天底下所有的老头一样,平凡卑微的带着小孙子生活着。
  苏简身上有爷爷的宽宏又有爷爷所不具备的狂放洒脱,他积极热情,不服一切的生活态度和为了几斗米而屈服于生活的爷爷又迥然不同。
  五长老拿着杯子的手哆嗦了一下,几滴茶水洒落在衣襟上,他沉默半晌,几经犹豫,最终轻轻地点点头,道∶“苏简就是苏瑾,你的爷爷。”
  苏泽言怔楞当场,他的爷爷是那么可爱的一个老头,怎么会是武林高手,一代盟主呢。
  “长老,您没弄错吗?”
  “怎么会弄错呢”提到苏简,五长老布满沟壑的脸笑出一朵朵小褶子∶“他呀,出生富贵人家,不知人间疾苦。练就一身武功,偷着跑出来混江湖。”
  “机缘巧合下,进了武林盟。那时武林盟和魔教对峙,双方斗的你死我活,盟里的人为了练武功私下也做了许多强取豪夺的事,和魔教也不遑多让。”
  五长老想到当初的自己,也是一样的稚嫩∶“我和小六差不多,被一位长老收养,从小见到的都是一身江湖气的草莽,没见过几个富家公子,更别提和他们打交道。”
  “苏简加入武林盟不久就得到了当任盟主的看重,不久,那位盟主因为暗疾而死,临死前指定苏简做盟主。
  看着因为连年争斗,满目疮痍的武林盟,他决定要改变,至少要改变一部分人的生活。
  斗争无止境,武林盟打着正义的旗号,坐的却是和魔教差不多的事,有时更过之。
  他找到魔教教主,不知和他说了什么,从哪以后,魔教和武林盟各自约束门下,争斗渐少,日子趋于平静。
  草莽鲁夫,一旦无事可做就要生事,为了安抚众人,苏盟主便想着让大家各展其能,寻找条既可以消耗众人精力,又有助于武林盟发展的路。“
  苏泽言紧张问道∶“他找到了吗?”
  五长老嘿嘿一笑,道∶“开始时都是小打小闹,有些人参与进来,但大部分人坐上壁观。”
  听这话,苏泽言觉得苏简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现下的处境有着诡异的相似之处。同样是得到了一部分人的信赖,同时又有人顾虑重重,或在背后阴险狡诈的下绊子,等着看他的笑话。
  “后来,盟内一个半吊子道士无意中发现了后山的银矿,盟内轰动,所有人的精力都被牵扯到了银矿上。”
  “也正为银矿牵扯了所有人的精力,才会让人们看不清事实,被贪婪蒙蔽。
  当所有证据指向带着他们变的富有的盟主,手里握着一笔不菲的钱财时,他们出离愤怒,不顾一切的把自己凭空揣测施加到苏简身上,让一切恶意都顺理成章。他们追杀苏简,并占有了属于他的一切。“
  “我爷爷一定是被冤枉的,可那些钱又是从哪来的?”苏泽言紧握拳头,他憎恨那些迫害他爷爷的贪婪小人,又对爷爷手中的财富迷惑。
  五长老∶“苏简的家里极其富有,二老过世后,所有的财富被他带到武林盟,他本打算用这笔钱为盟内做点什么,哎,可惜,没来得及,就出了变故。”
  “无论怎么解释,拿出多么有力的证据,那些人都不听,固执己见的认为是盟主私藏了属于他们的钱财。”
  一室寂静,炭盆中的的炭火偶尔“噼啪”爆出一朵火花,五长老端着茶杯久久不饮,与苏泽言默然相对。
  苏泽言“所以长老才一定要让我当武林盟主”
  五长老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呵”苏泽言讥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做武林盟主,面对那些贪婪无耻的人。”他为爷爷苦心呕血不值,他不欠武林盟,而武林盟辜负他太多。
  “当初那些人……”
  “大部分都已归西了。”五长老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说道∶“泽言,你爷爷在武林盟投入太多心血,就算是毁,我也希望毁在你的手上,就当做是给你爷爷一个交代了。”
  苏泽言∶“这样的交待爷爷不会要的,他不稀罕。”
  五长老被苏泽言说的哑口无言,心中想∶“是呢,那人豁达,更不会希望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丰宇和小六蹲在房顶,把房间内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中。
  小六∶“原来苏泽言不是义父的私生子,是我误会义父了。”
  丰宇∶“这么好的素材,回去让人编成故事,一定好卖。”
  落日散尽余晖,一弯银钩挂上梢头,洒下朦胧光辉。踏着积雪,苏泽言和小六,五长老,三人悄无声息的往后山走去。
  丰宇悄然缀在后面,看着三人跃入鼠洞。等了片刻,想要跃下的身形却被一截枯枝阻挡。
  “谁?”
  空寂的荒山无人应答。
  他搜寻一圈,将那截枯枝毫无预兆的打向一片山石。
  苏泽言三人跳下鼠洞,沿着隧道往前走,手里的火把清晰映照出矿洞内的一切。
  五长老一一看过那些矿洞,计算着会出产多少矿石,提炼出多少银子。
  走过最后一个矿洞,五长老惊心的得出一个天文数字。
  “这就是苏盟主遭人算计的原因。”
  苏泽言靠着洞壁,仰望上方,忽然想到五长老带他来废矿时,他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不是自己记错,就是爷爷真的带他来过这里,可爷爷为什么带他来这里?爷爷知道当初的阴谋吗?若是他知道一切,为什么不说呢?不替自己洗刷冤屈?是心灰意冷,觉得没必要,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呢?”
  穿过死状各异的骸骨时,五长老只是随意的查看一番,他道∶“这些人身份难以证明,身上的伤口都是平常刀剑所为,被人胡乱砍死,已经找不出什么证据了。”
  苏泽言∶“这些人想必是穷苦劳工,即使查出身份也难以查到幕后主使。”
  五长老点点头,道∶“去出口看看。”
  在出口转了一圈,三人又折返回到堵住苏泽言的那块山石,这块山石应该是运出矿石的真正出口。
  三人这次有备而来,一声巨响后,山石粉碎,一阵呛人的浓烟后,露出了久违的洞口。
  这个出口开在一个平坦的山谷中,这些年过去,山谷中仍还留有当年运矿的车辙痕迹。
  顺着痕迹,出了山谷也出了后山,三人站在一片荒野中。
  苏泽言∶“这是通往哪里呢?”
  小六和他并肩,四处看了下,也不知此地是哪里。
  “往前走走看。”五长老迈步往前∶“这里和你们出来的地方应该相距不远。”
  大约半个时辰后,三人出了荒野,走上官道。
  这条官道是通往大梁府的,苏泽言和周凤先出了矿洞,走到的那个村子便是靠近大梁府,虽近在咫尺,却不归大梁府管辖。
  五长老眉头皱的深深,他突然问苏泽言∶“都城的知府是谁?”
  苏泽言∶“都城现任知府叫做何财,曾经做过大梁府知府。”
  五长老∶“大梁府知府。”
  小六∶“那么多银子不会都被何财运回大梁府了吧。”
  “是不是他回去查查就知道了。”五长老脸色越加深沉,暗自思量∶“这么一大笔银子运回大梁府,是大梁府私吞,还是上缴,上缴了多少?若是一个大梁府倒还好,只怕大梁府后面还通着天。”
  五长老眼前一暗,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一边倒去。
  “五长老!”
  “义父”
  苏泽言和小六惊慌出声,急忙的扶住五长老,对于两个少年,五长老是两人长辈,也是两人的支柱。
  “一介武林草莽,被朝廷处心积虑的迫害,也算是我等的殊荣吧。”五长老冷笑连连。
  “我们回去吧。”五长老一摆手,不容拒绝的带着苏泽言和小六往回走。
  回望官道,大梁府就在前方,墨点大小,却是心间抹不去的一抹重彩。
  五长老房间内,苏泽言和小六担忧的看着盘膝调息的老人∶“长老,没事吧?”
  五长老吐纳完毕,朝两人微微笑了笑,安抚道∶“没事的,年纪大了,总会有各种毛病。”
  小六眼圈红红的,撇嘴小声嘟囔∶“骗人,明明以前没有。”
  苏泽言也不信,但五长老不想说,他也不好拆穿,只是想着日后找些补药给他吃,多补补,总不会错。
  无人问津的废矿,丰宇手握长鞭,凛然面对七长老。
  七长老∶“魔教的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武林盟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的后院了,可以随意来去!”
  丰宇∶“七长老,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第二十九章

  几经辗转,仍是无法入睡。暗夜中,苏泽言靠着墙壁心事重重。脑子里装满了幼年时和爷爷相处的温馨画面。
  他内心只希望爷爷是个普通的老头,而不是背负屈辱,避走他乡的武林盟主。
  那样沉重的过往,不应该属于他的至亲。
  幼时,他曾问过爷爷,父母去哪了,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父母,而他只有爷爷,没有父母。
  “他们过世了。”爷爷当时悲伤的眼神震撼了他幼小的心灵,他单纯的不愿唯一的亲人伤心,从哪以后,在没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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