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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侍卫带球跑(26)

作者:问尘九日 时间:2023-03-14 10:17 标签:生子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他们也要……”沈却缓缓手动,比划到一半,他忽然问不下去了。
  徐思仙看不懂他手语,却能读懂他眼里的意思:“你想听什么?这儿哪还有人是干净的?也曾有性子烈的,抵死不肯去,得罪了那位官爷,被灌了一碗的生漆,毒哑了嗓子,又得了失心疯,去岁寒冬腊月里,不知冻死在哪里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淡淡的,像是提起什么再寻常不过的事儿。
  沈却瞪大眼,想起方才那小丫头,唇语道:“可她、他们才多大?”
  似乎是觉着他天真,徐思仙冷笑一声,靠下去,整个人倚在软塌上:“你知道吗臭哑巴,我十岁登台,被一位豪强老爷点名的时候,我才十一岁。”
  “管你是谁,只要落在这勾栏瓦舍之中,便只有这条路可走,只有这一种活法可选,若想要‘清白’二字,登台之前就该一头撞死在戏台上,此生要么流血,要么流泪。”
  他顿了顿,眼里噙着一点泪:“我窝囊,不敢赴死,便只好苟且偷生。”
  “你走罢,”小戏子抹去眼泪,侧着脸不看他,“好好待丁香儿,他是唯一清清白白地从这儿出去的孩子,若你待他不好,听鹂馆里的人都要同你拼命。”
  那日徐思仙走后,远志曾同他提起过听鹂馆的往事,说起当年思仙与他阿娘曾是极亲密的一对师姊弟,他阿娘要年长思仙许多,因此从来都很照顾他。
  二人一个青衣一个花旦,说好了永远要在一起搭戏,要相伴到老。
  可谁知年少誓言做不得真,后来花旦爱上了常来捧她的商贾老爷,才不过几月光景,便背着思仙入了他家门,做了一房小娘。
  为此思仙也曾寻死觅活地闹过一阵,可师姐已为他人妇,腹中还怀了‘孽种’,他总不能要她死。
  他是这听鹂馆里最孤独的人,只因他身处戏楼,还渴求一份永不变卦的真心。
  听了这个故事,沈却心里对他更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悯,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就看上自己了,他想要的只是他肯花百两银子赎下远志时的赤诚,期盼的是那分不为欲望的真情。
  只可惜沈却给得了他怜悯,却给不了他爱。
  沈却想同他再说些什么,可眼前人不懂手语,又不肯看他一眼,他若再近一步,或是多留一会儿,恐怕叫这小戏子心里又存几分念想,他不愿同人拉拉扯扯的拎不清。
  因此几多犹豫,沈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留,转身便走了。


第二十一章
  沈却赶回王府时,远远便瞧见雁王寝殿外头的廊檐下立着几张生面孔。
  他走近了,细看他们身上的官袍形制,认出他们是宫里头尚药局的人,领头的乃是一位老奉御,后头跟着几名侍御医同医佐。
  老奉御品阶比他高,路过时沈却朝他福了福身子,那老奉御见了,也立时回了一礼。
  没等他问,这老奉御便低声同他道:“圣人听闻王爷病重,特遣老翁等人过来给王爷瞧瞧身子。”
  沈却点点头,稍一犹豫,将那正蹲在水塘边饲鱼的远志招过来,对着他比划了一句什么。
  远志忖了忖,他读得懂沈却的意思,可要把他的话译出来,又要译准了,可不是件简单事,思量片刻后,他才脆生生地开口解释:“我家大人问,大爷们怎么还不进去?”
  跟在那老奉御身后的年轻侍御忙答:“不是不进去,是来的不巧了,方才从里头出来的婢子说,雁王眼下正在小憩呢。”
  他们不明白谢时观的起居习惯,可沈却却是烂熟于心的。
  若是寻常日子里,这个点谢时观早该醒了,他午后要读兵书、品策论,有时也写几张书画,下一局棋,王爷看似荒唐无径,可在读书与锻体上,他是从不犯懒的。
  要人候在廊檐下几个时辰,不许人进去,想也知道,王爷这是有意要晾着他们。
  沈却没多说,只是抬手一句比划。
  远志:“大人说,他进去瞧一眼。”
  沈却轻手轻脚地推开殿门,还是白日里,殿中便燃起了安息香,拐过屏风隔断,沈却看见屋内软塌上斜倚着一个人。
  殿中炭火烧得很旺,谢时观只着一件单衣,手里捧一册书卷,懒懒地垂眸看。
  听见声音,他眉眼微抬,疏懒地打一个哈欠:“方才去哪儿了?寻常倒不见你这么爱四处走动。”
  他看起来确实是才醒不久的样子,沈却缓缓走到他近前,含糊其辞地比划:“去还点东西。”
  谢时观把手中策论往榻上轻轻一丢,稍稍直起身子:“还什么?”
  不知是不是因为才刚起身,谢时观身上那件单衣的系带松松垮垮的,贴身的衣物,料子又滑,他稍一动作,衣襟便稍稍落了下去。
  沈却眼也不敢抬,手上的动作略微有些滞涩:“还几件年礼。”
  谢时观盯着他瞧,看他一副没出息的慌乱模样。故意露出这一片春光要他瞧,他却连半眼都不敢看。
  真是根木头。
  “谁给你送的礼?”王爷继续逼问。
  他素日里对府中下人的生活压根不感兴趣,因此对于王爷突然的仔细盘问,沈却显得有些无措。
  若说了实话,因着徐思仙的身份特殊,他不好解释,可若说假话……他那点拙劣的演技,在王爷眼中,必然是漏洞百出。
  “一个……”他抬手,避重就轻道,“一个熟人。”
  谢时观笑起来,狭长的凤眼微弯,一双冶艳绝俗的含情目。
  “熟人?”谢时观反问,“本王竟不知你在那勾栏瓦肆里头也有什么熟人。依本王看,你是升了官了,心也野了,要到戏子小唱那儿去尝一口新鲜劲。”
  果然,他去了哪儿,早有人一字一句地报到殿下耳边了。
  沈却两只耳朵通红,整个人也钝钝的,刚想抬手辩解,便听见榻上的谢时观忽地又开了口:“那日陈明筠请来的小青衣是不错,娇娇柔柔的,唱起曲儿来像只鹂哥儿,不怪你魂牵梦萦的,连本王也喜欢得紧。”
  他听不懂玩笑话,只听得谢时观说小戏子唱的曲儿很好听,心里不免几分刺痛,他不是酸,不敢妒忌,只是向往。
  若他也有一把好嗓子、一副娇美面孔纤柔身段,会不会也能入得谢时观的眼?
  哪怕只得一眼贪看,也足够他余生雀跃欢欣了。
  见他沉默,谢时观还以为他认了,皱一皱眉,心想这木头人看上那小细作便算了,怎么又对那千人嫖万人睡的小唱动了真心?
  真是个没出息的。
  却见他心里腹诽的这人缓缓抬手,很郑重地替自己辩解:“属下和他什么也没有。”
  “只是他放不下远志,才时常来,卑职这回还礼去,是要他以后都别再来了。”
  瞥见他凝重神色,谢时观微微一怔,不过片刻,他便再度勾唇笑了,戏谑地开口:“那样一个美人儿,你可真狠得下心。”
  沈却低着头,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在他眼里,没有希望和结果的事,却还不清不白地吊着人,瞻前顾后地不肯给出答案,那才是真狠心。
  他不像旁人,做不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做物件来玩弄,见着妓子小唱,他也无有情欲,只有几分兔死狐悲的悯然。
  沈却的目光垂在榻前暗红地衣上,忽然便在地衣一角上瞥见一条朱红色的穗子,短穗上头是一只三角锦囊袋,中间用金线绣着“平安”二字,而那“安”字上,还染了一点血迹。
  那是林榭那晚从他那儿抢走的平安符!
  怎么会落在这里?
  大概是他惊讶的姿态太过明显,谢时观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瞧见了那枚平安符。
  谢时观下意识便想伸手探向腰间,但才不过探出半寸,他便止住了动作。
  自从那日从沈却那儿抢走平安符,他便随手塞在革带里,想是方才午憩时解了革带,不仔细落在了榻下。
  虽心里也是几分惊愕,但他面上却波澜不惊的,沈却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还稍一挑眉,装模作样地问他:“这什么,你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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