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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怜爱(86)

作者:边想 时间:2022-12-12 10:22 标签:狗血 架空 微虐

  若是左二自己一人,倒是不在意,但加一个左云珠,就怎么也不能牵扯进别人的恩怨纠纷里了。他们好不容易才从江湖的泥沼中脱出,没道理再跳回去。
  他和左云珠,是万万不能引起注意的身份,多一分关注,就多一分杀身之祸。
  他低着头,手里重又编起背篓,没再说话。
  顾微澜不知想到什么,皱了皱眉,道:“我之前衣服里有些银两……”左二闻言抬起头看向他,以为他是想要回自己的钱袋,就听对方接着道,“你不必还我,拿去给丫头买些零嘴吧,别让她老是吃黄豆。”
  “……”
  左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真想告诉对方,他们家其实不穷,不仅不穷,还可以说很有钱。他现在睡得这张床的床底下,有口箱子,箱子里都是银票,张张千两面额的,垒一起足以买下江南最繁华地段的一座园林,还有剩。


第64章 落雨4
  顾微澜白日里自己一个人呆着,他不能动的只有下半身,两只手却是灵活的,闲着无事,就向左二讨教了编织竹篾的方法,坐屋外晒太阳的同时,也为左家做点贡献。
  这日日头西斜,他刚编好一个小小腰篓,山坡下就由远及近传来左云珠的嚎哭声。
  她哭得伤心至极,哭嗝不断,顾微澜在他们家住了半个月,还是头一次听到她哭。
  他惊疑不定地盯着柴门方向,没多会儿便见左云珠自个儿推开门,边哭边走了进来。
  她看也不看顾微澜一眼,直直往屋里走,哭声经久不衰,充斥着整座小院。
  顾微澜视线再次投向柴门,在左云珠身后进来的,自然是左二。只见他手里拿着左云珠平日里玩的一些个玩物,悠悠进了门,满脸的无奈。
  他看到顾微澜,主动跟他解释道:“在余婶娘那里受委屈了。”
  原来余婶娘平日里也会帮同村的其他人照看孩子,四五岁的年纪最是闹腾,有个孩子今天不知怎么和左云珠吵了起来,专捡人痛处说,笑话左云珠是个没娘要的孩子,气得左云珠差点把对方的头打破。
  “她那身板撞过去,人家当时就倒地不起了,我去接她时余婶娘和我说起,我就教训了她两句,想不到她就这样伤心了……”说道此处,左二长长叹了口气。
  可能是见没人进屋哭得没意思,左云珠哭着哭着又走了出来,往顾微澜身边一杵,抱着他胳膊就开始嚎。
  “她说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我是根草!”她哭了许久,已经不掉眼泪了,只睫毛上沾着一点湿意,脸憋得通红,“她明明就是嫉妒我长得比她漂亮,余婶娘更喜欢我!”
  顾微澜点点头:“你是长得挺漂亮。”
  这句话倒不是敷衍,左云珠年纪虽小,但五官秀美,眉目有灵,将来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顾微澜不敢自诩见识广博,但左云珠的确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小丫头。
  左云珠还在嚎:“她娘和她一样丑!我娘一定比她娘美!”
  左二皱眉呵斥她:“欸!怎么说话的?”
  左云珠睁开哭眯着的双眼,黑白分明的眼眸跟蒙了层雾一般。
  她抹了把脸,打着嗝朝左二道:“余婶娘鸡蛋饼做得没你好吃,她还说她娘做的好吃,我吃了一个,她娘的还没余婶娘做得好吃呢!”
  左二听得头疼不已,特别是最后一句,眼角都抽筋了,连忙制止她:“……好好说话。”
  左云珠又数落了许多对方的不是,说到后面自己就止住了哭,晚饭时不知是不是消耗了太多体力,比平日里多吃了一大碗饭。
  晚上左二哄了左云珠睡下,便来给顾微澜换药。
  铁匠皮肉伤受得多,左二家里常年备着伤药,虽不是顶好的金疮药,但也要比山上随便挖两株野草止血强了。
  掀开一层层纱布,血肉不可避免地粘连在一处,左二已经尽可能小心,但仍是撕裂了伤口,又流了不少血。
  顾微澜像截松柏,坐在长凳上,挺直着腰背,除了撕开伤口时微微颤抖了下,其余时间都一动不动。
  腰上的伤处理好了,左二又去扯他的裤子,要给他换腿上的药。那处伤口在大腿外侧,刀再砍得深些,他今天也坐不到这儿了。
  顾微澜伸手阻止他:“我自己来吧。”
  腰腹的伤就算了,腿上的伤必定是要除去下身衣物岔开大腿任左二包扎,虽说这样的事对方在他昏迷时也没少做,但如今他能自理了,便不想再麻烦对方。
  左二扯了扯唇角道:“别矫情了,又不是没看过。我刚给你腰上上了药,你别乱动了,不然血凝不住。其他你都不用管,快些养好伤离开此处,才是你此时第一要想的。”
  顾微澜听他这样一说,果然是不再推辞了。
  烛火摇曳,屋内一片静谧。
  “这伤再深一寸就危险了。”左二盯着那道狰狞的血痕,手上动作又快又轻。
  左家双刀绝学名扬武林,就如顾微澜能一眼看出左二右手的残缺是利剑所为,顾微澜受的伤,左二也一眼便能看出是把鬼头刀所为。
  这把鬼头刀,必定厚重沉冷,切金断玉,锐不可当,若是再深一寸,骨头说不定都要被斩断。
  顾微澜的伤口正在生长期,最是敏感,连左二说话间的气息都能感知地一清二楚。他微微垂着眼,声音森冷道:“值了。”
  左二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死了也值?”
  顾微澜也看向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反问道:“血海深仇,如何能不值?”
  左二望着他,从他眼里看到了左峦,看到了左翎雪,甚至看到了大师兄冯漳的影子。杀意,血性,无止境的争斗。
  他跳了出来,有人却还深陷其中。
  左二移开视线,专注于伤口上:“这是他们想看到的吗?”
  顾微澜微微蹙眉:“什么?”
  左二将绷带打了干净利落的结,全不像个手有残疾的人。他站起身,俯视着顾微澜,有些复杂道:“死去的人,会想要活着的人为他们报仇吗?哪怕牺牲生命,失去所有?”
  父亲会想要他报仇吗?阿姊呢?会怪他将她的孩子丢在龙潭虎穴吗?
  他有他的心结,话语里便带上了自己的情绪。然而在顾微澜看来,这话简直莫名到接近无礼,更像是在教训他不爱惜生命,沉溺于仇恨。
  他平日里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甚至还被同门说过有些过于乖戾,能与左家父女相处融洽,不过是感念恩情,也不打算深交,如今被左二这样一问,就有些恼火。
  “你又知道什么?”他厌烦地攥紧了手指,“别说得你都懂一样。若无法为至亲报仇,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于火海中苟延残喘,为的不过是能手刃仇人。仇恨是他前进的动力,也是他活着的唯一理由。
  除了这条命,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左二浑身一震,被顾微澜眼中的恨意刺得心头微乱。他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样的傻话。
  “抱歉,是我失言了。”他叹了口气,还想说些什么,却在顾微澜冰冷的目光下复又闭牢了嘴,转身离开了屋子。
  这晚左二整夜没有回来睡觉,顾微澜翻来覆去也没睡好。他睁着眼看着房顶,耳朵灵敏地捕捉到隔壁灶间的零星响动,料想左二一晚都待在那里。
  隔天一早,左二一如往常将左云珠叫醒,左云珠揉着眼睛,忽然秀挺的鼻子抽了抽,下一瞬睁开了眼一脸嫌弃。
  “爹你身上好臭!”她捏住鼻子,“有酒味!”
  左二一夜未眠,脸上有丝憔悴,嗓子也含着喑哑:“我不小心把烧饭的酒打翻了。”
  左云珠不疑有他,毫不犹豫相信了左二的说辞,还怪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左二要送她出门去余婶娘家,她又耍起了赖,抓着门框怎么也不愿出门。
  “我不要去!”一急,她又开始哭起来,“连你也不疼我了!我不要去余婶娘家,他们都笑话我,欺负我是没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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