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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81)

作者:茶榷 时间:2022-03-28 10:42 标签:强强 甜宠 虐恋 相爱相杀 双向暗恋 替身

  孟扶渊这场病,在琼光谷养到了来年一月,身体是调养的差不多,但是正巧碰上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华琼笙知道孟扶渊体虚畏冷,不想一个多月的调理功亏一篑,照顾孟扶渊的身子,说什么都不肯放他走,因此直到二月中旬,一行人才从琼光谷出来,前往简州去取那件闻名天下第一绣的苏姑娘绣的嫁衣。
  琼光谷外江湖里,关于无为山庄和琼光谷谷主的传言已经是天花乱坠,层出不穷,假能乱真。
  孟扶渊倒是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苏卿琅的绣好的那套嫁衣别已经压在箱底落灰褪色,毕竟是无为山庄送琼光谷谷主的礼,即便出钱的人是天枢派汴掌门,这礼总要拿的出手才好,送件破嫁衣,实在是寒碜。
  说起来,这是无为山庄出世以来,第三次回简州,也是他们第三次去竹林小筑小住,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朱漆铜环的大门和屋脊末端的鸱吻在风雨冲刷下坚挺依旧,翠蔓蒙络摇缀,篁竹深绿如洗。
  孟扶渊率先去了书斋。
  推开书斋门,然而却见一位白衣公子临案而坐,手中执书册,闻见声响,他抬头——
  是一张陌生的面庞。
  白衣公子淡淡道:“庄主回来了。”
  声音也是陌生的,语气却是熟稔的,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旧人重逢。
  按理说,能自由出入竹林小筑的,只有汴清予和汴清予的人,可是会以如此语气同他说话的,只有汴清予。
  孟扶渊定睛一看,对方的五官纵然说不上极其精致,但是称得上一句温文尔雅,清瘦秀气。薄唇,高鼻梁,双瞳微陷,可见骨相上乘,他的肤色相较于戴面具时似乎暗沉许多,但放在人群中依然白皙到出挑,孟扶渊的视线最后落到他的额头上,那个传言中有殷红胎记,或是可怖疤痕的地方——
  光洁无暇,什么痕迹都没有。
  孟扶渊不经心生疑惑,如此一张脸,为何要带面具?
  蹙眉再去看汴清予下半张脸,孟扶渊将视线集中在下半张脸,努力和记忆中的模样进行比对——
  是不一样的,虽然嘴唇和鼻尖的形状走向是相似的,但这相似也只有六分,并非全然吻合,孟扶渊立即就明白——
  他带了人皮面具。
  也是。
  思及此,孟扶渊竟然生出些自嘲意味,他早该想到的,汴清予计划以无为山庄“副庄主”的身份前往琼光谷求医,本来就是为了将天枢派整个摘出去,再说现在江湖人都知道汴掌门戴面具,汴清予也顶一副面具去琼光谷,华琼笙说不定一眼就能看破谎言。
  更何况,之后汴清予在他的计划中稍加变动,人皮面具就成为自己和汴掌门试探无为山庄的叛徒的关键一步,所以,他更不能戴原来的银白面具去,但是面具下有他想要掩盖的秘密,那最好的办法只能是人皮面具。
  汴清予垂眸,微抬下颔,右手修长如葱白的四指顺着脸部的轮廓线,从耳际摸到下巴,在下巴上停留一瞬,收拢至掌心,看着自己的虚握的右手轻笑一下,“庄主不习惯我这张脸。”
  他幽幽慨叹道:“不习惯也正常,毕竟我自己也不习惯。”
  “但我生来样貌丑陋,这样才不会吓到琼光谷谷主。”
  他面色淡然,话说的却真切,像是由衷之语肺腑之言,似乎他汴清予真的其貌不扬,只能靠面具,才能游走江湖。
  可是孟扶渊明白,易容术就算再厉害,也是根据易容这原本的五官稍加改动,也就是说,倘若骨相丑陋,是无法易容成貌若潘安状,如若骨相精致,也很难通过易容术扮丑。孟扶渊今日有幸一见汴清予的人皮面具勾勒出的上乘骨相,听他这般说,更绝讽刺。
  随后只见汴清予略微收敛笑容,询问道:“无为山庄‘副庄主’一事,你和随行的影卫都说明白了么?”
  暂时不去想面具一事,孟扶渊颔首,“自然。”
  “好。”汴清予扬唇,似是心情愉悦,可那笑容却让人无端觉得疏远和冰冷,让人不由联想到伺机而动的竹叶青在吐蛇信子,美丽却危险,“我与苏卿琅姑娘约在明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相视一笑,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汴清予皮笑肉不笑,“我倒是要看看,谁会沉不住气?”


第98章
  待取到嫁衣时,已是薄暮漫天。
  孟扶渊和汴清予在摩肩擦踵,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穿行,随行之人唯有一个背布包袱的明二,包袱里是那件即将赠予琼光谷谷主的绣工绝佳的嫁衣。
  其余影卫皆留在竹林小筑,不因其他,只因孟扶渊声称,一大群影卫跟去取一件小小的嫁衣,未免有失礼数,苏姑娘怕是也会觉得无为山庄实在是过于张扬。
  这是摆明面上的原因。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藏在算计里的原因,孟扶渊无法直说,说了,就不奏效了。
  其余的影卫,皆留在竹林小筑,替孟庄主和汴掌门守门,孟扶渊特意吩咐过,等他取完嫁衣回来,众影卫才能随意走动,出竹林小筑,去集市转一转,喝花酒,赏舞龙,谈天说地。
  二月中旬,年节刚过,元宵将至,集市很是热闹,华灯初上,火树银花,花市灯如昼。
  这时天黑的快,卯末辰初,苍穹已黑浓如堆墨。
  而孟扶渊等人,也是直到辰时,才将嫁衣送回竹林小筑。
  但佳节日,辰时尚早,足够花市畅游一番,孟扶渊才前脚踏进大门门槛,赏了影卫几两银子,后脚就见有人已经飞向门外,惊起一阵风声。
  孟扶渊笑叹,“这是平日里憋坏了?”
  汴清予也笑,“或许是。”
  明二将嫁衣交给孟扶渊,向孟扶渊汇报一句,也没了踪影,只剩汴清予和孟扶渊一同缓步从容行至厢房。
  孟扶渊慢手慢脚将嫁衣放在衣匣里,那衣匣也甚精致,四角金箔,梅花浮雕,嫁衣连衣匣一起,是后几日里要送去给华琼笙的赠礼,嫁衣的事情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孟扶渊转身,却见汴清予还站在身后,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他过于从容不迫,仿佛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中。
  孟扶渊便问:“他今晚一定会有动作?”
  “未必。”汴清予顺势坐在一旁梨花木圈椅上,“如果叛徒是你留在无为山庄的影卫里的其中一个,那就不会有。”
  孟扶渊压低声音道:“是我话未说全。我想问的是,倘若叛徒在随行的影卫之中,他一定会有动作?”
  “他会。”汴清予意味不明地笑了,“因为他明白,想在琼光谷通风报信,难如登天,但想在简州通风报信,却轻而易举。你我明日启程去琼光谷,下回出谷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尚且不成定数?而今晚这几个时辰,是他唯一的机会。”
  “这我当然知晓。”孟扶渊挑眉,“可是,你怎能确定,你放出的诱饵,足够诱人,足以让鱼儿上钩?如果蔚楚歌有所察觉,那他就不会动他在无为山庄的伏兵,因为太冒险。倘若蔚楚歌足够警觉,他就不会为一条无甚紧要的情报,废一颗至关重要的好用的暗棋。”
  汴清予一时无言,面上闪过许多意味不明的神色。
  周遭瞬间寂静无声,只剩凛冬呼啸的细风,挣扎着张牙舞爪地从窗棂瓦当的缝隙里挤进来。
  长久的沉默后,汴清予终于出声打破了寂静,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即将被细风吹散——
  “他会的。”
  汴清予面上的笑霎时黯淡许多,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游离,视线最后停至某一处虚空,随后很快又垂眸,好似要掩饰瞳孔里浮现的情绪,汴清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倒完才猛然间想起,茶早就凉透了,盛茶水的白瓷杯水面浮现出自己扭曲的面容,看起来像是丧尽天良,不通人性的恶鬼,汴清予自嘲地勾起嘴角,轻声说道:“他忍不住,也太想知道……”伴随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我身上的秘密。”
  那声刚落的叹息,让孟扶渊不由将视线投向汴清予,记忆中汴清予从来都是假笑,谄笑,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或是不笑,汴清予鲜少露出这样的情绪,只除了第一次竹林小筑,他亲口告诉自己,身中盅毒,命不久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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