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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28)

作者:此渊 时间:2020-09-03 09:29 标签:HE  替身  暗恋  官场  

  “……聪颖才高,脾气却怪,又极好面子,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像他这样的人,应是怎么也不肯直接送,定是别别扭扭地送给别人……”
  我抬眼看那微光烛火,依稀像那昏暗官道里的红梅夜灯。
  他当时朗声叫我,我回头,见他快步走来,拿起手中灯火,对我笑道:
  “我来贺你升迁之喜……”
  当时又黑又冷,我的脸又烫又热,心也又乱又麻,他走在我身边,我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我满心都是他,哪曾想过我升官早就是当时一两月之前的事情。
  那灯面和帕角的红梅,漆黑的官道,他给我锦帕的犹豫如今好像都变成了他的紧张,我不敢要,他却塞到我手上。
  他当时怎么说的?
  他声音低沉,像是在抖,又像是不在乎,他道:“当是贺你升迁之礼……”
  我当时也在紧张,一直低着头,从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如今想来,他当时是否也是与我一样。
  他丹青极好,那灯面红梅想也是他所画,他不好直接送,是否也是为了让我看到那枝红梅,硬要等我提起……
  对了,陈瑜他也送过我红梅……
  那时凛冬寒风,红梅似血,我在他怀里睡下,他说:
  “我就是想送你红梅……”
  我当时迷迷糊糊,笑着说:“你想送什么我都喜欢……”
  他深深看我一眼,眼里是我,却又像是漫天风雪。
  我被回忆中的冷风刺醒,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却发现只是房内窗户未关,冷风吹来,脸上一片冰凉水渍。
  我踉跄起身,袍袖却打翻了烛台,油火扑到那红叶笺上,我吓得面无血色,连忙扶稳了烛台,又用手压熄纸上火苗。
  我左手手心烫出一片红痕,右手手背也被灯油燎出几个小水泡,可我无暇顾及,只痛惜着焦红叶笺上的诗已经烧没了几个字,边缘焦黑,还被灯油所污,哪还是他当初送我时的模样?
  房内突然多了一个人,我似有所感,转过头去。
  冷风灌进屋内,如今料峭春时,也是冷风瑟瑟。
  他站在远处,血红着眼,问:
  “墨伴,你是……要将它烧了吗……”
  皇上CP: 我可终于露脸了
  程与(?д?;?): 没错,我看到了剧本
  //
  嗷呜!让评论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31章 遥想当年
  我看着陈瑜血红的眼,心中极乱。
  “……那你的小团呢?他脸色极差,说那人对他无意,以后还是忘了好……”
  对他无意……是他送了锦帕给我,我却态度有所变化,他便以为是我悟过之后,厌恶他了吗?
  眼前人忽是从前人,我却半分开心不起来,他怎能是屈尧呢?怎会是呢?在我忘了他的时候,在我许久没有梦到他的时候,就突然让我知道这些事情,我一点都不想让他是屈尧,我如今喜欢的明明是陈瑜……
  我哭得更厉害。
  可若他真的是屈尧,若屈尧口中的小团真的是我,那我又是怎样的蠢笨,才会硬生生将他推开,又在朝中这样与他作对争吵,他以为我拒了他的情意,他又是忍了多大的委屈才来到我身边……
  他的眼睛和身形如此像,身上种种疑点,我怎就没怀疑过他……
  我,我对不住他,我真是对不住他……
  我心中想起我与他的过往,泪水扑簌而下,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陈瑜见我哭得伤心,连忙走上前来,“你,你怎么了……”,他想了想,像是不敢抱我,只轻轻拉住我袖子,“可是还在气?”
  我摇头,哽咽一下,说:“对不住,我……”
  他慌乱不已,连忙道:“你不要说对不住,我只是……我下次绝对不会……”
  “我不小心打翻烛台,烧,烧到了你送我,我的红叶笺……”我哭得一抽一抽,拿起已经黑了的红叶笺给他看。
  他愣了一下,拿过红叶笺,哦了一声,像是没想到我哭的原因是这个。
  “我再抄一句给你就是了……”他抹了抹我的脸,“你可真是吓我……我还以为,以为你要将他烧了,再也不见我……”
  我一直哭,可我哪是只为了这红叶笺落泪……
  我想问他是不是屈尧,可是话及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万一不是该当如何?这又怎能收场?这不仅会让陈瑜不快,更是令自己难堪……
  而且陛下也未说屈尧未死,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猜测,纵使那锦帕,那字迹,那红梅,还有太多太多的异样摆在我面前,可我有万分把握,但未确定的事,即使万分之一我都不能冒险
  所以该不该问,我能不能问……
  如果他是,那他是有苦衷?还是有不得不瞒的事?问了又怎样?我问了会不会不好,还是等他日后亲自对我说?
  可我想让他现在就知道。
  “我……我……”我支支吾吾。
  他脸色忽地一变,抓起我的手,细细查看,“你烫伤了!”
  “那纸烧了便烧了,我再给你写一张便是,你又何必……”他小声道。
  他说着说着瞧我脸色不对,自己也小心起来,他问:“你怎么了?”他想了想,忽然脸色古怪,“那……圣上可是说你什么了?还是他给你讲了什么?”
  我看着他,说:“提起些旧事。”
  “什么旧事?”
  “圣上与我说起他故友,”我竭力稳下声音,问,“屈君遥,你可……听过?”
  他点点头,神色怔然,“我……听过,当年宫宴上指贪,被,被……”
  我接下他语无伦次的话语:“被人砍去头颅,死后身首异处。”
  他低下头,不再看我,只是打量我的手,说道:“圣上向你提他做甚……”
  我瞧不清他神情,继续试探道:“他讲了些少时趣事,说屈大人少时射过他一箭。”
  他顿了顿,道:“不是有意的吧……”
  我没说话。
  他抬头看我,道:“在宴上指贪,不惧生死的人,怎会胡乱射箭!”他语气笃定,可在我看来,倒像是生气。
  “圣上说了,确实不是故意。”我怕他真是屈尧,会去跟圣上对质吵起来,于是连忙安抚道。
  他看我一会儿,在我房内找了药膏,拉我到床榻处让我坐下。
  他低下头擦我的手,他擦了一会,问我:“那你觉得……屈君遥为人如何?”
  若不是我心中有了疑虑,有了底,可能我还真不能发现他此时的紧张。
  我悄悄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不禁想道,我知道陈瑜本就别别扭扭,可里面的芯子真是屈尧?
  我回想了从前与陈瑜相处的日子,他扭扭捏捏藏我字迹,接过书时欣喜不已,他抱着我就起了反应,他生气地说要让我忘得一干二净,忘掉谁?忘掉他自己吗?
  我笑了笑。
  “你笑什么!”他突然抬头瞪我,我也这时才发现我自己竟笑出了声。
  我连忙正色道:“你擦得轻,太痒了。”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这样呢?”他手下力道重了些,我有些疼,但忍住了,我说道:“刚好。”
  于是我的手就一直疼了下去。
  “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
  “你觉得屈君遥如何?”他这下倒是抬头看我,脸上满不在乎,仿佛随意问出来,眼底却微微希冀,也有惧怕。
  他紧紧盯着我。
  这下我哪能还不知道陈瑜是不是屈尧,若是以前我还会奇怪他怎问我这事,接着便会心虚地移开话题,可如今我知道了,我自然要让他知道他在我心中是如何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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