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儿子反被(244)

    不然按这两人如今的感情来讲，如果他将俞柯逼得紧了，没准这人就一狠心彻底和自己断了关系，连往下更近一步的机会都没了。
    俞柯狐疑地看向魏冥河，有些拿捏不定他的态度。
    “我对冷寂之地比较熟悉，应该能帮到你。”魏冥河神色如常。
    “好。”俞柯收了回世鼎，也没惊动其他人，便由魏冥河带路出了石城。
    石城笼罩在由十几名神修维持着形态的阵图里，在暗夜里闪烁着淡淡的光晕。
    俞柯和魏冥河从空中掠过，见着那绿光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心念一动，把混沌阵图召唤出来，在手上转了转，对比上方大阵和混沌阵法中复杂的图案，神奇地发现了几丝相似之处。
    “你这阵图……”魏冥河看到俞柯的混沌阵图，表情明显一怔，长年研究阵法的经验已经叫他迅速将俞柯手中的阵图在脑中做了个仔细的剖析。发现这阵图之中包含的法则复杂程度远超于自己所见过的任何一种阵法。
    但又不像是普通的天道法则，而是蕴含着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道，更强烈，却很温暖。
    “这就是我与你说过的混沌阵图，能够借住薄弱的时空间入口跳转时间。”
    俞柯收了阵图，边赶路边问道:“
    你这足以庇护整座城池的阵图倒是与我的混沌阵图有几分相似。”
    “不，你这阵图比我那小阵法强了太多。根本没有处在一种层次上。”魏冥河摇头，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眼前的人落下了太多。
    他问:“你可想过那执法者为何能拥有这种可以轻易跳转时间的阵法吗？”
    “想过。”俞柯道:“我有点怀疑执法者的真正身份。他的行为和他说的话，细一想，有不少前后矛盾的地方。”
    他回忆起那执法者的种种作为，联想到他几乎无所不能的能力，不由皱起了眉。
    “他一定要我杀了天道，我想他和天道之间应该发生过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魏冥河话头一顿，思索一会儿，才道:“也许执法者就是天道本人？”
    “不可能。”俞柯不假思索地打断他的话:“神经病吗？你听有谁自己嚷着要人杀了自己的？”
    他这话说出口之后，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好像也做过这种傻不拉几的事，索性不再说下去，果断闭了嘴。
    只是一想起以前钻牛角尖的自己，就下意识地想起那个既幼稚又比自己更钻牛角尖的小屁孩儿。
    那人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追随着他的脚步，每次他抛下对方逃跑时只要回头看一看，便能对上那双盛满自己背影的深沉眸子。
    他发现自己突然更后悔对宋小鬼说的那些话了。
    待会儿要不要哄哄他呢？
    用什么办法哄呢？
    给亲给摸给抱？
    俞柯都没有发现他这么想的时候，嘴角正在止不住地上扬
    ，就连心里头都涌上一片暖意。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片树林？”魏冥河往远望过去，看到树林，感到不可思议。
    只是还没等他的惊奇劲过去，便听到四周传来阵阵轰鸣声。
    夜空中的乌云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满是泥沙的地面裂开几条深且长的缝隙，露出黑沉沉的地底。紧接着厚重的土层迅速垂直上升，不多时便升起几百米高，将低空飞行的俞柯和魏冥河圈在了中心。
    “宋小鬼，是你吗？”
    俞柯的声音由真气包裹，传遍整片区域，混着震动声、雷鸣声渐渐弱下去，似乎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
    半空中有人影落下，他听到那人说。
    “俞柯，你猜的很准。”
    第十五章 你回来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冒出来，俞柯一时半会没了回应，在脑子里将宋祁渊的话前前后后过了三四遍，只觉得整个心里一阵凉飕飕。
　　他环顾四周高耸的土墙屏障，又看了眼头顶旋涡状的乌云，轰隆隆的雷鸣声断断续续响起，渐渐遮盖了呼啸的风声。
　　他问：“宋小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解决一些问题。”宋祁渊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褪去了满身的凌厉，变回了俞柯所熟悉的宋小鬼。
　　“我和魏冥河，你选谁？”他如是问。
　　俞柯一愣，没想到宋祁渊会问的这么直白。他以为宋祁渊在石城里主动离开几天，便是成长了，知道给自己思考的时间，给他解决前尘往事的时间。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还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宋祁渊，他还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屁孩儿。
　　“宋小鬼，魏冥河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他是我的旧友，是你我都能信得过的朋友。你和他在我心里都很重要，就像阿九，王多菊一样，你何必要我分的那么清楚？”
　　“既然你无法做出选择，那么就由我来动手。”话音未落，宋祁渊的身形已然冲了出去，苍决剑光划破魏冥河结成的阵法，眨眼间便到了他的眼前，直冲着喉咙而去。
　　电光火石间俞柯一个闪身到宋祁渊跟前，拳头覆上黑金手套，用了全力对着宋祁渊的腰侧击打过去。
　　他本以为宋祁渊会避开这道攻击，或者收回苍决剑来抵挡自己的拳头。
　　但都不是。
　　宋祁渊身影顿住，似乎就是在故意等着俞柯的拳头，甚至苍决剑根本就没有发出多长的剑光，魏冥河只需往后一闪身，便能轻易躲过其锋芒。
　　俞柯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来不及了，力道十足的拳头狠狠砸在宋祁渊的腰侧，登时将人轰出去十几米远。
　　“咳咳......”稳住身形的青年擦去溢出唇角的血，感受着骨头刺进脏器的痛感，松了口气。
　　对上那人震惊的双眼，宋祁渊道：“我明白你的选择了。”
　　他收了苍决剑，撩起外袍，御空跪在地上，然后对着俞柯郑重拜下，朗声道：“今日我宋祁渊便与俞柯断绝师徒关系，昔日教导之恩，我愿自废双目以作偿还，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说罢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运了真气点在了太阳穴上。
　　“不要！”俞柯睚眦欲裂，注意到宋祁渊的动作便本能地冲上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双眼睛渐渐失了神采，再无半点焦距，显然是被他从里面切断了神经。
　　这双曾经被俞柯小心翼翼救回来的双眼，这双永远将俞柯的身影倒映在瞳仁里的双眼，就这样被宋祁渊自己彻底毁了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断绝师徒关系？你让我选择，我现在选择你，行吗？你变回来啊！你倒是变回来啊！”俞柯有些不知所措，说的话也语无伦次。
　　他还记得曾经在空荡简陋的小木屋里，小屁孩儿重获光明睁开双眼时，那激动的表情。
　　那孩子激动地抱住他，不住地说：“师父，我看的见了，我看的见了......”
　　现在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宋小鬼到底想做什么？俞柯的脑子乱作一团，想要上前拉住宋祁渊，却被站起身的人闪身避开。
　　“俞柯，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兜兜转转几千年，我也累了。你.......”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没有神采的眼睛似乎在尝试看到些什么，不过看不见就真的看不见了，他笑了一下，轻声补上句话：“你要好好的。”
　　说罢，便迅速暴退而去，土层在他身前拔地而起，抵挡住想要追过来的俞柯。拳头砸碎一道道土墙，俞柯向上而行，却是见着宋祁渊的身影整个没入了旋涡状的乌云中。
　　“小屁孩儿，你他妈给我回来！说清楚！”俞柯几乎失去了理智，他想要跟上去，却听得雷鸣声骤然变大，水桶粗细的紫雷突然对着他当头劈下，气势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