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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关系(40)

作者:炎艺 时间:2019-01-19 19:07 标签:甜文 强强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不是!”今墅安摇头,“‘哥哥’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只是怕他受伤,但现在我俩过得很幸福,没有特殊情况,‘哥哥’就不会出来打扰,他虽然无奈,但应该是妥协了。”

“这不可能。”宋医生摇头失笑,“次人格的任务是不会消失或妥协的,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就像人性一样,很难摆脱。我猜‘哥哥’只是暂时避其锋芒,不正面对抗罢了。”

今墅安从宋医生那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看见马路对面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那人正在抽烟,模样有些忧心。

韩骤看见他走过来,举起手臂在半空疯狂挥舞着,嘴咧开了一个很大的弧度,阳光又充满朝气。

今墅安鼻子一酸,眼中顿时盈满泪花。

他想起临走前,宋医生对他说的那句话:没人愿意与别人分享一个躯壳,就像没人愿意跟别人合租。如果一直相安无事还好,但如果主次人格之间的矛盾到达一定地步,就会出现夺舍,这就是人性。






作者有话要说:
遇到什么情节都不要害怕,记得我们后面有好多反转

本文与人格分裂相关的“知识”,基本都是我瞎编的,切勿当真





      第51章 第 51 章
许广茂在H市给韩冬办了画展,展览是半年前就开始筹备的,韩冬出画率不高,平时单独办展的时候就更少了,所以展会时间一定下,立即就引来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这次展厅不小,展览的画作却不多,其中有四幅国画、六副书法是这两年的新作,余下二十六幅字画都是藏家、商家和展览馆赞助的旧画。当然赞助的目的也不都是为友情或热爱,毕竟每次展览过后,韩冬作品的价格总会再攀新高,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个炒价的好机会。

韩骤和今墅安是上午九点半下的飞机,到展厅的时候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许广茂当时正举着高脚杯和什么人说话,见他俩来了就跟那人点了个头,往这边走了。

“今总也抽空了!”许广茂跟今墅安客套握手,转而皱起眉,拍了拍韩骤的胳膊:“我还以为你昨晚就能到,三年了才办这么一个个展,你跟小冬倒好,一个比一个不上心!”

“广茂叔您看您说的,”韩骤笑嘻嘻的把一个纸袋递过去,“我这不是什么都不懂么,来早了还得给您添乱。”

“你个小猴子精还有你不懂的?”许广茂“呵”了声,打开纸袋,见里头有罐密封的咸菜,他凑近闻了下,摇头感慨:“知我者老韩也,回头帮我给你父母带个谢。”

“行!”韩骤笑着应声,这咸菜是他老妈前几天给邮来的。从前许广茂帮忙卖画,虽说不是义务劳动,但对韩家总归是大恩了,韩家条件不好别的拿不出手,韩妈的腌菜手艺倒是一绝,自此每年必给许广茂送个一两坛聊表心意,而许广茂对这份薄礼也很是喜欢。

许广茂把酱菜交给小助理去收好,领着二人往画廊里头走,一边数落韩骤:“小韩你上回说油画开窍了,那还等什么呢,抓紧画几组拿出来卖啊还是开展怎么的,你哥地位这么稳,你不借东风赶紧赚钱,一天天就知道盯着那个破画室,有什么前途!”

“等我研究研究吧,哎不知道画点什么,主要我也没时间。”韩骤对今墅安吐了下舌头。他自从上次开窍画了个雪,之后就再没拿过油画笔了,倒不是不想赚钱,就是最近闲暇都用来谈恋爱了,谈恋爱多好啊,谁没事愿意给自己关进小屋一坐坐半天。

许广茂鄙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略有无奈,看着今墅安说:“怎么样今总,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吃一顿?”

“看您和韩骤的时间吧,我最近都可以。”今墅安之前跟这个许广茂只在视频里见过一回,那时候他才刚与韩骤有些暧昧,对这人和其家庭都有着很多疑问,所以就想借买画的机会和韩冬见一面,但最后没有成功。

“那等展览开完的吧。”许广茂笑着点了头,他心里多少替韩骤的恋情惋惜,感觉好好的小伙儿就这么走上了歪路。此时正逢一个藏家来说话,许广茂就拍了下韩骤的肩,与那人去一边交谈了。

韩骤跟今墅安就像两个普通游客一样瞎转悠,韩冬的书法因不如其画作有名,都被挂在了外侧展厅。他俩到了内厅后,感觉人头渐渐密集起来,正中间的一副画被层叠包围着,拥挤程度甚至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

那是韩冬在这三年中唯一画过的雪图,也是他送给今墅安的见面礼。

作为国画来说,雪是很难画出厚度的,因为国画不像油画可以一层一层叠加,水墨画的层次全在画者对线条、对水和墨的把控力,多一分墨散了,少一分力道不够。而且雪的白色不是画上去的,是留出来的,画面太精细会失了□□,太粗犷又容易没有细节。

今墅安曾在外国拍下过一副雪图,那是一副让他见之倾心的画,却在拍回之后再没看过第二眼,不是不好,而是那画中表达的情感太过浓烈,他虽然只看过一眼,却至今仍能感受到那种强烈而锥心的共鸣。

“你怎么了?”韩骤牵着他往人堆里走,感觉这人手心湿漉漉的沾满凉汗。

他以为今墅安是在为身体担忧,两天前这人从心理诊所出来开始,就一直忧心忡忡的,韩骤看着很担心。不过作为伴侣,韩骤对此没有多问,他能做的只有无条件陪伴和理解,表现得太过在意,反而容易给患者造成压力。

他没提那些,只是看着今墅安打趣说:“看个画怎么还看紧张了?是不是被我哥牛逼的画技震撼了?”

“是很震撼。”今墅安反握住他的手,每往前走一步心里就更慌一些。

从前的雪图对今墅安来说虽然珍贵,却只是个陌生画者的作品,但如今这画者就被他牵在手心,他却只有心疼没有骄傲。

初学者画皮,进阶者画骨,得道者画魂。

那薄薄的纸张上画的不是雪,而是被具象化的灵魂,是血淋淋的过去和无法躲藏的真心。

二人拨开人群,大幅雪图毕现眼前。

炒作或许可以让一件作品的价值变高,但若想它经久不衰,就必须得是实打实的牛货。

别的不说,单说今天这副《惟余莽莽》,当真是把北国风光画得大气苍凉,此画笔法遒劲而不失细腻,一挥一洒堪称绝妙。

整体虽然只有黑白两色,却好似洒满日光,画风纵大气不凡,雪谷处倒有松软厚实之感,如若有人能在留白上走上一遭,必能听到嘎吱嘎吱的踏雪声。

可是,没人敢在留白上行走。

此处的看客虽然很多,但大伙儿却都不约而同禁了声,因为这雪太静了,静到让人骨头发寒,总觉得哪怕只是轻微的声响,也能引动一场灭顶雪灾。

画中的雪是轻的,白的,但被雪被覆盖的地方,仿佛埋了腐烂已久的恶臭,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透过宣纸渗在空气里,带给观者一阵阵心痛和鼻酸。

贪、嗔、痴、恨、爱、欲,无论哪一种情绪,只要能表达到极致,都将受人追捧。所以韩冬的画,无论从技法还是意境上看,都注定在书画长卷中占据一席之地。

雪图传递的情绪太压抑了,使至于今墅安直到出了展览馆,都没能完全消化心底的悲恸。

韩骤心情倒是很平静,他跟今墅安并肩走着,一边翻着手机找当地好吃好玩的地方,反正来都来了,不享受一下不是他性格。

微博上有人急出两张马友友的音乐会门票,位置不错,时间正好是今天晚上的。韩骤不是什么高雅之士,但跟他家老今混久了,对什么钢琴曲、大提琴、交响乐的也能随便听听。

出票的小姑娘说本来打算跟男朋友去,结果临时有事去不了,韩骤加了她微信,私聊几句感觉挺靠谱的,问了下今墅安意见就买了。

“怎么想听大提琴了?”今墅安也不愿想那些不开心的,他现在就想跟韩骤过好每一天每一秒,不想无时无刻陷在不良情绪中,那除了影响俩人心情以外真的屁用没有,所以他这会儿心情大抵也缓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韩骤把手机揣兜里,抓着今墅安的手腕,在另一只手里拍拍打打的玩着,“就是突然想跟你一起附庸个狗屁风雅。”他偏头看今墅安,脸在阳光照耀下尽是满足,“我晚上要是听睡着了,你别嫌丢人,让我靠着你睡啊。”

“那不行,我肯定得叫你。”今墅安笑着打趣。

出票的小姑娘人不错,之后还给韩骤介绍了几个好吃的馆子和值得一玩的地方。

这俩人平时都太忙了,难得有机会出来溜达,他俩吃了饭先去了当地美院,之后又在市里瞎转了一下午。

晚上的音乐会阵容很不错,马友友先生及其乐团的演绎相当精彩。马先生虽然生长在外国,但从不忘传承传播中华文化,这次的丝绸之路音乐会曲目单上,大抵都是中西相彰的古典乐。

韩骤其实听不出个一二三,遇到喜欢顺耳的曲目就听得津津有味,遇到不喜欢的也会感觉无聊难忍。

曲子里独有一首《埃尔加E小调大提琴协奏曲》他是听过的,这是首大曲,演奏时间很长,是他那天在家乱玩今墅安碟片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那张碟片是由杰奎琳·杜普蕾演奏的,这是个命运颠簸的天才演奏家,不过因为录制的年代久远,加上当时的收音设备不好,整首曲子显得有些干哑。

所以韩骤当时虽然也有些许共鸣,但终究没得到大的震撼,相反今天现场听马先生的演奏,当真是心神震颤。

马先生的演奏风格和杜普蕾不同,俩人各有千秋,但这曲子韩骤却听得相当难受,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今墅安。

音乐以直逼人心的悲戚为开头,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是灵魂从被扭曲到撕裂的全过程,排山跨海的记忆时快时慢的回溯,每一个黎明都伴随着急转直下的绝望,当不间断的危机,将恐惧下近乎癫狂的妄想杀得再无生气可言时,这条多舛的性命终于沿着琴弦缓缓滑落,并在落地之时最后一度唱出哀歌。

奏琴的人是用生命去奏,听音的人也是用生命来听,这世上再没什么比这个更有共鸣,也再没什么比这更锥心。

韩骤紧紧抓着今墅安的手,他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又仿佛在这三十分钟里目睹了今墅安曾经遭过的那些罪。

绘画加上音乐的双重洗礼,让韩骤变得渺小,也让他身边人倍感心碎。

回了酒店,韩骤本想要洗澡睡觉,没想到今墅安将他从卫生间扯了出来,直接抱起人扔在了床上。

今墅安动作有些粗鲁,眼神也是很凶的,韩骤被扔在床上时吓了一跳,但随即他的心就又换了一种跳法。他看见今墅安扔了手表,红着眼解开领口两粒口子,整个人压上来揪着他的领子猛地一撕,随即那带着啃咬的吻就随着布料碎裂声一同落了下来。

韩骤身体虽然被压抑了半个月,但他以为今墅安病了,所以这次出门根本没有别的想法,就只想跟这人散散心,却不想一天转悠下来,竟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宝贝你好了?你怎么这么疯狂?”韩骤声音不觉兴奋起来,他家老今在床|事这方面素来温柔耐心,每次前戏都要缠缠绵绵做很久,今天突然换了个方式,他一下还有点吃不消。

今墅安没说话,他单手解开了俩人的皮带,顺手将不知是谁的那条拿上来捆住了韩骤的手。

韩骤脑袋里尚有巨大的音乐回响,这会儿又被今墅安粗重的喘息强行侵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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