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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主人的十个约定(20)

作者:青浼 时间:2019-01-01 00:35 标签:强强 重生 强取豪夺

    这一次,大概是可以好好照顾它的。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仿佛天生就是为了他这样的人而存在的环境里,忽然有了终于可以控制所有的一切这样的意识。
    黑夜中,望着窗外纷飞的鹅毛大雪,男人自始至终仿佛永远不会有情绪起伏的瞳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兴奋,被寒风吹尽暖气的靠房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双脚冰冷地才在柔软的地毯上,男人却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血液真切地在血管中流动,在奔腾。
    所以当狗崽子张嘴咬他,男人从未生气,因为那牙齿始终未曾划破他手指上的皮肤。
    所以当狗崽子伸爪子抽他,男人从未生气,因为哪怕它已经十二万分不耐烦,却依旧只是在床上在他伸手就可以拎起来的范围内滚来滚去。
    所以当狗崽子是个标准的撒手没,男人也从未生气,绝翅馆就那么大,它迈着那胖乎乎的短腿,哪怕是尽力地狂奔远离,又能跑到哪去?
    所以当狗崽子是个白眼狼看见绥就往上黏,男人从未生气,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比雷切自己和隼更加清楚,从半个月前的健身房里,狗崽子和男人的瞳眸第一次撞上的时候,他们就注定了无比明确的从属关系。
    他是它的主人。
    它的生老病死,必须统统都交由他来决定。
    “所以,怎么可以把自己弄伤呢。”修长的指尖轻曲,甚至还带着早晨给狗崽子洗澡时沾上的沐浴乳香味,雷切勾起唇角,不轻不重地在狗崽子湿润的鼻子上弹了弹,狗崽子下意识张口伸脖子就咬,这一次,男人轻而易举地就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最初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时,那从眼底溢出的暴怒与冰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收敛了起来,没人注意到这微妙的变化到底发生在哪个瞬间——
    而只有雷切自己知道,当他弯下腰,将冲自己第一时间撒丫子狂奔而来的狗腿子接住时,他用大手轻松地托着它的屁股将它从雪地里抱起来,历史终于没有重演。
    他没有看见十岁那年低下头时看见的那种忍着剧烈的疼痛依旧讨好的眼神,从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湛蓝如海的瞳眸里,写满了找到靠山时特有的得瑟和由衷的喜悦,狗崽子被他高高地举在手里,软乎乎的爪子非常顺便地搭在他的手背上,它吐着舌头,口中哈出来的气息还带着早上的羊奶奶腥味儿,那带着湿润温暖的水汽糊了男人一脸。
    从不远处那四个三号楼犯人的眼底,男人仿佛看见,曾经那个只能将一切不定因素抗拒地推开的自己正在消亡,那些人流露出的恐惧,就是他正掌握着一切的最好证明。
    被男人举在跟前的狗崽子咧着嘴,大嘴巴边上海挂着淡淡的血迹。
    就像是闯了祸之后终于等到大家长来收拾烂摊子的熊孩子似的笑得没心没肺,毛毛虫似的大尾巴艰难地摆动着,不为取悦,只是因为它乐意,它高兴,他妈的它终于等来了它的强力靠山,这会儿终于能安安心心蹲一边看戏,做一个一心一意抱大腿的狗腿子。
    “回去再收拾你。”
    捏了捏幼犬柔软的耳朵,雷切将阮向远放回了雪地里,作为对这个威胁的积极回应,狗崽子翻了个白眼,抬起后腿啪啪啪地挠了挠耳朵,顺便喷了男人一裤脚的狗口水。
    阮向远蹲在一边,看雷切捡起之前被扔到一旁的那根手腕粗的树枝,在手中掂了掂,当那根先比起真正的武器来说显然简陋不堪的树枝被男人在手心转了一圈后稳稳地握在手里,仿佛就成为了世界上最锋利的宝剑——原本站在空地中央的四个倒霉蛋甚至来不及逃跑,血花飞溅就像是最美的抽象画一般倾洒在莹白色的雪地上,红与白的强烈对比异常刺眼!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在那四个人身上如同花朵般绽放,他们匆忙而慌乱的进攻轻而易举地被雷切轻松闪过,相比起之前那个王战的挑战者,他们简直不值一提,到了最后,很显然相比起使用武器进行灵魂的屈辱鞭笞,男人更喜欢直接上肉体上的折磨,于是他扔掉树枝顺手抓过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成年的强壮犯人在他的手中就像是随意可以撕扯的玩具,他抓着他的头发,屈膝狠狠地定在了那个人的胃部,在对方干呕着发出痛苦的呻吟时,雷切厌恶地皱皱眉,抬脚将他踹到了五米远处。
    半死不活的犯人正好落在一直蹲在树下此时此刻已经停止了哭泣,转而正用狂热的双眼盯着雷切的少年身边。
    少年被忽如其来的玩意吓了一跳,猛地抽搐了下后,脸上却露出了令人十分不舒服的笑容——即使从头到尾,正抓着那几个三号楼犯人狂虐的红发男人甚至没有给他一个余光。
    五分钟后,地上安安静静地躺平了三具半死不活灵魂出窍眼前只剩下一口气的身体,他们如同破烂一般被雷切随手扔到他玩儿够了之后不耐烦地要扔开的地方。
    雷切走向最后一个人时,他开始放声大哭,洒满了他们血液的雪地上,在他的屁股下面忽然浸湿了一片淡黄色的轮廓——当雷切逐渐逼近,那人居然被吓得尿失禁。
    皱皱眉,雷切嫌恶地打消了把他抓起来扔出去的念头,走到这个垃圾面前,男人面无表情地抬起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他的肩上,在这个大哭着胡言乱语说着对不起的人踉跄着要爬起来跑走的时候,男人飞快地踹了脚他的膝盖,当他结结实实地弯曲双膝跪在雪地里,雷切眼疾手快地一把拽起他的手腕就想要直接撅断——
    却在看到对方手腕上某处一样的时候停了下来。
    忍着那股从眼前这个垃圾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雷切从喉咙深处发出疑惑的声音。
    也不管背对着他跪在地上那个人能不能接受这样极限的人体曲折度,他一脚嚣张地踩在那个人的背上,蛮狠地将那个手臂往自己眼前拽了拽——这一次,他看了个一清二楚,在这个人的手腕上,十分清晰地有俩个小小的血印,那牙印虽小却似乎扎得异常深,哪怕是在这种天气里,从里面咕咕往外流的血液也没有完全停止下来。
    雷切仿佛这个倒霉蛋,下意识回头去找狗崽子,却发现此刻,狗崽子也正颠颠儿地往他这边跑,尾巴难得翘起来像个大刷子似的甩来甩去——
    狗崽子在男人脚边停下,抬起头长着大嘴冲他哈气——这一次,雷切终于轻而易举地看见,在隼那长长的舌头下面,狗下颚的右边,原本长着一根像是小针似的幼犬牙的位置,此时此刻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洞洞。
    雷切:“……”
    之前,让雷切气得要死的血迹还是挂在狗嘴边——不过现在,哪怕是用脚趾头猜,男人也能猜到这些淡淡的血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
    仿佛没有看见雷切沉默的目光,此时的阮向远正咧着他只剩下的三颗乳牙的大狗嘴,一脸妩媚地蹭主人大腿——
    “嗷呜呜——”
    变态主人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咩哈哈哈,大爷我换牙了喂!o(*≧▽≦)ツ

    第23章
   
    雷切沉默片刻,随即弯下腰将在自己腿边蹭来蹭去的狗崽子抱了起来,一只大手捏着狗崽子的鼻子,将包在牙齿上的那一层松软的大嘴巴捏起来,中指微微一顶,将它的长嘴轻而易举地强制性扳开——男人仔细地看了老半天,直到确认了那小小的黑洞里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颗米粒大小的新牙,他这才放下心来。
    顺手将比刚来绝翅馆时候重了不少的毛绒生物扔回厚厚的雪地里,狗崽子借着柔软还未成型的身形优势在雪地里打了个滚,爬起来甩掉毛发上裹上的雪,白色雪粒四溅中,雷切将目光收了回来,回头望了望趴在地上就像死猪似的隔壁楼犯人,想了想后,抬起脚尖提了提他的大腿。
    地上的那个男人猛地抽搐了下。
    反应这么大?雷切这才想起这家伙刚刚尿失禁,于是立刻将本来就犹犹豫豫要不要踩在对方屁股上的脚收回来,盯着对方挺尸盯了老半天,红发男人似乎是想要等对方爬起来再好好说话,然而,直到他等到不耐烦了对方还是坚挺地趴在那继续摆造型,于是他这才摸了摸鼻尖,用十分真诚的声音说:“对不起,好像打错人了。”
    已经习惯了雷切这种听上去十分真诚其实毫无诚意也毫无意义的事后道歉,阮向远颠颠地绕到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跟前,十分八卦地伸出爪子替趴在地上的那位大哥刨开那些挡住他的脸的积雪,然后狗崽子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是有反应的——在听到雷切的道歉时,他噗地一声,吐出了一颗混合着血的门牙。
    阮向远想了想,这大概就是这位大哥对于雷切真诚道歉的回答——如果他还有力气的话,大概就是跳起来把那些和着尿的雪糊雷切一脸的节奏才对。
    而此时此刻,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没关系”的狗主人似乎还略微失望,他叹了口气,学着阮向远一样走到这个犯人的面前蹲下来,一人一狗蹲在自己跟前,俩双一模一样的湛蓝瞳眸充满了期待地盯着自己,心中一股无名的气横冲直撞冲入心间,一口鲜血就要从喉中喷出,不知道自己今天倒了哪门子血霉的男人趴在雪地里默默地忍受着这份无法言明的痛苦,他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像其他三名同伴那样干净利落地晕过去,要在这醒着遭这份罪——
    雷切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歪了歪脑袋,眼珠转了转,用淡淡的语气提议:“喂,这位大叔,可不可以请你配合我一下?”
    趴在地上脸朝下的男人眼皮抖了抖,然后噗地一声,吐出了另一颗原本摇摇欲催此时被活生生咬断的门牙——
    去你妈的大叔!!老子还比你小一岁!!配合你大爷!!!“喂”字后面紧跟着“请”你母语教科书被狗啃过吗?!还有,配合?没门,做梦,NO WAY,不可以!!!!
    狗崽子低头伸长脖子看了看那颗带着血的大黄板牙,嗷呜一声,对于自己掉了一颗牙对方掉了俩颗牙这件事上终于平衡了,大尾巴愉快地像是雨刷似的在雪地里扫阿扫。
    狗崽子毛茸茸脸上的愉快表情似乎提醒了雷切他的保留必杀技能,于是蹲在地上的红发男人想了想后开始面无表情进行他最拿手的造谣:“咦,隼说你看上去好像不太愿意配合。”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犯人:“……”
    狗崽子愉快的表情一顿,转过头,又是嗷嗷乱叫一通。
    雷切面不改色继续胡说八道:“隼还说,再打你一顿就可以了,死人虽然不是最佳的配合对象,但是至少不会反抗的。”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犯人:“……”
    对于主人这样顺手地把黑锅劈头盖脸往自己身上盖,阮向远转过身,用后腿对准雷切的脸用力往后刨了几堆雪,男人伸出大手挡住脸侧,异常严肃地说:“隼,不要玩尿。”
    “嗷嗷!”
    ——去你玛德,尿在那边,你以为老子和你一样蠢!
    男人伸手拎着狗崽子的后颈,将乱动乱刨的狗崽子抱回怀里,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脑袋,雷切这才慢吞吞地继续他单方面强迫进行的谈判,他不再蹲着,而是站了起来,当他站在那个犯人面前的时候,投下来的阴影将他映衬得就好像是一座移动中的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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