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4)

　　白元阴郁地点了点头。
　　姜蚀放开了他的禁言，拍拍他的鬼魂：“这样就对了嘛，你把身体交给我，我自不会亏待你，等着看就是了！”
　　说完，他的脸上又恢复了纯真的少年之态，好奇又有些拘谨地走向酒吧大门。
　　“系统，这就是小说里事故高发地点——酒吧吗？”姜蚀在心里小声和系统404讨论，并发表感想，“鬼哭狼嚎吵闹不堪也就算了，这些人类怎么都跟妖魔鬼怪似的，嘴唇涂得像中毒，衣服奇形怪状，简直有辱斯文，这要是换成猴哥，他的棒棒肯定就按不住了！”
　　【宿主，现在的年轻人有些就喜欢这种打扮的。】而且一般到酒吧来玩的人，大部分也都不是什么很正经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老了，不懂得欣赏年轻人的审美吗？”
　　【不，不是……】它不是这个意思啊！
　　“阿统，爸爸好伤心。”
　　姜蚀捧着心口装了一会儿虚弱，还没来得及发挥更精湛的演技，迎面就见邝海生脸色阴沉而嘲讽地走向自己：“不是说不会接受赵副导的邀请吗，结果不还是妥协了？装什么清高骄傲！”
　　姜蚀从白元的记忆里见过这个人，但真人和记忆还是有区别的，大概是因为白元比较善良，记忆中的邝海生大多数都跟隔了层滤镜般，显得白白净净，后期的记忆则是带点青面獠牙的狰狞，而如今姜蚀通过的自己的眼睛去看……
　　也就是个很普通的酒囊饭袋。
　　顶多是土腥味比较重而已。
　　至于为了这么块土疙瘩要死要活的吗？
　　姜蚀在打量邝海生的同时，邝海生也讥讽地在看他，他本以为又会看到白元的脸上露出屈辱不堪之色，骂他出卖自己，和他争得急赤白脸。
　　然而他没料到，眼前的青年只是好奇地打量了他一遍，脸不红气不喘地朝他点点头：“我确实不是个清高之人，我很务食（实），只要有饭吃，我不介意一点言语上的羞辱。”
　　邝海生愣了愣，接着露出更加嘲讽的笑容。
　　亏得他以为白元是个多有骨气的人，还在电话里那么嚣张，原来那些话也不过是说得好听而已，现实中他还不是来了！
　　“白元，你贱不贱啊？”
　　姜蚀微微颔首，还挺谦虚：“彼此彼此，没有你贱。”
　　“你说什么？！”邝海生怒攥拳头，正要给他一个教训，却听见赵熊从后方包间喊他的声音。
　　“小邝，你接到小白了吗？”
　　邝海生改拳为抓，想要一把将姜蚀扯过去，不让他再有反悔的机会：“跟我过来！”
　　然而姜蚀却轻巧地一个转身，错开了他的手，脚尖轻轻点地，神色带了点漫不经心：“别急呀，做局不是越热闹越好吗，我这还要再等一个人。”
　　“等谁？”邝海生嘲笑他，“你该不会是又反悔了，找借口拖延时间吧？”
　　可紧接着，邝海生看向姜蚀的身后眼睛都直了，瞳孔紧缩，嘴巴大张，结结巴巴地失声喊道：“杨、杨导？！”
　　杨导是白元那个剧组的导演，不带“副”字，拥有的权力比赵熊要大得多，而且和赵熊的关系并不好。
　　赵熊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关系硬的空降，整天在剧组搅风搅雨不干正事，杨导对他颇有微词。
　　不过因为赵熊也知道自己不得导演的眼，玩得还算有分寸，杨导警告过他不能影响拍摄进度，所以咖位大一些的演员不会去招惹，都是祸祸那些没名没姓的小角色，双方还算是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至于遭了殃的小角色，谁会管他们呢？
　　只不过私底下，杨导见到赵熊，总是没好脸色的，他看不上赵熊那种人，又年轻气盛，乐于去拆赵熊的台。
　　赵熊被他坑过几次，快要坑出心理阴影来了，见了杨导如同老鼠见到猫，就连他手底下的人也是。
　　比如邝海生。
　　杨导一眼就认出了白元和邝海生，邝海生是最近赵熊身边的走狗，四眼仔，很好认；而白元则是剧里的男三号，长得又挺斯文漂亮，很合他的审美，印象深刻。
　　就是白元请了几天假，说是病了，这病了还能来泡吧？是看不起人，还是被赵熊威胁的？
　　杨导起了几分探究的心思。
　　目光扫了眼邝海生和姜蚀，最后视线落在姜蚀的身上稍久一点，眼睛眯起：“既然看见你们在这，那是不是说明，赵副导也在这里？”
　　邝海生不敢说不是，也不敢说是，冷汗只冒：“这……”
　　“来都来了，都是一个剧组的，一起喝一杯怎么样？”杨导看似询问，实际上抬腿就走向邝海生身后的包间，没有半点打商量的意味，“都是同事，何必那么见外。”
　　赵熊看见杨导的时候也是一阵恼怒，却还不得不赔笑站起来，搓着手说：“杨导，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杨导的视线又在姜蚀的身上扫了眼，也不客气地坐到了赵熊之前坐过的位置——沙发的正中央，被众星拱月的位置上。
　　“听说你在这，我就过来看看，给你‘暖暖场’的。”
　　赵熊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呸，什么暖场的，他是过来砸场子的吧！
　　赵熊皮笑肉不笑道：“呵呵，欢迎杨导，杨导想怎么玩？”
　　跟着杨导来的几个朋友起哄：“来酒吧怎么能不喝酒，当然是要来拼酒啦！”
　　“赢了就把老板珍藏的拉菲开了！”
　　“输的人买单！还要学狗叫！”
　　“哈哈哈好！”
　　这时候，姜蚀也开口了：“赵副，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我帮你赢杨导，你可要记得履约哦。”说完，他和杨导目光相触。
　　赵熊本来是很懊恼的，他为了把白元哄到手，没带太多人来，都是几个做惯了那种拐骗勾当的狐朋狗友，酒量很不怎么样。而杨导那边人数占了优势，杨导自己本身也挺能喝，他还以为自己又要出丑。
　　没想到“白元”会在这时候站出来，说要帮他喝酒。
　　赵熊挺惊讶的。
　　杨导目光幽幽的，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忽然一笑：“好啊，那就和新人来过过招。”他亲自开了一瓶黑方，给姜蚀倒了一满杯。
　　姜蚀眼睛眨也不眨，举起酒杯仰头就喝，吨吨吨，喝了个精光。
　　喝完翻转杯子，亮了杯底，甚至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比仙界的千日醉差多了，更比不上琼浆玉液。”姜蚀小声跟系统说，语气中难免失望。
　　【……】这种时候系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宿主这话有点凡尔赛。
　　“好！好酒量！”
　　赵熊和杨导的人纷纷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杨导眼中闪过几分怒意，他再次握住酒瓶准备倒酒，想要看看姜蚀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然而他的动作还没姜蚀快，姜蚀直接从他手中接过酒瓶，豪迈地对嘴就喝！
　　吨吨吨，吨吨吨。
　　这回喝完，姜蚀打了个酒嗝，眼里带笑：“一杯一杯倒要喝到什么时候，还有，有更好一点的酒吗？”
　　*
　　两小时后。
　　包间的桌上和地上散乱地放着几十个空酒瓶，桌面和沙发则是喝得东倒西歪的醉鬼，拼酒双方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喝得两眼发晕，面红耳赤。
　　只有姜蚀站在包间的正中央，把他们点的宵夜全部光盘，吃完才推了推杨导：“导演，还喝吗？”
　　杨导如同慢动作般摆了摆手：“不……我不……不行了……”
　　“这就不行了？”姜蚀失望遗憾，又转头晃了晃赵熊，“赵副，你怎么样，还清醒吗，赌约算我赢了吧？”
　　“赢……你赢了……”
　　姜蚀弯了弯唇：“那就履行承诺，把邝海生开除，微博发文吧？”
　　喝得东倒西歪的邝海生恍惚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然而他实在是太晕了，只蹬了蹬腿，又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