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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棺GL(57)

作者:七小皇叔 时间:2020-03-20 09:16 标签:HE 脑洞 冒险

  宋十九同她对视一眼,又回正头,将那一个捏在手心,藏到最底下。
  “找着了!”虚耗站起身来,托着一个顶大的琉璃似的圆球。
  宋十九的高兴比旁人都要多些,虚耗掂了掂,十分舍不得。
  “你说说你这姑娘,怎活得这样乐呵。”它忍不住埋怨一句,若不是它被这高兴馋了,也不至于被捉住。说着示意宋十九转身,蹲下来,自己立到她身后,将圆球靠近她的颈椎处,嘴里念念有词,长长的经历带着香甜的喜悦,流沙一样淌进宋十九的身体里。
  那些快活光华四溢,每一幕都是李十一。
  “涂老幺这样笑不好看,你这样笑,好看。”
  “我若立刻说许多谎,是不是便能同你一块死了?”
  “我非人,不怕招魂,也非鬼,念经不管用,你预备如何吓唬我,才能让我不喜欢你呢?”
  “太阳落山时天老爷最温情,多半能等到人。”
  “你明知故问。”
  ——我喜欢你的明知故问。
  历历在目的对话回归一句,李十一的心便软一寸,她的肋骨间推动着潮汐一样的回响,令她看向宋十九的目光浓得似暖茶。
  星点散尽,宋十九睁开眼,面上的表情仍未归位,甚至比方才还木了些,李十一伸手要拉她的手腕,问她:“怎么样?”
  宋十九睁了睁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猛地捂住嘴,起身往屋子里跑。
  李十一要跟上去,阿罗却以眼神制止她:“吐几回便好了。”从前她的婢女也是如此。
  阿罗见李十一放下心来,便吩咐五钱将虚耗拎出去扔外头,虚耗滴溜溜转了转眼睛,难以置信:“大人不罚我?”
  阿罗指指宋十九消失的方向,柔声笑道:“我不罚你,待她日后想起来了,她罚你。”
  虚耗打了个寒颤,心惊胆战噤了声。
  众人一番折腾,已是疲乏得很,略招呼几句便四散歇息。李十一在黑暗里靠着楼梯,四下十分安静,连水流声也没有,宋十九钻进卫生间,便再没了动静。
  她静静候了一会,不晓得是否应当前去敲门。这几日她待宋十九十分好,她自我安慰是因着病症的缘故,刻意纵容了自己的温柔与妥帖,此刻宋十九好了,她反倒有些拿捏不好分寸了。
  若太热情,显得她急切些,若太冷淡,又疏远。她难得地犹豫,也反常地矫情起来。
  正暗自纠结,忽听得面前有人喊了一声:“李十一!”
  她抬头,宋十九站在前方,朝她弯着眼睛笑。
  她立在月影里,明眸皓齿,眼波流转,笑得熟悉又不熟悉。熟悉的是她弯弯的眉眼,不熟悉的是她嘴边微勾的神态。从前宋十九的笑容干净又明亮,娇俏得令天地都尽失颜色,如今她学会了矜持地合拢双唇,将嘴角挽出成熟的弧度,笑得凉夜生风,春情入梦。
  幼时李十一学做菜,师父告诉她,若加一点子盐,更能将甜味带出来。如今她望着宋十九,发觉原来历经一点愁,更能将眼前的人勾出令人回甘的清婉。
  她在宋十九的笑容里放松了沉甸甸的双肩,也打消了所有无用的困扰。
  宋十九含着红石榴一样剔透而绯丽的笑,质问她:“你怎么不过来,只瞧着我?我好了,你便不再待我好了,昨日种种,权宜之计,是不是?”
  李十一也笑,腰背靠在墙上:“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宋十九的眼角又弯了些,却不动弹,只远远儿地立着:“那你怎的不牵我了,也不抱我了?”
  李十一亦将嘴角的弧度扩大:“你怎么不牵我,不抱我?”
  宋十九笑出声,再也忍不住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同她一齐往楼上走。
  “你同我表白的话,能再说一遍么?我那时生着病,竟错过了高兴。”
  “不能。”
  “你方才在等我,是不是?”
  “不是。”
  “我还同你睡,好不好?”
  “不好。”
  入睡前的宋十九在这句“不好”里躺进了李十一的怀中,她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手搁在李十一的腰上,不大一会又蠢蠢欲动地放在了她的胸上。
  李十一仍旧毫无反应,可这回李十一没睡着,她知道。
  作者有话说:
  虚耗被钟馗吃了是《唐逸史》里的,虚耗怕光和怕打鼓是民间传说。


第61章 谁令相思寄杜蘅(十)
  再一周有余,秋意更深些。天高云阔总令人神清气爽,可于宋十九,却不是这么回事。
  她十分惦记李十一所作的“病好”之后的承诺,李十一却全然不提,好似忘了个干净。
  宋十九并不是心思十分重的姑娘,可晚晚李十一不碰她,总令她抑制不住地生出了一些挫败感,她想同李十一亲近极了,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倘若李十一当真喜欢她,应当怀揣着一样的想法。
  倘若李十一当真喜欢她。
  等待摇摇欲坠,变质一样,令一切新鲜的认知长出令人生疑的绒毛。
  宋十九洗完澡,怏怏地坐在桌前,伸手触碰木桌上的台灯,玻璃灯罩热热的,她摸一把,又缩回去。
  李十一进了屋子,带着皂角的香气,自她身边走过,只略略瞥了一眼,手里头拿着一方干净软绵的棉布巾子。她坐到床边,低头认真仔细地将那块巾帕叠成豆腐块的形状,在膝盖上放了一会,而后搁到枕头边。
  她盯着那巾子瞧了瞧,又伸手捋了一把边角。
  最后才抬头看宋十九,拍拍身旁的空位:“过来。”
  她清亮的眼神晕染在灯光里,似那日宋十九仔细观察过的洋酒,令人未尝便醉。
  宋十九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她像被李十一的视线牵着似的,只顾望着她,也不晓得应当说什么。
  李十一伸手,将她掖在睡袍里的头发渡出来,发尾带着宋十九的体温和体香,她抚摸着那点余温,喉间一动,笑了笑,然后偏头吻住她。
  预感扑面而来,主导的是李十一情难自禁的眉眼。
  宋十九被她吻在床榻间,手亦被温柔地按在枕头一侧。唇齿被掌控,令她仅能紧张地捏着李十一的手指,那指头纤长细嫩又骨节分明,她翻来覆去地抚摸,时轻时重地揉捏。
  她对李十一的手指爱不释手,李十一对她亦爱不释手,她吮吸宋十九的脖颈,轻轻啃咬她的下巴,星火燎原似的将她所有的甜美都吻住,一丁点不放过。
  酥酥麻麻的触感中,李十一将被宋十九握住的手抽出来,以回敬的方式包裹住青涩的柔软。不,她更嚣张一些,她将阻拦的布料拨开,果敢地占有它。
  她低头,将手里的柔软慢悠悠地推上去,薄唇在雪山的底部来回徘徊,她的不疾不徐成了最优良的催情药方,令最沉得住气的小姑娘也急不可耐。
  宋十九无措得仅能微弱地哀吟,她不晓得李十一为什么能如此精准地撩拨她的心弦,她在泪眼朦胧中瞧见李十一气定神闲地采撷雪山顶峰的红梅,又搅乱一池春水。
  亲吻是最不厌其烦的动作,也是最不惧旅途遥遥的脚步,自山顶上走来,走到溪涧里。
  李十一终于将整个夜晚收入囊中。她的意中人是柔软的,湿润的,温热的,是要被她含在嘴里,勾在舌尖的。
  宋十九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令她连羞涩都顾不上,只能予取予求地将自己和盘托出。
  快感成了一支画笔,将她的眉眼勾勒得光彩夺目。她飞扬的骄傲的眼角自春情里生发,花瓣一样的嘴唇徐徐绽放,情欲带着她的三千发丝,缠绕着长了一寸,也将她成熟的蓓蕾又催红了一度。
  李十一掌控并享受着她的变化,在宋十九潮起潮落的颤栗中脉脉含温地告诉她,那颈后红斑同腰间小痣,不过是暂由宋十九保管,最终统统回到了李十一的手里。
  苏合香吞噬残余的情动,宋十九窝在李十一的怀里,身上是凉凉的薄汗同余韵未歇的小栗子,李十一支起身子,将枕头旁边的巾帕拿过来,为她轻柔地擦拭源头处多余的湿润。
  宋十九空白的脑袋在她的动作里轰然炸开。
  原来方才李十一叠的巾帕是这个用意。
  她在李十一的预谋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人。最令人情动的,不过是她的有备而来,像精心铺就一个捕获猎物的陷阱,又似优雅地保持了盛宴将开的仪式感。
  而宋十九是如此愿意当任人宰割的鱼肉,只要李十一的温柔是刀俎。
  她翻身趴在李十一肩头,问她:“再来一次,好不好?”
  李十一的脸色还有些发红,眼神却是十分克制。
  宋十九蹭她的脖颈,哀求她:“舒服极了。”
  李十一有些想笑,她从未想过宋十九会是这个反应,似一头尝了蜂蜜的幼兽,只顾想要更多。
  她于是垂着眼帘,喊她:“宋十九。”
  “嗯?”
  “你知羞不知羞?”李十一眯着眼。
  宋十九一愣,将声音放小了些:“我需要知羞吗?”
  李十一温温一笑,搂住她:“对旁人需要,对我,不大需要。”
  宋十九咬着嘴唇笑,满足地将自己的脑袋又塞了回去。
  第二日清晨,李十一同宋十九起得很晚,二人一前一后下楼时,涂老幺已吃过饭出门遛弯,五钱不见踪影。餐桌上只余阿音和阿罗两个人。
  阿音喝一口热牛奶,抬眸见着宋十九时便惊诧地扬了眉,面前的姑娘粉面桃腮,红唇横眉,是一顶一的美艳,前几日胶着的战局明朗,青涩与稚嫩终于缴械投降,任肆虐的风情攻城略地,在她脸上印下浓墨重彩的美貌。
  她的身姿裹在月白的旗袍里,纤秾有度,婀娜多姿,随意往椅背上一靠,便是西洋画似的赏心悦目。
  阿音“嘶”一声,疑惑地上下打量她。
  宋十九同二人问了早,低头瞧了瞧桌上的吃食,只觉腻腻的不大有胃口,便钻进厨房里煮一碗白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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