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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棺GL(27)

作者:七小皇叔 时间:2020-03-20 09:16 标签:HE 脑洞 冒险

  “没有。”阿罗微微笑。
  “冥府,也没有?你就住这府里头?不去地下?”涂老幺将嫌弃的神色掩藏得只透出七八分。
  “南海之南,有黄泉,黄泉尽头乃泰山府,凡人死后,魂归泰山。泰山府由府君掌领,同这里没什么两样,只是,”阿罗略一沉吟,“没有鸡。”
  “我每七十六年归泰山府一回。”阿罗落下尾音,旁的不大愿意再讲。
  涂老幺听到兴头上,抻着脖子“噢”一声,眨巴两下眼微微呲着嘴。却听李十一又道:“既有这样的能耐,又为何托我寻人?”
  阿罗道:“我乃冥气托生之阴吏,入泰山府籍,于人间有束魂令,若出了泰山府同这地宅,便不大见得光,无法无术,比常人还弱些。”
  涂老幺听她这样说,自上而下打量她一把,胆子如吹了气一样鼓起来,将身子一摊,脚脖子架起来晃了晃,又招呼五钱再上了一碗茶。
  李十一问:“你要我找的,是什么人?”
  “她叫木兰。”阿罗道,“原本是北魏人,魂归泰山后入了泰山府籍,领魂策军。”
  阿音嘴角一抽:“怕不是姓花罢?”
  “花木兰!”涂老幺嚷起来,“这个我听过,我听过,酒馆里听来的,男扮女装,打仗那个,是不是?”
  “女扮男装。”宋十九道。
  “对对对。”涂老幺拍桌子,片刻后又斜了眼,“她做什么想不开,不投胎去,竟入了你那泰山府籍?”
  木兰因战功赫赫,有勇有谋,方被泰山府君请来,听涂老幺的意思,仿佛还很是看不上。阿罗皱眉:“泰山府,不好么?”
  “鸡都没有。”涂老幺乜眼。
  没有鸡,等于没有烧鸡公,炖鸡汤,白切鸡,荷叶鸡,叫花鸡,辣子鸡,炒鸡蛋,煮鸡蛋,鸡蛋灌饼。
  阿罗语塞,低头抿了一口茶。
  “那么,我要如何寻她?”李十一亦举起茶盏。
  阿罗递给她一块令牌,道:“这是魂策令,若遇见她的气息,便会有所感应,气弱则轻颤,气强则重震。一月前鬼差来报,说是在燕山一带发现了她的踪迹。”
  李十一捕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她在躲你。”
  “并非躲我,是躲她自己。”阿罗摇头,略略讲了一遍事由,“自她入了魂策军,十仗九败,府君从前赏识她,从未责罚些许,可天长日久,难免不悦。”
  李十一大致明白,将令牌在手中摩挲了两回,敛入袖中,又向捧着茶汤的宋十九顾了一眼:“十九的前因,你当真知道?”
  阿罗抿唇:“我从未骗过你。”
  又来。涂老幺望天翻了个白眼儿。
  李十一应承下来,想起她言语中的“阿蘅”,便问她:“你可还有话同我说?”
  阿罗欲言又止,半晌道:“没有。”
  既没有,李十一也不追问,她向来好奇心欠奉,若该晓得,总会晓得,不该晓得,便不必晓得。
  阿音的心思却同她南辕北辙,眼见她们谈好了买卖,才施施然开了口:“你前儿喊我什么?傅无音?咱们见过?”
  阿罗望着她,眼里起了隐约的笑意:“见过。”
  “何时?”阿音奇道。
  阿罗吹了吹茶汤:“往后说罢。”
  “此刻说。”阿音反骨一拔三米高。
  阿罗无奈:“你前一世是乾隆时姓傅的一户江南小姐,阳寿短年轻轻便作了鬼,到我泰山府,靠在黄泉边上哭了整三日。我自那里经过,同你有一面之缘。”
  “哭什么?”阿音一愣。
  阿罗道:“说是未嫁得出去,不甘心。”
  众人沉默,阿音的嘴唇微微张开,在空气中嚼了两个字,阿罗听不太清,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她有些尴尬,暗暗咳嗽一声,阿音这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她为何今日不想说。
  原是顾着她的脸面。
  阿音讪讪一笑,作了一个摸瓜子儿的习惯性动作,却没摸着什么,又收回来捏了捏胳膊上旗袍的布料,尴尬道:“这辈子,也悬。”
  作者有话说:
  泰山府的传说《山海经》里和《搜神记》里都有,不过是在山东一带,我挪到南海之南了。


第30章 岁岁春风一度吹(一)
  别了阿罗后,李十一几个在宅子里歇息了三两日。从前每回动身宋十九皆是兴致勃勃,这回也不知是犯了懒病还是怎么样,竟闭门谢客,帘子拉得严严实实,不说每日对李十一晨昏定省了,连涂嫂子挺着肚子去请她吃饭,她也是怏怏一声:“搁外头罢。”便没了动静。
  李十一不知是当便宜娘上了头,还是有什么旁的心思,总之是担忧起来,“静”字写到一半,竖勾劈了半截,瞧起来歪歪倒倒的,半点立不住。
  她将纸揉了,净手上床睡去。
  第二日清晨,门缝里塞了一张折了三折的信,李十一抽开,是宋十九新习的瘦金体,上头只书写几字——速来我屋里,要紧,要紧。
  李十一喉头一动,将信笺原样叠好,两指一夹塞进袖口里,原本要去吃早饭,想了想还是提步往宋十九房里去。
  至宋十九屋内,却见热热闹闹围了一桌子,涂老幺同阿音早早儿地候着,一头雾水的模样,见着李十一,涂老幺将桌上的瓜子往她那头推了推,自个儿拈了几个嘎嘣磕起来。
  不大一会子,宋十九自里头出来了,面色惨白得如同见了鬼,眼下似被螺子黛描了一把,连红血丝也布上了眼白。她扯扯皱巴巴的衣角,尽力让自己瞧起来精神些,坐到三人面前,吸了一小口气,道:“今儿我请你们来,是因着我要死了。”
  “你要死了。”涂老幺磕着瓜子点头。
  还未等阿音一声“啧”咂出来,涂老幺似被电打了般一个激灵:“啥?你要死了?”
  宋十九经过几天的心理建设,已是淡然得很了。她不去瞧李十一皱紧的眉头,只深呼一口气,按原先演练过的絮叨一遍:“我确是没了法子。原本想着停住时辰,可若你们也冻住了,我孤零零活着竟还有什么滋味。”
  她低头绞着衣角,小巧的鼻翼如吐泡之鱼一样翕动,涩涩地将鼻腔的酸楚咽下去,才又整理了情绪抬起头,对目瞪口呆的涂老幺交待:“小涂老幺的名儿我想好了,你叫涂三平,他便叫涂四顺,往后出去,一听便知是你儿子。”
  她眼红红,咬唇道:“你若觉着好,你便用上,全当个念想,也不枉我同你们好一遭。”
  “用,用。”涂老幺张口结舌,话都说不利索了。
  宋十九放了心,又要转头向阿音,却听李十一凉凉开了口:“究竟怎么了?”
  她的嗓子有早起未开声的喑哑,听起来又多了几分诱人的磁性,还待着轻易察觉不了的焦急,那焦急同她的气质如此互斥,引得阿音撑着手腕抬了头。
  李十一上了心,竟让人觉得——性感。
  她以手掌根部顶着下巴,又挪眼去瞧宋十九,见她悲凉道:“那讹兽到底凶猛,我见身上没口子,便大意了,不成想竟是内伤。”她有些气恼,对上李十一担忧的神情,又将声音弱了下去:“这两日,我便依依稀稀地流了血,百般厉害,止也止不住。”
  她嗫嚅着嘴唇,眼里闪着泪花儿。她并不是很怕死,只是才同李十一告了白,还没有同她亲亲我我,便要这样不明不白地去了,到底有些伤心。
  阿音急了,探着脑袋绕看她一圈儿:“哪里流血了?吐的?”
  李十一脸色有些发白,搭在桌上的指头幅度微小地一缩。
  宋十九望着阿音摇了摇头,将绞衣角的手停下,脑袋勾起来,垂眼往自个儿的小腹上往了一眼。
  阿音怔住,略张了张嘴,同李十一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微妙。
  李十一缩回的指尖平展回去,面上又回复了云淡风轻,水亮的眼镇定自若地将宋十九轻轻一瞟,随后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涂老幺道:“你出去。”
  “我?”涂老幺瞪眼,指着自己的鼻尖儿。
  阿音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去!”
  涂老幺吃痛,捂着小腿一步三回头地离了场子。
  待涂老幺掩了门,李十一才略清了清嗓子,垂着纤长的眼睫毛,也不瞧宋十九,只无所谓地望着桌面,话却是抛给了她:“你从前,从未如此过?”
  宋十九摇头,见她没瞧自己,又忙添了一句:“没有。”
  李十一想了想,应是从前她一日一岁,略过了这段时辰,方将长势慢下来不久,身子适应了自然的月日年岁,这才有了潮汐起落。
  她又撩起眼皮儿望宋十九一眼,问她:“疼不疼?”
  宋十九道:“不疼。”
  李十一略放了些心,又问她:“你平常,只读经书史记,同阿音淘来的话本子,是不是?”
  宋十九一惊,以为她赶着自个儿要去了,要算起总账来,忙想将同阿音私相授受的事由遮下,慌忙摆手道:“没……”
  李十一横她一眼,站起身来对笑弯了腰的阿音道:“找几本医书给她瞧。”
  她还要再说,阿音瘫在桌面上,支起脸来堵了话头:“月布我备着,生冷的我也嘱咐她。”
  李十一闭了嘴,也没再瞧愣愣的宋十九,叹一口气便告了辞。
  至外头,涂老幺还在院儿里蹲着,见李十一不发一言掩门进屋,疑窦更起,将重心又换了只脚。
  第二日一早,众人如约收拾行囊,燕山连着北平和承德,算作四九城近郊,一日便可来回,可为防万一,还是带了些家伙事儿,李十一原本让涂老幺待宅子里守着婆娘,涂嫂子却道吃住她的,若涂老幺不跟着办事,实在过意不去,若不让涂老幺搭把手,她是万万不敢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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