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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怼自家小姐(14)

作者:大雨务 时间:2017-11-05 18:10 标签:甜文 灵异神怪 架空 欢脱

  ……
  男血族替她受了这一击。
  热血喷涌至她的脸上,眼前视线一片鲜红,宛若天上下起了血雨。
  伊晓一脸不耐烦地要将手从男血族的胸膛处抽出,但不管她再怎么使劲,都脱离不开男血族的禁锢。
  男血族抓着她的手臂,红色的双瞳中深深沉沉的尽是下定了决心的坚定与满足。
  见此伊晓有些慌了,但她此刻再想抽身已来不及。
  利刃归鞘,伊晓的双瞳失了颜色,身体如被抽走支撑棍的撒棍堆般倾倒在地。
  男血族顺势坐到地上,一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捂着自己的胸膛。
  关白白回过神来,喊了声“我给你包扎伤口”后便要跑上楼梯,但男血族却唤住了她。
  他道:“我受的是血族的致命伤,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这点关白白当然清楚,她只是害怕了而已。
  莱尔说得对,她是一个懦弱的人类。
  她没有勇气眼睁睁地看着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去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所以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很快冷静下来的关白白走上前,单膝着地跪在他的面前,神情悲哀,带着无限的自责道:“对不起。”
  男血族笑了笑,道:“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我很高兴我最后还是保护了你。”
  闻言关白白面色更悲哀了,她问:“你到底是谁?”
  男血族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说,然后又道:“虽然现在有点不合适,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候时机了。”
  说着,他把手伸进怀中似乎想要掏什么东西,顿了顿,最终掏出一条挂着铜制的十字架项链,递给她,道:“送你。”
  关白白迟疑。
  “我一直很想送给晚辈一份礼物。”
  关白白接过了。
  男血族便满足地笑了,道:“你走吧,你不是还要找你的小姐么?你可以在她的房里找到她。”
  “那你呢?”
  “请你见谅,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死的时候的样子,这是我身为血族的最后尊严。”
  关白白抿了抿唇,理解地点了点头,但在最终走之前,还是问他:“你有什么愿望需要我帮你完成吗?”
  男血族摇了摇头,随即催促关白白赶紧离开。
  关白白踌躇不前,但见男血族面色难看,终究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她走后,男血族便静静地坐在月光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这期间他回想了许多人,很多事,但最后想来想去,都与心底那人有关。
  那人的笑,那人的泪,那人的一切一切都被他牢记在心,就像烙了印,刻了骨,叫他就算临死也忘却不了。
  但这样也挺好的。
  他双手紧紧地贴在胸膛中,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许久过后,一阵微风吹过,吹起满地的尘埃。而尘埃中,隐约有什么东西被掩盖其下。

  番外

  “喂!前边的血族站住!”
  我一愣,转过头去,瞧见她的模样后差点被吓跑,而这就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是一个大晴天,午后喝完茶,我慢悠悠地走到行人寥寥无几的街上散步,突然听见有人在身后高声喊我。
  我转过身去,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满身鲜血,正用手里同样沾满鲜血的桃木剑指着我的女人。
  瞧见桃木剑,血族的本能几乎让我拔腿就逃。
  但当时我想来想去,确定两年内反正不可能见过她,更别谈得罪过她后,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磕磕巴巴地小声问:“什、什么事?”
  ……
  声音小到连自己都想唾弃。
  正当我后悔的时候,那女人突然迈腿朝我走来,我被吓得汗毛直立,心想只要她有要拿桃木剑对付我的预兆,就立马变成蝙蝠逃离这里。
  但桃木剑却被女人收了起来,她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后,用与她形象毫不相符的温柔语气问:“你有没有纸巾?”
  “……阿?”我没反应过来。
  “诶,或者有其他东西也行,什么都行,比如手机呀,手机。”女人眨眨眼,有意无意地重复了后边的那个词。
  我顿时就反应过来,一脸心痛地掏出口袋里仅剩的钱来递给她。
  谁知那女人见了脸色骤黑,怒声道:“手机!”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把钱塞回裤兜,又把手机拿出来。
  那女人见到我的手机,便蛮横地一把抢过,然后在我战战兢兢的目光中哒哒哒几下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又拨通电话,待自己的手机响起来才挂掉电话,然后说:“好了还你,”顿了顿,又见我一脸委屈的表情,便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来,“看你被吓的这样,啧。”
  闻言我登时就怒火中烧,几乎要露出獠牙来让她见识见识惹怒血族的下场!
  ……但也只是几乎。
  因为她说的没错,我虽是血族,但血统不高,战斗技巧很弱,而且还胆小怕事……
  越想我越觉得自己可悲,等到回过神来,那个蛮横无理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见此我立马去附近的营业厅换了号码,心想盼望着这是与那个可怕的女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
  但老天像以前一样毫不眷顾我。
  不远处,那女人站在一个菜摊前,正与摊主讲价。
  也不知怎的,见了她我便像见了狼的兔子般瑟瑟发抖起来,不过好在这只是一个偶然,她正在忙手头上的事,只要我悄悄走开,就不会被发现——正这样想着,然后那女人就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过头来,目光准确无比地落在我的身上。
  妈呀!我几乎要叫起来。
  现在的天师捕捉血族都自带GPS了吗?!
  我有些慌了,而确定自己没看错人后,女人便皱着眉抛下挽留她的摊主,穿过人群直直朝我走来。
  见她近在咫尺,我连忙转过身去努力缩小自己的身体,但最后肩膀还是被搭上了一双柔软明显属于女人的手。
  “喂。”她喊道,声音清冽,语气平淡,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我鼓起勇气转过身,她却愣住了。
  “什么事呀小姑娘?”我顶着老爷爷的脸问道。
  她定定地看着我,片刻过后毫无预兆地拔出背后的桃木剑,在众目睽睽之下指着我说:“立马给我变回来!”
  ……
  就算我不会打架,但是尊严还是有的!
  我一边给自己勇气一边怂怂地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说:“别打脸……”
  “切~”我的表现显然不够有戏剧性,众人不欢而散。
  而女人则被我被气笑了,脸颊上冒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很好看,让我看傻了眼。
  见我走神,女人便收起了笑,说:“你为什么换手机?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费了多大的劲。”
  我回过神来,却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我被你吓到了吧,那多丢脸。
  好在女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固执,只是又要了我的手机互换了号码,然后道:“这次可别换了。”
  我诺诺连声,见她今日的装扮不似初次见面时那般吓人,便道:“我们……好像不认识。”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理所当然地说:“所以我才在努力认识你呀。”
  我愣住了,心脏砰砰直跳,正心想着我该不会被人一见钟情了吧!
  然后就听见她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一只这么弱小的血族,我想你应该是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
  去你的研究对象!
  我第一次随了自己的心意愤然离去,女人见了便在后边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听着她的笑声,我忍不住再次羞愧地红了脸。
  此后我跟她的联系越来越多,她经常会在我意料不到的地方突然冒出来,说这说那,抱怨家里的小孩又吐槽谁谁谁,但更多的是她经常一言不发地掏出桃木剑来就要跟我打架。
  时间久了,我除了知道了许多八卦外,竟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能跻身于高级血族的格斗排行榜中了。
  而这一切都是那女人的功劳。
  我向她道谢,她却说:“我的男人太弱的话,我会很丢脸的。”
  “……”听见这句暧昧的话,我红了脸,却不敢再自作多情。
  而她见我没什么反应,则不满地皱起好看的眉,说:“喂,说你呢,要不要做我男人。”
  我抖了抖身子,心想虽然血族的寿命很长,但伴侣的事还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千万不能怂。
  那女人见我怕得快缩成蝙蝠,眸光一黯,旋即笑了起来:“开玩笑的,我这么凶,怎么有人敢娶我。”
  “……我不是人。”但见了她的笑,不知怎的我反而不开心了。
  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反驳道:“血族敢娶你,你嫁不嫁?”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出来后,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但许久始终没听见回应,我便迟疑地睁开眼,这才发现她呆在了原地。
  可恶的女人!又在耍我!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来,哈哈大笑,然后抹去眼角的泪,说:“那你就收拾一下,准备见我家人吧。”
  “!”想到她家里那些个都是天师的人类,我开始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
  但最终在她的陪伴下,我还是去了她家。一进门,便看到一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男孩正“呼呼”地挥着桃木剑。
  我登时就方了,但在看到男孩愣了愣后大声喊出的“姐夫”,身旁人慢慢红了的脸,我莫名其妙就放松了下来。
  最后我当然也见到了女人提过最多的女孩。
  女孩定定地看着我,像是要牢牢记住抢走她姐姐,以后一定要报仇的对象的脸。
  就在我庆幸我能变脸的时候,那女孩说出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姐夫,希望你的寿命不会因为娶了卓姐姐而变短。”
  ……
  我知道啊!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欲哭无泪,只好用看着知音的目光看着女孩被女人赶去练不擅长的剑术。
  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与那女人的感情还是不可避免地越来越深厚。
  我想我从一开始求婚时的好感,已经慢慢转变成喜欢,到现在的爱。
  一个血族喜欢上天敌其实有说不出的怪异,但好在我本来也不是一个正常的血族,所以我并不在意。
  后来,我又想到人类寿命的短暂,我慌了。
  我跑到房里找到她,然后对她说:“你愿意成为我的同类,与我永远地在一起吗?”
  女人先是一愣,然后温柔地笑了,说:“我是人类,哪怕死,我也想以人类的身份死去。”
  我感到失望,但如果知道她会一语成谶的话,我是哪怕之后会被杀死,也要偷偷将她变成血族,而不是让她以人类脆弱的身体,在我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死去。
  她得了一种急性病,目前人类毫无办法救治。
  得知这个消息后,躺在病床上她牵着我的手,对我说她最大的遗憾是没能给我生个小孩。
  闻言,我鼻子一酸,哭得像个小孩。
  她又说临死前也没玩过最好玩的玩具让她很遗憾。
  “……”我的眼泪骤然停下。
  然后她又让我找来了她的师弟,当面吩咐他要好好照顾他们的师妹。
  “师父师母一去不回,作为她的依靠我却为了这个男人离开了她……她就只剩下你了,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小白,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已经从男孩长大成男人泪流不止,连连点头应下,然后愣了愣,又问:“万一小白剪指甲不小心剪破皮了怎么办?”
  ……
  于是师弟被赶出去了。
  师弟走后,我问:“你不找小白说说话吗?”
  我知道她最疼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那个师妹了。
  但她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她会恨我的。”
  我不解。
  她说:“我曾经承诺过小白,哪怕我不在她的身边,也永远不会离开她。而我就要与她阴阳分隔,违背承诺了……小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不希望我被我所爱的人怨恨。”
  闻言,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问:“那我呢?”
  她回握住我的手,却苦笑道:“对不起。”
  “……”但我不需要对不起,我需要的是你。
  我想你陪在我身边,逼着我陪你看日出,逼着我练习格斗技巧,逼着我吃下你做的食物,逼着我哪怕在群众的注视中也不松开牵着你的手。
  但现在是你要松手了。
  我还是哭了,尽管被说我哭的样子太出息了。
  我哽咽地说:“大不了不被人看到。”
  她笑了,说:“陪我走走吧。”
  我答应了,而这一走就几乎跑遍了整个地球。
  火山,冰川,热带雨林,原始部落,只要是能到的地方她就去。
  最后她躺在我的怀中,看着日出,呼吸逐渐虚弱了下去。
  她送了我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张被折成爱心的符咒,说让我送给她的师妹。
  又说我作为姐夫都不曾给晚辈送过东西,我只好把身上带的十字架项链也放进盒子里,她这才满意。
  太阳从天际线慢慢升了起来,刺眼得很,让我几乎流下泪来。
  我说:“醒醒,快看,太阳出来了。”
  但怀中的人却毫无反应,似沉沉睡去。
  我便真的流下泪来,心想,我恨你,你不是不想被你所爱的人怨恨吗,那就醒过来。
  醒过来啊,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
  血族的寿命那么漫长,留下我一个人,我怎么办……
  于是我开始研究古老的复活禁术,哪怕她变成幽灵,变成僵尸,我也想再看到她的笑。
  但我都失败了,每失败一次,我的脸上的疤痕就会多一道。
  就在我的脸已经添不上更多的伤痕的时候,那个人找上门来。
  “你帮我,我便帮你救活她。”
  那人很聪明,远比我聪明,于是那时几乎绝望的我选择相信他。
  此后我以另外一副模样与她的师妹见了许多面,最后还因此丧了命。
  但这样也挺好的,漫长的等待让我逐渐失去自我,好在在此之前我还记得她的愿望。
  照顾好小白,别让她受伤。
  “送你。”最后,我给她的师妹送上我的十字架,“我一直很想给晚辈送一份礼物。”
  她接过了,然后带着满腹疑问在我的催促中离去。
  在她走后,我静静地等着死亡的降临。
  我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但最后的一切都与我的爱人有关。
  想起我的爱人,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但好在没人会看到,所以我不会被说没出息。
  感觉死亡越来越近,我便紧紧地捂着藏在胸膛处的那个符咒。
  当我被风吹散之前,我留下了我最后一句愧疚的话。
  “对不起,你留下的最后一样的东西,我还是舍不得送给任何人。”
  我没做到你嘱咐的事,你是不是很生气?
  那你就在地府里,站在奈何桥上,等着我从地狱中爬出来找你吧。
  然后我会向你保证,下辈子,我一定听你的话。
  而下辈子,我会陪你做个人类。

  关于阳谋(六)

  楼下发生了什么事,关白白并不知晓,她上了楼梯后便直奔伊丽莎白的房间。
  房间的门开着,还没走进去便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双手交叉放在腹前,静静地躺在床上。
  见到她,关白白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了几分。她放缓脚步走到床边,唤道:“伊丽莎白小姐。”
  没有反应。
  关白白皱起眉,弯腰俯身仔细观察她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许久,她直起腰,带着满腹疑虑与担忧出了房间。
  但此时大厅中已经没了她想要询问的身影,大厅空荡荡一片,除了她,就只有地上两堆灰烬。
  关白白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言不发地抿了抿唇。
  她找来两个盒子,分别把灰烬装了起来。
  把盒子收好后,她用大厅的电话联系了格雷,但电话打不通,许是在处理据点的事。
  于是关白白只好打电话给应青,简单扼要地说了情况后,坚决拒绝他现在立刻赶过来的建议,而是让他联系医院与血保协会,确保在最短的时间内检查伊丽莎白是否有恙。
  挂断电话前,应青问:“你有没有受伤?”
  关白白道:“只有肩膀受伤而已,我已经简单包扎过了。”
  应青还是不放心,唠叨个没完。
  关白白扯了扯嘴角,道:“不用担心,我会给房子设下阵法的。”
  应青吃了一惊,“除了破阵,你还记得怎么布阵?”
  “……”关白白磨了磨牙,“布阵跟破阵是我的专长。”
  想起自己前不久给关白白徒添麻烦的事,应青讪笑几声,总算挂断电话办事去了。
  关白白回到伊丽莎白的房间,用随身携带的粉笔给房间画了一个大的防护阵,想了想,又给床也设了一个,才放心地离开。
  ……
  但很快她又回来了,再三确认阵法没画错后,她给窗户也设了止步阵,才真正地放心离开。
  等到给所有的门窗都设了阵,又给别墅周边设了天罗地网阵,关白白回到伊丽莎白的房间时已将近五点,已能看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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